但是許久都盼不來公羊紫花的身影,他又不由得想道:“難道自己的猜測全部錯了嗎?她並不是對自己有意,自己隻不過是一個毫無相關的人,她那樣美麗,自己又怎麽能配得上人家了?自己還是有自知之明,自己一個人悄悄走掉的好。”


    但一推門才啞然失色,竟然忘了門是鎖著的。


    他看到鎖著的門心裏又激動起來,“她明明是要鎖住自己,怕自己走了,哎,這姑娘真是古怪的很,我怎麽會走了,我巴不得每時每刻都看得見你,怎麽會走掉呢?”


    這把鎖仿佛連他的心也鎖住了一般,他心裏說:我不走的,我不走的,我怎會辜負姑娘的一番美意,姑娘要鎖住我這個人,沒想到我這個心也早已被姑娘鎖住了。


    一時又憂心忡忡,想到紫花這許久不來會不會有什麽事情了,那一男一女叫走了她,不知有甚麽事情,難道是他爹爹有事了,難道那一男一女是他的哥哥嫂嫂,難道她哥哥嫂嫂發現了自己,迴去稟報了她的父親,她父親得知了她對我的意思,將她拘禁起來了嗎?


    他就這樣想著,忽聽得遠處有躡手躡腳走路的聲音,雖然來人竭力不發出聲音來,但趙正服神藥後耳目聰慧,已不是一般可比,聽得聲音遠遠走來,他心裏大喜:“她來了,她來了,她真的來了。”


    他心裏竊竊私喜,聽得腳步聲漸漸近了,卻是兩個人的聲音,難道是紫花姑娘一個人怕黑,又叫了侍女陪伴嗎?


    但聽得那腳步聲在四下裏走動,卻不再往這邊來,趙正將右眼湊到窗戶縫隙間,凝神一望,慢慢的右眼所見之物膨大,在黑暗中他看得兩個身影,依稀竟是不休和尚與無柄。


    他倆一邊躡手躡腳地走著,一邊在左近的屋中尋覓著什麽。


    趙正心中不由得有一點點的失落,原來並不是紫花姑娘,紫花姑娘沒有來,她怎麽還沒有來?


    不休和尚他們逃出來了?他們一定是來找尋自己來了?


    眼見的不休和尚與無柄愈走愈近,趙正也聽清楚了他們嘴中正低低喊著自己的名字。


    雖然沒有見到自己心中所想見到的人,但看到兩人逃脫,趙正心中畢竟很是歡喜,忙大聲喊道:“我在這邊。”


    兩人聽到趙正的聲音仿佛迅速將身影藏在了黑暗中,趙正心想壞了,自己這般大聲豈不是招惹了人來,又將他們重新關押了?


    但私心裏也默默希望紫花能出現,自己便能見到他。


    一時很是寂靜,趙正的喊聲並沒有引來公羊居的人。


    過了好一會,隻見不休和尚與無柄的身影再次出現,又慢慢地朝著這邊踱來。


    趙正這次不敢大聲唿喊,等他們到了左近,才低低的說道:“我是趙正,我在這邊屋裏。”


    聽得兩人的聲音很是歡喜,不休低聲道:“是趙施主嗎?”


    趙正聽得他們已到門前,叫道:“是我,我在屋裏。”


    隻聽得咯嚓一聲,門鎖已被扭斷,不休笑道:“胖施主,你真是厲害啊,小僧佩服死你了,大病初愈便那樣有本事。”


    無柄哼了一聲,沒有理他。


    門慢慢被推開,無柄和不休疲憊的身子探了進來。


    不休叫道:“趙施主,快點走啊。”


    趙正從未想到逃走,自己還在這裏等自己心愛的女子呢?怎麽能一走了之,猶豫著不想走,不休早就不耐煩了,一把將趙正拽出來道:“趙施主,怎麽樂不思蜀了,是不是你老婆要來找你啊。”


    趙正被說中了心事,臉上騰得一紅,但幸好是晚上看不見,隻得隨了他們,匆匆逃離。


    離開那間屋子,趙正心裏不免有一種悵然的感覺,眼見越走越遠,心仿佛還依依不舍地停留在那間屋子中,於不休絮絮叨叨說了些什麽,竟一個字也沒聽進去。


    晚風唿嘯而過,三人躲躲閃閃地走了大半個時辰,竟然完全沒有著落,明明記著來時這兒有條路的,可是現在卻有一叢花木,明明是一灣溪水的所在,竟成了一座假山。


    三人迷迷蒙蒙地走著,不休怪無柄來的時候沒記路,無柄恨恨的不理睬他,趙正一言不發,心裏忽然願望,永遠都不要走出去的好。


    走出去後自己便再也不能見著紫花姑娘了,可是轉而又想自己不想走出去不是連無柄和不休也連累了嗎?要是真的走不出去,真不知道那個公羊有命不知會用什麽惡毒手段對付他們?


    可是讓自己尋找出去的路,自己又是一頭的霧水,隻見所到之處都一模一樣,根本連一點頭緒也尋不出來。


    夜更加深了,山上的風唿嘯著從身邊刮過,花草簌簌而動,偶而有一陣淡淡的花香緣入鼻中,趙正想這花的味道竟然跟紫花姑娘身上所散發的味道一模一樣,這花不知叫做甚麽名字了?


    遠處,海水偶而響起漲水落水聲,似乎這樣寧靜的夜連大海也安眠了。


    黑暗中,隻有三個影子摸不著頭腦的到處碰來碰去。


    …………………………………………………………………………


    大廳中,燈火輝煌,公羊有命苦苦沉思,這兩個人的症狀好生奇特,似死非死,似生非生。


    青藍兩使已被安置在了一張大床上,周圍圍了紅燔使綠燔使等都在耐心地看他診治。


    青藍兩使麵如白紙,臉上一點血色也無,隻有心頭微熱,還顯示著命在弦絲之間。


    青鬆道長不住地擦著額頭上的汗,小心地看著紅燔使綠燔使兩人的臉色,兩人都是鐵青著臉,看不出什麽神情來,公羊有命眉頭緊皺,實是遇上了平生所見之頑疾。


    紅燔使綠燔使並不說出青藍兩使得疾之由,仿佛是要考較公羊有命一番似的,公羊有命竟也並不相問,默默地撫了青藍兩使左右兩手之脈,一直交替著撫了七八次,才忽然間喟然長籲了一口氣。


    廳中的寂靜被打破,高高的紅燭火焰顫動了一下。


    “公羊老弟,怎……怎樣……還……”


    青鬆小心地問道,本來想問還有救嗎,但當著聖使之麵實在說不出口。


    公羊有命冷笑一聲,並不迴答,轉頭向一旁的劉寄奴道:“寄奴,你看是如何?”


    劉寄奴與白芷一直默默地看師父診病,不提防師父會問到自己,愣了一愣,旋即會意師父這是有心栽培自己,當下便說出心中的想法,道:“這兩位似乎是失血過多,依小徒看當以補血為首要。”


    “一派胡言!”


    公羊有命還未說什麽,紅燔使綠燔使已說道。


    “他們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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