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風清月明。


    於微時感到進了一間房,因為味道不同了。


    氣溫也比外麵稍高,鼻中充斥著男人的味道。


    跟著就是背部挨上床鋪,不是涼席那種硬度,而是軟墊。大約是席夢思之類的吧?


    最終是梅姐壓低聲音:“老板?”


    “出去。”


    輕微的腳步聲去遠。


    一雙溫熱的手撫上她的臉,聲音低喃:“真是完美的骨架。”


    於微時忍的很辛苦,她怕自己打寒顫,可對方的手一直在撫摸,有漸漸下移的趨勢,她覺得雞皮疙瘩要冒出來了。


    “嘖嘖,骨肉停勻……”對方還是誇,手掌滑到她腰部,稍停了停,讚歎她骨架的完美比例。


    於微時暗暗咬牙,這時候特別希望尋呈翼趕快來。


    感到那雙手開始滑向她臀部,於微是忍不住了,準備拚死一博。


    實在太惡心了,雞皮疙瘩已經起來了。


    “誰?”遊走的手停下。


    於微時悄悄睜開眼。


    最先映入眼簾的是陳舊的天花板。


    轉轉眼珠,看到中等身材,結實的範老板背影。


    他站起來,全身戒備,看向門口。


    房門被推開,尋呈翼手裏舉著手機,麵沉如水走進來。


    範老板一愣,接著臉色大變:“你,你怎麽沒……”沒有沉睡不醒呢?


    “嗬嗬。”尋呈翼冷笑。


    範老板問了第二句:“你們是警察?”


    “不是。”


    尋呈翼一步一步逼近。


    範老板大概也知道今晚難逃一劫,索性拚了。


    他再無二話,扭頭把手伸向床頭櫃。


    於微時早就忍無可忍了。她翻身躍起,一腳踢向範老板。


    範老板駭然了一下,馬上明白剛才她在裝睡。


    更好,他反應很快的,撲向於微時,打算拿她當人質。


    於微時急忙一躲,沒躲過,被範老板扣在手裏。


    好在,尋呈翼的動作也是同時進行的。


    就在範老板扭頭拉櫃子時,他就欺身上前,晃到他後背。等範老板扣住於微時,尋呈翼的單手也扣在範老板脖子上。


    他手上力道不小,範老板感到一陣窒息。


    於微時狠狠掐向範老板,痛意迫使他放手,騰出雙手去解尋呈翼掐脖子的手。


    “勸你不要做無謂掙紮了。”於微時揉著自己的手腕,冷冷道:“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這語調,令得範老板喉嚨裏用氣音發問:“你們,是便衣吧?”


    “真不是。”尋呈翼給於微時使眼色。


    於微時接收到了,稍想想就明白了。


    她迅速在屋子裏翻找起來,很快找到繩子,遞給尋呈翼。


    無論範老板怎麽掙紮,就是掙不出尋呈翼的單手,他很沮喪。明明他力氣也不小,卻碰上一個更力大無窮的家夥。


    尋呈翼手腳利落的把範老板五花大綁,順便檢查了他是否有服毒自盡的可能,拖了把椅子坐到他對麵,抬下巴:“開始交待吧。”


    範老板被扔在地板上,咧著嘴怪異的笑:“交待什麽?這不是很明白嗎?你女朋友漂亮,我一時衝動見色起意而已。”


    尋呈翼和於微時對視一眼,並沒有被激怒,反而平靜問:“手法這麽熟練,不是第一迴這麽做了吧?”


    “嗯,以前有過這麽對付單身女客。後來,打發了點錢了事。都是成年人嘛,有什麽不是錢能解決的呢?”範老板無所謂的陰笑。


    於微時奇怪:“你不怕我們報警?”


    “報警?治安處罰,交點錢的事。不然你們想把事鬧大,我奉陪啊。”範老板盡量淡化這件事的後果。


    尋呈翼也笑了:“治安處罰?你在湯裏加了什麽料?”


    範老板還聳下肩:“廚師怎麽做菜,我不幹涉的。”


    還真是個老油條呀。


    “不過,你的幫兇梅姐不是這麽說的。”尋呈翼詐他。


    範老板看著他假笑:“梅姐怎麽說,跟我有關係嗎?”


    “她是你幫兇。”


    “哦,我給她漲工薪利誘而已。幫兇,算不上吧?況且那麽短時間,你就從梅姐嘴裏問出點什麽來了?那你還問我幹什麽?”


    聽他這口齒,真不像個開農家樂的小老板。


    於微時搖頭:“範老板,倒是小看你了。”


    “於小姐,過獎了。”


    尋呈翼直切主題:“我們打算報警。順便向某省公安廳多報一次警。”


    範老板明顯滯了下,嘴角溢絲玩味的笑:“什麽意思?”


    於微時看一眼尋呈翼,趕緊去檢查了範老板的左手外側。


    猛一看是看不出什麽的,可是細看,還是能看出一道淺淺的疤痕。那是手術留下來的,很淺,不留意,根本看不出什麽。


    範老板臉色一變,狠狠瞪著於微時不作聲。


    “範教授的獨子,也是醫學生。十年,殺母嫌犯……”尋呈翼慢悠悠幫他提煉關鍵詞。


    範老板半邊臉抽搐了下。


    於微時拿出手機晃了晃,問:“想不想戴罪立功?”


    “怎麽立?”


    她調出杜瑩瑩的近照:“這個女生,眼熟吧?”


    看清杜瑩瑩後,範老板怪笑一聲,不置可否。


    “她和她的同伴來過你這對吧?”於微時隻是猜測。


    範老板眼睛朝天,閉了閉,忽說:“不認識。”又催:“你們不是要報警嗎?報呀。”


    於微時不明白他這是什麽意思,轉頭望向尋呈翼。


    “我覺得,可以先審審梅姐了。”尋呈翼心裏有個新冒了來的念頭。


    範承先可能在做選擇。


    “嗬嗬。”範老板冷笑:“有事衝我來,跟我員工無關。”


    “喲,看不出來,你還是個維護員工的好老板啊。”於微時稍詫。


    範承先繼續冷笑:“我公私分明。你們不是要上報某省嗎?沒錯,我就是當年的嫌犯,範致中。”


    “範教授獨子?你沒改姓?”於微時驚問。


    範致中翻她一個白眼:“這種鬼地方,有必要改姓嗎?”


    人少,不一定能遇到同鄉,何況麵貌早就不同當年,他就保留了姓氏。


    “當年,殺母的真是你?”


    範致中沉默良久,緩緩吐氣:“是我。錯手而已。”


    於微時是真的沒想到他會承認這麽爽快,還以為會多費些口舌了。


    她看一眼尋呈翼:“報警嗎?”


    其他的細節,他們這些普通人,不宜過多打聽吧?


    兇手,還是交給警方比較保險又正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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