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對,我說的都是當年親眼所見,都是事實。他們容家就是這個萬惡的資本家。我做的,也是桂花巷每個人應該做的。”陸阿嬤為自己打氣。


    丁婆婆笑了笑,虛空按了按:“這樣吧,你要是擔心,就放話出去,說你的所作所為,是我指使授意的。”


    “這……”陸阿嬤挺不好意思的:“這怎麽行?”


    出點麻煩事就往別人身上推的手法,陸阿嬤還真幹不出來。


    “行的。”丁婆婆很平靜:“就這麽定了。”


    “呃?”陸阿嬤求助似的看向一旁的於微時。


    於微時轉念一想,也就明白丁婆婆的苦心了。


    桂花樹歸屬問題,擺在明處。按常理來說,桂花巷居民反對容慶爭樹,天經地義的。一個陸阿嬤就算跳的最歡,也是人之常情。


    但孤直翁那一夥人,不能用常情判斷,萬一他們嫌陸阿嬤多事呢?


    萬一他們見著為頭的居民不順眼,殺雞警猴呢?


    陸阿嬤可是有兒有女有孫的老人家,軟脅比較多,顧慮也多。


    不像丁婆婆無兒無女,孤身一人,沒有明顯的軟脅,還是不出世的高手,所以由她攬過刺頭這個擔當,最恰當不過了。


    “陸阿嬤,就聽我姨婆婆這一迴吧。”於微時也笑著勸。


    陸阿嬤遲疑片刻:“那,記賬的本本……”是不是也要轉交?


    “無所謂,你繼續保管也行。”丁婆婆不耐煩這種瑣碎小事。


    “行。那湊錢的事,我就有始有終的做完。其他的……”


    “其他拿主意,定調子,我來就行了。”丁婆婆輕輕笑了:“正好,我這裏約了律師,下午談打官司的事。”


    “那敢情好。”


    陸阿嬤眼裏一喜,不由自主問:“敢問,約的是哪家律師?”


    丁婆婆攤下手:“現在還不知道。朋友的朋友推薦萬春國際的法務部門。他們同意了。”


    “啊?萬春國際?”陸阿嬤老歸老,消息又不閉塞。


    “我的天呀。”陸阿嬤激動了,抓著丁婆婆,一迭聲問:“真的是萬春國際的律師?他們肯幫我們打官司?哎呀,媽呀,這得多少錢呀?”


    好的,意味著昂貴。


    於微時抿嘴笑:“陸阿嬤放心,是友情價。”


    “友情價也不便宜吧?”


    “不便宜。”丁婆婆若無其事笑:“不過,費用的問題,你們不用擔心。”


    陸阿嬤覺得自己需要速效救心丸:“這,這太意外了!不行,我得緩緩!”


    她沒想到,有生之年,還能跟萬春國際這個國內外馳名的大集團有一絲聯係。


    “來,陸阿嬤,喝杯茶,靜一靜。”於微時適時遞上一杯溫熱的茶水。


    陸阿嬤喝了一口,精神煥發跳起:“不行,我得跟他們報個喜去。”轉頭又問:“這事,可以跟大夥說吧?”


    “嗯,可以吧。”丁婆婆不忍拂了她的這片激動之心。


    八字還沒一撇,若是平時,當然不能先放出風聲。


    但現在,容慶都到眼皮子底下蹦噠了。就讓街坊鄰居們也揚眉吐氣一迴好了。


    果然,很快,桂花巷街坊鄰居都知道丁婆婆通過朋友的朋友,請到萬春國際法務部門的精英律師。紛紛表示這官司勝算起碼多了五成。


    萬春國際的法務部門,還是相當有名的。


    據說,打官司從來沒輸過,要不然萬春國際為什麽專門高薪養著這麽一個部門呢?


    這個法務部門,打各種官司的律師都有,在國內基本都是人中龍鳳。


    卓越律師事務所,氣氛稍顯低迷。


    “確定嗎?”卓江陰沉著臉問助手。


    助手膽戰心驚,肯定:“確定了。是萬春國際的黃律師接手。”


    “黃律師?”卓江氣噎。


    那是律師界的大拿呀。是他的偶像啊!是他人生指引的名燈啊。


    在律師界,黃律師私下被同行稱為‘東方不敗’意思是,常勝將軍,從來沒輸過的。


    “知道了,下去吧。”卓江揮走助手。


    卓江在辦公室轉了幾圈。


    桂花樹歸屬的官司,並不是他主動接手的。


    本來這麽一樁小官司,他還看上眼。是海外的那個人,點名讓他負責。


    思及,卓江撥了私人電話本中,一個比較不起眼的號碼。


    這是個海外長途。


    響了四五下,對麵才接起,聽他講了這邊情形,意料之中說:“萬春國際卷進來,也不是什麽壞事。你就安心準備吧。”


    “可是孤老,黃律師他可是……”


    “你別管什麽黃律師,紅律師,你按自己的節奏準備材料,做好打官司的準備就行了。怎麽,怕輸?還是輸不起?”


    卓江抹抹額頭,心虛幹笑:“怎麽會呢?說句難聽的,輸給黃律師,雖敗猶榮。”


    “那你緊張什麽?”


    “我,我這不是,意外萬春國際也摻和一腳嗎?你說,一個孤老婆子,怎麽請得動萬春國際的頂尖律師團?”


    “哼哼。”那一頭輕嗤冷笑:“你不知道的事多著呢。”


    萬春國際跟丁婆婆原本沒交集的,但因為多個尋呈翼這個中間人,聯係上樓勤,自然就有交情了。


    卓江謙虛問:“孤老,我聽明白了,你是說,這個官司輸贏無所謂。反正耗著打就是了。”


    “你小子,還是跟原來一樣機靈啊。”


    “謝謝。那我懂了。”


    卓江鬆口氣。


    隻要沒規定他必須把官司打贏,那他心態反而放平和了,內心還有一絲竊喜。


    能跟自己的偶像黃律師當庭對質,是件難得榮幸的事,他得好好把握。


    坐到辦公椅上轉了一圈,卓江忽然清亮通透:桂花樹歸屬從來不是重點。重點是陪著容慶耗著桂花巷居民。


    但意義在哪?


    難道,容慶跟他的私人助理迴來,還另有目的?


    想到這裏,卓江心裏隱隱有幾絲不快。


    他們是在同一條船上吧?為什麽瞞著他?為什麽不對他一次性吐露全部實情呢?


    非得等他問出來,才一點一點告之實情。


    所以,孤老在打什麽如意算盤?


    或者,他在下一盤大棋,自己也隻是一枚棋子?


    桌上的內線電話響了。


    助手職業化的提醒他,到了去拘留所見丁孝中,辦理保釋手續時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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