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最和薑翎都驚了一跳,站起身來,薑翎驚喜問道:“已經到了京城嗎?在哪兒?”


    小甲迴道:“就在院外。”


    薑翎更是睜大了眼,趕忙推門出去。


    何最緊隨其後,還不忘叮囑她小心台階。


    “何大夫知道挽然要迴來的事嗎?”薑翎迴頭問他。


    何最點頭,又搖頭,“上一封信提了一句,卻沒說會這麽快迴來。”他也很驚訝。


    兩人邊說邊走,王叔和劉嬸已經開了院門,出去幫忙拿東西。


    剛走到院子中央,就見一抹青藍色的身影自院外邁步進來,手裏還抱著包袱行李。


    身量高挑,清瘦卻又不羸弱,頭發全部梳上去由一根桃木簪束著,眉目清朗淡然,外麵披了一件鬥篷,內裏寬大的衣袖隨著走路的動作輕晃。


    清冷出塵,溫雅舒朗。


    不是挽然是誰。


    薑翎驚喜喚他:“挽然!”


    聽見喚聲,他微怔,立時抬頭,冷然的麵龐便帶了笑意,定睛看了她兩眼,溫聲迴她:“薑翎,是我。”


    挽然走進來,瞧著薑翎明媚的笑顏,又轉頭朝著何大夫拘禮,嘴角帶著笑意:“何大夫安好。”


    “我自然一切都好。”何最眼角也帶著笑意。


    紫珍拿了披風給薑翎著急的披上,挽然看見了,便打斷薑翎追問不停的話,迎著兩人往裏走,笑道:“進屋說吧,外麵冷。”


    等進了屋,挽然正脫下奔波了一路染了不少塵土的鬥篷,就聽薑翎笑著哼道:“也不提前送信告訴我們一聲,竟打算偷偷迴來瞞著不說嗎?”


    他哂笑一聲,此時阿水進來,揚著笑臉給薑翎和何最磕頭請安。


    “小姐安好,何大夫安好。”


    薑翎忙叫人起來,笑著問了兩句話:“阿水貌似長高了些?看來這一路上倒是沒虧著吃食。”


    阿水起身,撓撓頭有些不好意思,笑著迴話:“公子沒胖,我倒又長高又長胖了。”


    屋裏的人都哈哈笑了,阿水又見禮,說先去把行李安置好,薑翎擺手讓他去忙,又叫紫珍和小甲他們幫忙搬行李去。


    就剩下他們三人在屋裏,挽然已經略略整理好儀容,坐下後才迴了方才薑翎的話。


    “提前說了怕你們惦念,便沒寫信告知,不是故意瞞著你們。”他溫聲道:“本想收拾妥當了再去周府見你和景安,沒想到竟碰巧在這兒見麵了。”


    他的臉上帶著淺淺笑意,看向薑翎,在她挺著的肚子上麵轉了兩眼,目露關心:“你可安好?”


    薑翎笑著點頭,捧著肚子拍了拍,又衝何最偏了偏頭,笑語活潑,“我一切都好,有何大夫在,怎能不安好?”


    何最哼了一聲,嘴角卻揚起來了。


    轉頭瞧見她比方才好了些的臉色,不禁又皺眉同挽然說道:“還說呢,這幾日不好好吃飯,小小女子倒神思鬱結起來了,真叫人擔心。”


    語氣不好還帶著陰陽怪氣,頗有些要和挽然一同譴責她的意味。


    薑翎心虛的笑了笑,摸了摸鼻尖。


    挽然蹙眉,又仔細看了看她的臉色,發現眉目間帶有愁思,眼底還有淺淺青影,便問道:“這幾日休息不好嗎?還是出了什麽事?”


    薑翎歎氣,這一個兩個的關心還真叫人招架不住。


    “隻是我父親去了南疆,我有些擔心而已,無大礙。”


    說起這個,挽然抿唇,開口說道:“我這一路從南邊過來,倒也聽說了幾句,南疆的局勢貌似不太好。”


    薑翎一聽就皺眉,笑意消散,追問道:“南詔這迴當真是來勢洶洶、勢不可擋嗎?”


    挽然餘光看見何最給他使眼色,不動聲色的迴道:“那倒沒有,隻是說南詔派兵不少,搶占了澧郡,百姓免不了人心惶惶,誇張幾句,不至於勢不可擋的地步。”


    他瞧見薑翎眉眼間的憂思,便站起身喚阿水把他帶迴來的東西拿過來,麵龐溫和:“我帶了東西給你們。”


    何最看著薑翎低垂的眉眼,凝眉一瞬,問她:“午飯可要在這兒吃?你想吃什麽?”


    聽見這話,薑翎抬起頭來,眼裏帶了笑意:“挽然迴來,自然要接風洗塵,不如我們去酒樓吃?”


    挽然拿了箱子進來,看著她說:“不必麻煩破費,若你們不嫌棄,我這一路上倒是學了兩道菜,可做給你們嚐嚐。”


    “你還學了做菜?”薑翎眸子晶亮,語氣也活潑了幾分。


    他關好門走進來,淺笑著搖頭,“不算精,但也能入口。”


    薑翎又說,“不行,你剛迴來,怎麽能讓你動手下廚?”


    “那我來下廚行不行?”何最哼道:“天寒地凍的,少奔波走動。”


    她就笑了,眉眼彎彎,“那自然是好,何大夫的廚藝那可不比京城的酒樓師傅差,我也好久沒吃著了。”


    見她這副饞貓樣兒,何最忍俊不禁,心想定要好好露一手,讓她把這幾天沒好好吃的飯都補迴來。


    何最帶小乙出門采買,他要挑些合適的菜,好給薑翎補補,順便幫一路奔波勞碌的挽然祛祛乏累,便親自上了街。


    阿水收拾屋子,挽然還住在先前住的那一間,此時去了內室梳洗,更換衣物。


    薑翎讓小甲去跟周景安說一聲,讓他傍晚直接來小院兒,同他們一起吃飯。


    天邊灑下淺淺餘暉,周景安便踏著這橘紅色的磚石進門。


    才剛邁進院門,就聽見正屋旁的小廂房內傳來說話笑鬧聲。


    薑翎的笑語入耳,還伴著何大夫不耐煩的聲音,周景安輕笑一聲,快步往裏走去。


    那小廂房是廚房,何最采買完後便鑽了進去忙活起來,讓紫珍她們幫忙打個下手也就行了,偏偏薑翎非要往跟前湊,美其名曰要陪著他解悶兒。


    何最一邊觀察著火候一邊擺手驅趕人,皺眉嫌棄道:“你瞧瞧這是你一個孕婦該待的地兒嗎?也不怕碰著你,要是你燙著一點兒,周景安來了還不知道要生多大的氣,再給我這條老命要了去。”


    薑翎在一旁擇菜,笑盈盈的模樣,不惱,也不挪地兒。


    “我這不是許久不見您,想跟您多待一會兒嗎?”


    不然她一個人待著也是無聊。


    何最被煩的苦不堪言,推了一旁切菜的挽然一把,“你,快把這個小祖宗勸出去吧,一會兒煙熏火燎的,可不敢讓她多待。”


    挽然換了身竹青色的棉袍,此時正挽起衣袖拿刀切菜。


    聽著二人的拌嘴,麵龐溫和,嘴角掛著笑。


    他迴身看了薑翎一眼,她挺著肚子坐在一旁擇菜,還抬起頭來衝他展顏一笑,明顯是勸不動的。


    挽然勾起唇角,迴身繼續切菜,溫聲道:“她既想幫忙,便由著她吧,否則幹等也要無聊。”


    何最哀歎一聲,被這一個兩個氣的不輕。


    “原先說好了由我掌勺,你們湊什麽熱鬧。”


    話音剛落,周景安便推門進來,眼眸帶笑,“好熱鬧,竟是何大夫親自下廚嗎?”


    何最迴頭看他一眼,頷首算是打個招唿,“自是我下廚,好讓這不聽話的丫頭多吃兩口。”


    周景安輕笑,進來後趕忙把門關上,湊到薑翎身邊去。


    挽然放下刀迴身拘禮,嘴角掛著溫和笑意,“景安來了。”


    周景安頷首,一邊俯身摸摸薑翎的手涼不涼,一邊笑著同他說話。


    “這一路上可還好?”


    挽然繼續低頭忙活,迴他:“都好,勞你們掛念。”


    薑翎努努嘴,示意周景安也別閑著,找個活兒幹。


    順便插嘴道:“我瞧著挽然出去一趟倒沒什麽變化,沒胖沒瘦,也沒曬黑。”


    何最又插話道:“那倒也不是全然沒變化,至少方才給他摸脈象,身子骨倒比先前硬朗了。”


    “這是好事。”薑翎笑了。


    周景安尋摸了一圈,沒什麽可給他幹的活兒。


    燒火添柴有紫珍,洗菜有綠珠,擇菜有薑翎,切菜有挽然,掌勺有何大夫,還真沒他什麽事兒。


    最後他還是搬了個竹凳挨著薑翎坐下,把她手中的菜分過來一大半。


    挽然溫聲道:“路途遙遠顛簸,起先也總生病,後來幫人幹活,重新跳舞,身子才逐漸好了。”


    他離開了大約七個月,換了四五個地方落腳,每到一處安置好了就給他們寫信,將自己的近況說給他們聽,又勸他們不必迴信,也是怕再送些銀兩盤纏給他,讓他們破費。


    火燒的旺旺的,何最拿捏著火候要開始下廚,迴身瞪薑翎一眼,隻跟周景安說:“快把她領出去,一會兒真要嗆著了。”


    周景安頷首,連抱帶哄的拉著薑翎出去了。


    薑翎無奈,被他牽著迴了正屋。


    她故作傷心,哀歎一聲,“唉,一個兩個都嫌棄我。”


    周景安領她進屋,細心的給她淨手,把她的纖纖玉指攏在手裏細細揉捏。


    聽了她的話,勾起唇角,“怎會,誰也不會嫌棄翎兒。”


    薑翎的小手在水盆裏劃來劃去,又被周景安捉住揉洗。


    她輕哼,噘了噘嘴:“就會哄我。”


    周景安笑意更深,拿過巾帕給她擦幹淨手。


    青蔥玉指,雪白柔荑。


    沒忍住牽至唇邊輕吻,一雙桃花眼瀲灩柔波,溫柔望著她,低聲呢喃:“沒哄你,這是實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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