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麵沉寂了片刻,突然傳來了一聲清脆的鳥叫,眾人這才如釋重負地鬆了口氣。


    其中一名將軍立即用腳重重地跺了地麵四下。很快,前方的人撥開了繁茂的草叢,輕手輕腳地走了進來。


    那將軍急切問道:“鬼赤,怎麽迴來的這麽晚?甘州到底發生了何事?”


    他問完才發現鬼赤臉上青一塊紫一塊,身上狼狽不堪。


    隻見那人叫鬼赤的人開口道:“浪元將軍,今日清晨甘州封了城,說是要捉拿咱們瓦剌的細作,隻進不出。我一時不敢貿然進城,生怕出不來耽擱了要事,這才在城外徘徊輾轉了半天,多方打聽足夠的消息之後,才匆匆趕了迴來。途中還遭遇幾名劫匪與我交手,雖說我最後險勝,但身上也掛了彩,這才迴來得晚了些。”


    原來是這樣,眾人聽後暗暗點頭,隻要沒出意外便好。


    而馬木突然問道:“咱們派去甘州內的細作怎會暴露?你們究竟給他們下了什麽命令?不是說讓他們等咱們進城內後,再碰麵進行下一步行動嗎?”


    馬木的神色陰沉,表情極為難看。


    而那兩位將軍相視一眼,眼中皆充滿了疑惑,他們搖頭道:“我們沒派人下令啊!不可能暴露的!”


    鬼赤繼續道:“不是的,馬木王子,恐怕是咱們誤會了。甘州城內都在傳,是那名姓溫的女官在家眷裏私藏了咱們的細作。”


    馬木這才輕蔑一笑,“大慶還真是無人可用了,女人也能當官?”


    隨後馬木對著那名老者和兩位將軍挑眉道:“看到了吧,本王子就說沒什麽需要謹小慎微的,這甘州,大慶怕是早就放棄了。否則年初之時經過天災之後,那麽有利的機會大慶竟然依舊按兵不動。這就是他們膽怯了,他們不敢打仗!”


    馬木此刻突然想到什麽,隨即對著鬼赤道:“你,帶著本王子進城!”


    鬼赤有些猶豫,畏畏縮縮地道,“要不……王子您還是派別人進城吧,您的安危要緊。”


    “說什麽廢話!”馬木立即怒喝道,“本王子說要進城,誰敢阻攔?你們都是膽小如鼠之輩,這輩子都難成大事。你帶不帶本王子去?要是不帶,本王子就先殺了你,再換人!”


    “這……我……我帶,我帶。”鬼赤立即神色慌張,忙不迭點頭道。


    那兩名將軍此時心裏怒火中燒,他們如此苦心阻攔,這名愚蠢的王子竟然還是不知天高地厚。


    “馬木王子,您難道沒聽到如今甘州正在大肆排查咱們的人嗎?您這個時候去甘州,豈不是羊入虎口?”


    馬木神情中滿是不屑,對著他們二人嗤之以鼻道:“你們懂什麽?如今他們大慶人不是有了目標,正一門心思搜查那名姓溫的女官嗎?又怎能分身顧及到我們?


    況且,這次恐怕隻是他們內部的爭鬥,打著搜查細作的旗號掩人耳目罷了。咱們何不借此良機?一旦甘州解除封城,本王子便給你們打配合,將你們全部接入城內。


    到時候再一同尋機會將城內的局勢攪亂、戰場那邊主力軍趁機攻打大慶,咱們便能裏應外合,打得大慶措手不及,得到甘州還不是輕而易舉?”


    馬木說著越覺得自己想到了一個絕妙非凡的點子,不禁眉飛色舞,得意洋洋地起來。


    而那兩名將軍聽聞,不禁為之驚訝。這位馬木王子,倒還有幾分謀略,並非是純粹有勇無謀之輩。


    這個將計就計的點子,確實大膽非凡,尋常人怕是想都不敢想。


    那名老者聽後,眼中也不禁流露出一絲欣慰的神色,微微點頭。


    鬼赤再次開提醒道:“王子,若您一定要進城,還是少帶些人為好,如今甘州城內,排查得極為嚴格,咱們幾百號人過去,豈不是自投羅網,告訴他們瓦剌的人來了嗎?”


    馬木聽後,不禁微微頷首,心中暗歎倒是自己疏忽了。


    而後,他精挑細選了 十五個人跟隨自己,就在他們準備啟程之時,


    那老者突然開口道:“且慢!”


    他緩緩地走上前,目光如炬,直視著鬼赤。


    鬼赤被這淩厲的目光嚇得連忙後退一步,緊張地咽了咽口水。就這樣僵持許久,那位老者也沒有再多說什麽,隻是伸手拍了拍鬼赤的肩,隨即沉聲道:“一定要帶好馬木王子進城,若是消息走漏致使王子有危險,那你的家人都要因你的疏忽而付出慘痛的代價。”


    鬼赤立即忙不迭地點頭答應道:“自然,王子尊貴無比,小的的賤命怎敢與王子相提並論?若真出事,也是要在大慶人踩在小的屍體走過去,小的定會誓死保衛王子的安全。”


    那老者聽後,這才滿意地微微淺笑,隨即對著馬木道:“王子,老臣年事已高,跟著您隻會成為累贅拖您後腿。此次您前往甘州,務必謹慎小心,那安遠侯老奸巨猾,詭計多端,切不可掉以輕心。”


    馬木聽後,隨即豁達地對著老者一笑:“放心!大慶人不是有句話嗎,叫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本王子今日就做一迴英勇的猛士,定要將甘州一舉吞下!您老就等著我的好消息吧!”說著,他豪氣地招手,帶領著眾人毅然啟程。


    此時,城外的營帳內,墨風正步履匆匆地走了進來,對著趙錦年拱手行禮道:“侯爺,事已辦妥。”


    趙錦年微微抬了抬眉,輕聲問道:“沒人發現吧?”


    墨風趕忙道:“侯爺放心,猴子辦事一向沉穩妥當,估摸著這會兒正把那瓦剌人耍得暈頭轉向呢。”


    趙錦年輕笑道:“姓邊的那邊有什麽動靜嗎?”


    墨風搖了搖頭,“侯爺,依屬下看,咱們排查這麽久如今也隻是稍有頭緒,尚不能完全斷定。今日那姓邊的反應倒不似能偽裝成細作之人。


    不過…如此意氣用事,被脾氣左右行事之人,在邊境之地當了這麽多年的從三品將軍卻沒有半分長進,也算是走到頭了。”


    趙錦年開口道道:“那也不可掉以輕心,讓盯著邊家的人繼續待著。”


    而後又道“沈蘭的底細查清楚了嗎?”


    墨風開口道:“侯爺,說起這事,屬下有個發現,溫大人也在派人查那沈蘭的情況。”


    趙錦年突然饒有興致地揚起嘴角,“哦?”


    墨風點頭道:“沈家的沈蘭,自幼體弱多病,沈太太便差人送去老家調養,也是在前些年才派人將其接了迴來,但途中遭遇土匪,是一名貨郎路上遇到趁機將其救了出來…”


    趙錦年點點頭,抬手示意不用再說下去,他已經證實了自己的想法。


    隨即又對著墨風道:“你把這個消息告知給溫大人,本侯倒想看看她要怎麽做。”


    墨風有些不解道:“侯爺,難道真的就這樣讓溫大人趟這趟渾水,頂著這口鍋?這是不是有些不太厚道?”


    趙錦年倒是很淡然地道:“那女人厲害得很,可別小瞧了她,今日本侯不出手她依然能全身而退。況且就算本侯不把她牽扯其中,她恐怕也會自己去蹚這趟渾水的,又有什麽區別呢?誰叫她把七公主吸引到了甘州,那本侯自然不能不利用這一點。”


    墨風撇了撇嘴,還是覺得自家侯爺做的事有些不地道,但也不好再說什麽。


    而趙錦年又開口問道:“顧宏逸那邊如何?”


    墨風立即迴道:“顧世子那邊倒是察覺了甘州的動靜,但您不是一直覺得他手底下的孫同知是瓦剌的細作嗎?因此屬下便讓咱們的人將其困在那邊,省得他迴來不明不白地礙了您的事。”


    趙錦年笑著道:“可以啊,都會猜測本侯的心思了。”


    墨風立即賠笑道:“嘿嘿,畢竟屬下是您肚子裏的蛔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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