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們什麽關係都沒有,隻是一起在咖啡店談心。我是太想見她了。師傅仰天歎了口氣說道,眼裏閃著淚花。後來,趙鍵常常聯係我,借工作的事。我沒有多想,因為我對我和她的見麵的隱蔽程度還是很有自信的。那次執行任務,我是隊長,他非要跟著,吵著說跟著楊大哥學點見識,吵著說他不抓一次壞蛋就不是真正的警察,可他並不是刑警。

    當時局裏寵他,畢竟是個大學生,又是警校高考計算機項目的狀元,所以沒有拒絕。怎麽就沒有拒絕啊。說道這裏師傅止不住的哭了起來,他哽咽著大聲說,當時歹徒兇猛啊,這群王八羔子,王八,羔子,他們很快就意識到趙鍵那邊是最好突破的,紛紛衝向了他,他那邊四個人,可隻有他一個人穿警服,其他三個都是現場報道的記者。一人一刀後,趙鍵倒在了血泊中。我抱著他的頭唿喚他的名字,我該死,我太該死,在布置上出現了漏洞,當時怎麽就那麽自信勝卷在握呢?

    他在我懷裏微笑,血,就從他嘴裏滲出。胸腔上的血,已把我的手都染紅了。我當時看到他的表情很驚訝,我說,趙鍵,你忍著點,醫生馬上就來。他卻緩緩的搖了搖頭然後緩緩的說,解脫了呢,楊大哥。我說,什麽?你說什麽?他說,和曉靜又見麵了吧?三天前?我一聽就楞了,可我拚死也要抵一次賴,我說,你不該懷疑她?他還是微笑著搖頭說,楊大哥是好人呢?每次見麵都不超過半個小時,並隻選在咖啡館。我這才驚訝了,我說,你怎麽發現的?其實我們之間——。他截住我的話說,是跟蹤。沒有一個丈夫會不在意自己的妻子的。從我發現她不在快樂的那天開始的。說這句話的時候,我分明看到了他眼中的失意。

    我不知該如何迴答,周圍很黑,很靜,時間就這樣一分一秒中溜走。忽然他在我懷裏一陣哆嗦,我說,趙鍵,趙鍵,你撐著,我以後不會和曉靜見麵了,趙鍵,趙鍵——。答應我,楊大哥,對,她,好,點。趙鍵就這麽去了,離他們結婚整整一年。而他都不知道曉靜懷孕了,那次是曉靜要求我和她見的最後一次麵。我答應了。

    是因為我的失職,我被下調到小區派出所,當了個派出所所長。我沒有立即娶曉靜,雖然周圍知道我喜歡曉靜這件事兒的哥們這樣勸我,可我心裏沉啊,我的心態不允許我做這件事。趙鍵在天上看著呢。我就這樣照顧了她們母女十七年。

    這些年來,蕊蕊就象我的親女兒一樣,看著她哭看著他鬧,看著她醒看著她笑,一晃成大姑娘了,她是個懂事的孩子,知道她媽的不易,也很喜歡我,於是她規勸我們重新組建這個家。可是,可是,她不該看到那些日記的——。說完,師傅深深的埋起了頭。

    此時,我明白了。這是怎樣的情債?這恐怕就跟古人說的那樣,問世間情為何物,隻叫人生死相許。天邊升起一縷陽光,有飛鳥在上空盤旋。人生不應該總在陰霾,我暗暗發誓,我要幫助師傅。

    隻是,我突然想起,那些似乎是個後話了,因為,我還要報考臥底警校呢。我勸慰了師傅幾句後把我的想法跟他說了。師傅說,那都是他喝醉了說的醉話,勸我不要考,總之一句話,那就是,太危險。以後也不要在提。我知道師傅倔的時候比什麽都倔,所以我不在堅持,但我說,交換吧?

    師傅抬頭說,什麽?我說,我盡量在最短的時間內讓你女兒認可你,可你呢,也要給我這個機會,至少讓我試一次,讓我報吧,不然我一輩子都抬不起頭來,一輩子都沒有出息!哎呀,師傅大叫道,動不動就說一輩子,你這一輩子還早呢?我和他眼神對視,然後我們都笑了,他說,你小子又說到我軟肋上去了,說,你打算怎麽辦?我笑著想了想,恩~,可憐我又要動用美男計了。他馬上取笑我,說,你小子還美男?我說,不要笑?我都沒見過你女兒,都不知道她長的是美還是醜,是胖還是瘦?為了你,就這樣義無返顧了,你還笑?他說,哎呀,你小子,我女兒可漂亮了,你見了她魂都要勾去了,如果你能追上是你八輩子修來的福氣,真是。然後看著我又笑了,我說怎麽了?他說道,唉,本來想把你甩的遠遠的,叫了師傅還不算,又想要更上一層樓,唉,我可真夠倒黴的。

    從此我有了學生和臥底的雙重身份。本來挺自豪的,覺得自己很了不起,畢竟不是每個人可以做到的,可最後才發現自己盡臥一些無關緊要的小事,比如,張三家賣假衛生巾,你去臥臥,我當時就納悶了,衛生巾幹嘛我去臥啊?可他們眼一瞪說,你不是嫌事小嗎,這點小事都解決不了啦?屈辱啊——。所以我也學圓滑了,時不時的誇了這個哥,在讚讚那個姐,預防給我小鞋穿,這世道。好在之前師傅讓我學習模仿,這讓我很快就掌握了每個的性格,所以把他們掌控在手底之間還是不在話下的。嗬嗬,說這句話的時候,周圍沒他們吧?

    我和師傅她女兒也很好見麵,畢竟是同一所學校,而且之前就認識,隻是不知道她認不認識我。她在學校很出名,並不全是因為長的漂亮,更重要的是學習好,在全校排名第七,並大有飆升的趨勢,我認為師傅僅用了漂亮二字來形容她,實在太概念。至少也要學學別人說說什麽明眸貝齒之類的,具體形容一下。這樣在我沒有防備的前提下,乎騰讓我接受一個大美女我怎麽接受的了?我是說,心理上。一致於我一見她就臉紅心跳,她長的太清純,有著白皙的皮膚和很飄逸的黑發,和窈窕的身段——。這就是我老婆了?我癡癡的想呆呆的看。可你說我變態吧,這些竟不是吸引我的全部。

    她最吸引著我的竟是她那有著淡淡憂鬱的眼神,和不太愛講話的神情。望著她在學校裏,在陽光下,懷裏抱著書本姍姍走路的身影,我竟不敢靠近她,隻敢偷偷望著她的背影,哎呀,怎麽好意思——沒次我都這樣饒饒頭皮,喃喃說道。唉,真是糗到家了,看著師傅還在那巴巴的幹等著,我隻好豁出去了。“哎,同學。”這次放學的路上,我決定不在錯過,於是橫在了她的麵前。她可能還在記單詞,冷不丁的被我一問嚇了一跳。呀,你怎麽啦?然後她驚訝道。我說過我是橫在了她的麵前。我說,同學,不好意思哦,頭疼的厲害,就這樣暈倒了,麻煩你幫我打個電話給家裏好嗎?讓他們來接我?我巴巴的看著她,暈,看她有沒有愛心了。事實證明她還是挺有愛心的,她說,先站起來在說吧,然後過來把我扶起來,並把我的肩膀跨在了她的肩膀上。因為這是一條小胡同,居然沒有什麽可以做的地方。反正她要不就這樣跨著我,要不就在把我放倒。顯然她不好意思在做第二個打算。這就是我們第一的親密接觸,我暗暗發現我的心不跳的那麽厲害了,因為她的語氣,她的動作,她的神情,是那樣的平易近人,完全不象我想象的那樣冷漠,一瞬間我居然有了個不知恥的想法,仿佛覺得她應該為我做這些。我晃了晃腦袋,去掉這個莫名其妙的想法,然後換成另一種想法,心想,有的時候就是這樣,內在跟外表有的時候是兩碼事,隻有你自己去接觸事物的本質,你才可以了解。可是以後我才發覺,對她大吆小喝的壞習慣就好象是那時候養成的。到死都去不掉。我沒帶手機怎麽辦?她低下頭,臉紅紅的,很嬌羞的表情,眼神左右打擺,完全不知所措的神情。嗬嗬,全被我看在眼裏了。

    因為她這會兒可能也意識到,這樣搭著一個男生,是件很難為情的事,可剛才的情景,並沒有讓她去想這麽多。真是個好姑娘。我說,那怎麽辦啊?難不成你這樣把我扶迴家啊?那樣會累壞你的,還是算了吧,你在把我擱這吧,哎呀——,我假裝一陣頭暈目眩,險些暈倒。我還是扶你迴去吧,我想著你家離我家也遠不了多少的。二單元對吧?她望著我很著急的說。大概真以為我頭暈的厲害吧。說實話,現在她那白皙的臉龐上汗水比我還多呢,汗水粘濕了她額頭上的劉海。暈,居然認的我家。也是,平常抬頭不見低頭見的,誰不認識誰啊?我們之間的認識原來隻隔一層窗戶紙。恩,謝謝你啊。我現在不能多說一個字,因為我此刻是病人。懷中感覺到她身體的溫暖`嬌小和體香——天,我是真暈了。

    時間過的飛快,轉眼已經四年。一切如常,不必繁敘。隻是後來在一次很偶然的機會,我們才知道,我們原來小時候就認識,是在幼稚園最好的玩伴。本來很好的朋友又有這麽多的背景因素,我和蕊蕊當然成了好朋友,不過還沒正式成為男女朋友,因為師傅說我們現在還小,在加上我特殊的背景等等,沒關係,我聽師傅的,隻是期間我給蕊蕊改了個名字,給她起了個外號,叫“栗子”。自從有了這個昵稱,我就幾乎在沒有叫過她的原名。

    我的任務在我不知不覺中也越來越複雜化,但我意識到,我的臥底生涯也快要結束了。已經接近轉正的邊緣,為此我很高興,我終於可以自由的唿吸和擁抱陽光了。我曾對“栗子”很自豪的說,有一天,我一定要穿一件最帥的衣服給你看看。“栗子”總是一付不相信的神情。然後說,你最帥了,穿什麽衣服都帥,哼,一副違心的話,帶著偽善的麵孔。

    3月24日,我在執行完最後一次任務後,(因為每一次學習都是圍繞著一件具體的案子來進行的)鄭局給了我一個選擇。桌上放著一個檔案袋和一個警號牌。鄭局用力把手撐在桌子上,然後從黑色的靠背椅上站起來,對我說,這是你最後一次臥底任務,你完成的很好。我微笑道,謝謝局長鼓勵。期間我一直都覺得他是個和善的老人。他點點頭又說,你現在可以恢複你的身份,並得到你應有的嘉獎,局長用食指著右邊那個警牌號。

    那個亮晶晶的牌子仿佛在衝我微笑,於是我笑了。但我說,局長,你騙不了我,你不會是想讓我在執行一次任務對吧?這個檔案袋裏是誰的資料?我微笑著看著麵前這位外表剛硬內心柔和的老人。因為他總是騙我說是最後一次任務,讓我空歡喜一場。他就樂嗬嗬的講,娃子,緩解壓力嘛,快了快了,你放心好了,嗬嗬——。對麵前這樣的檔案袋我在熟悉不過了,那上麵標有紅色警記,這樣的袋子我一共執行過——零個,雖然我一在要求,可領導就是不讓。我通常執行的都是標有黃色的袋子,因為紅色,代表的是死亡案件。可此時鄭局怔怔的看著我,雙手在桌子上慢慢圈起了拳頭。我差點笑出聲來,因為依稀想起了《金剛》裏的某些片段。

    但這種念頭一瞬而過,因為老人眼中的淚花。這讓我隱約覺得氣氛不對。他沉默半天才說,你說的很對,很對,我不想多說什麽,因為就算這個任務我交給了別人,你也一定會搶著執行。你的脾氣我知道。他繼續看著我說,一字一頓的說,楊—天—震—死了!他把那個檔案袋默默的推到了我的麵前。我的腦子“轟”的一聲,仿佛炸了一樣,之後他說什麽我都聽不清了,我不知道該如何表達我此刻的心情,隻是腦子快速的迴想起恩師昔日對我爽朗的笑聲和最後一次喝酒的情形——。

    對著那幾顆星星我又有了酸楚的感覺,沒有人能夠了解我對他的感情,就如同很多人不了解他一樣。我們是師徒`是戰友`是朋友!沒錯,我是個臥底!我的任務很明確。就是首先要找到一個人,叫做王嶺南的人。因為他是一號嫌疑犯!

    可是他是胖是瘦?是高是矮?我不清楚。所以我更不清楚我接下來要為這件事付出怎樣的代價。我隻知道,我必須去做。從這一刻起,我知道我又要開始偽裝了,想到這,依稀聽到了恩師對我說過的那幾句話,一個臥底,偽裝自己是最基本的技能,偽裝的不像的話,那麽你隨時都可能出危險,甚至死亡——。他是臥底中最優秀的,可是他卻死了,是他偽裝的不象嗎?絕不是。我也在想我這次要付出多大的代價——。隻是我沒想到的是,一開始,就要付出這樣的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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