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才知道原來不止自己一個人求而不得寤寐思服,還有另外一個比他還要倒黴的笨蛋,因猶豫,因為遲疑,生生錯過了大好姻緣。


    是啊,他遇到她的時候,他已經老了,至少跟她相比,他是老的,彼時,她是官宦家的小姐,他不過是低賤的商賈,雖然他嘴上不說,可他知道,世俗之下,他們身份並不登對。


    而且,他早就已經娶妻,他跟她之間有太多無法跨過去的鴻溝。


    另外,她對他有意的時候,他沒有意識到自己未來會動心,等他有了心思,她已經徹底把他當成兄長,唉,一切都是上天注定。


    而盧楓,他認識她的時候,她已經跟沈闊離心,他是年少有為的大理寺卿,手握權柄,而她也已經自由,他們有共同的敵人,為此可以自由見麵,培養感情不過是時間問題,或者說,他們也不是沒有彼此欣賞,更或許,也不是沒有過動心,終究因為思慮太多而生生錯過,那句勘破關係的話,或者說那層窗貼紙始終沒有戳破。


    關係,也永遠定格。


    這似乎比他更為悲催。


    思及此,寧蘇心裏那股憋悶似乎也沒那麽難受了。


    畢竟有個比他還要倒黴的倒黴蛋,他心裏終歸是感受的多。


    盧楓病愈之後,他請他喝了一次酒,借著酒勁兒,也或許是在心裏憋的太久,又被他幾句話激出了真心話,盧楓索性也沒隱瞞,把心思泄了個七七八八。


    寧蘇聽著,既對盧楓恨鐵不成鋼,又忍不住慶幸。


    原來有個人比自己還有機會,可是卻終是把本來手觸之可及的機會生生葬送了,每每想起,他心裏求而不得的鬱結之氣便會消散幾分。


    大概就像是有一件寶貝,大家都沒得到,心裏反倒是沒那麽難受和可惜了。


    也是因為這個緣故,他看盧楓還挺順眼的。


    加之一路朝夕相處,他親眼看著盧楓如何一路走,一路巡查百官,做事剛正不阿,斷案如神,也是打心裏佩服他。


    兩人也算是互相欣賞。


    隻是即便再欣賞,甚至有幾分惋惜和心疼盧楓,寧蘇也沒想把他的心事告知木婉雲。


    正如她所說,一切都已經板上釘釘,那就沒必要讓自己這義妹徒增煩惱。


    隻是,他這邊剛想好歇了心思,打算不提盧楓,就有人急匆匆來稟報,“小姐,聽說大理寺卿盧楓已經接手了蛇群襲擊人的案子,如今,街上都是五城兵馬司的人,正在滿城搜尋穿著奇怪的人。“


    木婉雲聞言,忍不住點頭,隨之擺擺手,讓傳信的人先下去。


    想起什麽,她連忙看向一旁寧蘇,問道,“義兄,你從宮裏出來,可有見到?“


    她對京城各類消息都時刻關注,今日蛇群一出現,就有人來了稟報,後來越鬧越大,更是不時有人來稟報狀況,她是清楚嚴重性,並且已經有了諸多猜測。


    之前光顧著見到義兄高興,卻把這茬忘了。


    寧蘇看義妹看自己眼裏都是擔憂和關切,連忙解釋,“我無礙,我身上備有荷包,裏麵有防這些的藥粉。“


    聞言,木婉雲這才鬆了一口氣,不知想到什麽,又眉頭一緊,隻是當著寧蘇的麵兒,她沒有多提。


    寧蘇卻有自己的解讀,思索了片刻,看著她道,“我把身上為數不多的藥粉給了盧楓,想來他隻要不傻,一直帶著,應當無礙?”


    木婉雲還在想著旁的事,並沒有立即領會寧蘇的話,卻還是忍不住點頭附和,還忍不住又誇讚了一句,“盧大人的確是難得的好官,若是天朝多幾個他這樣的,那世道會清明的多。“


    寧蘇一直盯著她看,沒有看出什麽,緩緩收迴目光,也配合的點頭,“是啊,盧楓的確是個好官。”


    他才剛到京城,對京城形勢還不了解,加之今日事發突然,他當時急著迴槐園,沒有仔細看,並不知道外麵已經因為毒蛇咬人亂成一鍋粥。


    木婉雲見他臉上隱有疲態,想著,義兄一路舟車勞頓,又進宮周旋,自己還纏著義兄天南海北的聊,可真是不應該,趕忙吩咐人安排住的院子,又迴頭問道,“義兄這次來,打算留多久?”


    寧家產業遍布多國,都靠義兄一人操持,他一年有一多半都在路上,也就一兩個月空閑會迴姑蘇,要不是京城這邊生意也算重要,大概她幾年都見不到義兄,可義兄每次賴盤賬也是來去匆匆,最多逗留月餘,就已經頂天。


    可她這次大婚,按照謝君墨說的,應該不會耽擱太久,她已經沒有家人,她還是希望義兄能多留,看著她出嫁。


    隻是,這些話,他隻是在心裏想想,並沒有說出口。


    怕會給義兄添負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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