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友還想再問,另一個室友笑道:“你這樣以後我們都不放心你一個人去洗澡了,以後是不是還找一個人進去把你守著?”“沒事,咱輪班來,今天我,明天張星文,後天程亦珩。”名叫謝臻的室友接口。幸池受不了,給了他們一個白眼,轉眸去尋程亦珩的身影。謝臻應是猜到他的意圖,朝座位走去時,隨口道:“程亦珩洗澡去了。”幸池哦了聲,收迴尋找的目光。謝臻拖著椅子反坐下來,腳搭在椅子下的杆上,用閑聊的語氣問:“程亦珩送你去的醫院?”“嗯。”“那他人挺好。”張星文插嘴:“是挺不錯,跟他相處很舒服。”謝臻點點頭:“是還可以。”幸池詫異地看了他們一眼,發現他們對程亦珩的感官也還不錯,難道真是性格好的人到哪兒都招人喜歡?謝臻又問:“我看他剛才背你進來,你這腿……”幸池大概說了自己的傷勢,最後補充:“不嚴重。”謝臻看向他戴了支具的膝蓋,用稍顯憂心的語氣問:“就算不嚴重,你這短時間上下樓應該也不方便吧。”不然就不會讓程亦珩背了。幸池沒有說話。謝臻繼續問:“這你明天怎麽辦,要不要我背你?”幸池看他真想背自己,隻是幸池掃了眼他瘦弱的小身板,沒忍住露了個笑音,拒絕道:“不用了,我怕把你壓死。”謝臻看他那目光就知道他什麽意思,不滿地嘟囔:“我沒那麽廢好吧。”卻也承認他背幸池確實吃力。幸池一米八的個子,謝臻一米七出頭,身無幾兩肉,看著就不是能背人的。他沒往心裏去,再次提議:“那讓張星文背,他力氣大。”張星文比幸池還高兩厘米,身材壯碩,隻要他身高和體重不是虛的,背幸池應該不成問題。張星文遲疑:“背是能背,隻是我估計隻能背你明天一早上,中午的時候怕是不行,中午我答應燕燕,陪她出去吃飯。”燕燕是張星文女朋友。幸池剛想說也不用了,他雖然受了傷,但隻傷了一隻膝蓋,沒到非要人背的程度,隻是有人背更好,沒人背他自己也能上下樓,隻是會慢一點,費些力氣。“這樣吧,我先把你送迴宿舍,然後再跟燕燕出去吃飯,我跟她說她能理解的,而且我背的……”可是幸池啊。我那個外貌協會的女朋友,說不定還想跟我一起過來。張星文後麵的話沒來得說,突然聽見陽台的門被拉開。穿著睡衣褲的男生從陽台外進來,黑發潮濕,眉目漆黑暈著水意,如一幅濃墨重彩的山水畫。氣氛奇異地靜了一瞬,眾人的目光都落在他身上。他眉目鎮靜,姿態淡然地走進來,隨手將手上的毛巾搭在椅子上,抬眸迎上看向他的目光,隨口問:“在說什麽?”他應該隻隨口一問,問完就把目光收了迴去。“我們在說幸池腿的事,他這個腿上下樓肯定不方便,我在說要不要讓張星文接下來負責背他?”謝臻還是給了迴答。程亦珩聞言沉默,難得沒有做出迴應,而是轉眸看向幸池,視線落在他放在桌上的藥,走過去問:“知道怎麽喝嗎。”他將藥拿出來,給幸池說怎麽喝,一個個給幸池擺好,然後問:“今天的藥喝了嗎?”幸池搖頭。程亦珩道:“不要忘了。”他將藥給幸池拆好,放到桌子上,告訴他今晚要喝這些,在幸池喝藥的功夫中,他望著幸池仰起的下巴,冷不丁問:“不是我背你嗎?”“嗯?”幸池幾顆藥差點卡在喉嚨沒咽下去,他連忙一口水囫圇吞了,轉眸看向程亦珩。程亦珩穿著黑色的睡衣褲,襯得皮膚很白,眉目如畫,燈光下,幸池發現那雙眼睛瞳色很淡,竟有點偏灰色,茶灰色,寶石上籠著溫柔的煙霧,淺淡的水光,不知是不是光線造成的錯覺。程亦珩收迴視線,抬手整理放在桌上的藥,語氣溫和而平靜:“我以為我們說好了。”嗯?什麽說好了?幸池茫然一陣,反應過來,程亦珩的意思是他背幸池,他以為他們說好了。什麽時候說的?程亦珩已為幸池將藥盒收好,轉眸看來:“抱歉,因為今晚是我送你去的醫院,來迴也是我背的你,我就以為我們說好接下來幾天由我來背你,一直到你不需要我的那一天。”“原來不是嗎?”幸池怔了一瞬,心想怎麽會有人好到這種地步?而後又聽他道:“你是想讓張星文背你?我今晚哪裏沒做好?是不是背你的時候弄疼你了?”幸池讓他三個問句問得腦子發暈,抬眸見他認真地看著自己,眉心輕皺,似乎真得在思考。幸池一陣咂舌,半天才找到自己的聲音:“不,不是。”他連忙反駁:“你今晚很好,幫了我很多,我該跟你說謝謝才是。”又怎麽會怪你。他幹脆直接道:“就是怕太麻煩你了,我自己也能……”他話還沒說完,見對方朝自己露出一個笑容。“那就好。”程亦珩笑道,“那接下來需要我背你嗎?”他在幸池拒絕前補充:“我沒什麽事,背你不需要多大力氣,你不重,而且都是一個宿舍的,幫你隻是順手的事,沒什麽麻煩,要是別人我也會幫。”隻是不會背就是了,最多扶著。他說到這份上,幸池覺得自己再拒絕就矯情了,揚唇露出一點笑:“行吧,謝謝你了。”“沒事。”程亦珩往自己的座位上走。幸池去浴室衝腳時,程亦珩又跟了進來,幸池懷疑他是怕自己這個小腦沒發育好的人再摔著,偏偏他說得委婉。“我進來看看你有沒有需要幫助的。”幸池沉默一瞬,見他個高腿長的站在浴室外,笑得同夜晚的星空一樣好看,勉強耐著性子道:“不用,我自己可以。”他朝程亦珩揚了揚噴頭:“衝個腳而已。”難道要你幫我衝腳嗎?他將後麵的話咽了迴去。程亦珩似乎也想到這點,輕笑一聲後道:“不是不行。”他在幸池詫異的目光中道:“開個玩笑,你站穩了,有事叫我們。”說完轉身走了,看起來沒有半分留戀。幸池毫不懷疑自己在他眼中的糟糕形象,一個隨時會摔倒在浴室的智障青年。怪不得他對自己這麽關照。從浴室洗完腳出來,幸池進宿舍換衣服,他先換了睡褲,動作稍顯艱難,然後再換了衣服。他換衣服的時候大家各自忙自己的事,沒人看他,而且一屋子直男,沒人會去關注另一個男的換衣服,因此即便幸池有過不愉快的經曆,也沒想要避著誰。因為這世上到底直男更多,避諱反而尷尬,自己也累。幸池換完衣服上床睡覺,他爬扶梯的時候有些艱難,傷了一隻手腕和膝蓋,使不上力。他爬扶梯的時候能感覺到身後的目光,幸池幾乎能想象到程亦珩隨意中帶著關照的表情。真是一摔毀所有,他在浴室摔那麽一次,自己沒什麽,但好像給新室友留下了陰影,以至於他上個樓梯新室友都要以關愛智障的眼神看著他。罪過,幸池略微無奈,又有那麽點觸動。畢竟很少有人能做到這份上,何況認識不久的室友。程亦珩這人是真不錯。程亦珩不知道他在幸池心裏的形象又光輝了一點,看著幸池上了床後,收迴目光,抬眼看向響了好幾聲的手機。點開手機屏幕,看到付承安發來的消息。【付承安:震驚臉jpg.】【付承安:艸,你跟幸池一個宿舍??是我知道的那個幸池???騷零想要,猛一想壓的幸池??!!】程亦珩讓滿屏的符號看得頭疼,看到後麵那句話很輕地蹙了下眉,但他還是耐著性子迴複。【程亦珩:嗯。】付承安是程亦珩大一認識的朋友,同程亦珩一個型號,都是1,他不知道怎麽知道程亦珩是gay,找機會接近他,發現跟自己型號一樣,歇了跟程亦珩發展的心思,轉而跟程亦珩做了朋友。而程亦珩朋友雖多,沒人知道他是gay,也沒有是gay的朋友,或許有,隻是他不知道,但到底付承安是不一樣的,因此程亦珩放任他靠近自己,跟自己成為了一對算得上關係不錯的朋友。好友關係半年多,偶爾會一起出去吃飯,有什麽事在網上聊,他經常給程亦珩推各種小0,想要給程亦珩搭橋牽線,程亦珩都婉拒了,他還把程亦珩拉到一個同性交友群。裏麵全是gay,零一都有,不僅有g大的,還有其他學校,甚至還有些其他城市,每日裏麵聊天不斷,各種騷話,聊得很開。程亦珩沒在裏麵發過言,但也沒退出來。因為他長這麽大,還沒如此大規模地接觸過同性戀群體,難免好奇,便留在裏麵,偶爾會看看他們的聊天消息,看其他的同性戀是怎樣聊天,怎樣相處的……看看這世界上除他外的同性戀是什麽樣,是個怎麽樣的生活狀態,什麽樣的性格。最後得出的結論,同性戀與別人沒什麽不同,各種性格都有,聊的話題無非那麽幾個。吃穿住行,娛樂八卦,民生民事,愛情帥哥,因為裏麵很多都是學生,偶爾聊下他們的學習狀態和生活狀態,吐糟下他們的學校和老師。當然,愛情和帥哥這個話題雖然不是每天都談,卻是一個經久不衰的話題,時不時被人拖出來談一通,還能次次聊得火熱。同性圈內遍地飄0,群裏也是,裏麵一堆小0經常抱頭痛哭,扯著嗓子喊這麽多人的一個人群,怎麽就找不著一個合適的1。要麽太醜,要麽太矮,要麽過於猥瑣,還有就是性格惡臭,好不容易有幾個優質的,一堆人爭著搶,擠破頭連口湯都喝不到。天天在群裏聊得火熱,老公老婆的喊,迴頭一看全是姐妹,最後憋得沒辦法,將三分之一的人憋成了0.5,看對了眼咱們就是愛情,小0也可為愛做1。程亦珩有時看見覺得好笑,卻從未有過下水的意思,因此他在群裏一句話也沒說,隻無聊時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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