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光是周景安聽的雲裏霧裏,連紫珍幾人也聽愣了。


    她?誰?


    薑翎還在自顧自說著,揚著溫和的笑,一副與他好生商量的模樣:“那咱們再去仰聖路看一看有沒有合適的,最好是挨著周府的。”


    “嗯......”她沉吟,眼睛彎彎的看著他問道:“莫不是你想將她接迴府?”


    她點點頭,“倒是也可以,就封為姨娘吧,讓她住在棲雲館,你若是能容得下我,我就搬去別處院落,若是嫌我礙事,那我便搬出來。”


    這下幾人都聽明白了。


    薑翎這是接受了周景安在外尋花問柳的事,竟還想著把人接進府裏,給周景安納妾?!還自降身份要搬出府給他們騰地方?!


    她一副言笑晏晏的樣子,看不出一點傷心難過與不情願。


    可是紫珍四人卻騰起蓬勃怒氣,咬牙切齒的望著周景安,恨不得將他大卸八塊。


    他們家小姐何時受過此等委屈,還辛苦的懷著孕呢,就要親自做主將他在外的情兒接迴來!


    簡直是欺人太甚!


    周景安聽她說這些話,心就像是在滴血一般,急得眉頭緊蹙,擺著手解釋:“翎兒你聽我解釋,沒有誰,誰也沒有,我從未與任何人有任何逾矩的事,你別生氣,別搬走,我是去了春香院,可是我保證並未碰她們一衣一角......”


    他說了這麽多,薑翎卻隻淡淡一笑,平靜的望著他,似乎在說你不必解釋。


    紫珍幾人自然不信他的說辭,進了那種地方,怎麽可能片葉不沾身。


    隻是瞧著他這般真摯的模樣,不禁又犯嘀咕。


    周景安一抬手,葉鬆和葉柏就領會了他的意思將四人連哄帶趕的強硬的拉走了。


    薑翎蹙眉,“別傷到他們。”


    周景安走上前去,沒了阻擋,卻也不敢伸手碰她。


    聽她關心旁人的話,雖然吃味又心痛,卻立馬保證:“你放心,不會傷他們一分一毫。”


    他柔聲,“我隻是想與你好好說說,解開誤會。”


    沒了旁人,薑翎幹脆在石凳上坐下,按了按後腰。


    周景安習慣性的蹲跪在她麵前,緊張的問:“可是走的腰疼了?”


    薑翎不理會他的問題,低頭望著他,“我知曉你的難處,正是血氣方剛的年紀,卻又顧忌著孩子,上迴也不願意碰我,肯定是難受的,我都明白。”


    她粲然一笑,仿佛還帶著責怪,“你想納妾,該早與我說,何必去那種地方,魚龍混雜的,沒的自降身份,你與我說了,我又不會不應。”


    周景安急得忙搖頭,“不是的,翎兒,我從未想過納妾,你這麽好,我此生有你一人就夠了,哪裏還看得上旁人。”


    他抬頭看著她,眼神懇切。


    “我哪裏是不願意碰你,我隻是害怕傷了你,讓你難受,孩子哪裏有你重要,翎兒你莫要如此想。”


    任他怎麽說,薑翎都一副笑模樣,溫和的很。


    她淺淺笑著,“我與你是夫妻,自然會體諒你,你不必說這些話來哄騙我。”


    “春香院是吧,你可有看上的姑娘?若是這幾日她伺候你伺候的不錯,便把她納進府來也無妨,我不是不能容人的人。”


    她一副為他著想,寬容大度的正房姿態,將周景安急的眼眶都紅了。


    “沒有,我誰也沒碰,真的。”他殷切的望著她,“翎兒,這幾日我早出晚歸是因著皇上命我查探地下賭場的事。”


    “有人趁這幾年大乾不安穩,與官員勾結,在地下開設賭場,欺壓百姓,致使平民百姓傾家蕩產隻得賣身為奴。”周景安急著解釋,三兩句話說的明明白白。


    “他們甚至與勾欄妓院沆瀣一氣,致使許多冤案,擾亂行業規律,破壞國家安定,隱隱有腐蝕朝廷官員之勢,刻不容緩,故而這一個月以來我都是在忙這件事,力能一舉拔除禍根。”


    周景安接著說。


    “我查到朝中有官員涉及其中,所以刻意接近,也是為了暗中調查,故而跟他們去了春香院,如今事情已經解決了,禍根拔除,我再也不會去了。”


    他急切的很,不禁輕輕握住薑翎的手,一雙眼眸含著懇切不安望著她。


    “這幾日未與你說實話是怕你多想,你懷孕辛苦,我怕你多憂多思,隻想著快些解決就能多陪陪你,誰知竟讓你誤會了,是我的錯,翎兒原諒我好不好?”


    薑翎始終一副淡然的模樣,等他說完,才無奈一笑。


    “你何苦編這麽大一個故事來哄我?”


    她的笑容終於現出些苦澀,“我都說了,不會阻攔你納妾,就算是養外室也無妨,你還說這些有的沒的做什麽?”


    “還是說......”


    薑翎直直的望著他,試探般的問道:“你想將她扶為正房,又怕落下一個始亂終棄的名聲,故而才說這些?”


    問出來後又了然一笑,“好辦,我自會離去,我與你和離便是。”


    周景安立時僵在原地,仿佛所有的力氣都被抽光一般,臉色蒼白,眼前迅速氤氳出水汽。


    “不,我不和離,翎兒,這是真的,你可以去問晟遠,我說的每一字每一句都是真的。”


    他慌不擇路般的緊緊握住她的手,仿佛怕她此時就要離去似的。


    甚至急的口不擇言,慌慌張張的稱唿了封裕的字。


    “翎兒,你相信我,我若是說了一句假話,便天打雷劈,此生不順,窮困潦倒,眾叛親離......”


    他眼底的晶亮折射出亮光,直直的刺進了薑翎的心裏。


    周景安還在手足無措的與她發誓,將那些可怕的詛咒毫不猶豫的安在自己身上。


    聲音溫柔卻又急得磕磕巴巴,語帶哽咽。


    薑翎微微閉了閉眼,不由得轉眸看向一旁的花草。


    完蛋,她有些頂不住了。


    這完全就是在考驗她作為演員的信念感和自製力!


    她還在調整狀態,讓自己不要心軟。


    可是周景安瞧她連看都不看自己一眼,以為她是根本不想聽自己的解釋。


    登時心髒往下沉,墜墜的疼,疼的四肢百骸都如被針刺。


    他鼻尖一酸,險些落淚。


    不行,不能哭,翎兒最不喜歡他哭了。


    這樣會更厭惡他的。


    他這樣想著,努力控製著眼淚不往下滾。


    “翎兒,你看看我,你看我一眼好不好?”


    他自以為的堅強模樣在薑翎眼中,卻是眼淚將落未落,他哀戚的望著她,仿佛要碎了一般。


    眼眶紅紅的,眼眸裏含著滿滿的淚水。


    薑翎剛剛建設好的信念感再一次差點兒破功。


    她深吸一口氣,再次開了口。


    “就算你說的是真的,那你假裝與他們交好,進了春香院,竟能片葉不沾身,也不引起懷疑嗎?”


    周景安瞧她還願意與自己說話,立時解釋道:“我隻與他們吃了飯,飲了酒,之後他們便各自散去,領著姑娘迴房去了。”


    “他們也給我塞了人,可我進了房後當真連碰都沒碰她們一衣一角。”


    薑翎繼續問:“她們真會老實待著,不會通風報信嗎?”


    那裏的人都是身不由己的,若是沒有成事,怕是會被懲罰。


    周景安搖頭,“沒有,我沒有讓她們碰到一處,連衣裳都沒有,她們也都是被騙進來的,威逼利誘之下,自然老實。”


    他緊緊拉著她的手,“翎兒,那些衣裳上沾染的脂粉味兒都是因為春香院裏麵的味道太濃了,所以才不小心沾染一二,絕不是因著觸碰她們。”


    周景安努力克製住哽咽,“還有翎兒說的什麽我有難處、會難受、會忍不住找別人的話,翎兒莫要冤枉我。”


    “之前沒有你的那些日子,我也從未找過旁人,幾年都這樣過來了,現今有了你,我又豈會拋卻你而去尋旁人,讓你傷心難過的事我永遠都不會做。”


    他終於還是忍不住,眼淚倏然落下。


    周景安慌忙擦去,不想讓她瞧見他落淚的模樣。


    “就算是翎兒你不願讓我碰,我也不會逾越半分,哪怕是一輩子都如此,我也定能做到。”


    他從來不是重欲之人,當然了,碰見薑翎之後就不能這麽說了。但是他從來不是圖她這些,隻是真真切切的愛著她這個人。


    他晶亮的眸子此時全然都是哀傷與不安,隻怕她再說出和離或給他納妾的話來,急急的表明心意。


    “我瞞著你是我不好,不會再有下次了,以後不管什麽事情,我都不會對你隱瞞了。”


    他的聲音有些委屈,又說:“翎兒莫要給我納妾,也別再說這類的話了。”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快穿:成了綠茶炮灰女配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程宛漾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程宛漾並收藏快穿:成了綠茶炮灰女配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