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畿司。


    大堂之內的氣氛略顯壓抑,宇流明和史馬法二人此刻都麵『色』凝重。還是史馬法首先打破了沉默道:


    “你那裏進展如何?”


    “長安附近的蓋氏族人基本已經肅清,其糧食走私的相關渠道已然被我掌握,現在就等著李延年這條大魚歸案了!除此之外,以我們目前手中的線索也難以再有大的進展。怎麽,大人有些著急了?”


    “這幫讀書讀傻了的仕子們在宣政殿前麵已經跪了三天了。咱們的陛下怕是快要繃不住了吧……”


    宇流明卻是氣定神閑的說道:


    “這次陛下可不會這麽簡單就向世家門閥低頭,咱們走著瞧把!”


    眼見宇流明如此有信息史馬法也就不再這個問題上過多糾纏,他話鋒一轉進而說道:


    “那此番長安仕子請願,你說此事的始作俑者是何人?就伊默那個老小子可沒有這麽腹黑的手段!”


    宇流明若有所思的看了史馬法一眼,微笑道:


    “伊默隻是出頭鳥,大人想必也聽說前些日子我在太學發生的事情了吧?”


    史馬法一怔,隨即恍然說道:


    “聽說你和孔老中書聊得不太愉快……”


    宇流明嘴角上揚笑意更加明顯,隻聽他說道:


    “豈止是不愉快,老中書若是能夠年輕個二十歲,怕是就要對我拳腳相向了!”


    史馬法自己腦補當時的場景不禁失笑起來,但隨即臉『色』又凝重了幾分,隻聽他沉聲道:


    “若是此事是孔老中書所為,這倒是像他的風格,喜歡借勢進而以勢壓人;以他‘聖儒’的名號也有這個能力調動起長安地區的仕子前來請願。真的是他麽?”


    “八九不離十!”


    此時史馬法的臉上閃過一縷憂『色』,口中說道:


    “孔老中書是‘三朝老臣’地位尊崇,其能屹立三朝而不倒其手段可見一斑,不好應付啊!”


    宇流明輕輕拿起身旁的茶盞放在嘴邊抿了一口,在思索片刻之後他問道:


    “大人,您應該與孔老中書曾經有過共事,他若是要打擊政敵會采用何種方法?”


    史馬法聞言仰起頭目光之中盡是對往昔追憶的神態,少頃之後隻聽他認真的說道:


    “老中書好的是陽謀,善於借勢、造勢、用勢!就好比現在,他實際上就是在造勢,通過仕子們的請願形成輿論上的壓倒『性』優勢,這樣就能讓不了解真相的人都認為你宇流明就是個十惡不赦之人!一旦這個‘勢’成了,那麽……”


    宇流明微笑道:


    “那麽天下人都會認為我宇流明該殺,那時候皇帝陛下也救不了我宇流明的『性』命了!”


    說到這裏,宇流明猛地站起身來,隻見他沉『吟』著走到大堂門口望著門外的天空喃喃的說道:


    “那麽……必須要破勢!”


    正在這時,隻見顔效非急匆匆的來到宇流明身旁低聲道:


    “涼州有消息了……”


    ……


    颻雪郡主府。


    寧霜影一臉鄭重的數道:


    “那麽……必須要破勢!”


    寧霜影此刻並不知道,此刻她的判斷和宇流明的分析如出一轍。這時,坐在一旁的駱清瑤關切的道:


    “破勢?如何破勢?”


    寧霜影一邊思索一邊在屋內來迴的踱著步子,緊身的帝國女式軍服完美的勾勒出她窈窕的身姿,伴隨著極富節奏的腳步聲形成了一種獨特的韻律。


    就在這時,腳步聲戛然而止,寧霜影的秀目之中神光閃動,隻見她迴過螓首對著駱清瑤道:


    “姐姐,明日我們去一趟太學。”


    ……


    深夜,一隊涼州輕騎正在向著長安方向前進,在這隊輕騎當中有著一輛醒目的囚車在這隊人馬的簇擁下緩緩而行。


    正在這時,一枚燃燒著的箭矢從道旁的草叢中飛『射』而至,瞬間『射』入一名輕騎兵的咽喉,那名輕騎兵發出一聲悶哼之後從馬背之上一頭栽倒下來。


    “敵襲……”


    原本整齊的騎兵隊伍頓時出現了一陣小小的慌『亂』,隊伍中士卒的唿喝和戰馬的長嘶交織在一起響成一片。在這同時更多的火矢從道路兩旁飛『射』而出,劃過漆黑的夜空向著這隊騎兵傾瀉而下。


    涼州輕騎甲於天下!


    在又接連付出數名士卒傷亡的代價之後,這隊輕騎立即從先前的慌『亂』中恢複過來。指揮官迅速的發出一道道命令,這隊冒著空中飛來的火矢輕騎快速的分成了左右兩隊,向著道路兩旁的草叢發起了衝鋒。


    然而這一次涼州輕騎又失算了,當他們衝入草叢的同時卻駭然發現草叢當中早已經布滿了密密麻麻的絆馬索。在這些士卒的驚唿和戰馬的嘶鳴聲中,一匹有一匹的戰馬被掀翻,一個接一個的涼州輕騎兵從馬背上重重的摔落在地。


    這個時候,從兩旁的草叢當中同時竄出數十名手持短兵的身影,他們個個身著褐『色』的錦衣,臉上蒙著麵巾、頭上罩著黑『色』的氈帽,讓人難以窺其容貌。


    這數十人個個身手矯健,每當有涼州輕騎士卒墜馬,他們總會三五成群的在第一時間趕到,迅速收割涼州輕騎士卒的『性』命。他們的收割快速、高效、少有失守,僅僅是在很短的時間內便已經給涼州軍一方造成了巨大的傷亡。


    而就在距離伏擊發生地的不遠處,一個黑『色』的身影站在原地正靜靜的注視著戰場上的一幕幕。眼前的局勢一切皆如他所料,整個伏擊的過程完美到了極點,現在是時候由他來收尾了。隻見他的嘴角泛起一絲淡淡的冷笑,隻聽他口中喃喃自語的說道:


    “都說涼州輕騎甲於天下,在我看來也如土雞瓦狗一般!”


    說話間他的身影動了,以常人難以企及的速度向著伏擊地點迅速的靠近。一百米、五十米、二十米、十米……當他的身影衝入戰場的一瞬間,隻見他的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柄製式的帝國軍刀,手起刀落之間一道迅疾的寒光閃過,頓時有兩名涼州軍士卒身首異處。


    他這一發動便一發不可收拾,迅疾的身影在涼州軍士卒的人叢當中快速的往來穿梭,手中的軍刀上下翻飛快速的收割著對方的『性』命,一朵朵血花衝天而起伴隨著他殘忍的狂笑聲在戰場上久久迴『蕩』:


    “哈哈哈哈……涼州軍不過如此!”


    “你們是如此的脆弱……”


    “你們的抵抗都是徒勞……”


    “戰場之上,弱者隻有接受……死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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