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未央白了她一眼,道:「還能有誰!」


    清啞道:「蔡公子!」


    嚴未央點點頭,嘆了口氣,道:「就他了!」


    仿佛還有些不甘願似的。


    清啞道:「我看他很不錯的樣子。」


    她見過蔡銘兩次,比夏流星給她的印象要好。


    嚴未央明知她安慰自己,也不由笑了,隱隱歡喜。


    兩人正說著話,墨玉飛奔進來,喊「新娘子來了!」


    嚴未央急忙站起來,道:「快準備!」


    清啞緊張地問:「準備什麽?」


    嚴未央道:「準備接你新嫂子啊!」


    清啞忙整整衣裳,拉著嚴未央就往外跑。


    嚴未央說接,可不是她們親自出去接,而是準備,自然有該接的人去接;清啞之前也聽了些婚禮規矩,可外麵鼓樂喧天,那喜氣洋洋的節奏感衝擊得人頭暈了,隻覺得一顆心蠢蠢欲動,歡喜跳躍,也分不清前世還是今生了,隻想出去看熱鬧。


    嚴未央被她拽著,隻管問「去哪?」


    清啞道:「去接沈姐姐!」


    她的聲音滿含喜悅,這一刻,終不安靜了。


    嚴未央聽得糊塗,可她也是愛玩的,嘴裏道:「哎呀,我們走了裏麵怎麽辦?」才說了一句,那時她們已跑到前院,就看見外麵人頭攢動,一片紅艷艷的撲過來,頓時什麽都忘了,「哎呀好多的人哪!」她興奮地反過來拉著清啞往前跑。


    兩人跑到門口。新娘子花轎正好落下。


    郭大貴滿臉喜氣洋洋,上前揭轎簾、攙新娘子。


    他實在開心,笑得臉上隻剩一嘴白牙。


    清啞和嚴未央擠過去。清啞情不自禁地就往前湊。


    從玩樂的角度說,她對這古老的婚慶習俗比現代婚禮更感興趣,何況她在前世也沒參加過幾次別人婚禮,新鮮著呢;從關切角度來說,今兒是郭大貴娶親,她娶三嫂,她心裏跟郭大貴一樣開心。


    因此。她不知不覺就跑到郭大貴身邊去了。


    「三哥!」她歡喜地叫。


    「噯,小妹!」


    郭大貴見她來了,也高興極了。


    一高興就昏了頭。要和小妹共同分享這幸福,因他正好牽了沈寒梅下轎,便對清啞謙讓道:「你來牽你嫂子。」把拴了紅球的大紅綢遞向她。


    清啞還沒昏頭,知道這不該她牽。說「你牽。我扶嫂子。」


    說著,伸手就扶住沈寒梅的胳膊,把那喜娘擠到後麵去了。


    喜娘急道:「哎喲,姑娘,我來!你咋搶了我的活計了?」


    清啞還不覺,喜滋滋道「我來就行了。」


    她的嫂子當然她扶了!


    她一個未婚的女孩子扶新娘,不比一個老婆子扶著好?


    前世她就很想做伴娘的,今日可算得償所願了。


    紅色地氈從大門口一直鋪向正堂。新人便沿著紅地氈前行。


    兩邊圍觀的人看見這一幕,又是吃驚。又是好笑。


    方初見清啞小心翼翼地扶著沈寒梅,一麵側目打量盛裝搭著紅蓋頭的新娘子,滿眼都是新奇、喜悅,還有羨慕種種,完全不同於她平日的樣子,不禁微笑起來。


    韓希夷也失笑,道:「噯,郭姑娘,這可不大合規矩呢!」


    清啞轉頭道:「我們未婚女孩子給新娘當伴娘,這才象徵純潔美好、吉祥如意。嚴姐姐,你快來,你扶那邊。」


    嚴未央笑著,想上去又不敢上去。


    這太超乎她意料之外了。


    韓希夷跟著他們走,一邊問「這是你們家的風俗?」


    伴娘什麽的,他頭一次聽說。


    清啞想,這是我前世的風俗。


    可她不好說,便胡亂點頭「嗯」。


    為了加強說服力,又指郭勤郭儉等人道:「童男女也是。」


    那時,郭勤和嚴暮陽提著裝滿各色彩紙剪的花瓣籃子跟在一旁,準備撒向新人;郭儉和巧兒跟在後麵,等沈寒梅走出轎子四五尺遠,才俯身牽起她拖曳的裙擺,莊重地跟她走。


    有人問「這裙擺這麽長,誰想出來的?」


    清啞轉頭道:「這是我設計的!」


    那人驚嘆不已。


    沈寒梅新婚禮服的下擺後麵呈現鳳尾狀拖曳,拖好長。清啞說到時讓郭儉和巧兒牽著走,是伴送的意思。郭家人雖未經歷這個,但聽著好像不錯,所以就同意了。也因為此,清啞不覺得自己過來攙扶嫂子有什麽不妥,反正都是為了慶賀三哥成親,是祝福就成了。


    郭勤沒幹過撒花的事,問:「小姑,能撒了嗎?」


    清啞忙道:「撒!」


    郭勤和嚴暮陽就大把抓了碎紙屑撒向新人。


    那紙屑軟散的很,容易揚不起來,全砸在郭大貴和沈寒梅胸腰以下,便不大顯氣勢和氛圍。


    清啞看得發急,道:「撒高些!撒高些!」


    她的聲音清脆悅耳,穿透喧天鼓樂。


    說著感覺有人跟自己搶沈寒梅的胳膊,也沒細看是誰,便丟手道:「你扶好。」然後她就跑到郭勤跟前,接過那籃子,示範地抓起一把彩色花瓣,望沈寒梅頭上撒了個漫天飛花。


    看著各色彩紙盪悠悠地飄散下來,落在沈寒梅頭上、身上,她開心地笑了,還跳了兩下;又往郭大貴身上撒了一把,才對郭勤和嚴暮陽道:「就這樣!」


    這是拋灑祝福!


    兩小子急忙使勁跳腳拋撒起來。


    清啞這才想迴頭再攙新娘子。


    結果一看,喜娘扶著呢。


    喜娘見她看過來,忙道:「姑娘,這是該我扶的。」


    嚴未央笑不可仰,道:「郭妹妹,別搶了!過來吧。」


    清啞被她拽到一邊,眼睛還望著沈寒梅,還想過去扶呢。


    兩旁圍觀的人見她笑得那樣純潔、明媚,又如此喜悅開心,都被她感染,發出善意的鬧笑,並不覺得她鬧的這一出太荒唐,反而覺得天真有趣。有人說,想不到郭姑娘也愛笑的。


    衛昭有些驚異地看著清啞。


    他從未見過她這樣的一麵。


    摸著塞在袖中的小毛巾,他眼神更深更冷了。


    韓希夷也不管規矩了,笑道:「嚴姑娘,你就和郭姑娘去扶。依我看,往後成親不如都換女兒家扶新娘子,倒也新奇別致。」


    一麵說,一麵想像自己娶親時就用妙齡少女來扶新娘。


    想到新娘,心裏一動,不禁看向清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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