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桌上,那暖黃的燈光恰似一層輕柔的薄紗,悠悠地灑下,溫柔地映照著滿桌熱氣騰騰、色香味俱佳的飯菜。


    眾人嘴角噙著笑,那笑意從眼角眉梢一直蔓延到心底,手中的筷子恰似靈動的遊魚,不時在各盤佳肴間輕盈穿梭,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天,飯菜那馥鬱醇厚的香氣纏繞交融,絲絲縷縷地彌漫在屋內每一處角落。


    正吃得熱乎,劉海中擱下碗筷,那碗筷與桌麵輕觸,發出細微的 “嗒” 聲。


    他抬手隨意抹了抹嘴角沾上的油漬,動作帶著幾分餐後的慵懶愜意。


    劉海中麵帶微笑,眼中流露出真摯的關切之情,他緩緩地將目光投向坐在對麵的齊思慧,仿佛有一股輕柔的微風在他的腦海中輕輕拂過。


    突然間,一個念頭閃過,讓他猛然想起了一件事情。


    於是,他輕聲開口詢問道:“小慧啊,之前隻顧著打聽你父母的事情了,卻不小心把你們家其他方麵的情況給疏忽掉了。不知道你家裏除了你父母之外,其他親人都怎麽樣呢?一切可還安好?”


    他說話的語氣宛如鄰裏之間閑聊家常那般自然而然、親切隨和,絲毫不見半點生疏和客氣,似乎真的隻是關心齊思慧的家人。


    此時的齊思慧正津津有味地品嚐著盤中鮮嫩多汁的魚肉,那魚肉柔軟細膩,輕輕一咬便瞬間融化在口腔之中,留下滿嘴的鮮美滋味,令人迴味無窮。


    她咽下最後一口魚肉後,小心翼翼地放下手中的筷子,然後將一雙纖細白嫩的小手乖巧地交叉疊放在身前。


    隻見她坐姿端正優雅,舉手投足間既顯露出大家閨秀的端莊儀態,又透露出屬於青春少女獨有的那份羞澀靦腆。


    她微微抬起頭,清脆悅耳的聲音宛如黃鶯出穀般響起:“叔叔,我家裏除了爸爸媽媽以外,還有我的爺爺奶奶。此外,我還有兩位伯伯,不過他們並不住在咱們這四九城裏。”


    說著,她微微歪著頭,額前的發絲俏皮地滑落一縷,眼神裏透著一絲淡淡的悵惘,那悵惘猶如輕煙,嫋嫋升起,像是思念隨著話語飄向了遠方的親人,眸中流露出對遠方長輩的牽掛與眷戀。


    劉海中一聽這話,不禁微微挑起了他那兩道濃密的眉毛,充滿了詫異之情。


    他那張原本平靜的臉龐瞬間被好奇所占據,而且這種好奇之色隨著時間的推移變得越來越明顯起來。


    隻見他不自覺地將身子向前傾了一些,迫不及待地追問道:“喲嗬!這到底是為啥呀?你爺爺奶奶怎麽會不在咱們這四九城裏頭呢?”


    說話間,劉海中的一雙眼睛瞪得圓溜溜的,一眨也不眨地緊緊盯著麵前的齊思慧,那目光仿佛能夠穿透人的靈魂深處,似乎生怕自己一不小心錯過了哪怕隻是一絲絲極其細微的重要細節。


    而此時的齊思慧則先是輕輕地抿了抿自己粉嫩的嘴唇,像是在腦海當中組織著接下來要說的話語。


    稍稍停頓了片刻之後,她才緩緩開口,用一種輕柔但又十分清晰明了的聲音娓娓道來:“叔叔,事情其實是這樣的。我的父親當年是從遙遠的東北地區來到這裏參與援建工作的。等到那個工程項目圓滿結束以後,因為綜合考慮到各種關於工作方麵的安排以及其他種種因素,最終父親就決定留在這邊繼續發展。我和母親也就順理成章地跟隨著父親一起來到了這裏開始全新的生活。


    “至於爺爺奶奶嘛,他們自然就仍然留在東北老家那邊了。”


    在講述這段往事的時候,齊思慧的語氣雖然顯得很輕柔,但卻始終保持著條理分明、邏輯清晰。


    僅僅隻用了寥寥數語,她就已經把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給交代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了。


    並且,從她的字裏行間之中,還隱隱約約透露出對於父親當年那段援建歲月滿滿的敬重之意以及深刻的理解之情。


    劉海中聽後,猛地一拍自己的大腿,隻聽見“啪”的一聲清脆聲響。


    他那張原本還帶著些許疑惑的臉,此刻瞬間變得恍然大悟。


    隻見他不住地點頭,嘴裏還念念有詞:“哎呀呀,原來是這麽一迴事兒啊!怪不得呢,之前我聽你說話的口音,總覺得既不像是咱們四九城本地的腔調,沒想到這裏麵居然還有如此這般的一段淵源呐!”


    說完這些話,劉海中像是想起了什麽有趣的事情似的,又一次爽朗地大笑起來。


    接著,劉海中的話題一轉,繼續說道:“不過嘛,話又說迴來了,東北那塊地方可真是個好所在!那裏地廣物豐,幅員遼闊,而且當地人大多都是豪爽熱情、不拘小節的性子。想來你父親應該也是這樣一個豁達開朗之人吧?都說一方水土養一方人,好山好水自然能夠養育出像小慧你這般乖巧懂事的姑娘來。”


    一直靜靜站在一旁聆聽的齊思慧,聽到這話之後,不禁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去。


    她那白皙的臉頰此刻微微泛起一層紅暈,恰似傍晚時分天邊悄然泛起的一抹絢麗雲霞。


    隨後,她輕輕地搖了搖頭,嘴角掛著一絲靦腆的笑意,更顯得整個人嬌柔可愛。


    一旁的劉光天和劉光福原本正悶頭喝湯、夾菜,聽到這一番對話,也像被磁石吸引一般,抬起頭來,眼神裏多了幾分好奇與探究。


    劉光天咽下嘴裏的食物,那食物順著喉嚨滑下,咋咋唿唿地說道:“東北啊,聽說冬天那雪可厚了,能沒過膝蓋,大片大片的雪花簌簌落下,一夜之間,整個世界都銀裝素裹,到處都是白茫茫一片,可壯觀了,是不,小慧姐?”


    他眼睛亮晶晶的,滿是向往,腦海裏似乎已勾勒出那冰天雪地的世界。


    劉光福也跟著附和,腦袋點得像搗蒜:“對對,還聽說東北的大秧歌可熱鬧了,紅綢飄舞,鑼鼓喧天,扭起來紅紅火火的,臉上洋溢著喜慶勁兒,老帶勁了,小慧姐你見過沒?”


    兄弟倆你一言我一語,飯桌上的氣氛愈發活躍,七嘴八舌地打聽著東北的事兒,倒把之前對紅燒鯉魚變魚湯的那點怨念拋到九霄雲外去了。


    至於站在胖身旁的二大媽,當她方才聽聞齊思慧說的那些話,心中那根向來極為敏感的弦瞬間“咯噔”一聲緊緊繃直起來,仿佛一根緊繃到極致的琴弦遭受到猛烈的撥弄一般。


    這種感覺異常強烈,讓她頓覺渾身上下哪兒哪兒都不大對勁。


    此時,隻見二大媽手中正牢牢握著一個剛剛出鍋、還散發著縷縷熱氣的饅頭。


    這個饅頭本應順理成章地被送入她的口中,但就在這一刻,它卻如同被施加了定身咒語一般,硬生生地僵停在了半空中。


    與此同時,二大媽的眉頭也不受控製地微微皺起,眉心處更是迅速擰結成一個小小的疙瘩。而她的眼神之中,則難以掩飾地飛快掠過了一絲深深的憂慮之色。


    原來,二大媽心裏一直在琢磨著這樣一件事:這齊思慧的老家可是遠在東北呢!


    盡管說眼下這人已經身在本地,然而倘若哪一天她父親突然思鄉之情大發,執意想要迴到東北去長久定居,那麽毫無疑問,作為女兒的齊思慧肯定會毫不猶豫地跟隨而去啊!


    如此一來,這件事情可就真的變得棘手無比!


    畢竟,在二大媽看來,這年頭兒老話說得好——“遠近不如近鄰”呐!


    鄰裏之間往往僅僅隻是相隔了那麽幾道牆壁而已,相互之間要是能有個幫襯和照應什麽的,自然是再方便不過了。


    如果劉光齊真的迎娶了這麽個老遠的媳婦,那麽將來媳婦每次迴娘家的時候,都會麵臨諸多難題。


    首先就是路途的遙遠,需要經過漫長的跋涉才能抵達目的地。


    一路上不僅舟車勞頓,疲憊不堪,而且所需的花費也是一筆不小的開支。


    單單是來迴的交通費用,就已經讓人感到壓力山大了。


    除此之外,為了確保行程的順利進行,夫妻倆還必須提前精心規劃好路線。


    這些看似瑣碎的事情,卻著實需要耗費大量的精力和時間去協商和處理。


    而作為丈夫的劉光齊,自然而然也要陪伴妻子一同奔波往返。


    這樣一來,原本熱鬧溫馨的家庭就會變得冷冷清清。


    家中沒有了頂梁柱的支撐,各種大小事務可能都會受到影響。


    說不定還會因此引發一係列意想不到的波折,就好像原本平靜如水的生活突然被卷入了一團混亂的旋渦之中。


    更重要的是,齊思慧家隻有她這麽一個獨生女兒。


    二大媽心裏對此可是清清楚楚,明白今後養老送終的重任必然少不了要由這對年輕的夫妻承擔起來。


    然而對於劉家來說,一直以來都是將希望寄托在長子劉光齊身上,期盼著他能夠盡心盡力地照顧自己年老後的生活起居。


    倘若與齊家結成親家,那麽未來是否意味著劉光齊需要分心分力、甚至分出一部分錢財去照料齊思慧的雙親呢?


    如此一來,劉家自身的養老期望豈不是就要大打折扣了嗎?


    想到這裏,二大媽不禁憂心忡忡,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


    二大媽坐在那裏,眉頭緊緊地皺在一起,腦海中不斷迴想著剛才發生的事情,心中越發覺得不是滋味兒。


    那感覺就像是心窩裏被人硬生生地塞進了一團亂麻,怎麽捋也捋不順,讓她心煩意亂。


    尤其是想到這門親事可能會成真,她從心底深處湧起一股強烈的抵觸情緒。


    在二大媽眼中,劉光齊無非就是到了該成家立業的年紀,想要找個媳婦,組建一個屬於自己的小家庭罷了。


    然而,作為父母,他們需要考慮的問題實在太多了,方方麵麵都必須要想得周到齊全才行啊!


    絕不能僅僅因為眼前的一點熱情和衝動,就草率地決定兒女的終身大事。


    畢竟日子還長著呢,得為未來的生活做好充分的規劃和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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