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梵隱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已經做好了被降罪的準備。“帝君恕罪,微臣無能為力。睡仙來自雲苜,本為抵禦外敵最後的保護屏障。原是無藥可醫,可雲苜的君後仁慈,特意研製出了一種秘藥,所在中藥第四日寅時服用,便可蘇醒。若錯過了時間,哪怕大羅神仙降是,也是枉然。況且在雲苜的君後在十幾年前的叛亂之中便失了蹤跡,自然秘藥也無處可尋。”


    在丘梵隱跪下之時,濮陽瑢的心便猛然一沉,他緊扣著手,卻不死心地再次問道。“當真無藥可醫?”


    “微臣無能,醫術不精,解不了睡仙。其太過霸道,哪怕是師傅在此恐怕也無能為力。”丘梵隱的語氣沉重,被世人稱為絕醫,醫術自然非常人能比。現在竟稱自己醫術不精,可見睡仙的藥性是如何霸道。


    “你不能,卻不代表別人不能。”濮陽瑢站起身,“本帝這就叫人去做尋師傅。”


    說著,他人已經到了門口。


    “師兄,沒用的。”丘梵隱沒動,朝著濮陽瑢道。“師兄過目不忘,該是還記得師傅曾說過,這世上他隻對兩種毒藥束手無策,一個是師兄身上的碧血,另一個便是雲苜早已失傳的睡仙。”


    濮陽瑢猛然停住了身形,最後一絲自欺欺人的希望也從眼底消散。他如何不記得,不過是騙自己罷了。丘梵隱的話如在平靜的湖麵丟下了一顆石頭,打破了狀似安靜地湖麵,如今就連欺騙也做不到了。


    “出去。”他像是清醒過來,慢慢走到床邊。幫言梓愔撚了撚被褥,又摸了摸她的臉頰,似乎在確認著什麽。


    丘梵隱被濮陽瑢的動作驚地背上冒出一層冷汗,可他此時不敢再說什麽,又看了一眼沉睡的言梓愔,不知是傷心還是擔憂地離開。


    指尖是如往常一樣溫熱柔軟的觸感,濮陽瑢卻隻覺整個房間很冷,將他的手指都凍僵了,似乎又迴到年幼之時,冬夜自己一人蜷縮在破損的被褥之下。到處都有風灌進來,叫他渾身顫抖。


    “阿愔,我好冷,你起來看看我好不好?”


    透露著絕望的聲音在殿內迴響,經久不散。


    丘梵隱一身頹廢地走了,根本不知道發生什麽事的木安在外麵急得團團轉。想闖進去看個究竟又不敢。正當他糾結不已是,殿門突然被打開。


    “三日後大婚。”濮陽瑢推開門,說了一句沒頭沒尾的話,便直接朝著天牢走去。


    木安愣了一瞬,反應過來濮陽瑢已經五步開外。他急忙跟上去,“帝君,三日是否太過倉促,而且日子也非最好的,不若再好好謀劃……一番。”


    濮陽瑢冷冷地瞥了他一眼,木安後麵地聲音便越來越小,是頂著巨大的壓力才把話說完。不過顯然這些話是一些廢話,因為濮陽瑢根本不會采納。


    “帝君放心,奴才這就去。”木安不放心叫了小夏子跟在濮陽瑢身邊,自己也盡快吩咐下去,爭取在三日內準備好帝君的大婚。


    濮陽瑢直往天牢,周身的煞氣叫所有宮人避之不及。他到了天牢便直接將人打開牢門,掐住狼狽不堪的雲冱遠的脖頸便抵在牆壁上。冷聲道,“解藥在哪兒?”


    “帝君這是何意?臣不明白。”脖頸之上的力道阻隔了所有空氣,因為缺氧雲冱遠樹皮一樣的臉憋地通紅。卻見他絲毫不膽怯,眼底滿是不知所以然。


    “解藥在哪兒?”濮陽瑢加重了手中的力道,耐著性子再次問道。


    “帝君既然是有求於人,這個態度可不見絲毫誠意。至少我死了之後,便沒人知道解藥在哪兒。”見濮陽瑢是真的存了殺意,甚至想直接在牢裏掐死他。雲冱遠立刻急了,也不再掩飾,冷哼一聲道。


    他本以為聽到解藥二字,濮陽瑢便會有所顧忌。可他低估了言梓愔在濮陽瑢心中的地位,也低估了濮陽瑢此時地怒火。


    聽他說起解藥,濮陽瑢眼底的暗色如雲霧般蔓延開來。他手中力道不變,絲毫不受他的威脅。“同一句話別讓本帝說第三遍。”


    最後一個字說完話,濮陽瑢最後地耐心告罄。


    看著眼前血色彌漫不掩殺意的眼,雲冱遠不再掩飾,反而暢快地笑了起來。那笑聲如瀕死掙紮的人最後地話語,難聽至極。


    脖頸的力道再次加重,喉頭一股血腥意上湧。可他像是沒感覺般,笑道。“桀桀桀,咳咳,怎麽丘梵隱沒告訴睡仙是怎樣的下場嗎?她會一睡不醒,再不會睜眼。而你隻能眼睜睜看著她死去,腐爛最後化作骷髏。看著心愛的人慢慢在自己麵前死去,自己卻無能為力。濮陽瑢你如今感覺如何?是不是很心痛,恨不得殺了自己。可惜就算如此,你也隻能像一個廢物一樣看著。”


    鮮血從他的嘴角溢出,染紅他的半張臉。他發絲淩亂,臉上滿是汙垢,配上一臉血跡。就像地獄的惡鬼一般,加上他陰惻惻的嗓音,那些字眼便如惡魔的詛咒如數鑽入濮陽瑢的心裏。


    濮陽瑢眼底閃過一絲碧色,眼見雲冱遠要斷了氣息,他卻一把將人摔在地上。他一腳踩在雲冱遠的手上,居高臨下道。“帝後如何不勞一個罪臣操心,可本帝會立即讓你看著自己所在乎的人如何在你的麵前一點點被折磨致死。本帝會用最好的藥掉著你的命,讓你親眼看著雲家人如何一個個被淩遲被做成要生不能要死不得的人彘。就從現在開始。”


    他突然發現一刀殺了雲冱遠,是便宜了這個人,他要他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在痛苦中死去。


    話音一落,雲拓便被人拉了出去,正對著雲冱遠綁在木樁上。接著便見看守之人拿著刀朝著如砧板上的魚的雲拓走去。


    淩遲,雲拓何時想到這樣的刑罰會落在自己身上,整個人嚇得渾身發抖。一個勁朝著濮陽瑢求饒,“不要,帝君放過我,不關我的事。求求你,饒過我,我什麽都不知道。”求了半晌,濮陽瑢無動於衷。怕到極點的雲拓立即轉移方向,對著雲冱遠道。“爹,救我,救救我,啊!”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血帝愔寵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芫嫮洍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芫嫮洍並收藏血帝愔寵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