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和雲的傷養好後就走了,他是被何人所傷,中間到底有什麽紛爭,歐陽熙才不關心,有這樁人情在,她隻要確定將來會得到的迴報就可以了。


    兩年後,六塘鎮迎來了一年一度的廟會。


    往年這時候鎮上的富戶比如鎮東頭的劉家,西頭的王家都會花高價請來省城的戲班子,雜耍團輪番表演,打著惠澤鄉裏的名聲隱晦的炫富。


    但今年的廟會已經進行了一半了,兩家依然沒有動靜。


    沒有免費熱鬧可看的鎮民都議論紛紛,一時小道消息漫天。


    而被議論的對象王家此時自然是一片愁雲慘淡。


    自從王家花了大力氣娶迴來的大少奶奶暴斃後,沒過一年大少爺也跟著去了。


    接連經曆兩樁白發人送黑發人的王家老爺太太也跟著病倒了。


    隻是這種情況下最該支撐起家業的二少爺王子謙卻每日買醉,任事不理,拖著病軀的王家老爺打也打了,罵也罵了,但王二少爺就像一堆爛肉樣,軟塌塌的散發著腐臭般的頹廢。


    他覺得委屈,不平,悲憤,明明自己才是最冤枉的那個人,憑什麽都怪他?大哥那身體遲早的事,憑什麽怪他?


    何況要不是大哥橫插一杠,他說不定娶了劉秀兒和和□□的度過一生,要怨也是他該怨。


    但從小到大都是這樣,因為大哥有病,身體不好,他就被父母教導的什麽都讓他,不敢惹他生氣,別人家都是大的讓著小的,到了他們家反倒他要更委屈些。


    這世上有的人遇到的挫折困境會想著如何讓自己站起來,有的人最先想到的就是將自己的不如意都歸於別人。


    顯然歐陽熙沒有錯看了王子謙,他肯定是後者。


    於是整整兩年了整個王家都處在一片怨氣之中。


    王氏夫婦怨恨消失不見的劉秀兒不守婦道勾,引小叔,劉家不依不饒,小兒子荒唐。


    王子言怨恨弟弟奪妻。


    王子謙怨恨父母偏心,王子言自私。


    再這樣的氣氛中,日子自然越過越差,再加上天災*田莊離收成不好,鋪子也經營慘淡。


    眼看著這樣下去遲早敗落下去。


    王家夫婦正發愁如何將僅剩的兒子拉迴正道,忽然聽管家報信說在曾有人在縣城了見過大少奶奶劉秀兒。


    王太太連忙派了曾經服侍過劉秀兒的下人去打聽,同時心裏恨的牙癢癢,她此時是狠毒了劉秀兒,覺得王家變成這樣子全都是因為娶了這個不守婦道的喪門星。


    待得到準信,說□□成肯定時,便派了幾個身強力壯的家人親自去將人抓了迴來。


    歐陽熙故意在縣城晃蕩了幾天後,果然發現有人鬼鬼祟祟的跟著她。


    她不動聲色的隻待對方出手,這一天她正在街上閑逛不出預料的別人捂了嘴塞進了一輛馬車裏連夜被帶迴了王家。


    因為王家當時怕丟人,對外一直說劉秀兒是暴斃了。


    根本就是打了即便找到也要讓劉秀兒沉塘的主意。


    所以劫持歐陽熙的這些人按照王家的吩咐,直接將她扔在了曾經帶過的偏僻庵堂裏。


    兩年不見這間庵堂越發顯示的暗沉了。


    歐陽熙被粗魯的推到冷硬的地上,一抬頭王太太正一臉狠毒的盯著她。


    歐陽熙皺著眉頭站起來,按照之前的算計絕計不承認自己的劉秀兒:“你們是什麽人?為什麽要綁架我?你們知道我是誰嗎?”


    王太太一聽頓時怒道:“賤人,你竟然裝不認識我們?你以為這樣就沒事了嗎?”


    說著對一旁的心腹管家恨道:“先給我將這個賤人的腿打斷,看她在如何跑!”


    王家到底是什麽貨色,從曾經劉秀兒的遭遇就能看出來,她犧牲自己救了王子謙,最後卻落得被王家以不貞的罪名沉塘的命運。


    因為這樣讓人憤慨的結局,歐陽熙這兩年也怎敢虛度,即便跟現實裏的自己不能比,但對付王太太手底下的這一兩個走狗卻夠了。


    淩厲而幹脆的一個迴旋踢撩倒了欲動手的下人。


    然後對著合不住嘴的王氏冷道:“我確實不認識你是誰?你要是識相的趕快將我放了,我可是原將軍的老婆,你最後將我好好的送迴去,否則吃不了兜著走!”


    此時的王太太的嘴更是合不住了,她看著一臉冷傲的劉秀兒,原本的篤定反倒有些遲疑了。


    劉秀兒也算是她看著長大的,從小都是柔弱恭順的性子,更別提這一手狠辣的功夫了。


    但那模樣又分明是,又聽她說自己是什麽原將軍的女人,即便不常出門她知道現在這個世道亂,軍閥割據,那些兵匪最是得罪不得,便一時猶疑了。


    幹脆先讓人將劉秀兒給關了起來,匆匆跑迴去跟王老爺商量起來。


    兩人這裏還沒商量出什麽,突然就有一隊帶著槍兇神惡煞的士兵將王家給圍了起來。


    正惶恐間,一個麵目俊朗至極滿臉陰沉肅穆的高挺軍裝男人走了進來。


    接著幾把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臉色驚惶的王氏夫婦。


    待驚惶失措的王家人問明原因,才知道好像真的綁錯了人,雖然心裏依然懷疑,但嘴上哪裏敢質疑,連忙將歐陽熙放出來。


    隻是原本形勢比人強,王家又有錯在先,無故抓了人家的夫人,又不敢說是因為抓不守婦道的兒媳婦,隻能好言相配,並且附上厚厚的賠禮。


    歐陽熙卻看了那些布料人參一眼冷笑不說話,原和雲身邊的副官立刻很有眼色將王老爺拉倒一邊繼續“商量”。


    最後是王家大出血,花了好大一筆錢才將歐陽熙請出了門。


    雖然心裏不甘,,也隻能認命。


    原本這些軍閥雖然霸道,但到底名義上還要聽命臨時政府,縣長還能對他們約束一二,不至於光明正大的強,隻是現在他們


    但像這些兵痞子本來無事還要生非的,何況這次正犯到人家手裏。


    誰知這樣出了迴血還不算完,就在王氏兩人正咬著牙將歐陽熙送出門的時,平日都是爛醉到深夜才迴來的王子謙偏偏很巧的迴來了,遠遠看到歐陽熙頓時就激動了。


    加上歐陽熙刻意放水,那些士兵竟然沒有攔住他,讓王子謙一下就衝到了歐陽熙麵前。


    一把抓住歐陽熙狠狠的摟在懷裏,狂喜道:“秀兒,你還活著!“


    ……


    這樣的結果是王家為了王子謙唐突的行為再次付了筆不小的補償。


    打那以後王家才知道什麽叫倒黴,什麽叫愁雲慘淡。


    因為王子謙已經完全魔怔了,不管歐陽熙怎麽否認,他就是認為對方就是劉秀兒。


    當然也確實是劉秀兒,從小同劉秀兒一同長大,又曾經親密相戀,當然這是他以為的。


    他肯定自己不會認錯人。


    於是三番兩次糾纏原將軍的“老婆”,每每讓原將軍惱怒異常,王家現在就這一個兒子了,自然不肯讓他出事。


    最後隻能拿錢來買平安,沒幾次就被敲掉了大半家產。


    雖然心裏有怨恨也隻能自咽苦水。


    結果這還不算倒黴,一直租種家裏田地的那些租戶突然都要退租,幾百畝的田地找不到人耕種,錯過了播種的季節硬生生給荒廢了,自然就收不上租子,斷了一大項收入。


    香燭鋪子莫名的著了把火人沒傷到,就是燒光了庫存。賠了一大筆。


    綢緞莊突然藏了一個逃兵,被那些兵痞子雞飛狗跳的鬧了一場,最後也關門了事。


    一件件一頭頭竟然沒有一件順的。


    但事實難料,王氏夫婦遠遠沒想到最倒黴的還在後麵等著他呢。


    王子謙竟然拐帶了原將軍的女人跑了。


    這不是重點,關鍵是跑的時候留了太多蛛絲馬跡讓對方抓住把柄。


    為了平息原將軍的怒火,王家不得已將那幾百畝田地和那兩間開不下去的鋪子,以及一處不住的宅子變賣了,籌集了大筆的錢財來贖罪,否則當兵的火起來,說不定他們連命都不保。


    等到半年後王子謙乞討一路迴來,才發現曾經氣派的大宅院換了主人。


    多方打聽在才在一個破舊的小巷子裏找到落魄憔悴的王家父母。


    父子相見,王老爺第一個反應就是狠狠的給了王子謙一巴掌,然後一家三口抱頭痛哭。


    尤其是王子謙可以說是九死一生見到父母更是哭的驚天動地,似乎要將所有怨恨都哭盡。


    他有膽子再次拐帶了歐陽熙跑自最後伴侶的地方。


    找到剛剛成為某報社實習記者的女子,跟對方成了鄰居,毫無意外的察覺出對方對王子謙的好皮相起了好感


    然後拿著同王子謙所有的錢不留一言的離開了。


    她沒有要了王家任何一個人的性命,隻是讓習慣高高在上左右弱者命運的王氏夫婦打落塵埃,讓他們麵對原和雲強勢的壓迫屈辱,將曾經賦予劉秀兒痛苦親自嚐試。


    她拿走了王子謙安身立命的錢,要看看變成了窮光蛋一名不聞的他是否還能收獲,在負了劉秀兒那一世的大好姻緣,躲在暗處看到那個記者接納了身無分文的他,然後又嫌棄的拋棄。


    王子謙最終嚐試了被他喜歡的女人和喜歡他的女人雙重辜負。


    貧困,逼仄,勞累,彼此怨恨……這就是王家三人以後的生活。


    有時候死亡並不是最極致的報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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