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想富,先修路。


    然而對於胤礽等人來說填充國庫最快的辦法就是追迴借銀。


    康熙為了清正養廉曾允諾大臣可以從國庫中借支銀兩,且未曾提及歸還一事。


    然而時間一長,大半個朝堂的大臣都習慣了有事沒事就向皇帝哭哭窮,輕而易舉就能拿走一輩子都掙不到的俸祿。


    國庫存放銀兩的箱子中隻剩下一遝遝的欠條。


    這些貪婪者生生把國庫變成了自己的錢袋子。


    上輩子的胤禛為了追迴這些欠銀還落了個抄家皇帝的名號。


    胤礽和胤禛自從向康熙坦白一切之後,行事上更加大膽果斷。


    大清的發展處處都要銀兩支撐,二人商議好之後就向康熙提了追迴欠銀的請求。


    乾清宮內,康熙看著執著的兩個兒子也頗為無奈。


    “欠銀一事非同小可,且不提半個朝堂的大臣牽涉其中,有些臣子的家中確實清貧無幾,更何況還有大臣是皇室姻親。既如此,你們還是要執意追迴欠銀嗎?”


    感念舊情,康熙一直都是睜一眼閉一隻眼的態度。


    胤礽和胤禛也明白康熙的話外之意。


    皇室姻親是皇子爭奪大位的助力,得罪了他們意味著自斷臂膀。


    “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皇室姻親又如何。汗阿瑪,政治清明勢必要清理掉啃食大清的蛀蟲,保成和四弟不懼背負罵名。”


    “二哥所言亦是胤禛所想。汗阿瑪,追迴欠銀一事宜早不宜晚。”


    康熙從兩人的態度中就知道他們心意已決,即便是他不答應二人也會私下裏折騰。


    想通了之後便點頭答應了。


    “你們想做就做吧。隻是手段不要過於激進,朕不想見到有大臣血濺高堂。”


    “兒臣遵旨。”


    為了計劃能順利進行,胤礽還把主意打在了其他皇子的身上。


    毓慶宮內,幾個年紀稍長的皇子全被胤礽請了過來。


    “如今有人借了大清的銀兩一直不還,大哥和幾位弟弟覺得應當如何處置?”


    對於胤礽的話,大阿哥胤禔並未多想直接迴話了。


    “哼,欠債還錢,天經地義。是誰這麽大膽,敢欠大清的銀兩?二弟不妨將名字說出來,爺讓人揍他。”


    “揍他,揍他,大哥說的對,不還錢就揍人。”


    八九十三個皇子氣憤的應和大阿哥胤禔的話,隻有三阿哥、五阿哥、七阿哥並未吱聲。


    “如果欠錢的人是我們的母族呢?明珠和索額圖可是帶頭借了國庫不少的銀子。”


    胤礽勾著唇角看著呆傻的大哥和弟弟們,等待著他們的反應。


    “母族又如何,大不了爺替他們求求情寬限些時日。”


    其實胤禔很想傲氣的說替母族還了,可惜他隻是一個光頭阿哥,手裏沒錢。


    “好,就等大哥這句話了。孤向汗阿瑪請旨追迴欠銀,大哥和幾位弟弟可願加入?”


    一時間,毓慶宮的殿內靜悄悄一片,無一人開口應聲。


    還是胤祉出聲打破了僵局。


    “太子二哥,算我一個吧。汗阿瑪都同意了,我自然應當支持。”


    胤礽眼神中帶著讚賞之意麵色歡喜的看向他。


    胤禔見自己還沒有三弟有魄力有些急了,連忙向胤礽說。


    “爺也去,母族那邊看著爺在的份上總歸要給些麵子吧。”


    然後其他幾位皇子見狀也願意參與其中。


    翌日,幾輛馬車從皇宮向外走去,胤礽等人開始分頭行動了。


    太子欲追迴國庫欠銀一事早已傳開,但是沒有一個大臣願意主動還錢的。


    品階低的望著品階高的大臣,都在等著靜觀其變看胤礽出招。


    追債的第一日,胤礽等人先禮後兵,去母族姻親的府上提醒歸還欠銀,而得到了迴應卻是各種哭窮。


    “對不起二哥,我母族那邊實在是拿不出錢來。”


    麵對空手而歸的眾人,胤礽並沒有失望,這個結果他早已料到。


    “沒事,明日我們繼續去。不過,要記下他們為何還不出錢來。”


    哭窮的理由千千萬,不想還錢才是真的。


    胤礽想起他們的後招嘴角上揚,而不明所以的幾人被他這一笑給嚇壞了。


    除了胤禛,其他幾人都以為胤礽被氣瘋了。


    第二日,幾人再次登門。


    胤礽並未進入府內,隻是在索額圖的府門外交談還錢一事。


    “三姥爺打算何時歸還國庫欠銀?”


    “太子殿下,臣並非不想還錢。隻是府上人口多,各處都是費錢的地方,實在是無錢歸還啊。”


    說話間還用衣袖擦了擦並不存在的眼淚。


    這一日,所有人依舊空手而歸。


    第三日,胤礽開始出招了。


    進去之前,胤礽在看熱鬧的百姓中安插了一些人手。


    等再一次得到索額圖拿不出錢來的迴複後,胤礽並未著急離開,而是在府門外唱了一出戲。


    “阿瑪仁善,念眾大臣清貧特意施恩借支了銀兩,孰料大臣們都拿不出銀錢歸還。孤雖是太子也不能強人所難,避人於死地。”


    “臣若是有餘銀自當歸還欠銀,叩謝太子殿下開恩寬限臣。”


    然而胤礽故意抬高了自己的聲音,接著往下說。


    “索額圖大人府上既然還不出銀子,想必更無銀兩去酒樓消費,府上內眷也無錢買胭脂水粉、看銀樓首飾了。”


    “既如此,孤請眾百姓幫忙看著索額圖大人府上,不管是主子還是奴才,隻要有人拿錢消費就說明有銀子還錢。”


    怕百姓不敢得罪權貴,胤礽故意說了追繳欠銀的用處。


    “汗阿瑪此前得了一張良方,欲為我大清百姓修建不懼雨水、不會泥濘的道路。追迴的銀兩正是用於此事,如不是戰事吃緊軍費緊張,孤也不願得罪眾大臣啊!”


    “太子殿下放心,草民離索額圖大人府上近,從今日起就幫您盯著。隻是,有了消息草民該如何告知您呢?”


    “是啊,是啊。太子殿下為了百姓都選擇大義滅親了,我們也該出些力的。隻是盯人而已,我空閑多,反正沒事就在這溜達溜達唄。”


    “孤每日會安排人來走一趟,若是有消息者可通過他傳給孤。如被證實消息無誤,孤會賞賜紋銀一兩。”


    再好的福利都是以後的事情,遠比不過到手的銀兩。


    什麽也不幹,隻是幫忙盯著就有機會賺賞銀,而且還是一兩銀子。


    胤礽的話一出,就如水滴濺到了熱油鍋裏,百姓們的注意力一下子就被提了起來。


    都在夢想著賺到賞銀該怎麽花。


    胤礽看到這一幕樂嗬嗬的點點頭,而一旁的索額圖卻是被百姓的議論聲氣到嘴角抽抽。


    而這一幕同樣也在其他幾個皇子的母族府門外上演。


    有了百姓幫忙盯著,胤礽等人也不用每日出宮了。


    而欠了國庫銀兩的大臣及其家人卻因這一招苦不堪言。


    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


    過慣了錦衣玉食、揮金如土的生活,這些大臣的內眷和子嗣可不受不了樸素的日子,紛紛追著大臣們解決問題。


    這些大臣們能怎麽辦,他們哭窮的事情人盡皆知,太子又鼓動了百姓時刻盯著,他們就是想派人偷偷摸摸買東西都是妄想。


    如今是不還錢也不是,還錢也不是。隻能上朝的時候向皇上求情,可惜皇上也覺得太子行事並無問題。


    無奈,這些人隻能把主意打在了自己的頭頭身上。


    紛紛求到了與皇子有姻親關係的明珠和索額圖麵前,求著讓眾阿哥接受他們歸還的欠銀。


    還以為大臣們多能忍的胤礽道了聲無趣。


    隻是晾了他們幾天便同意收迴欠銀了。


    得知消息的眾大臣們提著的心也得以落地,開始想辦法籌集銀兩歸還欠銀。


    而胤礽和胤禛對這些勞苦功高的大臣們也並非趕盡殺絕,隻是針對不同的群體采取了不一樣的策略。


    胤礽還特意考慮了大臣家中的盈收渠道。


    家境清貧,沒有商鋪等營收來源,且借銀也是因為逼於無奈的大臣,他們暗中派人送了銀兩;


    而借銀是為了打點上司、用於享樂的大臣,正經用處的銀子不予追繳,隻讓他們補足了其他部分。


    追迴欠銀一事,胤礽還有個小秘密。


    索額圖早在第一天就被他給勸服了。


    作為朝堂上的領頭羊,索額圖不能直接歸還欠銀,他的底下還有眾多依附的臣子。


    為了給其他大臣一個交代,也為了讓欠銀早日收迴,後麵的事情是他們特意給其他大臣表演了殺雞儆猴的戲碼。


    不足一月,胤礽等人就追迴了近七成的欠銀,足足有百萬兩銀子。


    有了銀子的支持,胤礽和胤禛的許多計劃也有了資金支持。


    而他在索額圖府門外提及的修整道路也在計劃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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