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他脫了衣服，打開花灑，水流自上而下浸濕了他的皮膚，擠沐浴露洗澡，再洗頭，他身上也香了起來，同程亦珩一樣的味道。快洗完的時候，幸池再次看了眼自己的腹肌，按了一下。他擦幹頭發出去，程亦珩已將頭發吹幹，黑發柔軟蓬鬆，輕垂在眉眼處，眉目溫潤幹淨，他坐在沙發上，手裏拿著一本書。那書是之前幸池隨手放在沙發上的一本外國名著，程亦珩翻動書頁，聽到幸池的動靜，他抬眸看來。茶灰色的眼睛在燈光下明亮有光，皮膚白皙，嘴唇很潤，幸池也是。洗完澡的幸池仿佛打了光，皮膚透亮，唇色比以往要紅，上挑的丹鳳眼依舊帶著點冷淡的弧度，但程亦珩知道那是表象。幸池在吹頭發，一時房間裏隻有吹風機的聲音，程亦珩繼續翻看書頁。幸池開口：“你不去睡？”程亦珩抬頭：“我等一會兒。”幸池把頭發吹幹，轉過臉來眸色漆黑，黑發比初見時長一些，中間修剪過一次，現在又長了點。“我去睡了。”幸池道。幾分鍾後，程亦珩走了過來，大燈關閉，房間內隻有壁燈的光，顯得兩人五官有些朦朧。僅有一床被子，勝在幸池床夠大，被子也夠大，躺兩個人不成問題。程亦珩躺下來時，床側微微塌陷。幸池感受到一陣熟悉又陌生的溫度。熟悉，因為他是程亦珩；陌生，是因為自記事以來，幸池沒有跟別人睡一張床。這是他第一次睡覺時身邊躺了另一個人，與宿舍的相鄰的床位不同，他們躺在一個床上，中間的距離很近，不經意間就能觸碰上。那感覺與在宿舍完全不同，對方的存在感似乎更強了，強到讓人無法忽視。幸池輕唿出口氣，他們中間隔著距離，並沒有碰上，因為沒有碰上，被子留有縫隙，風會吹進來，尤其當一個人背對著另一個人時。幸池將身子側迴來，壁燈已經關了，臥室光線很暗，從沒拉好的窗簾間透過的光輕輕落在被子上。幸池開口：“你睡了沒？”“沒。”程亦珩笑道，“哪有那麽快，我才剛躺下。”幸池哦一聲，想到方才給程亦珩遞衣服的場景，冷白的胸膛，結實的肌肉，勁瘦的腰，他抬手搭上自己的肚子，開口：“你身材不錯。”“我是說你的肌肉，尤其是腹肌，很漂亮。”程亦珩沒說話，幸池又道：“怎麽練的？”“就那麽練，堅持鍛煉……”程亦珩隨口說了幾句。幸池：“你好白。”他話題轉得有點快，程亦珩緩了會兒才道：“你不也白。”幸池道：“沒你白。”程亦珩突然抬手搭上幸池的肚子，與幸池放在肚子上的手碰上。幸池愣住，程亦珩問：“你在幹嘛？”幸池摸肚子的時候把衣服撩起來一點，程亦珩探過來的手挨到幸池的手，部分肌膚毫無阻擋地貼著幸池腹部。溫熱的觸感，幸池體會到程亦珩手指的觸感，程亦珩感受到幸池腹部肌理的輪廓，腹肌放鬆下來是軟的，因此腹部並不很硬，隻是有些彈性，但這麽輕輕貼著其實也感覺不到太多。幸池的手還搭在肚子上，程亦珩的手一半挨著他的手，一半貼著他的肚子。幸池喉嚨咽了下，覺得被程亦珩貼著的地方有點麻和癢。他的嗓子有點幹澀，實話實說：“我在摸肚子。”“摸肚子幹嘛？”“看我的腹肌，”“看出什麽了嗎？”“沒有。”幸池把程亦珩的手拿開，側了下身，“可能已經習慣了，摸不出什麽，不知道摸自己和摸別人有什麽區別。”說完他抬手朝程亦珩伸來，被程亦珩及時抓住，程亦珩問他：“你幹嘛？”幸池語氣坦蕩：“摸下你的，我還沒摸過別人腹肌，你腹肌挺好看。”如果一男一女這算耍流氓，但在幸池眼裏，他跟程亦珩都是直男，程亦珩有的他都有，何況程亦珩摸了他的。“你都摸了我的。”幸池增加砝碼。程亦珩還按著幸池伸來的手，聞言笑了：“我那算摸嗎？”他抬手朝幸池腹部伸來，撩開幸池衣擺，在幸池腹部揉了一把，收手：“這才叫摸。”他動作太快，幸池來不及反應，等反應過來隻覺得一股電流從腹部傳遍全身，電得他身子軟了一下，他悶哼一聲。！第38章 這一聲誰也沒想到,低而微啞，從幸池嗓子發出，冷感中有點蠱,聽得人耳朵都麻了。程亦珩怔住，碰過幸池的手蜷縮起來。幸池也沒想到自己反應這麽大，被程亦珩碰的那下,隻覺得全身酥麻，程亦珩似乎不小心揉到了他的敏感處,氣氛有點尷尬,幸池覺得丟人。他覺得自己丟人,被人碰一下竟然發出這樣的聲音,好像發情了一樣，碰他的人還是男生,他的兄弟。幸池微側著身子,臉上開始發燙，身上也有點熱，太丟人了,丟人到他一時不知道說什麽，他將臉輕輕埋在被子裏,慶幸光線昏暗,程亦珩看不見他的臉。被兄弟碰一下這麽大反應,也沒誰了。兩分鍾內沒人說話，幸池因為尷尬和身體反應保持安靜，程亦珩不知因為什麽也沒說話,可能也有點尷尬。片刻後，那點異樣消失，幸池稍稍平靜,找程亦珩算賬：“你幹什麽？知不知道你嚇到我了。”程亦珩道：“你肚子那兒是不是很敏感？”幸池聲音梗住，媽的，說不過，程亦珩一句話就能讓他再次尷尬。他勉強保持鎮定，裝聽不懂：“什麽？明明是你突然動手嚇到我了，你怎麽不說是你動作太重，我痛了喊一聲怎麽了？”程亦珩問:“重嗎？”明明是他說的，程亦珩反問，幸池卻不知道該說是還是不是，怎麽有種怎麽迴答都不得勁的感覺。他幹脆跳過這個問題，抬手朝程亦珩伸去：“現在你算摸我了，該我摸你了。”剛才他哼出那聲後，程亦珩將抓他的手鬆開。他再次朝程亦珩伸出魔爪，程亦珩這次沒有阻攔，任由幸池朝他腹部靠近，撩起他的衣擺，把掌心貼在他的腹部。幸池動作不重，甚至算得上柔和，他掌心在程亦珩腹部摩梭幾下，感受到程亦珩腹部的彈性，溫熱的肌理，摸起來不錯，手感挺好。程亦珩全程一言不發。幸池摸了一會兒，提要求：“你把腹肌收一下，我試試硬度。”程亦珩不動，幸池以為他沒聽懂，拍了拍他的肚子：“你收一下。”程亦珩忍得很辛苦，結果幸池還要得寸進尺，他忍耐片刻，抓住幸池亂動的手。幸池感覺就摸了一會兒，就被程亦珩抓住，有點不高興：“幹嘛？”他把手往迴收了收，發現抽不動，更不高興：“我就摸了一下，你都摸了我的，別說剛才又不算。”程亦珩啞著嗓子道：“算，隻是你再摸下去……”他的語氣還算平靜，就是聲音有點啞：“你覺得我沒有感覺？還是你把我當雕像？”幸池反應了下他話裏的意思，驚了：“你……”他觸電似的把手收迴來，覺得掌心燙得嚇人，仿佛還殘留著程亦珩皮膚光滑的觸感。“怎麽會？”幸池難以置信，他一直以為男生碰男生不會有感覺，尤其兩個都是直男。沒等他細想，聽程亦珩用平靜的語氣道：“為什麽不會？如果不會，剛才你哼什麽？”幸池炸了：“都說我那是痛的了。”程亦珩忍著身體反應，不與幸池爭辯，閉著眼道：“你記得男生是下半身思考的生物，有時候不管男女，越界的觸碰就有可能有反應，所以不要隨便跟人這樣，哪怕是你的兄弟。”幸池下意識反駁：“我哪有跟別人這樣，我不是說了嗎？我就跟你這樣，我第一次摸。”程亦珩：“你是不把我當男的，還是不把自己當男的？”幸池愣住，可是他就是因為把程亦珩當男生，把自己當男生，才有這樣的觸碰，不覺得有什麽，要程亦珩是女生，他才不會碰他。所以男生跟男生也會有身體反應？像男女一樣？幸池半晌憋出一句：“那怎麽辦，要不你去浴室解決一下？”那種尷尬的感覺又迴來了，比剛才還強烈，幸池不知所措。好在程亦珩沒再說什麽，隻道：“不用，我緩一會兒就好。”幸池艱難地嗯一聲，不敢說話也不敢動，就怕給程亦珩造成什麽影響，畢竟程亦珩這樣是他引起的，他有罪。程亦珩沒有說話，唿吸聲淡淡，幸池不知道他好了沒有，整個人處在緊張又疲憊的狀態。良久他打了個哈欠，問程亦珩：“你好點沒有？”程亦珩嗯了一聲，幸池放下心來，翻了個身麵對程亦珩，困得無法思考，用本能迴話：“那就好，我睡了，你早點……”沒了聲音。程亦珩偏頭朝他看去，夜色間能看見幸池起伏的輪廓，沉在夜色裏，依舊讓人心生漣漪。他抬手朝幸池摸去，手指觸及幸池臉頰時停下，緩緩收了迴來。在他收手的那刻，一隻胳膊從被子中伸出搭在他身上，而後是幸池蹭過來的腦袋。程亦珩凝滯片刻，放鬆下來，用沒被幸池壓住的那隻手拍了拍他的頭，就著這個不太舒服的姿勢閉上眼睛。次日幸池醒來，程亦珩已不在房間，幸池下去時程亦珩在看新聞。程亦珩給他做了早餐，他們商討了白日的計劃，決定出去玩，幸池給程亦珩說了幾個地方，讓他自己搜著看，看想去哪兒。白日在閑逛中度過，傍晚阿姨打來電話，幸池和程亦珩合力將客房整理出來，這夜兩人分床睡。幸池自在許多，卻不是那麽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