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隻見宇流明大手一揮,喝了聲:


    “停!”


    南寧軍騎兵營的衝鋒瞬間戛然而止,被衝得七零八落的蜀軍士卒趁此機會連滾帶爬的退散到道路兩旁,模樣簡直狼狽到了極點。經曆了涼州會戰的騎兵營展現出了極強的戰鬥力,僅僅是適才一次衝鋒便給予了蜀軍士卒重創,更為重要的是其令行禁止的作戰素養已經隱隱有幾分類似水氏的冰霜龍騎的影子了。


    此時龍虓的臉色異常的難看,他指著宇流明沉聲道:


    “宇流明,你……”


    “你應該叫宇流明少將!”


    說話間,宇流明將身上的披風一揚,頓時露出了肩膀上閃亮的少將軍銜。


    龍虓神情複雜的注視著宇流明,片刻之後他終究還是抬起右手向宇流明敬了一個標準的軍禮,然後說道:


    “是的,宇流明少將!”


    “現在我命令你,立刻把麾下部隊調配到各個路口維持秩序,不得我的命令不允許有任何過激的行動!”


    龍嘯聞言卻是陰沉著臉道:


    “抱歉,宇流明少將!我奉命剿滅亂民,不能執行你的命令!你雖軍銜比我高,但是你我雙方並無直接的軍事隸屬關係!”


    話音未落,卻見一個倩影邁著輕盈的步子上前:


    “我是中央軍統帥寧霜影!帝國皇帝陛下親口說過:我是涼州地區最高軍事主官!現在我命令你按照宇流明少將的吩咐去做!”


    寧霜影也來了,龍虓實在有些措手不及。他還未來得及答話,卻聽宇流明指著身後一人道:


    “這位是西平郡郡守馬仲英!有寧帥和馬郡守在此,這裏的事情無論如何都輪不到你來發號施令!所以……服從命令吧!”


    眼見這般情景,龍虓心知此番前來所身負的使命是沒法完成了,當下隻能沉默著退到一旁。


    宇流明眼見龍虓已然知難而退,當下轉而向著羌族人群高聲道:


    “你等誰是領頭的,現在站出來!”


    露佛基和日穀得兩人先前見過宇流明所部騎兵營的威勢,知道如今負隅頑抗也無濟於事,隻得老老實實從人叢當中走了出來。


    宇流明一見二人神情冷峻的說道:


    “你們兩位,說說情況吧,究竟怎麽迴事?”


    露佛基和日穀得兩人於是你一言我一語的將事情的大致經過向宇流明說了一遍。就在露佛基和日穀得兩人說話的過程中,寧青也已經從縣衙之內將縣令莊言和主薄張彥帶了過來。


    宇流明一見莊言便淡淡的問道:


    “兩位頭領說得都是事實嗎?”


    此刻莊言卻裝出來一副可憐巴巴的樣子,憔悴幹枯的臉上寫滿了委屈,隻見他神情激動的吼道:


    “軍帥,他們在說謊!他們說的話沒有一個字是真的,他們都是謊話連篇的騙子!就像他們低賤的出身一樣,這些蠻子隻會用謊言來顛倒黑白!”


    眼見莊言一副歇斯底裏的樣子在宇流明麵前賣力的表演,露佛基和日穀得兩人均是鐵青著臉死死的瞪著莊言,他們無論如何也想不到華夏族的一個堂堂縣令竟然會無恥到這個地步。


    宇流明此時不置可否的說道:


    “那你來說說事情的經過!”


    莊言聞言略微斟酌了一下言辭,隨即說出了他的版本:


    依照莊言所說,事情便成了日達木基在領取了糧食之後貪心不足意圖多占,於是便想要再次詐領。而主薄張彥在識破了日達木基的企圖之後,其又糾集羌人意圖搶奪官倉中的糧食。而莊言在逼不得已之下,不得不命令差役將日達木基等人盡數緝拿。


    宇流明靜靜的聽完莊言的敘述之後,迴身對露佛基和日穀得兩人道:


    “日達木基現在何處?”


    露佛基隨即命手下的青壯用擔架將日達木基抬了過來。日達木基在率領部落遷徙之時曾經和宇流明進行過麵談故而他是認得宇流明的,他此刻躺在擔架上虛弱到了極點,卻是死死拽住宇流明的手道:


    “軍帥,我是冤枉的,你要給我做主啊!”


    宇流明走到近前一看,隻見對方是一個不到四十歲的羌族壯漢,然而此刻卻是渾身的淤傷,不少受創的部位更是皮開肉綻、慘不忍睹。這哪裏是莊言所說的那般略施懲戒,分明就是打定了主意要害人性命。眼見日達木基這般慘狀,宇流明心中已然有幾分了然,隨即對一旁的莊言道:


    “你確定日達木基已經領走了屬於他們部落的糧食?”


    此刻莊言依舊是一副有恃無恐的模樣,隻見他拍著胸脯道:


    “當然!收據上白紙黑字寫得清楚,還有日達木基的簽字畫押!張主薄,把日達木基立下的字據給軍帥過目。”


    一旁早有準備的張彥從衣袖之中拿出一紙文書,雙手捧著向宇流明呈上。宇流明拿過來略微掃了一眼便遞還給張彥,口中看似隨意的說道:


    “倒是白紙黑字寫得清楚。張主薄,此時是你親自經手的嗎?”


    張彥躬身答道:


    “是下官親自經手的,這上麵白紙黑字上我親眼看著日達木基寫上去的。”


    宇流明淡淡說道:


    “既然是這樣,咱們去糧庫裏看看吧!”


    ……


    一行人來到糧庫。


    宇流明在糧庫之中來迴的道踱著步子,他一邊走一邊仔細的打量著糧庫四周的狀況。糧庫雖然很大,但是裏麵卻有大半部分被裝滿糧食的麻袋所占據。


    宇流明看似無意的說道:


    “想不到臨羌縣竟然存糧如此之多,看來莊縣令果然是一方能吏啊,不錯!不錯!”


    一旁的張彥瞥了一眼莊言,隨即也是一副諂媚的嘴臉道:


    “那可不!我們莊縣令……那是一等一的好官,為官一任為我們臨羌縣的百姓做了多少好事,那可都是有目共睹的。也虧得我們莊縣令殫精竭慮、夙興夜寐,這才給我們臨羌縣攢下了這麽厚實的家底兒!”


    站在一旁的莊言眼見張彥如此會來事兒,臉上的笑意更是越發的明顯,望向張彥的目光也越來越柔和。張彥感受到到莊言目光中的鼓勵頓時越發的來勁兒,一時之間使盡了自己渾身的解數口若懸河頌詞如潮……等到最後他把心中所有讚美的詞匯都用上一遍之後還在意猶未盡的暗自感歎:


    書到用時方恨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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