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領導幾次打電話過問案件進展情況,這無形中給縣公安局長增加了很大的壓力,局長又給段海樓下了命令,必須限時破案。


    領導的壓力,群眾的輿論,同事的盼望,家屬的期待,最終都壓在了段海樓的肩上,可讓段海樓還沒喘口氣是,第三個命案又出現了。跟前麵兩個一模一樣,這次死的是個派出所的民警。


    如果說第二個警察命案還可以說是巧合的話,這第三個警察命案出現後,所有人都知道這個“南安大俠”是衝著警察來的。整個縣城都進入了一種風聲鶴唳的狀態,人人自危,南安縣內,一到晚上沒有人再敢單獨出門,特別是警察。


    縣局的領導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經向鬆江市局請示批準,給每個有級別的警察都配備上六五式手槍及彈夾一個。允許警察在自身出現危險的時候開槍射擊。


    段海樓麵對三名同事的被害,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但卻是絲毫沒有頭緒。這個“南安大俠”作案手段非常狡猾,反偵查能力特別強,現場沒有留下一絲的線索。而那個時候,整個縣城也沒有一處監控,從茫茫人海中找到兇手,比大海撈針也容易不到哪裏去。


    段海樓白天帶著刑警隊的人走訪案發附近的地區,查找線索,晚上分析案情。自打第一名警察被害後,他幾乎是住在公安局。第三條命案後,他接連幾天沒有睡覺,不眠不休地連夜加班思索分析案情。


    這天,他的下屬一名警察見他熬得雙眼通紅,頭發淩亂,胡子拉碴的,就硬把他按在了休息室的床上,讓他休息一會。因為實在太勞累,他躺在床上一覺睡到了第二天上午八點多。趕緊起來到了衛生間,打開水龍頭,掬起一把臉水洗了洗臉。涼水滑過臉龐,他突然心念動,想起了一年多前和李純陽一起抓住了殺人犯。那次正是靠著李純陽的指點,他才親手抓住了那個殺人犯。心下思忖,“李純陽這小子,對犯罪有著天然的敏感,他上次能幫著抓到了殺人兇手,不知道這件案子會不會好的思路,反正現在也是沒有頭緒,不如到他那碰碰運氣,死馬當做活馬醫吧。”


    出了公安局,他叫了一輛車,直接向著南安監獄開去。


    李純陽翻來覆去地看著段海樓給他的案發現場照片和死者傷口的照片等檔案材料,一言不發。腦袋裏迅速地搜索著“南安大俠”相關的信息,他知道這是一場轟動全國的兇殺案,作案對象就是警察,當時一共死了七名警察,最終這個案子也沒有破,成了一個世紀懸案。


    過了好一會兒,李純陽才說道:“從傷口上看,這是三棱軍刺造成的創傷。這種軍刺三條血槽,刺入體內後血液會隨血槽排出,這樣就不會吸住刺刀。而且三棱軍刺紮出的傷口,無法包紮止合,致死率高,所以這種東西都是用於裝備軍隊。”李純陽從小就對軍事比較感興趣,加之又有了過目 不忘的本領,所以說起武器如數家珍。


    段海樓說道:“這些我都知道,我想問的是你對這件案件有沒有什麽思路。”


    李純陽說道:“能一刀斃命,這種熟練的手法肯定是練過槍刺的人。這種武器起源於抗戰中的八一式馬槍,但卻是在對越自衛反擊戰時才顯現出威力來。在對越反擊戰中,我們的士兵多數都練過這種刺殺術,因為是戰爭,所以當年那些士兵所學的刺殺簡單而有效,講究一刀致命。所以……”


    “所以兇手很有可能是參加過對越自衛反擊戰的戰士。”段海樓興奮地接著李純陽的話說道,仿佛在黑暗中看到了一絲絲光亮。


    李純陽笑了笑道:“我這也隻是一種猜測。提醒你一句,這個人很有可能還會再下手,你要注意保護好自己。”


    段海樓有些憤憤地說道:“如果讓我碰上他,我倒要看看他有多厲害,還什麽大俠?簡直就是個惡魔。”段海樓想起了慘死的幾個警察同事,仍是熱血難遏,麵上的表情惡狠狠的。


    “我迴去馬上排查所有參加過對越自衛反擊戰的人。你在這裏也要好好保重。”段海樓在李純陽的指點下有了新的線索,恨不得馬上飛迴單位開始工作。


    李純陽看著段海樓笑著說道:“你放心,我在這裏很好的。再有不到兩年刑期就結束了,很快的。”


    送走了段海樓,李純陽剛迴到自已的監舍,就聽見管教再次喊了他的名字,說是有個叫袁紫衫的女子想見他。


    李純陽聽見袁紫衫的名字,心猛地縮了一下。那天他答應了陸摘星見袁紫衫,可這個時候他卻退縮了。他怕自己見到袁紫衫就控製不住自己而原諒了她。這種既想見又怕見的矛盾心理如附骨之疽,侵蝕著他的大腦,讓他痛不欲生。


    袁紫衫內心的煎熬絲毫也不遜於李純陽,那天當苗若心轉述陸摘星的話,說李純陽同意見她後,她失聲痛哭。她不乞求李純陽會原諒她,她隻是希望李純陽能夠給她一個解釋的機會,哪怕再讓她看他一眼也比這樣無窮地絕望強。


    李純陽曾經那麽愛她,為了保證她的清白,打傷了馮曉峰。而自己卻在他最需要支持的時候,選擇了背叛他。袁紫衫眼看著李純陽被帶進了監獄,心也如那扇監獄的鐵門一樣,沉甸甸地關上了。


    聽說李純陽同意見她,她一分鍾都沒多等,立刻拉上苗若心趕到了南安監獄。可在接見區裏,她等了許久,也不見李純陽出來。她的心隨著時間的消逝,一分一分的下沉。那個曾經愛過她的男人,已無法原諒她了。


    眼淚如斷了線的珠子一下從她的臉上滑落。苗若心不知道該怎麽安慰她,隻能是對著接待區裏麵的管教說道;“麻煩你再去叫一下李純陽吧?”


    管教搖搖頭說道:“他不會見你們的。”


    苗若心歎了口氣,扶著袁紫衫說道:“紫衫,咱們迴去吧!李純陽不會見咱們的了。”


    袁紫衫早已沒有了往日的神采,一臉的憔悴,眼神落寞而渙散,如同行屍走肉一般被苗若心扶出了接待室。


    接待室的門後,李純陽看著袁紫衫的背影,心痛的如刀絞。看著袁紫衫消失,李純陽轉身走向監區,任由臉上的眼淚肆意地流淌。


    旁邊的管教看著李純陽,歎氣說道:“哎!何苦如此呢?”


    肥三和陸摘星從水泥廠銷售經理吳啟的辦公室出來,肥三有些不痛快。因為啤酒生意和黑灰生意掙了點錢,他和陸摘星想找吳啟貯點水泥。


    南安縣水泥廠生產的水泥因為是緊俏商品,所以在銷售旺季五到十月份間,買水泥的運輸車往往排出三四公裏。而在冬季就轉入淡季,水泥滯銷,這個時候水泥廠進入冬貯季。銷售轉淡,但生產卻是不能停,廠裏的資金就形成了隻出不進的狀態。


    每每到這個季節,就是南安縣水泥廠資金最短缺的時候。為了解決生產資金的不足,水泥廠在這個季節就調低了水泥的出廠價格,鼓勵有錢的客戶提前訂購水泥。因為水泥緊俏,不愁銷路,所以到了第二年春天,一轉手,每噸就能掙四十到六十元錢。南安縣許多遊資一到冬季,就會大量的購入水泥,冬天過後,價格上漲再出售,收益頗為可觀。


    肥三是土生土長的南安縣人,當然知道這是門賺錢的生意,隻是以前自己沒有資金,隻能看著其他人來分這塊蛋糕。自從做了黑灰生意後,幾十萬的資金在手中流過,自然讓他對冬貯這塊肥肉起了覬覦之心。但他手裏的資金還不夠規模,所以就拉了陸摘星入股。


    陸摘星知道這門生意穩賺不賠,就同意參與進來。所以二人找到了吳啟,想約他出來,找個酒店商談一下。卻不想被吳啟一口迴拒了。


    肥三本來與吳啟是相識的,按說還有點遠房親屬關係,來的時候他大包大攬,說一定能請動吳啟,沒想到吳啟這樣不給他麵子,讓他大為光火。


    因為是求人辦事,他也不敢當麵發火。一出廠區,肥三就大罵起來。一路上,陸摘星也不說話,隻是笑嘻嘻地看著肥三罵街。


    肥三罵了一會兒,也覺無聊,又見陸摘星一直不懷好意地看著他笑,說道:“老陸,看你笑的那猥瑣的樣子,你又憋什麽壞呢?”


    陸摘星說道:“走,我帶你去吃飯去。”


    “我他媽的沒心情吃飯,吳啟不出來,咱倆還吃個屁飯!”肥三仍是氣唿唿的。


    陸摘星神秘地一笑,說道:“走吧!我保證一會兒吳啟準到。”


    肥三一臉狐疑地看著陸摘星,但他知道這小子平日裏鬼點子就多,也不多說,跟著他來到了一家餐館。


    進了餐館,就見一個身材高挑,麵容姣好的女子走了過來,嬌滴滴地說道:“哎喲!摘星哥,什麽好風把你吹來了?可真是稀客。”


    陸摘星笑著道:“老板娘,我一會兒要請個重要客人,你可一定幫我招待好了啊!”那女子眼中帶媚地掃了一眼陸摘星,說道:“你放心吧!你的客人,我一定招待好。”


    陸摘星拿起酒店的電話,拔了出去,響了幾聲後,對麵接起了電話,“喂,吳科長嗎?我是剛才上你那的小陸,陸摘星,對對對,就是我。我就是想請你吃頓便飯,我在福來樓呢。好好,我等著你。好的好的,一會兒見。”放下電話,轉頭看著肥三說道:“搞定,老板娘,點菜!”


    二人點完了菜,挑了個單間坐下來,陸摘星起身要去衛生間。剛到衛生間門口,就被老板娘拉住,低聲說道:“你個小鬼頭,這麽多天跑哪去了?也不來陪我?難道不想我嗎?”語調甜膩,神態親昵,說完就要拉陸摘星的手。


    陸摘星任由她把自已的手拉住,貼到臉上摩挲,笑嘻嘻地說道:“怎麽不想!我無時無刻不想著你。隻是這段太忙了,等過幾天我去你家陪你打麻將。”打麻將是二人約會的暗號,陸摘星一說出口,那女子眼裏就如貯了一汪水,含情脈脈地說道:“你這個短命的小鬼,我就喜歡你這壞壞的樣子。”


    陸摘星抽出了手,順手在女子的臉上捏了一下,說道:“我今天要請吳啟,我有一件重要的事需要他幫忙,你一定要幫我搞定他。”


    那女子一聽陸摘星請的是吳啟,馬上一臉的厭惡,說道:“那個色鬼,我才不幫你呢,看到他色眯眯的樣子,我就惡心。”


    陸摘星摟住女子纖細的腰肢說道:“你要幫我這次,我今晚就陪你打麻將。”女子被陸摘星抱得渾身酥軟無力,低聲說道:“別讓人看見,你這小鬼!”


    陸摘星哈哈一笑,放開了女子,進入了衛生間。過了一會兒,迴到單間,肥三迫不及待地問道:“我說老陸,你有什麽神通,居然請動吳啟這尊大神。”


    陸摘星笑而不語。肥三再三的逼問,陸摘星才說道:“不是我能請動他,而是這個餐館的老板娘請的他。”


    這話更讓肥三弄不明白,剛才明明是陸摘星打的電話,不知跟老板娘有什麽關係。


    陸摘星說道:“我以前在這裏吃飯,就見到過吳啟跟老板娘起膩,他看老板娘的眼神就像狼看見羊。都恨不得把她生吞下去,嘻嘻!所以我斷定,我說在這裏請他,他一定會答應的。你看,果不其然吧?”


    肥三一臉壞笑地說道:“看不出來,你還有這一手。剛才你跟老板娘在那打情罵俏的,是不是跟她有一腿?快說。”


    陸摘星笑而不語,肥三還想逼問,就見老板娘笑著走了進來,說道:“摘星老弟,你請的客人到了。”一個矮矮胖胖的男人,一臉諂媚地跟在女人的身後進入單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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