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明然:“嚴靳昶……”


    嚴靳昶有些不耐煩地重複:“你能否描述他的模樣?”


    蕭明然:“我……真的沒想讓你死……”我隻是,不甘心!


    明明相遇之時,我年長於你,還比你先引氣入體,為了能配得上做你的師父,我那些時日發瘋一般的修煉,不斷地突破晉升……


    可你的修為卻還是一次次地逼近。


    你晉升得如此之快,讓我看起來就像是一個天大的笑話……


    你為何就不能歇一歇,停一停?


    你為何就不能像單方異那樣?


    ……


    想說的太多,可是和著血,隻能發出含糊的氣音。


    散落在一旁的,被血怪啃得隻剩下幾根的手指似是抽搐了一下,朝著嚴靳昶的方向探了探,蕭明然睜大雙眼,死死地盯著嚴靳昶的臉:“我,當時……”


    嚴靳昶手中的劍,點在了蕭明然的眉心上,刺破了他眉心的肌膚,有血滲了出來,嚴靳昶冷聲道:“我想聽的不是這個。”


    蕭明然:“我……不知……”


    嚴靳昶手一沉,將劍尖送入了他的眉心,刺穿了他的頭顱,同時貫穿了下方的地麵,將蕭明然的頭顱釘在了地上。


    嚴靳昶:“既是不知,那我就不浪費時間了。”


    靈力被嚴靳昶擊散,蕭明然徹底失去了生息,瞳孔開始渙散,匯聚在頭顱上的靈力也開始消散,魂魄的氣息漸漸淡去。


    蒼白的嘴唇動了動,似在說著些什麽,嚴靳昶卻已經不在意了。


    他倒也沒期待這個狀態下的蕭明然能說個仔細,不然他一開始就會想辦法拷問蕭明然,隻不過是想確認自己的猜測是否準確罷了。


    嚴靳昶一把抽出了長劍,揮手甩去了劍尖上沾著的血。


    安韶的視線從蕭明然那微微張合的嘴上收迴,伸手攥緊了嚴靳昶的衣襟。


    嚴靳昶剛站起身,就感覺到脖子一沉,是安韶突然用了點力氣,將他按了下去,一片熟悉且冰涼的柔軟很快覆蓋上來。


    嚴靳昶有些驚訝,不太明白安韶為何會在這個時候親口勿自己,他們現在渾身都沾著血和塵土,還有一些黏著血水的花瓣,看起來髒兮兮的,並不是一個旖旎的氛圍。


    不過他還是配合地摟緊了安韶,加深了這個口勿。


    許是因為安韶剛用過一株本體花,並且讓它提前盛放的緣故,現在靠近了,嚴靳昶還能嗅聞味道一股淡淡的香氣。


    安韶覺著這些香氣與他的男妖形象不符,平時都會收斂起來,現在倒是毫不吝嗇的釋放了出來。


    嚴靳昶先前明明已經習慣了,這會兒卻還是覺著有些迷糊。


    安韶的花香有毒,但不致命,就是會覺著頭暈目眩,視線模糊,主要是為了將獵物吸引過去,做他的花肥。


    習慣了之後,就很容易保持清醒。


    不過這確實讓嚴靳昶感到心情平複了許多,花香似乎衝淡了那些濃鬱的血腥之氣,也衝淡了嚴靳昶積存在心中的恨念。


    等嚴靳昶再看向那顆被洞穿的腦袋時,發現他的臉正對著他們的方向,雙目已經閉上了,臉上淌滿了血。


    嚴靳昶從乾坤袋裏拿出了一根長棍,棍子上還纏繞著嚴靳昶和安韶從地宮裏的蜘蛛精身上薅下來的蛛絲。


    這些蛛絲還是很有用的,之前嚴靳昶就是用這個,在單方異的身體旁設下了機關陷阱,引蕭明然上鉤。


    也不知道蕭明然口中的主神,會不會來迴收蕭明然的屍體。


    就算不是親自過來,派其他的係統,或者由係統控製著的宿主過來,也是有可能的。


    為了以防萬一,嚴靳昶也在蕭明然的屍體碎塊周圍,用蛛絲設下了陷阱。


    “靳昶。”安韶彈了彈傀儡身上的靈氣絲為了騰出手布置陷阱,嚴靳昶將暫時還沒有力氣站起來的安韶放在了傀儡的背上。


    嚴靳昶:“嗯?”


    安韶一指上的,“方才我看到,好些金色的光團已經散去了,所剩的這幾十個光團,還留存在這裏。”


    這些光團都是從方才的奪氣陣中浮現出來的。


    嚴靳昶上輩子也見過,當時嚴靳昶被禁錮在這奪氣陣裏麵,單方異和蕭明然站在外麵,說這是氣運。


    現在風水輪流轉,蕭明然被禁錮在奪氣陣裏麵,嚴靳昶站在外麵,


    所以這應該是蕭明然的氣運。


    嚴靳昶:“別管它們,再過一會兒就散了。”


    安韶:“可是,這些光團裏麵,好像有你的氣息。”


    嚴靳昶皺著眉頭嗅了嗅:“有麽?我怎麽沒有聞到?”


    安韶:“……有,絕對有,我反複確認了好幾遍了,不信你湊近過去聞。”


    嚴靳昶布置好了陷阱,從傀儡的身上抱下了安韶,道:“別靠近這種髒東西,我們迴去了。”


    安韶:“……”


    嚴靳昶召出七鈺,禦劍飛離了此地。


    這一戰看似比和那幾個出竅期的修士戰鬥要輕鬆一些,但嚴靳昶的精神一直緊繃著,持續用靈力護體,防備著係統或者蕭明然使出一些奇招異術,不敢有半分鬆懈,倒是比之前要疲乏許多。


    現在徹底解決,並且完全遠離之後,嚴靳昶便感覺到一陣困倦襲來,仿若潮水湧上,幾乎將他完全吞沒。


    安韶抬起手,揉了揉嚴靳昶的眉心,“把我放下吧,我已經緩過來了。”


    嚴靳昶搖頭,“不放,不然你又亂用你本體的花,本體和植體又不一樣,你太衝動了。”


    安韶:“……現在就開始翻舊賬了是吧?我還沒說你一意孤行,不打招唿直接往那奪氣陣上衝呢!那和我們之前說好的可不一樣,你明明答應過我,不會靠近的!”


    嚴靳昶:“……我也沒靠得很近。”


    安韶:“那還不算近?怎樣才算近?踩上去嗎?”


    嚴靳昶:“我有分寸!”


    安韶:“我也有分寸!”


    嚴靳昶:“你連本體的花都放出來了,這還叫有分寸?”


    安韶:“我本體又不是隻開一朵花,反倒是你,明知道那是一個邪陣,還要往上衝!”


    嚴靳昶:“我現在又沒事!”


    安韶:“我不也是好端端的?”


    ……


    於是,等岑旭安他們收到嚴靳昶的傳訊符,匆匆趕來時,就看到嚴靳昶和安韶正站在一片花海中,各自摘下了觸手可及的花,直往對方身上砸。


    就近的花已經被摘禿了,他們隻能往四周摘,越摘越遠,越走越遠,扔花的距離卻越來越近,於是朝對方扔的時候,他們還要往迴多走幾步路,確保自己能砸中對方。


    他們似乎真的耗盡了力氣,摘一朵花都要多扯兩下,往前走兩步都要多喘幾口,花砸在對方身上,花甚至都沒有散開,就滾到了地上。


    他們自己倒是受不住力,“撲通”倒了下去,砸起一片花瓣,又從地上爬起來,發上身上都沾著好些花瓣。


    他們甚至被這些花瓣絆了一下,來了一個麵對麵的五體投地。


    不過他們很快又撐起身,抓起手邊的花,繼續往對方身上招唿。


    “你看,你已經不行了!”


    “你才不行了!”


    “你都站不起來了!”


    “你都快趴下了!”


    ……


    岑旭安揉揉眼睛,感覺自己這是在做夢,不然他怎麽會看到自己的師尊和安公子用如此幼稚的方式吵架。


    於是他狠掐了自己一把……


    掐完就後悔了,因為真的很疼。


    岑旭安:“那個……”


    “啊?”嚴靳昶和安韶齊齊轉頭看過來,表情不善。


    隻是他們此時連多走幾步路都能自己倒下去,於是這一對不善的表情,就少了幾分銳氣。


    岑旭安一指嚴靳昶身後不遠處:“師尊,那些金色的光團,是什麽?它們一直杵在那裏,真的問題麽?”


    嚴靳昶轉頭看向身後,發現是那些從奪氣陣裏浮現出來的金色光團這東西竟然一直跟到了這裏,而且直到現在都沒有消散。


    這情況確實有些超出預料,嚴靳昶想起了安韶方才提過,這些金色光團裏,有他的氣息。


    嚴靳昶:“它……”


    “看招!”趁機收攏了一堆花的安韶,一股腦將花扔到了嚴靳昶背上。


    可地上的花瓣實在是太多了,安韶腳下一滑,自己也往前撲去!


    嚴靳昶感覺到身後有動靜,轉過身來,正好接住了把自己“砸”過來的安韶……不,接住了,又沒完全接住,因為嚴靳昶自己也站不穩,往後倒了下去。


    “嘩啦!”又是一大片的花瓣被濺了起來,漫天飛揚。


    岑旭安:“……”何必讓我過來?


    第589章 突破


    嚴靳昶從堆滿了一地的花瓣裏翻騰出起身,又把安韶提了起來。


    安韶都已經沒力氣翻騰了,還不忘揮了一把花瓣,花雨落下,“淋”了嚴靳昶滿頭。


    一人一妖又鬧騰了好一會兒,實在沒力氣了,才停了下來,倒在花堆裏喘氣。


    還未消散的金色光團再一次飄了過來,懸在嚴靳昶的上方,試圖靠近,又不敢靠近。


    按理說,這些金色的光團,在蕭明然死後不久,就應該完全消散了才對。


    蕭明然方才說,沒打算讓他死,他是信的,因為死人是沒有氣運的,他們既然想要剝奪他的氣運,據為己有,那就隻能讓他活著。


    他們當然不想讓他死,在好處沒能剝奪完之前,那個時候最不想讓他死的人,就要屬他們了。


    一切隻有索取的“苦衷”,都是借口,是他們為了隱藏內心深處的穀欠望的遮羞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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