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我想到那條身體殘疾的小狗了。這麽長時間,都不知道它怎麽樣了?我笑著對他說,好啊,謝謝你。於是進了傳達室的門口。裏麵很幹淨,隻有一張稍微破舊了點的黑色桌子,和一把同樣顏色,但開始掉漆的椅子。但首先進入我眼簾的卻不是這個,而是那條坐在輪椅上的白色小狗!哈哈,它比之前可幹淨多了。我驚奇而欣喜的蹲下摸了摸它的小腦袋,小家夥好象還認的我,衝我友好的搖擺小尾巴,還舔我的手。我順勢把它抱了起來,笑著對那位老人說,您是怎麽做的這個小輪椅呀,好精致。老頭哈哈大笑,一邊指著那精致的狗輪椅,一邊說,其實我研究這東西很多年了,隻是從來沒做過這麽小的而已。好看是其次,主要是實用。你看啊,你這樣抱小狗,這輪椅都掉不下來,全是因為這條結實的軍犬帶,還有這個不鏽鋼製的保險扣。載這小狗下體的托板,是用紅鬆木做成的,這是我特意選的,紅鬆木的自然清香,會給鼻子靈敏無比的狗,起到很好的鎮定作用。這條小狗來的時候,受到過很嚴重的驚嚇和摧殘,這塊板子,對安撫它的心靈有很好的幫助。兩個滑輪,是用滑冰的專用輪改裝而成,潤滑效果相當的棒,這樣的輪子,可以暢通無阻的帶著狗兒,駛向它任何想去的地方!包括上廁所!而且輪子和坐板之間呢,對,我安裝了這個減震彈簧,可以有效的減去,它上下台階而引起的身體疼痛。不過,為找到跟小狗重量所匹配的減震彈簧,我確實費了一番工夫,恩。嗬嗬---。我一聽,驚呆了,驚訝的問他,大爺,您是做什麽的?對這個怎麽這麽專業呀?他不無得意的笑著說,哪裏,哪裏,我之前是軍,軍人出身的,所以在軍隊的大環境裏,把我養成了這麽個刻苦鑽研,卻不太愛說話的脾氣。我笑著把小狗放下,然後對他說,您老話挺多的嘛,我聽著。他吸了口那個大煙鬥裏的煙,哈哈大笑說,這不是你這兔崽子把我最喜歡的話題,給說出來了嘛,哈哈,恩?我們倆同時都愣住了!三秒鍾過後他尷尬的咳了兩聲,勉強笑著說,同誌,別在意啊,一看你,我就想起我兒子了,這兔崽子,嘿嘿,我平常都這樣叫他,習慣了,當然我不是故意沾你這個便宜啊,咱有一說一,有二說二,我是說,我就是這樣一個毛病,雖然我這毛病吧,待從20年前說起,那年,天有些冷------。我慌忙打著手勢笑著說,停,您停,我知道您不是故意的,您不用解釋了,我沒怪你哈,哈哈哈哈------。我也尷尬的笑了起來。我覺得這老頭有意思極了,真是人不可貌像,海水不可鬥量,本來以為這老頭是不太愛說話的,可經過正麵接觸過後,發現,敢情不是不愛說話,而是平常沒個說話的人,給生憋屈的啊!他聽我說我沒怪他,就甚感欣慰的“噯,噯”著不住的點頭,但依然覺得對不住我,畢竟頭迴說話就說這個,挺尷尬。於是就拿出自己的那個大煙鬥,必恭必敬的問我,你抽煙不?哦,這個是我用過的。又端起桌子上那個白色大茶缸子杯,說,那你喝水不?哦,這個我依然用過。哈哈(尷尬的笑聲),娃子,對不起啊,我這平常不來人,這都是我用過的,你看這,你就坐坐吧。然後不由分說,把我摁到那唯一的一張椅子上了。我一看尷尬的不行,剛笑著,想想個什麽法兒推脫著走,他卻又問了個讓我徹底尷尬的問題。他憨厚的笑著,實在的問我,你那個女娃子怎麽沒來?難道,她懷了你的種,在家做月子?我的天,我徹底暈了!

    他繼續很實在的說著,在俺們那有個習俗,女人做月子是要分紅雞蛋的!保險生個健健康康的男娃子。這關鍵還是你想要-----。我急忙站起來辯解說,您老這是說哪去了,根本不靠譜,啊,我和她,之間,根本沒有任何關係!說完,我就又很頹廢的坐了下去。感覺像是瀉了氣的皮球一般。我眼睛怔怔的看著前麵,喃喃自語道,是的,根本沒有任何關係。可是,在一起的一幕一幕,接連不斷的浮現在腦海裏,一會是我冒雨接她,一會兒是在接她的路上,她在給我講她那不好笑的笑話,一會兒是--------,唉,一切的一切,就跟過電影一樣的在放,我根本阻止不了這種刻骨銘心的迴憶,這麽多的迴憶。也隻有迴憶知道我,在說這句話的時候,是多麽的苦澀與艱難!為什麽突然冒出一個男人,並且還是帶有犯罪嫌疑的男人,而我就什麽都不是了呢?難道我比不上一個嫌疑犯?而我,怎麽又會莫名其妙的跟他妹妹好上了呢?小成他媽的怎麽也卷進來了呢?這添什麽亂兒啊,這是。愛情,友情,我都沒有了我,我現在究竟在做些什麽呢?難道這一切,僅僅是因為我是個臥底?臥底就要付出這樣的代價?這是我想要的嗎?我太委屈了我,哎呀,師傅的案子還沒有破,我怎麽就想這個?那師傅的委屈上哪說去?我腦子亂了,徹底亂了。我端起麵前的那個大水杯子就“咕嘟,咕嘟”開始喝水,很大口的喝----。漸漸的,我找到了一種快要淹死的感覺。喝了個底朝天後,我一抹嘴上的水跡,邊用左手摸著肚皮,邊朝他伸出右手說,把你那個大煙鬥借我抽兩口唄!他慌不迭的“哦”了聲,趕忙把手裏的煙鬥遞給了我,我剛抽一口就咳唆個不停,我哪是抽煙的料啊!我邊咳嗽邊遞給他說,給你吧,這玩意,不好抽,嗆的我眼淚都流出來了,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我哭了呢,咳咳,嗚嗚嗚嗚-----。老頭看了看我,什麽也沒說,隻是搖著頭歎了口氣,走開了。我眼淚婆裟的抬起頭問道,你歎什麽氣?他慢慢走到窗戶邊上,扶著那暗綠色的窗戶台,看著外麵的藍天白雲,半晌才說,問世間,情為何物?隻叫人,生死相許啊!本來這句話,我平常聽了會忍不住的,起一層雞皮疙瘩。可是不知道為什麽,此時此刻,聽老頭這麽很情深意切的,很壓韻的一說,我倒很受感動和感染,隻叫我哇哇大哭起來---。這時老頭迴過身來又說,男兒有淚不輕彈,隻因,未到情身處啊!你就哭吧,哭過了,就好多了。我繼續受到感染,更加大了聲效的配合,可是剛“嗚嗚”了兩聲,就覺得不對啊?我是個男人啊。哭,能解決問題嗎?既然哭解決不了問題,我幹嘛跟個,剛喪夫的小娘子似的,悲悲切切的,在這哭個一塌糊塗啊?想到這,我就不哭了。我抹幹了淚,很認真的問那個老頭說,大爺,我問您個事,您可待,如實的,迴答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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