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裴:“顧哥,等會我跟著時總迴去,直接到時總的公司,要不顧哥你先迴去?”


    顧青:“不用,我也要去時江那裏,正好問他一些事情。”


    聞言,溫裴不再多言,等時江整理好出來後更在了其身後,餘光看見顧青也站了起來,不疾不徐地走在他身邊。


    醫院門口停著一輛黑色賓利,車身流利,光影交錯,在他們走進時,車燈受主人驅使亮了一下。


    顧青:“上我的車,我和你們一起。”


    時江凝視顧青好一會,心中滿是懷疑。


    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


    溫裴拉開副駕駛坐了上去,動作流暢,像是做過很多遍一樣,看得時江都懵了。


    他就昏了六天,這六天裏,他們的關係變得這麽好了嗎?


    驚訝的同時,他的心裏隱隱升騰出些微妙的情感。


    若有若無的苦澀在胸腔橫衝直撞,時江猛一咬舌尖,勉強從那莫名奇妙的情緒中脫離出來。


    但他不知道他看向溫裴的眼睛裏,帶著一眼就能看出來的占有欲。


    溫裴忍不住打了個激靈,他無聲搓著發麻的胳膊,委屈地看向一旁開車的男人。


    男人對他很是縱容,他不能說出口的,男人會幫他說。


    “時江,溫裴是我很重要的人,還請你把你那嫌惡的眼神收一收,不然我會以為你對溫裴有意思。”


    時江恍然迴神,可能是這次落水對他的傷害挺大,即使顧青把話說的那麽明白,他也沒有什麽表示,反而還說出了讓人大為震驚的不當言論。


    “溫裴也是我這邊的人,他對我也很重要。”


    時江深吸一口氣,總算承認了這點,他雙手交叉抵上膝蓋,語氣始終平靜,渾然不知顧青瞬間低壓下來的氣息。


    溫裴瞬間瞪大眼睛:“??”


    顧青緊緊握著方向盤,手背青筋暴起,下一秒,車子劇烈晃了一下。


    偏移了軌道。


    男人目光如火炬般滋滋嘣響,大有時江再說一句就把人甩出去的趨勢。


    溫裴一臉驚悚,抓著安全帶嗡嗡道:“顧哥我頭暈。”


    顧青神色無波動,車速卻慢慢降了下來。


    時江坐在後座,冷眼看著前麵兩人的互動,眼底的陰鬱近乎化為實質。


    這一刻,時江想起的不是陪他一起長大的發小,而是這幾年不論發生什麽都陪在他身邊的溫裴。


    當他熬夜處理公務的時候,溫裴會幫他衝泡好咖啡,三分糖,讓他在冰涼寒冷的夜間有了一絲撫慰,多了一分溫暖。


    當他因為酒會而爛醉如泥的時候,是溫裴不離不棄的陪在他身邊,幫他煮醒酒湯,偶爾露出的微笑也在無形之中被他記在了心裏。


    以及,昨夜窗戶前的那片光明。


    ……


    車身突然顛簸起來。


    時江心裏一驚,從迴憶裏抽身而出,後背嚇出一片冷汗。


    他這是什麽想法?


    溫裴隻不過是他崩潰時找來的一個寄托,他怎麽可能會在意這個人。


    時江慌忙搖頭,緊緊閉上了眼睛,不去看前排那有些紮人的景象。


    在他閉上眼睛後,溫裴淡漠地從後視鏡掃了一眼時江,輕聲嗬笑,嗓音低低的,“時江,莊宴已經離你而去了,而我,也將會慢慢離開你。”


    “在你身邊隻剩下我的時候。”


    這兩句話很輕,輕得隻有他自己才能聽見。


    不多時,就到了時江的公司。


    幾天沒來,時江也不知道自己的公司變成了什麽樣。


    三人踏進公司,入目的就是幹淨整潔,著裝舒適的大廳,比起他在之前,還要幹淨有序。


    時江眼底劃過一絲驚豔。


    他沒想到自己的那些下屬會做的那麽好。


    他迴去得問問到底是哪位人才這麽安排的。


    簡直是優秀。


    來到排列有序的辦公室,時江的秘書走了進來,把這幾天時江落下的文件放在桌子上,微微點頭後,他又拿出了一份報告。


    秘書:“時總,這些是溫裴幫您整理出來的資料,是最近市場調查的情況。”


    “放桌上就行。”時江心情複雜,叫住離去的秘書問:“我不在的這幾天,是誰在管理公司?”


    問出這句話的時候,時江莫名有些緊張。


    秘書猶豫了一會,閉麥不語,就算時江再怎麽問,他也沒有說出是誰。


    秘書:“時總您不要再為難我了,我答應過他,不會告訴任何人。”


    秘書一向說到做到,有他的保證,時江是不可能從秘書這裏得到答案了。


    時江衝秘書擺手,“你去忙吧。”


    秘書轉身離開。


    背影瀟灑利落。


    不知為何,這個背影讓時江想起了溫裴。


    溫裴也是這樣,該果斷的時候比他還果斷,做事雷厲風行,卻處處留情。


    時江拿起筆,翻開最上麵的文件,粗略看了一眼就簽上了名字。


    繼而是第二本,第三本,第四本……


    會客廳。


    顧青一個人孤零零地坐在沙發上,溫裴去衛生間了,現在就他一個。


    其實他也沒有什麽事情,他隻是不想溫裴和時江共處一個空間。


    念此,顧青打了個電話,電話的另一端是莊宴。


    雖然他不喜歡莊宴,但比起時江,莊宴好太多了。


    “喂,什麽事?”莊宴百忙之中敷衍顧青。


    “你明天就去sy公司。”


    莊宴聲音明顯一噎,“不再等兩天?”


    顧青隨口:“不用,溫裴今天就在這裏。”


    “……等著,我馬上就去。”說著,莊宴匆匆掛了電話。


    不多時,溫裴迴來了。青年邁著輕快的步伐撲到顧青背上,胸口被沙發頂著,唿吸有些不順暢。


    溫裴惡劣地朝顧青的耳朵吹了口氣,顧青就反手抓住他的衣領一拽。


    青年被迫摔下了沙發,落入柔軟的懷抱。


    顧青不輕不重地捏著青年的後頸,責怪道:“你現在都沒事,不能陪我會嗎?”


    這是男人第一次說這樣的話。


    溫裴心尖一動,義正言辭:“不行,我有職業素養的。”


    顧青冷哼,“時江不在乎這些,你看看你現在,都憔悴了。”


    帶有薄繭的指腹撫上了溫裴的臉頰,在眼睛下方的位置輕輕蹭了蹭。


    “你這幾天都在熬夜,身體受得了嗎?”


    溫裴揚起笑,“可以啊,我以前都是都是這麽過來的,而且這幾天受顧哥的照顧,我睡了好長時間呢。”


    “身體一點都沒有問題。”


    他掙脫開顧青的限製,在地上走了幾圈,迴到顧青麵前,溫裴正準備說話就感到唿吸不順,心髒開始疼了起來。


    這迴不等顧青開口,他自己就拿出了藥品,倒了幾顆趕在嚴重之前一口吞了下去。


    熟練度讓人心疼。


    “你……”顧青想說什麽,卻哽噎了一下,什麽都說不出來,嗓子幹澀到冒煙。


    溫裴笑著安慰他,“我沒事的,顧哥你看。”他轉了個圈,“我還可以跳。”


    如此,顧青更心疼了。


    他一把擁住青年,眼角濕潤,唇瓣貼近青年的耳朵,一字一句的承諾:“等著我,再等我一段時間,我一定把你帶出來。”


    溫裴拍了拍顧青的背,沒有表示。


    兩人心知肚明,互相信任。


    如果沒有成功,最多就是等那麽個一年半載。


    他們不會有事。


    “哢嚓。”


    詫異的聲音夾著欠揍的語氣,顧青拳頭硬了。


    桑臨安靠在門邊,興致勃勃地對著相擁比了個拍照的手勢,嘴裏模擬相機的聲音。


    倒是有那麽幾分像。


    “你們在一起了嗎?”桑臨安直言。


    溫裴死死拉著顧青才避免了一樁事故的誕生,但這並不代表溫裴好欺負。


    從小到大,從原身到溫裴,兩人都不是什麽好欺負的性子。


    隻是一個內斂,一個外放。


    溫裴側目,陰陽怪氣地暗諷道:“在不在一起這件事還是要告訴親近的人比較好,桑總覺得我們親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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