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林硯在人界的住所時,蘇漁見到了傅韻,他躺在沙發裏,修長的雙腿隨意的搭在青色茶幾上,身上依舊穿著那套一身黑的衣服,然後玩著手機遊戲。


    看到他們進來,特別是看到林硯進來,迅速把腳挪了下去,端正了坐姿,咧嘴笑:“你們迴來啦!”


    林硯把手中的一袋零食擱在茶幾上,問道:“你怎麽這麽快就迴來了?”


    傅韻盯著零食,咂咂嘴道:“哎呀呀,先關他幾天再審問嘛!再說,這個是案審門的職責,和我沒什麽關係。”


    “洛白長老把案審門交給你的這件事難道是我記錯了嗎?”林硯假裝思考。傅韻頓了頓,手偷偷摸摸伸進零食袋中,“你沒記錯,沒記錯嗬嗬。”


    手剛碰到薯片一角,全身忽然動彈不得,傅韻保持著彎腰拿東西的姿勢,很是滑稽。頭也不能扭動,勉強轉動眼珠艱難的看向林硯,“不就吃你一袋零食,你怎麽這麽小氣。”


    林硯搖搖頭,“這是我給我娘子買的,想吃自己買去!”


    傅韻委屈巴巴。林硯給他解開禁身術,傅韻鬆了口氣,跌進沙發裏,歇了片刻,趁林硯進了廚房忙東忙西,偏頭看向蘇漁,“蘇漁姑娘,你會剪頭發嗎?”


    蘇漁結巴道:“不會……”她望著傅韻懇切的眼神,嘟嘴眨眨眼睛,答應道:“也許會吧……”


    魍魎局審問室內,一人一妖。


    傅韻拉了下額頭上的運動發帶,這玩意兒纏的有點緊。都怪蘇漁,明明不會剪頭發嘛,還說自己會剪頭發,真的是!把自己如此帥氣動人的劉海剪缺了一口,幸好在林硯家翻出一個黑色發帶遮一遮,否則被魍魎局這群師弟妹們看見,還不得笑死。他咳了兩聲,翻開旁邊的記錄冊,開始問道:“姓名。”


    “小兔兔。”


    傅韻抬頭快速看了他一眼,冷哼一聲:“你當我傻呀,哪有人會叫什麽弱智的名字?”


    兔妖慌了,看傅韻舉起手似乎又要揍他,連忙說道:“我真的叫小兔兔,我是個孤兒,本來沒有名字,這個名字是阿雪給我起的。”


    “哦……”傅韻裝作若無其事的坐下來,還好這裏沒有其他同事,否則自己豈不是很丟臉。


    “小兔兔……”傅韻在記錄冊名字一欄寫下這三個字,“年齡。”


    “128。”小兔兔迴答道。


    “咦……還是個未成年,不好好讀書,還談戀愛。”傅韻一邊記錄一邊嘖嘴。


    小兔兔不服,“這與你有何瓜係,雨女無瓜。”


    “咦……”傅韻更加嫌棄了,他最煩這些喜歡用網絡用語的二傻子了,他才不會用呢。


    “下麵我們進入正題,你和阿雪是什麽關係。”


    “男女朋友關係呀。”小兔兔一臉傲嬌的迴答。傅韻翻了個白眼,筆頭敲了敲桌子,“你可別睜著眼睛說瞎話,阿雪的檔案上寫著配偶是一個叫大海的男人。”


    說到這個小兔兔氣就不打一處來,垂著的耳朵立刻直愣愣豎起來,“那個死鬼,死了好幾年了。阿雪的男朋友是我!”


    “行行行……”傅韻無奈的抬手讓他趕緊打住,這個兔妖目前說的與他拿到的資料沒有差別,好在是在說實話,不過後麵他就要步入正題了。


    “五年前,這個叫大海的妖怪因嚴重違反魍魎局條例被魍魎局處以死刑,這個你知道麽?”


    “當然知道啦!這個大海打傷了一個魍魎局的人,然後就被抓起來了處以死刑。”小兔兔迴想起阿雪的話,她就是這麽和眾人解釋的。


    傅韻扶額,這完全就是在抹黑魍魎局,如果真是這樣,那魍魎局豈不成了是非不分胡亂作為的存在了。


    “你腦子怎麽這麽簡單,這也相信!那個大海是因為在人類世界殺死人類獲取人類器官所以才受到魍魎局的通緝,這個人罪大惡極,死了活該!”傅韻拍忍不住桌道。


    小兔兔瞪大眼睛,難以置信,這麽說阿雪一直以來都在欺騙他,還欺騙了大家。


    傅韻終於知道他為什麽叫小兔兔這麽“可愛”的名字,那個阿雪就是看他可愛才起這麽個名字,話說,現在好想去捏捏他肉嘟嘟的臉頰……


    “阿雪對小兔兔不誠實……”他努嘴,一副快哭了的樣子。


    傅韻暗自慶幸自己性取向正常,要是自己喜歡男的,估計早就被這個小兔兔拐走了。


    “你給我安靜點,一個大男人哭什麽哭?”傅韻聽不得別人哭,“這個阿雪也不是好妖,我勸你死了心吧,你說阿雪開的賭坊,實際上是大海經營的,大海死後阿雪就接了這個賭坊。”


    “當年大海的案子並不是林硯負責的,阿雪找錯了仇人,其實那個案子是我負責的。阿雪去找蘇漁,試圖殺了她,讓林硯知道失去所愛之人的滋味,結果沒成功。”說到這裏,傅韻想起一些其他的迴憶,他趕緊撇去,喝了一口水,繼續說道:


    “你為阿雪報仇也是不值當,因為她已經是個被記在魍魎局死刑名單上的妖了。”


    小兔兔搖搖頭,表示不明白。


    “你以為這個阿雪是什麽好東西?她簡直比大海更可惡!就算魍魎局不殺她,妖界也會派人了結她!你知道是為什麽麽?”傅韻挑眉。


    小兔兔聽的傻了眼。


    “她不僅繼承了她前夫的賭坊,還接手了器官販賣生意,這一次不僅是販賣人類的,她殘忍到連同族的妖怪都殺掉了,然後取走他們的內丹!這些你都不知道?”傅韻不大信,因為據他所知,阿雪同這個小兔兔走的相當近,不可能什麽都不告訴他。


    “我有些知道,有些不知道……她從來都不會告訴她生活上的事。”大約是說了這麽多,刺激到了他,小兔兔變得很安靜,兔耳也耷拉下來。


    “好慘,虧你還是她的男朋友。”傅韻歎了口氣,好不同情。


    “我不是她的男朋友,她一直都沒有答應我,我追求了她很久,可她遲遲沒有給出迴應。開始的時候,我覺得形式很重要,漸漸的,我沒了信心,阿雪總說我太小了,讓我迴家好好讀書,可我沒有聽她的。你說她做了這麽多惡事,為什麽對我這麽好呢?”


    傅韻一口水嗆住——“咳咳,我覺得她覺得你太小了吧。”


    小兔兔扒開胸口的衣裳,低頭看著心髒的位置,“她為什麽不拿走我的內丹,她要內丹幹什麽,還把自己害死了。”


    “這麽說你也是覺得她是自作自受咯。”傅韻最會在人傷口上插一刀,撒把鹽,不過這麽做讓小兔兔徹底悔悟,忘掉那個女妖,也是挺好的選擇,正所謂長痛不如短痛嘛!


    小兔兔沒說話,傅韻幹巴巴笑了兩聲,合上記錄冊,關上審問室的燈,隔著一張桌子,傅韻看著小兔兔被人帶走了,按今天的招供來看,死罪可免,活罪難逃,希望他在裏麵好好改造,如果他不讓自己失望的話,若幹年以後還可以出任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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