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無影正抱著兒子看著熱鬧,見張老二媳婦像看仇人一樣看向她的眼神,接著人還像個肉彈一樣衝了出來。


    呃,她想都沒想,抱著兒子就往家跑。


    張老二媳婦兒是個壯碩,更確切的說是肥壯的婆娘,平時又很少幹活。這跑了幾步就喘的跟牛一樣,夜無影就一溜溜的跑迴家。


    把寧哥兒放到悅兒屋的炕上,這孩子還拍著巴掌在笑。


    悅兒問:“你們娘倆兒怎麽了這是?”


    “去張老二家看熱鬧,被他家那母豬婆娘攆了。”


    悅兒覺得如今的夜無影完全毀了江湖俠女的形象,整天哪有熱鬧往哪兒鑽,還哪次都不嫌累的把兒子抱上。


    她是跑迴來了,可張老二媳婦兒正急門兒的不知去哪撒氣,牛喘著跑來砸門。


    看門的報到蘇枳那,他也沒讓人來找夜無影這個惹麻煩的,直接讓人出去迴了張老二媳婦兒:“再砸門就報官”


    這婆娘可不怕這個,她是欺負慣了這個流放的王爺。她覺得就是落帔的鳳凰不如雞,虎落平陽不欺白不欺。


    這婆娘在大門外嚎叫著不肯走,非說是蘇枳找的那巴家屯秦家來訛她的,還把蘇枳剛來北山時聲稱姓秦的事又翻出來說。


    這事兒到提醒了蘇枳,立刻叫來青狐:“去查,那個秦遠放到底從哪兒來的。”


    “不用查了,主子,屬下潛進秦家見到秦少爺了,開口就是濃重的關中腔。”


    “他是關中人?年紀幾何?”


    青狐想了想:“看上去約摸二十五六,不習武,未娶妻。”


    “送拜貼,我要見見這個人。”


    青狐又去了巴家屯,去送蘇枳的拜貼。


    又一次迴來時還是深夜,卻不是他一個人迴來的。


    進門後跟蘇枳稟報:“主子,秦少爺來了,說不敢勞主子親自去見他。”


    蘇枳親自迎到了門外,一見到他,秦少爺就立刻跪了下去:“草民秦遠放拜見殿下。”


    蘇枳趕緊把人扶起來,同時也在打量著這個秦少爺。


    確如青狐所說,這人看上去就是完全沒習過武。雖是如此,卻是關中人的高大勇武的氣質他卻一點不少,這就讓他看上去像個豪放的書生。


    這種氣質很吸引人,蘇枳一邊把人請進屋,一邊說道:“蘇某本想親自登門拜訪,卻不想反到勞到秦公子連夜前來。”


    “在下深知殿下的處境定會懷疑一切大於相信一切,但有些話還是開門見山的好。”


    秦遠放落座後拱了拱手,蘇枳也迴了一禮,說道:“秦公子還請直說。”


    蘇枳心裏他的身份有過多種猜測,卻不想他說出來的時候還是吃了一驚。


    秦遠放壓低聲音說道:“在下養父秦淵,也就是殿下的五舅秦將軍。我本也姓秦,是秦家的旁支。家中遭變僅剩我一人便被秦將軍收養,當年他知道自己要出事了,便連夜派人把我送走。幾經輾轉最終在這巴家屯安家,走這許多年,今年是第一次迴鄉祭拜家父。隻是……”


    他神情裏的悲傷濃重,蘇枳卻隻是淡淡的看著。


    他又接著說道:“隻是家父屍骨不在,空有一座衣冠塚,還隻能立一塊無字碑。”


    蘇枳點了點頭,也沒接上他的話,隻是讓了讓茶。


    秦遠放嗬笑一聲:“在下知道王爺定是不信,不過當年家父收養在下的事,太皇貴妃娘娘是知曉的。”


    又提起了母妃,跟秦懷鈺當初來時一樣。


    蘇枳笑了笑:“秦兄誤會了,蘇某隻是想著要不要讓你見一位故人。”


    “哦?遠放到是不知,殿下這裏竟然有在下的故人?”


    “把懷鈺請來吧。”


    蘇枳吩咐一聲,便再未多言。


    秦懷鈺雖是不解蘇枳為何這麽晚叫她去外院,可心裏終究是有些期盼。


    直到在蘇枳的書房裏見到秦遠放時,她想這種期盼今夜斷不會成真。


    蘇枳對茫然看向秦懷鈺的秦遠放說道:“這是五舅的遺腹女秦氏懷鈺,秦兄可認得?”


    秦遠放頓時瞪大了眼睛,片刻後問道:“懷鈺姑娘,你生母何人?”


    立在一旁的秦懷鈺聽清了那句秦兄,但垂著頭卻一直沒抬起來,迴道:“懷鈺生母東京慕容氏庶小姐慕容錦繡,與家父私定終身,在家父最後一次出征前便一直在將軍府裏。”


    秦遠放眼神轉了轉,迴頭對蘇枳點了下頭。


    秦懷鈺被打發迴去了,秦遠放這才說道:“王爺,當初將軍府裏的確有個慕容家的庶小姐,卻不是與家父私定終身,而是心屬另有其人。”


    “何人?”


    秦遠放嗬嗬一笑:“慕容家這位庶小姐可是位了不得的人物,在東京城慕容家裏並不被重視,整日要靠在嫡姐麵前伏低做小才能活下去。可王爺知道她的嫡姐後來嫁與何人了嗎?”


    蘇枳搖了搖頭,但好像又有點印象,便又一次搖了搖頭。


    秦遠放說道:“慕容家乃是東京城望門,在我朝建朝之前慕容府嫡長女慕容錦瑟,便嫁給了滎陽鄭氏的鄭秉仁為正室夫人。當時的慕容庶出三小姐慕容錦繡,一心想給姐夫做妾室,卻不想遭到慕容大小姐的強烈反對。”


    蘇枳抬了下手,說道:“等等,你說的鄭秉仁不就是如今的兵部鄭侍郎嗎?”


    秦遠放點了點頭:“正是他,當年我還小,不過也知道這慕容三小姐是如何來到將軍府的。是鄭侍郎跟這三小姐私相授受,暗通款曲,結果被錦瑟小姐發現。這大小姐是個溫潤的性子,沒去鬧卻是跟鄭侍郎兩人之間生了嫌隙。


    鄭仕郎當時是又戀江北又戀江南,對於這姐妹倆哪個都放不下。便把那慕容三小姐安置在了別院,後來如何又到了京城,入了將軍府我便不得而知了。隻是當時我就十分不喜她,看上去就一副算計模樣。”


    蘇枳問道:“這麽說,秦懷鈺很有可能是鄭侍郎之女?”


    “有這個可能,但就慕容三小姐的脾性,也都不好說。想必當初嫁不進侍郎府,也曾在家父身上用過心思。不過那時我也才七八歲,完全看不透這些事,也不大能接觸到她。”


    “那後來將軍府出事這慕容三小姐去了哪兒?”


    秦遠放搖了搖頭:“這我更不可能知道了,在家父領命要出征之前我便被送迴了關中。之後就一直在逃亡,直到幾年前來到這巴家屯才算安定下來。”


    蘇枳又問道:“那有沒有一種可能,她真是五舅之女?”


    秦遠放立刻反對道:“完全沒這個可能,家父早就心屬雲家六小姐雲洛姬。若當年家父沒出征,當時是定下年底迎娶雲六小姐。而我被送迴關中後,雲六小姐照料我許久,後來就是她派人把我又從關中送出來,輾轉這麽多年,直到現在我身邊的一些老奴還都是雲六小姐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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