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服人攜三千甲士前往齊國營地,距離齊國營地十餘裏處,遠遠便看到有人在路旁設酒案迎接。


    太子服人有些詫異,遣人前去詢問是何人設酒於路,有意勞軍。


    斥候領命而去,少頃,迴來稟報,道:“齊國送親使節得知太子親至,不敢怠慢,出營相接,設酒於道,以饗太子之尊。”


    太子服人遠遠看著那在路旁持酒尊侍立等候的人,麵上半分表情也無,最後下令道:“甲士分隊,前隊五百騎,後隊兩千五百騎,後隊原地待命,前隊下馬,隨我步行!”


    太子服人治軍日久,三千甲士令行禁止,迅速變隊,前隊五百騎下馬,跟著太子服人向前步行至那齊國送親使近前,然後稟手施禮,深深一拜。


    齊國送親使一見太子服人行如此大禮,十分惶恐,道:“太子尊貴,如此可是折煞於我了。”


    太子服人禮畢,看著齊國送親使,神色誠懇,道:“服人求取之人,禮節當重,份數應當。”


    太子服人長相本就“憨厚”,加之如此陳懇謙遜姿態,倒讓這一路被夏瑜壓製的大氣都不敢喘的齊國送親使有幾分見了親人般的感動,不自禁的深深一拜還禮,道:“在下奉命於此地饗師,恭候太子,向來太子隨行燕國勇士長途跋涉必是極為辛苦,此地略背薄酒肉食,慰勞燕國勇士。”言畢,便使身邊下人一個一個用漆盤端著早已倒入酒尊的杯杯美酒,翩翩而出,送至那五百甲士近前。


    太子服人治軍何其嚴謹,他為開口,眾甲士如何敢擅自飲酒,是以雖然那端至近前的美酒香氣飄飄,引人饞蟲,卻是沒有任何一個甲士敢於妄動。


    這送酒的下人一個個端著漆盤站在甲士麵前,與僵直在那裏的甲士麵麵相覷,甲士不得公子服人命令不敢接受敬酒,那些端著美酒的下人不得送親使命令,不敢扯下來,這便僵持住了。


    一見此等狀況,送親使可憐巴巴的看著太子服人,道:“這……這……太子,在下亦是奉命行事啊。”


    送親使雖未開口說是奉何人之命,但服人又怎麽可能猜不出這十有□□是夏瑜的意思。


    看著送親使節那可憐巴巴望著自己的眼神,又轉頭看了眼自己身後的五百甲士,又轉頭看向齊國營地的方向,服人麵上不見喜怒,隻是眼中神色深沉幾許,良久,服人隊齊國送親使節行了一禮,道:“多謝來使饗師之美意,尊使所言不差,我燕國勇士隨我長途跋涉,確實辛苦,是當稍事休息”,言及於此,對身後的五百甲士命令道,“爾等再次稍事休息,不得飲酒,不得用飯,陣型不可散亂,若有違者,吾斬之!”


    下完這個命令,太子服人向送親使節微微點頭示意,然後又對身側傳令兵道:“將後隊調上來,我們繼續前進。”


    傳令兵應命而下,不過片刻,後隊兩千五百甲士,已經移動至近前,太子服人翻身上馬,對著,對送親使節微微行了一禮,道:“尊使,您當知此時燕國邊關戰事緊急,時間緊迫,服人還是不在此耽擱了。”言畢,打馬便行,帶著後隊兩千五百甲士向著齊軍大營奔去。


    齊國送親使此時臉色苦得快掉渣了,他設酒於道慰勞燕國甲士,隨是成功留下了五百人燕人在此,可聽聽太子服人臨去的那道命令——“不得飲酒,不得用飯,陣型不可散亂”,這命令一下,他這酒可怎麽敬下去。


    苦著一張臉,齊國送親使叫來身側一隨行護衛,道:“快去通知營中,情況有變,我們隻留下了五百人。”


    送親使身側的護衛應命急急而去,卻是向齊國大營奔去通知夏瑜去了。


    太子服人帶著兩千五百甲士方至營地門口,隻見一名須發有幾分灰白的年長男子在大門口,見己方人馬到來,稟手施禮,道:“小人齊質,得知太子親至,主命我在此恭候太子,迎接太子入營。”


    太子服人勒馬駐足,目光掃過這齊國人駐紮的營地,神色微微有了幾分凜冽,良久,道:“我就不入營地了,按照禮儀所定,當請你主出營,隨我迴城才是。”


    齊質倒是沒料到太子服人會這麽說,微微一怔,不過他年紀已老,於人情世故確實比較圓滑了,片刻間便調整過來,笑道:“太子遠來勞頓,雖然禮儀有定不得入營,但也不能讓太子如此辛苦,奔波至此卻不稍事休息就匆匆攜我主迴返,此於禮無錯,卻於人情有失。不然,這樣吧,我們已經攜帶了酒實,備下了歌伎,太子在此稍事休息如何,這裏不算營內,在少做整頓,不算違背禮法。”


    這話說得入情入理,然而太子服人卻抬手止住齊質,道:“有勞費心,但服人還是覺得不要多做耽擱比較好,煩請足下依禮法而行事便可。”


    齊質被服人這看似委婉實則拒絕的話僵住,一時間到時不知道說什麽好了。


    也就在此時,一聲郎笑傳來道:“哈哈,難怪主說貴人你難纏,現在看來真是不假。”


    太子服人聽得這頗為囂張的人聲,微微皺眉,向聲音來處望去,隻見一雙十上下的年輕男子,抱著一把寶劍,笑嘻嘻的從營中走出來,看著太子服人,行了一禮,道:“小人吳豹,見過燕國太子。”


    太子服人勒著馬韁,一手輕輕撫著坐騎的頸鬢,神色很是沉和的看著這自稱吳豹的家夥,良久,道:“你主呢?”


    吳豹笑嘻嘻的道:“我主請太子入營一敘。”


    太子服人再次掃了眼齊國營地,然後搖頭道:“於禮不和。”


    此時昏禮雖然不像後世那樣大肆操辦,但也有一定之規,雖然春秋伊始禮崩樂壞,但這昏禮的大概形式卻還是基本依從《周禮》,適人的子嗣要先行冠禮,將頭發一半束起來,帶冠,一半披散在肩,然後在自己家的家廟拜過,服下內父親賜的宗祠果。


    那求取的一方要在黃昏親自前往求取人家的家廟,由人家父親引入外門,求取之人向自己的嶽父行跪拜叩首之禮後,適人的內主出門上了來親迎夫主的馬車,歸去他家從屬行禮,其後有祭祀夫主家的家廟,由夫主內父再次宗祠果,乃是禮成。


    邦國之間聯昏,因為路途相距遙遠,求取一方便不是登門去自己內主家廟之中,而是但也還是大致遵守這個形式,是以太子服人稱不肯入內於夏瑜敘談是於禮不和,也是有道理的,因為親迎之禮本就是適人者出門他從入別家,沒有求取之人先入營帳的道理。


    吳豹微微挑眉,道:“既是太子如此說法,那麽咱們也別廢話了,直接亮真章吧。”


    吳豹言畢拍了拍手,隻見一隊隊人馬瞬間從齊國營地內湧出,盾牌手在前,長戟手在後,兩者其後,有隱隱約約的弓弩手可見。


    太子服人身側甲士一見此陣仗,頓時緊張起來,紛紛拔劍在手,緊盯這太子服人動向,卻是隻要太子服人一聲令下,立刻便要上前衝殺。


    吳豹眼睛發亮的盯著太子服人所帶的那兩千五百甲士,舔了舔嘴唇,似乎非但沒因為眼前這一觸即發的形式而有所畏懼,反而更加興奮了。


    此時隻見另一個持劍軍士從營裏走出,對著太子服人行禮一禮,道:“小人杞熏,見過燕國太子。”


    太子服人一直不動聲色,仿佛眼前雙方並不是一觸即發的態勢,對杞熏的行禮也很平和的點頭迴禮。


    杞熏行禮完畢,對太子服人道:“我主吩咐說,他與太子幾番戰場交手均是未分勝負,他沒這個把握能夠打贏太子,想來太子也隻怕沒這個把握很輕鬆的打贏他。”


    太子服人不置可否,他常年征戰沙場,養出了一種對危險本能的直覺,方才他借口於禮不和不入營地,其實是察覺出齊營有異,此時齊營兵戈待旦,也確實證明他的判斷無錯,說實話,此時雖然雙方隱隱有對峙之態,太子服人倒是鬆了口氣,畢竟明著的對峙比暗中的埋伏要好處理的多。


    是以太子服人很是謙和也很是恭敬的道:“夏瑜當世名將,想贏他服人確實並無完全把握,隻是今日服人此來卻不是來打仗的。”


    杞熏上下打量了下太子服人,眼中透露出幾分驚奇神色,此時此刻在齊營之中可是有弓弩手隱隱瞄準太子服人和他身後的這兩千五百甲士的,麵對如此情景,這太子服人竟然還能麵不改色禮儀周全,確實是一號人物啊,難怪能在戰場之上連自家主夏瑜都討不到便宜。


    杞熏記得夏瑜的吩咐,對太子服人此時的話迴答道:“我主吩咐說,他今日也不是想來打仗的,不過到底是戰是和,卻不是由他決定,而是取決於太子之手。”


    太子服人微微皺眉,道:“此言何解?”


    作者有話要說:算了不想那麽多了,安安靜靜碼字吧,其他的也不是我能決定的。


    對了,這段時間鬧得,都忘了,感謝親們的霸王:


    讀者專欄永遠顯示不了扔了一個地雷 投擲時間:2014-05-18 09:09:39


    不宜吞食扔了一個地雷 投擲時間:2014-05-18 15:51:20


    sansan_found_a_great扔了一個地雷 投擲時間:2014-05-18 20:06:27


    仁者無敵扔了一個手榴彈 投擲時間:2014-05-19 21:20:06


    落花空明扔了一個地雷 投擲時間:2014-05-21 16:59:20


    落花空明扔了一個地雷 投擲時間:2014-05-21 17:32:30


    夏天的風扔了一個地雷 投擲時間:2014-05-25 14:05:53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在沒有女人的春秋戰國裏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笑客來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笑客來並收藏在沒有女人的春秋戰國裏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