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韶又搖了搖妖劍:“快醒醒!”


    妖劍劍靈不耐:“有事直說!”


    安韶:“你覺得麒月和麟風這對劍如何?”


    妖劍:“對劍歸對劍,劍靈歸劍靈,對劍是鑄劍師傾注了心血的產物,作為對劍,它們從被鑄造成型之日起,就注定能合招合式,享有別的劍可能窮盡一生也磨合不及的默契,被並寄予成雙成對,不離不棄的願想和厚望。”


    “而劍靈卻是在長久的時日中逐漸成型的靈體,大多數劍靈能成型,都和最初的劍主脫不了關係,劍靈最熟悉之人,莫過於劍主,能與之並肩作戰之人,也隻有劍主。”


    “當然,對劍的劍靈,還會多一個能並肩作戰的同伴,但是,並不是所有對劍的劍靈,都能對另一柄劍的劍靈產生好感……”


    妖劍一口氣說了一長串。


    安韶看向嚴靳昶。


    嚴靳昶:“劍是成對的,但是劍靈卻有自己的思想,這兩個劍靈應該是合不來。”


    妖劍:“豈止是合不來,我就沒見過他們安靜相處的時候,一直吵吵個沒完,打架時也在吵,煩死了。”


    妖劍:“該說的我都說了,還有事嗎?”


    安韶:“沒了,你繼續睡。”


    不遠處,忘念見光說沒用,於是伸手抓住了那麟風劍的劍柄,用力往外拔!


    可已經自封的劍,又豈是能靠蠻力拔出來的?


    於是,嚴靳昶一直等著的,一對劍靈交戰的畫麵,並未出現,隻有忘念在那裏,拿著一柄黑劍,泄憤似的瘋狂摔砸!


    就這樣過了一炷香的時間之後,忘念才像是想起了什麽似的,提著那麟風劍,走到了嚴靳昶麵前,將劍柄的方向伸向嚴靳昶:“勞煩道君試一試,能否將此劍拔出。”


    嚴靳昶:“你與他相識多年,都沒法喚醒他,我一個外人,又怎麽能拔出此劍?”


    忘念:“我方才突然記起,我與他算是對劍,勉強有共通之處,你既然能拔出我,也應該能拔出他,而我隻是一介劍靈,並非修士,隻能控製我自己的劍體,不能使用其他的劍。”


    嚴靳昶和安韶:好一個“突然記起!”你方才對著那麟風劍一頓罵,連威脅帶摔打,我們都快以為你這劍靈已經強到能像修士那樣持別的劍了!


    原來你隻是忘了自己隻是劍靈嗎?


    嚴靳昶走出防禦結界,抬手抓住了那麟風劍的劍柄,下意識地使勁,卻聽“錚”的一聲,一道黑影劃過,劍鞘和劍柄終於分離了。


    聽到這個聲音,忘念立刻看向嚴靳昶手中所持的黑劍,快步上前,“麟風你這個……”


    話沒能說完,忘念終於看清了那黑劍的模樣,瞬間愣在原地。


    “當啷!”又是一聲傳來,明顯是有什麽東西從忘念手中的所持著的劍鞘中滑落出來。


    所有人,妖和靈體們齊齊看去,就看到有半截黑色的利刃,落在了地上。


    而那一截黑色的利刃,顯然和嚴靳昶手中拿著的那隻明顯斷了一截的黑劍,能合於一處。


    安韶:“你,方才隔著劍鞘,把這劍摔斷了?”


    忘念:“怎麽可能!”


    嚴靳昶看著那劍上的斷痕,“應該是在此前就斷了,斷裂得很平整,應該不是被別的利器劈斷的,而是,自斷。”


    忘念沉默了。


    他方才積了一肚子的火氣,還有許多的疑惑,都在等著麟風劍劍靈出來見他的那一刻,再一起傾倒出來,可誰曾想,麟風劍竟然自斷了!


    它怎麽會自斷了!


    嚴靳昶:“若是找到合適的鑄劍材料,再找一個鑄劍師,倒是可以將它重新打合成一柄劍,不過那樣一來,就不知道這裏麵的劍靈還在不在了。”


    嚴靳昶邊說邊將地上的殘劍撿起來,與手中的殘劍拚合於一處。


    斷裂之處貼合得極好,若是能將那細小的一線裂痕抹平,便是一把完整的劍了。


    嚴靳昶視線落在了那黑劍之上,調動起靈力注入其中,原本已經做好了自己的靈力會穿劍而過,並不起絲毫作用的準備,卻沒想到,那通體漆黑的劍上,竟然閃過了一抹亮色,而後便有什麽東西,從那劍刃上滲出,並且流落下來!


    嚴靳昶是舉著劍,所以那從劍刃上滲出的液體直接順著流到了嚴靳昶的手上!


    那是一道道黑紅色的,帶著血腥味的液體!


    這麟風劍刃上,竟然滲出了血!


    嚴靳昶再次看向劍刃,就見一雙眼映在劍中,眸色紅得詭異,而那雙眼睛的眼角邊,竟然有兩道血淚流下!


    這場麵實在詭異,嚴靳昶驟然甩開手,將那麟風劍扔開!


    “當啷!”隨著一陣清脆聲響起,嚴靳昶瞬間迴過神,卻發現安韶正抓著自己的手,而他手中也確實沒了劍。


    安韶語氣頗有些焦急:“靳昶!”


    嚴靳昶:“我沒事,方才好想看到了一些什麽。”


    “看到了什麽?”忘念趕緊道,“你方才突然就一直盯著這劍,怎麽叫都沒有反應,仿若被魘住了一般!”


    嚴靳昶先是看了一眼自己的手,發現上麵並沒有血跡,也沒用血腥味,才道:“我方才,看到這劍裏有一雙眼睛,在哭。”


    忘念立刻湊到地上那劍刃前,仔細打量,卻什麽都沒看到。


    嚴靳昶:“你將自己的力量注入到這劍中試試,我是指你原本的力量,蘊含靈力的那種,而不是你那一身怨氣。”


    忘念又沉默了片刻,才抓住了自己的劍柄,合上雙眸。


    沒過一會兒,一道灰色的靈力,便從忘念的身上盤轉而出!


    嚴靳昶:“……”霧靈劍?!


    第291章 劍靈


    這麽長的一段時間,嚴靳昶淨看著忘念那一身的怨氣了,沒想到他竟然還能釋放出霧靈力。


    靈劍的屬性取決於打造它的材料和融入其中的靈石或者靈珠。


    金木水火土這些靈石,相對來說會好找一些,所以這類的靈劍也是最多的,找到適合自己屬性的靈劍,使用起靈劍時,其威力也會更強。


    嚴靳昶平日根本找不到霧靈劍,所以大多數時候都會選擇沒有屬性的靈劍,或是選擇木靈劍。


    活了兩輩子,嚴靳昶都還沒有見過高階霧靈劍,畢竟,霧靈石和霧靈珠可是比霧靈根修士還要稀罕的東西,用它們鑄成的劍更是少之又少,高階霧靈劍就更是難能一見了。


    當然,這隻是嚴靳昶“以為”自己沒見過。


    誰能想到,有些東西,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不,它甚至就在嚴靳昶的赤玉璃戒裏!觸手可及!


    嚴靳昶默默拿起了忘念劍劍鞘。


    正在調動劍體之內的靈力的忘念察覺到異樣,睜眼看去,就發現嚴靳昶已經舉起了劍鞘。


    忘念:“……嚴道君這是作甚?”


    嚴靳昶:“沒什麽,隻是看到你隱藏得這麽深,想揍你。”


    “唰!”嚴靳昶手中的靈劍從忘念的麵前劃過,帶起了一道風。


    險險避開的忘念:!!!


    一擊沒中,嚴靳昶又邁步上前,靈劍直劈向忘念的身體!


    忘念連連退避,趕緊招來自己的劍體,可就在他準備用劍劈向嚴靳昶時,又遲疑了。


    他跟著嚴靳昶已經有一段時間了,也很清楚,這試煉塔是隻有嚴靳昶和安韶共同施展力量,才能進出的,若是嚴靳昶沒了,那他可就要被困在這鬼地方了!


    也不知道猴年馬月才能離開!


    他可不想再被困在一個地方了,那樣的日子,他早就受夠了!


    思忖間,嚴靳昶的攻勢更猛,靈劍在嚴靳昶的手間靈活的翻轉,很快就劈中了有所顧慮的忘念。


    不過忘念是靈體,若是能看到劍路,提前散開,也能避開危險。


    嚴靳昶越想越氣。


    仔細迴想起來,在鋒嘯城裏發生的很多事情,都是有跡可循的。


    比如劍台上那些能彈出灰色靈光的結界,比如忘念劍當時是在他用霧靈力施展的蜃氣樓中,自己從地上抽離出來,相較於其他的劍,忘念顯得異常的活躍。


    尤其是之後那不知跨越了多少座山頭的追蹤!


    說什麽“拔劍即易主”,什麽“因你而蘇醒”,什麽“你會需要我”!


    其實這完全是因為,霧靈根修士也少得可憐吧!


    安韶看著嚴靳昶追著忘念打,竟是直接扔下腳邊這斷成兩階的麟風劍不管了,無奈道:“好歹先讓他弄清楚這劍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啊?就這樣吊著我嗎?”


    好在嚴靳昶泄憤一通之後,還記得有殘劍在地上躺著,又飛落到了那麟風劍的旁邊。


    忘念見嚴靳昶不再追來了,才慢吞吞的飄過來。


    他也實在好奇麟風到底遇到了什麽事,於是又調動起劍體裏的靈力,注入到了麟風劍的劍刃當中。


    下一瞬,麟風劍的劍刃上,再次冒出了黑紅色的血!


    而這一次,不隻是注入了靈力的忘念,就連站在一旁的人,妖和靈體們,都看到了!


    兩個白水之靈驚道:“好濃重的血氣!”


    “這柄劍到底殺了多少人!”


    “我上一次看到血氣多得能在注靈時溢出來的劍,還是在戰場上!”


    “近來試煉塔外麵有戰亂?”


    “也不一定是有戰亂,應該是此劍的劍主用它殺了很多人,而且被殺的人當中有修為高深的,血氣就會附著在劍上,劍主又一直沒有淨化自己的劍,就留著那些血氣不散,日積月累,便成了這樣。”


    “真的會有這樣的劍主嗎?戰場上的劍積累血氣,是逼不得已,因為劍主沒時間為它淨化,但是在尋常時期,劍主在殺多了修為高深之人後,都會去淨化自己的靈劍啊,除非劍主已死,無力為之。”


    說話間,從那麟風劍中滲出來的黑血越來越多,很快就在地上累積了一大灘,黑血中甚至映出了他們的模樣。


    很快,那灘黑血當中,就隆起起了一個小鼓包,被黑血覆蓋著的鼓包越來越大,越來越高,竟是漸漸化出了一個人的形狀。


    黑血不斷地湧動著,凝成的人形輪廓也變得越發清晰,而那人影也逐漸活動起來,緩緩揚起了頭,黑血順著那高挺的鼻梁兩側流下,一張膚色青黑的麵龐,便從這些黑血中浮現出來。


    這張青黑色的臉上,對稱印著兩道血紅色的紋印。


    嚴靳昶一下辨認出,這人臉上的紋印,和麟風劍劍刃上的暗紋,是一樣的。


    男子黑紅色的長發披散著,因為染血的緣故,那長發看起來濕漉漉的,盡數貼敷在頭上身上,左邊的耳朵上扣著一個金色的耳墜,耳墜上的長穗垂落到了他的肩上,而在他的肩膀,乃至全身,都被一片流動著的黑血覆蓋著。


    這畫麵呈現在旁人眼中,就很是微妙了,曾經的一對喜劍,眼下卻是一柄怨氣纏身,一柄血氣肆虐,劍中之靈兩兩相望,一時間竟看不出誰比誰更淒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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