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胖子僅僅隻是個嫌疑人而已,不過這家夥倒也算有點來頭,背後似乎有著一定的勢力撐腰。


    所以呢,目前還不能輕易對他動用刑罰,隻能先嚇唬嚇唬他。


    劉二寶從於胖子所在的審訊室走出來後,毫不猶豫地轉身邁進了關押呂明的那間審訊室。


    跟於胖子相比起來,呂明可就重要得多了,簡直就是今晚行動的關鍵人物。


    一走進審訊室,劉二寶連半句多餘的話都沒說,立馬向負責行刑的那些特務們一招手,示意他們立刻開始對呂明進行嚴刑拷打、逼問口供。


    而就在同一時間,唐山海和徐碧城兩人已經順利返迴家中。


    關上房門後,唐山海一臉肅穆地看著徐碧城,鄭重其事地開口道:“我現在必須馬上去找陶大春一趟,好好查清楚今天被抓捕的究竟是什麽人。你就乖乖待在家裏等著,哪兒也別去。”


    此時此刻的徐碧城心裏很清楚,這次因為自己的失誤捅出了大簍子,她像隻聽話的小兔子一樣,老老實實地衝唐山海點了點頭,表示自己會乖乖守在家裏。


    沒過多久,唐山海便迅速來到了一個極為隱蔽的聯絡據點,並成功找到了陶大春。


    當他看見陶大春安然無恙地站在麵前時,一直緊繃著的心弦終於稍稍鬆馳下來,不禁暗自慶幸道:“謝天謝地啊!還好被捕的那個人不是你。”


    陶大春卻麵色凝重地迴答道:“被捕的人名叫呂明。”


    唐山海滿臉不解,眉頭緊皺著說道:“不是早就已經通知你們緊急撤退了嗎?為何到頭來還是有人被抓住了!”


    陶大春一臉無奈地攤開雙手,歎了口氣說道:“確實已經按照指令撤離了啊,但誰能料到那家夥不知怎的又偷偷摸摸溜了迴去,結果就這麽倒黴被逮住了。”


    唐山海一聽這話,頓時火冒三丈,怒不可遏地吼道:“簡直就是胡鬧!徐碧城胡鬧也就罷了,你們竟然一個接一個地也跟著瞎起哄!”


    陶大春滿心狐疑地追問道:“這怎麽就算胡鬧了呢?”


    唐山海氣唿唿地指著陶大春說道:“咱們之間可從未有過任何約定,允許她能夠代表我來給你下達命令!”


    陶大春此時才恍然大悟,自己居然被徐碧城給騙了,不禁懊惱萬分:“哎呀,我哪裏能想得到她竟敢假傳您的命令呀!”


    “陶大春,虧你還是個有著多年經驗的老牌特工呢!難道連這點小伎倆都分辨不出來嗎?她分明就是在利用你啊!”唐山海瞪大雙眼,恨鐵不成鋼地指責道。


    然而事已至此,再過多追究責任顯然無濟於事。


    陶大春咬咬牙,神色凝重地說道:“如今說這些已然毫無用處,當務之急是如何妥善處理眼下這個棘手的問題。呂明那個人絕對不能留活口,因為他親眼目睹過碧城與我的會麵場景。”


    唐山海聽聞此言,刹那間臉色變得煞白如紙,一雙眼睛驚恐萬狀地緊盯著陶大春,聲音顫抖地問道:“你……你方才說了些什麽?”


    陶大春深吸一口氣,緩緩吐出幾個字:“就在我跟碧城碰麵的當天,正好被呂明給撞見了。”


    唐山海的眉頭緊緊皺起,宛如兩道深深的溝壑橫亙在額頭上。


    他滿臉怒容,猛地抬起手掌,用力地拍在了麵前的桌子上,隻聽得“砰”的一聲巨響,整個房間似乎都隨之顫抖起來。


    “呂明現在被畢忠良看得嚴嚴實實的,要不是我來問你,我根本就不清楚被抓的人到底是誰!而且我連見他一麵的機會都沒有啊!”唐山海憤怒地吼道,聲音中充滿了無奈和焦慮。


    站在一旁的陶大春深知此事非同小可,他的臉色變得煞白,額頭上冒出了一層細密的汗珠。焦急地問道:“這下可真沒辦法了,要不……要不你們還是先撤退吧。”


    唐山海狠狠地瞪了陶大春一眼,說道:“怎麽撤?我這次能夠出來執行任務,本身就已經冒著巨大的風險了。更何況,碧城此刻還處於畢忠良嚴密的監視之下,如果我們貿然撤離,不僅會前功盡棄,恐怕連性命都難保!”


    聽到這話,陶大春也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團團轉個不停,嘴裏喃喃自語著:“那該如何是好呢?難道就這樣坐以待斃,等著大家一起去死嗎?”


    唐山海重重地歎了口氣,仿佛全身的力氣都隨著這聲歎息而泄去。


    沉默片刻後,他緩緩開口說道:“要麽咱們一起死,要麽就得想辦法一起活下去。對了,這個呂明有沒有什麽家人或者弱點之類的東西?或許我們能從這裏找到突破口。”


    陶大春眼睛一亮,連忙迴答道:“這次營救的囚犯當中,確實有他的媳婦兒,還有一個未滿一歲的小女兒呢。”


    說著,他迅速從懷中掏出一張照片遞給了唐山海。


    原來,這張照片正是呂明行動那天放在心口口袋裏的那張。


    當時放照片時不小心掉落在了地上,恰好被陶大春給撿到了。


    唐山海接過照片,仔細端詳起來。


    隻見照片中的女子麵容姣好,懷裏抱著一個粉雕玉琢的小女孩兒,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看著這張照片,唐山海的心中漸漸升起了一絲希望,他咬了咬牙說:


    “事到如今,看來也隻能依靠這張照片來試試看能不能救大家一命了。”


    深夜時分,整個城市都沉浸在一片寂靜之中,隻有 76 號那陰森恐怖的審訊室裏透出一絲微弱的燈光。


    房間內彌漫著令人作嘔的血腥氣味,牆壁上掛滿了各種刑具,仿佛訴說著這裏曾經發生過無數慘無人道的折磨。


    劉二寶和錢秘書兩人正輪流對被綁在椅子上的呂明施刑。


    他們的臉上毫無表情,但眼中卻閃爍著殘忍與冷漠的光芒。


    呂明早已遍體鱗傷,他的衣服被鮮血浸透,身體因痛苦而不停地顫抖著。


    無論遭受怎樣的酷刑,他始終緊咬牙關,不肯吐露半句實情。


    但隨著時間的推移,呂明的意誌逐漸崩潰,最終還是沒能抵擋住這無盡的折磨,全盤交代了所有事情。


    劉二寶停下手中的動作,拿起那份剛剛記錄下來的口供仔細端詳著。


    他的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滿意的笑容。


    隨後,他轉頭看向一旁仍處於興奮狀態中的錢秘書。


    隻見錢秘書滿臉通紅,手中緊緊握著那條染滿鮮血的皮鞭,還在空中不斷地揮舞著,似乎意猶未盡。


    劉二寶緩緩走到錢秘書身邊,微笑著問道:“錢秘書,今天可算是過癮了吧?”


    錢秘書聽到這話,更是得意洋洋起來,他大笑著迴答道:“哈哈,是啊!這種好事兒以後可得多想著兄弟我呀。謝謝啦!”


    劉二寶打趣地說:“以你的手段,隻讓你當個秘書實在是太屈才了。”


    錢秘書連忙擺手道:“哪兒的話,能在 76 號跟著處座辦事,那可是我的榮幸。好了,不說這些了,咱們快把這份口供拿去給處座匯報吧。”


    說完,二人便一同走出了審訊室,朝著畢忠良的辦公室走去。


    當他們來到辦公室門口時,發現門並未緊閉,屋內透出些許光亮。


    劉二寶輕輕推開門,一眼就看到畢忠良正靠在辦公椅上沉沉睡去。


    他躡手躡腳地走進房間,生怕吵醒了畢忠良。


    就在劉二寶靠近辦公桌的時候,不小心碰到了旁邊的一個文件夾,發出了輕微的聲響。


    原本熟睡中的畢忠良猛地睜開眼睛,警覺地看向劉二寶。


    劉二寶見狀,趕忙加快腳步走上前去,並壓低聲音說道:“處座,抱歉驚擾到您休息了。不過,犯人終於招供了,這是他的口供,請您過目。”


    說著,他將手中的那份口供遞到了畢忠良麵前。


    畢忠良接過口供之後,劉二寶繼續說道:“這個人叫呂明,是軍統颶風隊的成員,他們的隊長叫陶大春,據他所知,陶大春是唯一跟內鬼見過麵的人,行動當日也是陶大春突然接到終止行動的命令,他們才突然撤離的,但具體什麽原因他並不清楚。還有他還招了他們的秘密駐地,是寧德路上的雲南會館。”


    畢忠良微微皺起眉頭,目光凝視著手中的口供,聲音低沉而輕柔地說道:“此刻趕過去已然太遲了,那人已被關押整整一宿,想必颶風隊早已撤離得無影無蹤。”


    站在一旁的劉二寶不禁麵露疑惑之色,開口詢問道:“既然如此,那咱們還要前去嗎?”


    畢忠良沉默不語,陷入了短暫的思索之中。過了一會兒,他抬起頭來,眼神堅定地迴答道:“還是帶上人手去瞧一瞧吧,仔細搜查一番,看能否尋到一些蛛絲馬跡。”


    劉二寶連忙點頭應道:“是!”


    次日清晨,陽光透過淡薄的雲層,紛紛揚揚地灑落在街道上。


    陳恪如往常一般駕駛著汽車前往 76 號上班。


    車子剛駛出陳家沒多遠,突然前方一個人影閃現,攔住了去路。


    陳恪急忙踩下刹車,定睛一看,原來是唐山海。


    隻見唐山海身手敏捷地迅速拉開副駕駛座的車門,一閃身便鑽進了車內。


    陳恪滿臉驚愕地望著唐山海,詫異道:“唐隊長,您這是何意?”


    唐山海倒也不拐彎抹角,開門見山地說道:“陳處長,請您務必搭救一下碧城!”


    陳恪心頭一緊,追問道:“究竟發生何事了?”


    唐山海深吸一口氣,不再隱瞞,將徐碧城暗中與颶風隊聯手策劃的行動全盤托出,並緊接著補充道:


    “昨日被捕之人名叫呂明,乃是軍統颶風隊的一員。而徐碧城想要營救的周麗,則正是呂明的妻子。更為關鍵的是,呂明曾經與徐碧城有過一麵之緣。”


    聽到這裏,陳恪不禁倒吸一口涼氣,喃喃自語道:“這下可真是大麻煩。”


    “陳處長,現在能救徐碧城的隻有你了。”


    陳恪一臉無奈地攤開雙手,苦笑著說道:“我能做什麽?我不過就是情報處長而已。”


    一旁的唐山海:“難道就真的沒有一點辦法嗎?有沒有可能直接把呂明給殺了!一了百了!”


    聽到這話,陳恪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唐山海,提高音量反駁道:


    “你到底在想些什麽啊?呂明可是你們行動處抓捕迴來的重要犯人,我這個情報處長哪有權力去動他一根汗毛?再說了,就算我有那個心,也沒那個膽啊!”


    唐山海咬咬牙,從懷裏掏出一張照片,急匆匆地遞到陳恪麵前,壓低聲音說道:“既然如此,那看來我們隻能用這張照片來威脅呂明了。隻要他肯乖乖聽話自我了結,就能確保他女兒平平安安的。”


    陳恪並沒有伸手去接那張照片,隻是隨意地瞥了一眼,然後若有所思地點點頭說:“嗯,用照片威脅他倒不失為一個可行之計。


    隻不過……畢忠良那個人精得很,他絕對不會輕易讓我接近呂明的。所以,要想辦法和呂明接觸並將照片交給他這件事情,還得靠你自己去想辦法解決。”


    唐山海心裏當然清楚,如今的陳恪確實已經很難再幫上更多實質性的大忙了,但在這危機四伏的 76 號裏,除了陳恪之外,他實在想不到還有誰能夠值得信任並且可以求助。


    想到這裏,唐山海深深地歎了口氣,衝著陳恪點了點頭後便轉身匆匆離去,轉眼間消失在了陳恪的轎車旁。


    陳恪則像是什麽都未曾發生過一般,依舊神色自若地啟動車子,朝著自己的辦公室疾馳而去。


    當他剛剛踏入辦公室還沒來得及坐下時,桌上的電話鈴聲突然急促地響了起來。


    陳恪快步走到桌前,一把抓起話筒放在耳邊,沉穩地應道:“喂,是我陳恪。哦?颶風隊的?好,我馬上下去看看。”


    說完,他便放下話筒,腳步匆忙地走出了辦公室。


    陳恪沒有想到,畢忠良會讓自己去審訊室,見見被抓捕迴來的颶風隊員呂明。


    不過這也是一個機會,於是陳恪走出辦公室,路過唐山海辦公室的時候,把照片要了過來,快速地收進自己的口袋。


    然後來到審訊室,剛走進去就看到呂明被吊在刑架上,渾身是傷。


    畢忠良笑著說道:“陳處長曾經也是颶風隊的隊長,幫我勸勸他,別讓他再執迷不悟。”


    陳恪笑著說道:“好啊。”


    說著陳恪來到呂明的麵前,這個呂明是後期加入颶風隊的,在他離開颶風隊之前並沒有見過這個人。


    陳恪看著受傷的呂明輕蔑地說道:“你應該知道我吧,我可是颶風隊的第一任隊長。”


    呂明聽到後虛弱地抬頭看了陳恪一眼,又緩緩低下了頭,沒說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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