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他在嚴氏跟前勸慰了一番,清啞來後,嚴氏神色好多了,如平常一樣招唿道:「怎麽過來了?快來坐下。」


    一麵命丫頭擺各種果子和點心出來。


    又想清啞這時不便喝茶,便讓人煮些杏仁露來。


    清啞見丫鬟捧了茶上來,忙接過去,送到嚴氏麵前,有些不好意思道:「母親,剛才我口氣不好,請母親擔待。」


    嚴氏很高興,接過茶笑道:「也不怪你。是你表嫂太糊塗。」


    一麵拉她坐下,清啞便在她身邊坐下了。


    嚴氏喝著茶,小聲問她:「這麽說,你還是願意結這門親的?」


    清啞道:「嗯。暮陽是個百裏挑一的好孩子,舅舅為人豪爽大氣,舅母也是明理的人,巧兒能嫁到這樣人家是她的福氣。就是大表嫂不太情願,我怕將來……」


    嚴氏之前就聽她在背後贊自己性格大氣,此時她又誇了娘家兄嫂,更覺貼心,不等她說完便道:「這個你放心。剛才我罵了她一頓。明天她肯定會來跟你賠禮道歉。這次她也算長了教訓,將來不會太過分的。再說,她行事雖然讓人生氣,比那一等麵上含笑、心裏藏奸的婆婆又要好應付。若攤上那樣的婆婆,你才要為巧姐兒擔心呢。」


    這話和方初之前說的一樣,清啞忙點頭。


    嚴氏解決了心事,心情很好,命丫環,「去請三奶奶來。」


    又對清啞道:「製兒媳婦來了。她原說要去看你,我怕你生氣不想見人,就幫你擋了,說你吃了藥才睡了。」


    一時王瑛和秋姨娘都過來了,彼此見過。


    嚴氏就張羅道:「咱們抹牌吧,閑著也是閑著。」


    秋姨娘笑道:「倒要贏太太幾個錢試試。」


    嚴氏道:「我牌運好的很,你怕是要落空。」


    丫頭們忙挪炕桌、拿紙牌。


    王瑛見嚴氏這樣好興致,越發納悶了,剛才看得清清楚楚她在生氣呢,怎麽轉眼就好了,還要跟姨娘一桌打牌?


    她再疑惑也不會問出來,便和清啞相陪。


    幾人一邊打牌,一邊說家長裏短。


    因說起清啞懷孕,愛吃什麽、適合吃什麽等。


    清啞便說她叫人采薺菜包餃子,「也不知長沒長出來。」


    嚴氏忙道:「這個東西好。也該長出來了。等過些日子你坐穩了胎,咱們去鬆山慈安寺上香,順便踏青。那時山上才好看呢。」


    清啞和王瑛對視,都十分期盼高興。春暖花開的時候能出去走走,對內宅婦人來說,尤其不容易。


    婆媳幾個說說笑笑,氣氛十分好。


    方瀚海迴來,見妻妾一桌打牌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前些天被兒子那「閨怨」的陰謀給嚇著了,這段日子晚上沒少誇嚴氏賢良大度,感謝她為庶子操勞;又在秋姨娘麵前反覆教導,說方製已經成家立業,叫她從此安心,看來效果不錯。


    他決定往後還要多努力,不能讓妻妾有閨怨。


    他便笑問:「敢是太太贏了錢,不然這樣高興?」


    嚴氏一麵摸牌,一麵迴道:「贏錢?今兒我們幾個都送錢給清啞。數她贏得多。迴迴贏。」


    方瀚海詫異道:「丫頭這麽會打牌?」


    嚴氏道:「那倒平常,就是手氣好的嚇人。」


    王瑛微笑道:「大嫂懷著身孕,自然福運旺盛。」


    秋姨娘也湊趣道:「這說明大奶奶這胎懷的是個時運旺盛的哥兒,將來成就隻怕比小伯爺還要高些,還要有出息。」


    這話讓方瀚海和嚴氏心情大好,都喜不自禁。


    方瀚海甚至站到嚴氏和秋姨娘身後看牌。


    「我瞧瞧是不是真有那麽神奇。」他道。


    清啞被眾人說的不好意思,也想讓嚴氏贏,無奈手氣真的很好,讓得太明顯也沒意思,等結束攤牌時一看就明白了。


    所以,她再一次毫無懸念地贏了。


    嚴氏轉頭、攤手,向方瀚海道:「你瞧,這怎麽打?」


    秋姨娘也抿嘴笑道:「要不是我們三個人六隻眼睛看著,還當大奶奶作弊呢,實在是福運太旺盛了。」


    方瀚海哈哈大笑,道:「你就當提前送孫子見麵禮就完了。」


    說笑間,朝裏間望了一望,問:「適哥兒他們呢?」


    嚴氏道:「適哥兒和弟弟們在書房讀書寫字。」


    清啞也道:「無悔和丹青跟巧兒在一起。」


    方瀚海便去書房看孫子、指點讀書去了。


    嚴氏婆媳玩到中午,吃了飯王瑛才迴去。


    次日,果然嚴紀鵬帶著兒子兒媳來向清啞賠罪了。


    嚴紀鵬很後悔娶了梅氏這麽個兒媳。然再後悔也沒用,這都是老妻的主意。他還能跟老妻翻出舊事來爭吵?歐陽明玉都作古了。孫子孫女也大了,隻好認命,但不能讓她再禍害孫子。


    他很了解梅氏的脾性,不指望她對清啞賠罪能說圓滿。


    與其讓她亂說一氣壞事,不如讓她什麽也別說,隻賠罪。


    他直接命令她:「之前的事不必多說,說多了反像狡辯,顯得賠罪誠意不足。你隻對織女說:你一心為兒子,就糊塗油脂蒙了心……」


    當下,梅氏到清啞那,斟了茶賠罪,說道:「表弟妹,昨兒是表嫂不對,請表弟妹擔待嫂子嘴上無德吧。」


    清啞看了她半響,才接了茶。


    也沒喝,就放在幾上。


    梅氏見這樣,便知她還未消氣。


    因打點一番話,要使她消氣。


    遂捏著帕子哽咽道:「嫂子雖做了糊塗事,也沒壞心,都是為了陽哥兒。那是我身上掉下來的肉啊!我一心盼望他好,希望他光耀門楣、比他父親更有出息……我,我要知道這樣會害了他,便是把嘴縫上也不會多說一個字……」


    她越說越傷心,淚如雨下。


    她是真的委屈:她為兒子怎麽錯了?她的兒子那麽優秀,郭巧兒有什麽?說是郭家起來了,還不是靠的郭織女。若郭巧兒也有她姑姑那樣的能力,也能請一座禦製牌坊迴來,再讓皇上封她為「織女」,那自己便親自求上門去也甘願,絕不說二話。


    果然,她這番作為打動了清啞。


    世上人誰沒有私心?


    誰不為兒女打算?(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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