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暮陽正想如何把她弄迴家做媳婦,一聽這話,「轟」一下臉麵漲得通紅,怒視她喊道:「郭巧兒!!」


    巧兒莫名其妙地看著他,不都道歉了嗎,怎麽越道越生氣呢?


    清啞見小男孩臉色不好,著了忙,急對嚴未央道:「嚴姐姐我們走了。」又命細妹放下車簾,催快走。


    細妹忙放下簾子,遮住嚴暮陽殺人般的目光。


    ※


    清啞從嚴家迴來,將今日之事告訴娘和大哥。


    二哥二嫂不在這裏,隻能請他們拿主意了。


    她隻說了個大概,詳細情形叫了巧兒來說。


    巧兒雖年幼,卻是口齒伶俐,比手畫腳將當時情形描述了一遍。


    郭大全心想,這事還真不怪勤兒,那嚴暮陽也太霸道了。


    吳氏聽後都不知說什麽好了。


    小孫女伶俐她當然喜歡,誰知這伶俐卻惹來禍事。好在對方是嚴家,且沒有推卸責任,願意和郭家結親;嚴暮陽她也見過,跟郭勤一般大,是個很不錯的孩子,也算因禍得福了,她就想答應這親事。


    郭大全卻問清啞道:「小妹覺得不好?」


    一麵使眼色給細妹,叫她帶巧兒出去。


    細妹忙就牽著巧兒出去了。


    清啞便道:「大哥想想江明輝。巧兒才多大!」


    郭大全就沉吟起來。


    提起江明輝,吳氏也不敢說話了。


    若論這禮法習俗,鄉下莊戶人家跟城裏富貴人家大麵上都是一樣的。這事若擱在以前,郭家隻能把巧兒嫁給那人。可自從清啞連續兩次退親後,她再也不敢輕易行事了。


    心裏想著,便覺得不平,又難受,不禁抱怨道:「咱郭家的閨女怎麽老倒黴?早曉得就不帶勤娃子去了。這淘氣鬼,一天不惹事他就皮癢!怪不得一迴來就不見人影。」


    郭勤料到結果,心裏害怕,一迴來就躲進屋裏,死也不出來。


    清啞道:「也不全怪勤兒。」


    嚴暮陽才是罪魁禍首。


    郭大全見妹妹秉公說話,十分貼心。


    他想了一會才道:「這事其實好辦。迴頭我去跟嚴家說,先不給他們定親。小人家為這個吵架,本就惹了一肚子氣,再強把他們定親,心裏更不痛快了。還是等他們長大了再說。要是兩個小的都願意,就定親;要不願意,就當沒這迴事。說起來,我郭家還吃虧些。」


    吳氏道:「可不就是這樣!要是以後嚴暮陽不樂意,巧兒怎辦?」


    郭大全道:「為的就是這個。強扭的瓜兒不甜,他要不樂意,現在定親又能怎樣?將來不待見巧兒,那日子能過好?還沒意思。」


    吳氏道:「光要麵子怎麽行呢?巧兒這名聲……」


    郭大全忙道:「巧兒才這點大,懂什麽?將來要是人家拿這件事來說,肯定不是好人家,更不能嫁他!」


    清啞聽了贊同地點頭,大哥說出了她想的。


    吳氏沒話說了,然心中總不舒坦。


    閨女的親事還沒鬧清呢,現在孫女又出了這事,她能不焦心嗎!


    這要是傳出去,外麵還不知怎麽說郭家閨女呢。


    清啞挪到她身邊,拉著她手安慰道:「娘,別擔心。」


    郭大全也勸道:「娘,這事未必就沒指望了。我這麽說,也是給兩家一個退步。頂要緊的還是咱郭家好,郭家的閨女好。要是能把巧兒教的像小妹一樣能耐了,還怕沒人來求?眼下不借這事定親,那是咱們有誌氣,人窮誌不短;要是死皮賴臉地就纏上了嚴家,叫人瞧不起。嚴伯伯什麽人?聽說這樣,隻會更看重咱們。將來巧兒又出息了,還怕他們不來求親?要是嚴暮陽長大了不成器,咱們不答應也有個理由。那才妥當呢!」


    清啞覺得大哥說得再全麵不過了,還深刻。


    她含笑地看著他,覺得他好有能力,隻可惜沒念過書。


    郭大全不知妹妹心思,很自然地丟給她一個溫和寬慰的笑,意思是不用擔心,一切有大哥在。


    清啞果然更安心了,還覺得溫馨。


    吳氏聽了大兒子這番話,才徹底放心。


    因摩挲著清啞的手,感嘆道:「說的也是。這人哪,就得自己爭氣。自己不爭氣,靠誰都不中用。清啞,你往後可要好好的教巧兒。還有勤娃子和儉娃子。」


    說著想起什麽,又對郭大全道:「雖然這樣,你還是要教導兒子。再怎麽說也是在人家作客,把人家娃兒摔一跤,像話麽?他將來可是要頂郭家門戶的,要是總這樣毛毛躁躁的,能成個什麽事?」


    郭大全點頭道:「娘放心,迴頭我就說他。」


    又道:「勤娃子我想留他在城裏,找一家學館送他上學去。」


    清啞忙點頭贊道:「是要上學。」


    她能教的畢竟有限,且她也不大會教學生,別耽誤了侄兒。


    吳氏就問:「上學?去哪上?」


    郭大全道:「今天問了幾家學館,離咱家最近的在湖東南的青竹巷。我打算把勤娃子和儉娃子都送去。叫小福子陪他們上學。再叫個大人接送。」


    本來他看中另一家學館的,可是賈秀才在那裏教書,他便不想送兒子去了,為的是有備無患。


    吳氏道:「要不再問問人?打聽清楚些,也放心。」


    郭大全點頭,又商議一會,方才散了。


    至次日,郭大全約了嚴紀鵬喝茶,將心中意思說了。


    他分析的自然比清啞透徹。


    嚴紀鵬果如他想的那樣,對郭家高看了一層。


    他也會說話,因道:「如此就按照賢侄說的。將來若是暮陽還算成器,嚴家必定上門求親;若是他不成器,也就無顏上門了,省得耽誤了郭家閨女。隻是眼下郭家要受些委屈了。雖然我命下人不許亂說亂傳,可是家裏人多嘴雜,恐怕防不住。唉,都是暮陽惹的禍!伯父在這裏給賢侄賠個不是。」


    郭大全急忙道:「嚴伯伯說哪裏話!是我家那兩個淘氣才對。」


    客氣一番後,兩人越發親密了。


    嚴暮陽從昨日過後,心情便不好。若知他爺爺不但沒為他出頭,還拿他做由頭借勢下坡,恐怕會氣上加氣!


    這且不說,且說清啞,今日是去沈家的日子。


    沈家那邊也派人來接,說沈姑娘的話,叫郭姑娘帶郭勤和郭巧去玩;另外又含蓄暗示說,沈家大爺來霞照了,想見見郭家三爺。


    郭大全便命郭大貴陪清啞去沈家。r11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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