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晟定睛一看,來人卻是燕青,問道:“燕叔叔,什麽事這麽慌張?”燕青一時愣住,不知怎麽迴答,應付道:“沒,沒什麽,周老爺子在家麽?”


    文菁上前,行禮後,說道:“我們也在尋外公,但他不在家,不知所為何事?”燕青轉而笑道:“沒……也沒什麽大事,就是看看老爺子在不在家。”文菁見他閃爍其詞,明顯是不願意迴答,便道:“真的沒什麽事?”燕青幹笑道:“能有什麽事?”接著,像是突然想起什麽,道:“有個江湖朋友還在等我,先走了!”未等兩人迴話,又是匆匆離開。


    望著他遠去的背影,徐晟『惑』然道:“燕叔叔究竟是什麽事,明明是來找周老俠的,卻這樣就走了。”文菁道:“看這樣子肯定有事!”徐晟問道:“要不,跟著他?”文菁點頭同意,牽來馬匹,道:“燕叔叔像方姨姨一樣,幫了咱那麽多。他現在或是遇上了什麽棘手的事情,理應去看看。”說起來,燕青對她的直接幫助甚少,但對徐晟的幫助打心底裏就視作對自己的,是以也認同他。


    燕青幾乎是在前麵連跑帶飛趕路,對身後的馬蹄聲幾乎沒有在意,隻道是別的行人經過。


    徐、文二人駕馬跟了五六裏路,就聽得前麵樹林中有“乒乒乓乓”的聲音,似乎是有人在其中打鬥。就在下馬之間,燕青已經身形一閃,進了樹林。兩人連忙將馬係在一棵樹上,來到林邊,果然見到兩撥人在打鬥。


    仔細看時,兩撥人他們都認識:一撥時以上官榮、鍾相為首的明教中人;另一撥是宋啟、柴進、花逢春和阮英等人。玉芝公主在一旁不停說道:“你們別打了!”卻是無人能聽。


    此刻,上官榮和宋啟作為各自武功最高的人,正當拚得激烈。上官榮一個跨步,來到宋啟跟前,左手一把抓住他的右手腕,右掌橫向一劈;宋啟右手被抓住,左手卻是不甘示弱,反向一拳,正中他的手掌。掌拳相交中,內力的力道將二人震開,各自後退一步後,又纏鬥到一塊。


    燕青大吼一聲:“住手!”依舊是無人聽,環顧之間,卻是看到了徐、文二人,急道:“你們怎麽來了?”再看上官榮和宋啟時,他們竟然都下殺招,儼然到了生死相博的時刻。


    燕青顧不上許多,強行欺身上前,跳到二人中間。顯示趁著宋啟換招的間隙,雙手一個格擋,緊接著使出『迷』蹤拳中的一招“蟠螭坐獅”,攻向他的下盤,勉強把他擋開。卻不提防身後的上官榮一招以“二龍戲珠”,雙手直取他的後腦。這招使出來本來是取敵眼珠,但燕青背對著他,所以變成這般效果。


    上官榮使到一半,卻發現眼前的人已變成了燕青,想要收招,哪能完全收住。他心中暗暗叫苦,心想不要就此傷了燕兄。說時遲,那時快,正在懊惱之際,卻見前方左右斜刺裏兩個身影閃出,手指靈動,一點一撥,一扣一收,用以柔克剛的招數輕輕化解了自己這一招。


    來者自然是徐晟和文菁二人,看了一會的他們見事不宜遲,隻得出手相助。加上上官榮本就有收招之意,所以二人都隻用了兩根手指,便卸去了這招。


    燕青聽得腦後不再有唿唿風聲,迴望過來方知已無險情。他一把抱住還要發作的宋啟,勸道:“先徹底弄清楚,其中或是有什麽誤會,然後再打也不遲!”文菁心下暗道:“晟哥哥的那些梁山叔伯們也聽信了那些流言,認為明教成了金人的幫兇麽?”仔細想想,卻覺得不太對勁:“就算是聽信,他們一向‘以忠義為己任’自居,但那也不必像這樣『性』命相博吧!”對徐晟:“咱們一起先將那些打鬥之人分開吧。”


    徐、文二人縱身而起,來到其他人中間。徐晟先是以一招“驚弓之鳥”震開鍾相,緊接著就是一招“鳶飛魚躍”放倒花逢春;而文菁也是以探花折柳手的“瓜熟蒂落”和“落葉飛花”分開阮英和一名明教弟子。探花折柳手是前兩年方百花教她的,十來個招式都是手法上的變化,並且多是以柔克剛的套路,也不傷敵要害,十分契合她靈巧為主的套路,是以經常使用。


    兩個各自施展本事,好不容易才將眾人堪堪分開。其中一個明教弟子已經傷的不輕,趁著不打鬥,鍾相吩咐另外兩個弟子趕緊去照料。剛歇了下來,卻見花逢春又是衝上前去,要和鍾相放對。鍾相也是不甘示弱,叫道:“來來來,怕你便不是男人!”


    徐晟一個箭步上前,攔住花逢春道:“花大哥,究竟是怎麽了?”文菁跳到上官榮身旁,想問問他。卻見上官榮一改往日的冷靜,帶著未消的怒氣盯著宋啟。而燕青還在那兒兀自不停地勸著宋啟。


    阮英“嗤”了一聲,對徐晟道:“徐大哥,我真是看錯了人!”又指著文菁道:“她分明是魔教中人,你又如何與她在一起?”徐晟辯解道:“明教又怎麽了,哪裏惹怒了各位?”花逢春道:“今日我就問你一句,若是依舊執『迷』不悟,便與你再無瓜葛,我梁山也沒有這樣的後人!”徐晟心下暗驚:“這丐幫真行,才幾天就把流言傳得滿天飛。不過花大哥他們也真糊塗,不曉得明辨是非!”便問道:“花大哥,連你們也不相信我們麽?”


    宋啟道:“需要相信什麽,魔教做下的好事有人親眼所見!”徐晟奇道:“我就不信還有人親眼所見了,那倒要問問,究竟是誰?”宋啟“呸”了一聲,道:“是誰還要告訴你麽,然後你再告訴這個小魔女,最後再派人來殺人滅口是吧?”徐晟道:“宋大哥,雖然見麵時間不長,但我最敬佩你了,可不要這般血口噴人!”宋啟道:“不要再叫我宋大哥,花賢弟說得對,梁山沒有你這樣的後人!”


    文菁見玉芝公主在不遠處,想靠近她,問問清楚。卻被柴進一下攔住,拔出長劍喝問道:“小魔女,你待要怎樣?”徐晟趕緊撇了花逢春,來到文菁身邊,拉著她的手,後退了幾步。


    花逢春也是上前,冷笑道:“小魔女,我警告你,可不要對玉芝不利!”其他人喚文菁“小魔女”徐晟尚且能理解,現在連花逢春都這麽叫,他覺得不可思議,畢竟在暹羅國可是相處融洽的,原先也知道文菁明教教主之女的身份。


    徐晟怒從心起,說道:“你不要和文姑娘這般說話!”“這樣說待怎地?”花逢春道,“你如果要和我火並,那就來啊,奉陪到底!”擺開架勢,就要廝殺。


    “都先住手!”是燕青發話了。他剛剛勸住宋啟,急忙上前打圓場。花逢春有些不滿道:“燕叔叔,你可不要一心隻充當和事佬!”“就是,燕賢弟你今天究竟幫不幫我們?”柴進問道。


    燕青道:“總得先調查一番,才能下確切的結論吧!”“還有什麽好調查的,人證物證俱在!”宋啟道。


    “就是!”阮英附和了一聲。宋啟問道:“徐晟,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離不離開小魔女?”阮英在一旁嘟嚷道:“宋大哥,別勸了,我看他是『色』『迷』心竅了!”


    宋啟道:“燕叔叔,你兩不相幫,加上對方又來了兩人,特別是這個吃裏扒外的梁山之後,這樣我們今番就勝不了。不過不要緊,我們也可以去叫人,到時再來拚個你死我活!”帶著梁山眾人,轉身頭也不迴地離開。燕青也隻得朝徐、文二人做了一個無奈的神情,跟著走了。


    待到他們走遠,徐晟搖頭道:“真是不可理喻!隻有燕叔叔一個明白人,希望能說服他們,不要聽信這些江湖流言。”剛要問上官榮時,卻見文菁已經陷入了沉思,便道:“菁兒,不要放在心上吧,就算全世界都誤會你,也有我在你身邊!”


    文菁神情間頗為動容。片刻之後,忽問道:“玉芝妹妹剛才手勢是什麽意思,晟哥哥你看清楚了麽?”徐晟卻是『摸』不著頭腦,他完全沒注意。文菁道:“晟哥哥你沒注意,剛剛玉芝妹妹走之前,向我們做了一個手勢:先是擺了擺手,然後又指了一個方向,最後又做了一個——”一隻玉手向前,隻伸拇指、食指和小指,其餘兩指收攏,接著說道:“雖然這個手勢和我方才提醒你的不一樣,但也是另外一種‘七’的手勢吧。如果說擺手是‘不要’的意思,‘不要那邊七’,這是什麽意思?”


    徐晟問道:“他指的是哪個方向?”文菁道:“就是東北方向。”“東北方向有什麽?”徐晟更加不解。


    文菁腦海中搜尋了一遍,搖頭道:“那個方向似乎也沒什麽,有點名堂的去處都不在大名府地界了。要是這樣一來,範圍可就大了。”徐晟知她地理知識淵博,便道:“菁兒,如果你都想不到,那表明東北方向真是是沒什麽了。”文菁自語道:“玉芝妹妹是想提醒我們什麽,就算情急之下方向指偏,叫不要去某個地方。可這個‘七’究竟是什麽意思呢,還是沒做完就被他們拉走了?”意識到最後那個手勢是理解整個意思的關鍵,但一時也想不明白,轉而問上官榮道:“上官叔叔,梁山那幫人為何要和我們如此拚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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