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婉兒,玲兒兩人,婉兒叫道:“不要緊,我們不怕他雙龍玄功,西門大哥,你快去吧!”


    西門追雪心急母親安危,聞言就朝後院走去!珠兒跟著過去,道:“西門大哥,我和你一起去!”


    公孫燕展開紫府門絕學“紫雲劍法”,漫天劍花,流動如雲,”加上婉兒,玲兒兩柄短劍,同時發動,聲勢更是驚人,三條人影,一片劍雲,把段成弼圍在中間,不透一絲空隙!


    散花仙子瞧著這三個小女孩的劍法,神奇無比,竟是自己從沒看過,也不禁大感驚奇迴頭一瞧,瞥見天毒子公羊鋒左手緩緩朝革囊中伸去,心中一動,那還容他出手,屈指輕彈,幾樓寒風,無聲無息閃電打中他雙臂,身形同時飛落,冷笑道:“公羊鋒,今日是你的死期了吧?”


    天毒子瞎去的雙目,已經全大夫換好,此時驟覺雙肩一麻,兩手登時若廢,再看散花仙子殺氣騰騰的飛近,心知要糟,正待向後躍遲,那知腿彎上又是一麻,身子不由己的往地上倒去!


    散花仙子迴頭吩咐道:“吟香,你去搜搜看,淬毒散花針,可是他仿製的?”


    吟香答應一聲,俯下身去,從他革囊中,取出一大把淬毒飛針,連忙送到師傅麵前道:“師傅,果然是這老賊假冒的。”


    “殷仙子接過一瞧,冷哼道:“公羊鋒,你還有何說?”


    纖手一揮,一大蓬淬毒飛針,悉數打入公羊鋒前胸,這位擅於用毒的天毒子,終於無聲無息的死在他自己練製的毒針之下。


    茅山毒指一見殷仙子業已出手,也裂嘴大笑一聲,朝獨眼烏龍佟天祿逼去,口中喝道:“姓佟的,你身為雙龍堡副堡主,對茅山通天觀門下,全遭毒手,你也該分擔點吧?”


    佟天祿眼看以堡主的武功,居然被三個女孩子的劍光層層圈住,絲毫占不到便宜,心頭方感驚奇”天毒子公羊鋒又無聲無息地喪在殷仙子手下,茅山毒指又朝自己逼來,當下不待對方出手,雙掌驟發,朝茅山毒指撞去。


    “哈哈!”


    茅山毒指大笑聲中,身形一偏,雙手揚處,十道尖風,宛如十柄利劍,銳嘯劃空,飛射而出!


    佟天祿懾於對方“毒指”之名,不敢硬接,右手斜拍一掌,身子同時向斜橫移。


    要知這座敞廳,雖然寬闊,但兩旁擺許多席位,並未撤去,中間又有公孫燕等三人,圍著段成弼激戰!


    他這一移動,恰好閃近右側一張席位,身子還沒站穩,突見身前不遠霍地站起一個身穿大紅繡金裙襖,頭上滿戴珠翠的婦人,揚手打出一團粉紅煙霧。


    九花夫人服下“閻王藤毒”,武功雖失,但她的迷魂藥粉,依然十分霸道,佟天祿要待躲閃,已是不及,眼前一昏,茅山毒指的十道指風,已打上後心,口中慘叫一聲,撲地倒下。


    段成弼自負武功絕世,沒想到會被三個小女娃兒困住,前後左右,盡是一片雲騰霧蔚的耀眼劍光,心頭不禁大怒,厲笑一聲,雙手開闔之間,震退婉兒,玲兒,身子突然淩空躍起,一招“神龍出岫”,雙爪揮舞,朝公孫燕當頭擊落!


    這一招聲勢之猛,整座敞廳,全都感到風聲颯然!


    但就在此時,他突覺四肢一麻,同時“脊心穴”上,也好像被人點了一下,真氣驟泄,一個高大身子,“砰”的一聲,跌落地上。


    隻見他才一跌到地上,又猛地一躍而起,須發戟張,雙目盡赤,厲聲喝道:“甚麽人暗算老夫?”


    茅山毒指咭咭笑道:“陰山四針,茅山一指!”


    段成弼大吼一聲:“老夫……哇!”


    張口噴出一口黑血,身子不禁晃了一晃,公孫燕一見有隙可乘,那肯放過,嬌喝一聲:“惡賊看劍!”銀虹電閃,段成弼一顆人頭,應手落地,公孫燕仰天哭道:“爹,不孝女兒,今天總算手刃大仇了!”恰在此時,西門追雪、珠兒同時從屏後走出,畢母宗氏也由蘇令嬌挽扶著緩緩出來,一眼瞧到段成弼倒臥血泊之中,不禁黯然道:“大師兄,你這是何苦?”


    公孫燕收起寶劍,拭幹淚,迎了過去,叫了聲“伯母”。


    西門追雪忙道:“娘,她就是孩兒結義妹子公孫燕,去年在雙龍堡石室,見過爹一麵。”


    宗氏連連點頭道:“公孫姑娘,老身聽玉麟說過,三個月前,他身負重傷,多虧你照顧呢!”


    敞廳上,巨憨伏誅,人心大快,隻有投附雙龍堡的丐幫長老斷眉丐漆如皋,不知何時已悄悄溜走。


    與會群豪,身中“閻王藤毒”,真氣消散,武功全失,已和平常人一樣,此毒雖然無藥可解,但除了失去武功,並無大害。


    這些人中,原有不少是黑道魔頭,失去武功,也未嚐不是好事。


    這是一個下弦的朦朧之夜!


    夜色雖然未深,住在古老農村的人家,習慣早睡,此時已經渾然入夢。就是出門人,也大都曉行夜宿,把雞鳴朝看天,未晚先投宿,奉為佳臬。


    但卻有兩個人,正反其道而行,一路上都是夜行曉宿!


    這兩人,就是西門追雪和童叔叔,一個是十六歲的少年,另一個是已有四十多歲的禿頂矮子!


    算年齡,西門追雪還是大孩子,涉世未深,稚氣未脫,本來應該天真活潑,但他卻養成了沉默寡言的習慣。這是因為十年來,從沒有人跟他多說過一句話,包括眼前的童叔叔在內。


    他前後已經在五個叔叔家裏,度過十個年頭,有的一住三年,也有的住上一年就走。


    他跟五個叔叔,練過不同的武功,但五個叔叔,除了教功夫之外,從來不和自己談話。有時實在忍不住想問上一兩句,諸如有關自己的身世,和爹、娘是誰等話,所得到的是無言的答複。甚至他連五個叔叔叫什麽名字?都不知道。


    算起來這該是第六次出門了,究竟要把自己送到那裏去呢?除了到達地頭,每一個叔叔,都是守口如瓶。


    反正每一次總有一個叔叔,把自己送到另外的一個叔叔那裏,像交差似的,由另一個叔叔接收,如此而已!


    但他發現每次交接之時,似乎有一個小小包裹,由前麵的一個叔叔,十分莊重的交給後麵一個叔叔。後麵一個叔叔照例說上一句:“某弟,你辛苦了!”前者也一定還一句:“這是小弟份內之事。”


    於是前麵這個叔叔,立即告辭,後者並不挽留,甚至正當吃飯之時,也恕不招待。


    這次,在童叔叔家裏待了兩年,童叔叔又送自己出來了,夜行曉宿,和前麵五次,完全一樣。他不知道到底還有多少個叔叔?自然更弄不懂這是為了什麽?


    但他知道準是送自己到另外一個叔叔那裏去,就是想問,也是多餘的,所以一路隻是跟著童叔叔走。好在自己跟蒯叔叔練過三年“草上飛”輕功,加之近來功夫大進,即使童叔叔跑得快些,自己勉強也跟得上。


    兩條人影,一前一後,在蒙蒙夜色中,無言疾馳,宛若兩支掠空弩箭,貼地低飛!


    這是一片深林,前麵一條黑影掠入之後,後麵一條也跟蹤掠入,林中枝葉相交,連星星都給遮住,本來黝黑無光的大地,更是伸手不見五指。


    童叔叔顧慮到後麵的西門追雪,所以腳步已經放緩,但兩人依然還在巧縱輕掠,穿林而行!


    驀地,童叔叔似有所覺,腳下驟停,黑暗中,反手握住西門追雪左臂,輕輕一頓,意思是叫他不可妄動。


    這樣的事情,西門追雪還是第一次碰上,他不知前麵發生了什麽事故?張目四顧,樹枝交錯,黑影翳翳,除了遠處傳來一兩聲夜梟叫聲,根本空蕩蕩地連影子也沒有半個;但他相信童叔叔功力入化,他叫自己停步,一定察覺有人暗中隱伏,或者發現了什麽?


    他心中開始有點跳動!當下屏息凝神,靜靜的站了一會。


    黑暗中,隻見童叔叔一對精光閃爍的眼睛,不住向四外打量,然後唿了口氣,輕輕拉了自己一把,默不作聲地,往前走去!


    西門追雪剛剛跟著腳步!


    嘶!一聲極其輕微的風聲,鬥然之間,往童叔叔當麵射到!童叔叔毫不猶豫伸手一掏,已把暗器接住!


    他感到來勢雖勁,入手之後。卻份量甚輕,暗中一掂,原來隻是三寸來長一段樹枝。這下不禁心頭一震,暗想:“難怪自己雖有感覺,卻絲毫查不出來,原來此人果然不是泛泛之輩”!


    他麵色微微一變,嘴角上不由綻出一絲冷笑,對方要是真敢在我姓童的麵前放肆,哼,今天非給你瞧瞧顏色不可!


    心念疾轉,身形凝立不動,冷冷的道:“偷放冷箭的是那一路朋友,何妨說出來,讓兄弟見識見識!”


    左側五丈外,忽然傳來一個沙啞聲音,陰聲笑道:“嘿嘿!姓童的,你身後的小子是誰?”


    童叔叔心中立即明白,聽這賊子口吻,果然有為而來,那麽暗中隱伏的,可能不止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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