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秀兒穿了見月白的素色長袍,黑亮的長發披散下來,襯的那巴掌大的小臉更是楚楚可憐了。


    秀美的大眼睛霧蒙蒙,聽到他的唿喚,立刻驚喜的抬起頭,毫不猶豫的奔過去,一下投入王子謙的懷來。


    王子謙覺得她是那樣瘦弱,隻猶豫了下就緊緊的將她抱住了,隻覺得,手底下細腰纖纖,幾乎可以掌控,心裏越發的憐惜起來。


    “對不起,秀兒!”王子謙此時才聞到這陰沉的房子裏一股子潮濕的黴味。


    屋子裏隻有一個老舊的桌子,一張床,穿著還掛著灰突突的帳子。


    想到劉秀兒這樣一個嬌弱女子以後就要住在這種鬼地方。


    頓時對爹娘這樣安排更不高興了,隻覺得對這個柔弱的女人更是愧疚和憐惜了。


    自己當初就不該答應爹娘的請求,這樣一個對自己情深似海的女子,大哥還那樣對他,就因為聽錯了一句話就將她的胳膊都打傷了,現在又被這樣不公正的對待,一衝動便道:“你跟我一起走吧,秀兒!”


    但話一說完,他就後悔,但看著劉秀兒驚喜至極的清麗笑臉,他想反悔的話又說不出口。


    原本想寄托與劉秀兒自己不肯,但歐陽熙才不會如他所願。


    本來她就打算好了,就算王子謙不開口,她也要想辦法跟著他走。


    算算日子他也就是這段時間要去申城讀書了。


    大兒媳婦跟小兒子私奔了,可想而知對王家那對夫妻以及那個自私的王子言是什麽打擊。


    五天後,申城。


    王子謙甩開同行的管家,將做男裝打扮的劉秀兒從火車站接到一家旅館裏,安排好了才跟著管家去報道。


    等處理完一切手續送走管家,王子謙就急匆匆的跑迴旅館去找歐陽熙。


    在他的記憶力劉秀兒長這麽大就沒出國門,不知道能不能適應,心裏又開始隱隱後悔不該帶她來了。


    但一推開門看到坐在窗邊的劉秀兒,他的那點後悔頓時煙消雲散了。


    少女大概剛剛洗了頭,手裏拿著一把木梳側著頭輕輕的梳動,陽光透過雕花的木窗欞落在她身上,為她鍍上一層流轉的光輝。


    她身上穿著件式樣跟街上女人穿的有些不同的旗袍。


    纖細的腰肢,雖然不誇張卻十分精致的曲線。


    七分露出半截雪白的的手臂。


    聽到動靜微微轉頭一笑,王子謙隻覺得靈魂都飄在了半空。


    嫂子跟小叔子跑了,這樣丟人丟到姥姥家的事情,王家自然死死地捂住了。


    隻是剛送了二少爺去申城的陳管家還沒進門就帶了兩個下人又跑迴了申城。


    但無論他怎麽問王子謙都死咬著沒有見到劉秀兒。


    十九歲的年紀正是血氣方剛,方少慕艾的年紀,何況劉秀兒這幅皮相正是男人最喜歡的楚楚可憐型,歐陽熙篤定他最起碼這一段時間不會出賣她,所以一定也不擔心。


    至於以後嗎?當胭脂紅變成蚊子血就不一定了。


    在歐陽熙看來,王子謙原本就不是什麽有擔當的男子,否則也不會配合家人做出騙婚的事情。


    何況這個時代原本就對男子格外寬容,等這新鮮勁過去了,他膩味了依舊可以拍拍屁股離開。到時候等待劉秀兒的命運是什麽,歐陽熙原本世界的電視電影都演爛了。


    歐陽熙怎麽會給他這個機會,哪個女子不羨慕一生一世一雙人?隻是這世間從來不缺涼薄的男子,妾欲將身嫁與,一生休。


    歐陽熙也是痛定思痛才終於看開了,怎麽會犯蠢。


    陳管家沒有從王子謙嘴裏問出消息,因為對方是主人,加上王家大少爺身體堪憂,王子謙極有可能是王家未來的主人,他也不敢得罪太過。


    便一邊讓一個下人帶了信迴去說明情況,一邊騙王子謙迴去複命,實際上悄悄的躲在王子謙附近,每天監視他的去向。


    王家人是肯定劉秀兒跟著王子謙走的,否則那樣大門不出二門不買的較弱女子,怎麽敢一個人上路,劉秀兒可不是什麽大膽的性子。


    再說劉秀兒戀慕王子謙也是事實,消失的時間又恰好是王子謙離開的時候。


    所以王老爺的意思也是讓陳管家務必看牢了王子謙,劉秀兒沒有外出生活的經驗,隻能依靠王子謙,兩人肯定有聯係,跟著王子謙自然能找到劉秀兒,並且可以吩咐了如果找到了也不要打草驚蛇,咬趁著王子謙不注意,悄悄的將人弄迴來在處置。


    兒媳婦可以再娶,兒子可不能損失。


    果然陳管家很快就發現王子謙經常往一家小旅館去,一呆就是一晌,他也是老人精了立刻就將目標鎖定了那間小旅館。


    偷偷的給旅館的主人塞了點錢,果然打探出劉秀兒住在這裏。


    這一天王子謙前腳走,陳管家後腳買通了旅館老板說是抓逃妾,見錢眼看的老板立刻放他上了樓。


    陳管家帶了兩個高壯的下人上了樓拿著老板給的鑰匙直接開了門,然後看著空空如也的屋子傻眼了。


    而此時的歐陽熙提著行李箱穿了身男裝,戴了頂大簷的禮帽,施施然的走在王子謙的學校裏。


    看著來來往往穿著中山裝或者長跑的學生老師,歐陽熙覺得自己就像處在一處民國大戲裏,感卻很奇幻。


    終於問到了王子謙的班級,此時正是飯點,王子謙並不在,不過她原本就不是要真的找王子謙。


    脫了一個戴眼鏡的男生將早寫好的信交給了王子謙,然後走了。


    她要去央京,提前找到後世哪個軍閥頭子,那人現在應該還沒有取代原來的軍閥頭子,還是一個普通軍官。


    她不是劉秀兒自然不會再次為了王子謙犧牲自己,隻是沒有付出怎麽要求迴報?


    根據時間推算,那個軍閥頭子在不久後會被人暗算受傷,她便打算以救命恩人的身份出現。


    而此時的王子謙卻是捏著歐陽熙留下的信紅了眼睛。


    “子謙哥,我看到陳管家了,他應該是來抓我迴去的,所以這裏我不能繼續待下去了,我不怕被抓迴去,但我怕拖累你,如果被人知道我們的事情,你的名聲你的前途全都毀了,公公婆婆也會傷心,我是個壞女人,既然嫁給了子言哥就該安安分分的做他的妻子,可我太貪心了,我放不下你,……你忘了我吧,隻是子謙哥哥,下輩子一定不要在將秀兒推給別人了……”


    一個從來沒有出過門的嬌弱美麗女子,一個人在這兵荒馬亂的世道會是什麽結果?


    王子謙不敢想象,看著劉秀兒信上字裏行間都是對自己的眷戀和情深,他真是悔不當初,王家和劉家門當戶對,兩人又是青梅竹馬,劉秀兒本來就該是自己的妻子。


    如果當時沒有那個意外,哪裏還有現在的一切。


    想起這一段時間來劉秀兒嬌弱可人的音容笑貌,真是悔不當初。


    以上為歐陽熙腦補,不過也差不離十。


    經過這一段時間的她刻意的勾引和設計,王子謙早對她動心了。


    雖然不到了情根深種的地步,也是戀□□熱,雖然不是什麽好詞,但卻很能說明王子謙次此時的心情。


    往往戀人間最不能忘懷的事情是什麽?就是在最深愛的時候突然分開。


    尤其還是被人棒打鴛鴦的情況下,各種負麵情緒累積,最後反倒會發酵出更濃烈的深情。


    反正現在的王子謙的憤怒痛苦可想而知,他會像誰發泄那更是猜都不用猜。


    麵對劉家的上門要人,他們不敢說劉秀兒的真正去向,他們不在乎劉秀兒的死活,卻要顧及王子謙的名聲。隨便捏造個去向又說服不了劉家……


    王子謙也會將痛失愛人的錯都歸結到王家二老身上,如果不是他們當初非要騙婚,如果不是他們非要不講道理將劉秀兒關在庵堂,如果不是他們不依不饒讓陳管家抓人,劉秀兒怎麽會離開,那樣的弱女子在亂世哪裏有活路,一想起劉秀兒可能死於非命,王子謙不瘋狂都不行……


    王子言老婆跟弟弟跑了,心裏能痛快才見鬼,再加上之前歐陽熙過意刺激他的話,一個久病之人本來就容易鑽牛角尖,這下可以好好的聯想了,活生生的能氣死自己……


    何況一年後王子言就要死了,若沒有這些事情還好,王子言本來就是病弱之人,遲早有這一天,死了就是理所當然的病死,但有了這些事情,王家所有人就不會這麽想了,隻會覺得是被王子謙和劉秀兒的事情活活氣死了,這就是人性……


    這一件件一樁樁王家想好好的過日子?那才是笑話。


    這樣以來,即便她不在王家跟他們作,依舊能讓他們不好過。


    這個局從一開始歐陽熙就想好了,也是根據原有的記憶,摸透了王子謙的脾性,才能這麽成功。


    這世界上還有什麽比感情更折磨人的?


    歐陽熙想象了下王家此時的狀況,忍不住笑了。


    兩個月後,央京城。


    歐陽熙穿著淡粉色的旗袍,一頭青絲編了個大大麻花辮垂在腦後。


    她端著一碗新熬好的玉米粥進了屋子。


    鋪著碎花棉布的床單上此時正躺著一個臉色蒼白的男人。


    “原先生?”歐陽熙輕輕的叫了聲。


    閉著眼睛的男人猛然正看眼,一股淩厲的氣勢頓時撲麵而來。


    “打擾你休息了?先把粥喝了吧!”


    原和雲聞言收起戾氣,對歐陽熙露出溫和的笑意,一點都不邪魅狷狂。


    這才是正常反應啊,小說電視裏那些拽霸狂的男主被人救了還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德行,除了受虐狂女主,那個正常人受的了?


    人家又不欠你的,不緊著討好小心一不高興給你扔出去自生自滅。


    而這個原和雲就很識時務,對起碼笑和氣好看,讓歐陽熙比較待見。


    “勞煩歐陽小姐了!”


    “沒關係,你先休息吧,等下我去買些菜迴來,今天是端午節,你想吃什麽?”歐陽熙柔柔一笑,將粥緩緩的喂完。


    “什麽都行,隻是給你添了太多麻煩了。”原和雲依舊很客氣。


    “那你就快點好起來,做好答應我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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