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國公兩萬人馬兵臨北平城下,順天府布政使潘大人向來沒站過隊,此時卻也不好做出決定。


    召指揮使和安察使大人商議,而這兩人就都站隊了皇後一派,就是開國公府。


    指揮使馮大人看了安察使尹大人一眼,清了清嗓子,正了神色朝向潘大人說道:“這亂子是王府那位無名份的女人鬧出來的,與我等並不相幹,莫不如還是讓王府自行解決了罷。”


    安察使大人耷拉著眼皮,附和道:“按說,理應如此。”


    潘大人的臉色頓時黑了幾分:“在順天府這軍政之事都與王府無關,開不開城門也是要我們三位說了算。馮大人你的兵在把守城門,難不成讓王府去給你的兵下令?”


    尹大人又附和道:“大人說的有理,這到的確是為難了。”


    馮大人氣悶,瞟了尹大人一眼說道:“老尹,你到底什麽立場?難不成是我讓鎮國公率兵守在城外的?”


    尹大人攤攤手:“並無此意,馮大人屬實錯怪在下了。”


    布政使潘大人看著這兩人,知道是問不出個什麽來了,而他也不能在此時帶著這倆蠢貨去王府,本來燕王殿下就出征在外,家裏隻有一個無名無份的小女子。


    這事兒說出去估計皇上饒不饒他們不知道,順天百姓可是要笑掉了大牙去。


    於是他思忖一番,就在安察使尹大人的提議下,決定去請示驛館裏的飲著喬大人。


    喬大人聽聞此事早就躲起來了,他深知這順天府裏幾位大人的能耐,定是要找到他頭上來,逼他做這個主不可。


    可這不怕有好事就怕有好人不是,喬大人躲去了玉錦閣,花酒都沒吃上一盅,便聽著也不知道哪個孫子喊了一聲:“欽差喬大人在二樓,就在碧桃姑娘的屋子裏。”


    於是喬大人連跑都沒來得及再跑,便被順天府三位大人給堵到屋裏了。


    “喬大人,鎮國公率兩萬兵馬就在北平城外,說是要進城來接迴小公子的靈柩。”


    喬大人手執酒盞,趁著潘大人說話的功夫便飲下兩盞,然後便眯著眼睛晃晃悠悠的站起來,揮著手說道:“有這等事?那你們三個還跑來吃什麽花酒,還不想著如何應對?”


    三人麵麵相覷,末了還是衝動的指揮使馮大人開口道:“無此先例,我三人也實屬想不出應對之法,才來請示大人,還請大人明示。”


    已經站起來的喬大人又坐了下去,摟過旁邊的碧桃,又拿起酒盞灌了進去。


    潘大人按捺不住,躬身上前說道:“此事屬實無先例可循,我等也是無法才來請示大人。如今這種局麵,當真攻起城來,北平城守軍也不敢輕易還擊,恐會激怒鎮國公,畢竟有播州楊領主在那兒,這城內百姓堪憂啊,大人!”


    另外兩外也附和著,特別是馮大人更是說道:“喬大人在此北平城危急關頭,在這玉錦閣中飲酒,此事我等斷不敢奏明皇上,可保不齊這人多嘴雜說出閑話去。”


    正眯著眼睛摟著碧桃姑娘晃悠的喬大人,聞言立馬摔了酒盞,瞪著眼珠子怒斥道:“北平城的安危自是你三人的責任,如何今日本官不做出個決定來到是不是,那還要你三人何用?”


    三人撲通一聲跪了下去,潘大人頭伏在雙手之上,說道:“此事下官斷做不出個決斷來了,事後若是皇上問責,下官自請迴鄉便是。”


    喬大人眼珠子一轉,起身拂了拂衣袖,說道:“你三人迴去罷,本官去城門口看看,迴頭去布政使衙門商議再定。”


    潘大人又告了罪方才起身,另外兩位也起身閃開容喬大人過去。


    待下了樓見著喬大人上了馬車,一直在旁不言語的安察使尹大人低聲說道:“若是他去賣了鎮國公人情,我三人今日不是被裝了進去,生是要得罪了鎮國公啊!”


    潘大人看了他一眼,又看向正吱呀呀往城門方向去的馬車。


    指揮使馮大人性子急躁,立刻說道:“要賣人情莫不如一起賣,還等他去開了咱們的城門,迴頭他結交了鎮國公府,我等還要被皇上問責。”


    言罷他便翻身上馬追將出去,另外兩位也趕緊相攜著上了馬車,一刻不敢耽擱的也奔了城門。


    燕王府


    小川兒來到靈堂,在悅兒跟平哥兒跟前兒悄聲說了幾句話,便聽平哥兒說道:“全府上下現在開始祭拜,再檢查一遍可有疏漏。”


    悅兒吩咐道:“小川兒,剛給那幾位大人府上的信可有送到?他們的女眷可願意來哭靈?”


    小川兒歎了口氣道:“潘夫人不願拋頭露麵,而另外兩位夫人也是直接迴絕,說跟鎮國公府並無交情。”


    “愚蠢至極”斥了一句,悅兒便帶上整個王府的丫頭婆子都去二門處哭靈。


    王府所有護衛皆著素服,小川兒率領一眾小太監遠遠的跪著。


    平哥兒一身麻衣素服,獨自跪在靈前,一邊燒著紙錢,一邊輕聲跟棺木之中的楊小公子訴說著多年友情。


    門外守外高聲報著:“鎮國公到”


    一聲聲傳進來,平哥兒卻未曾起身。


    後麵又在報:“順天府布政使潘大人前來吊唁”


    “順天府指揮使馮大人前來吊唁”


    “順天府安察使尹大人前來吊唁”


    小川兒及時的起身迎上前,滿麵淚痕的迎進鎮國公:“國公爺,國公爺……”


    隻叫了這兩聲他便泣不成聲,鎮國公也是老淚縱橫。


    在遠遠的看到燕王府的治喪陣仗後,他心頭那把火便化做了白發人送黑發人的悲傷。


    邁入靈堂時,平哥兒滿麵的淚,雙眼模糊,表情愣怔的看向鎮國公這邊,小川兒高唿一聲:“鄭公子,終於盼來了國公爺。”


    聞言平哥兒便轉過身來朝向鎮國公拜了下去,哽咽著說道:“國公爺,鄭嶸無用,沒保得慕平平安迴京,請國公爺責罰,晚輩無半句怨言。”


    正看向小兒子棺木的鎮國公一個踉蹌,顫抖著手指著平哥兒說道:“你說你是何人?抬起頭來。”


    平哥兒抬起頭時臉上的淚順著麵頰不停的滑落,顫抖著嗓音說道:“晚輩鄭嶸,兵部侍郎府的癡兒平哥兒,自幼與慕平相識。”


    鎮國公緩緩的點著頭,指著棺木剛想說什麽,卻被身旁的護衛提醒道:“國公爺,還是趕緊看小公子一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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