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柱在醫院的日子,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


    那病房裏單調的白色,如同他此刻內心的世界,空蕩、蒼白且無力。


    每日,他隻能木然地看著點滴的藥水,一滴一滴,似是時間在這狹小空間裏艱難地踱步,每一步都走得那麽緩慢,那麽沉重,仿佛要將他的意誌也一並消磨。


    他嚐試挪動身體,哪怕隻是微微轉動一下腰肢,下體便會傳來如被烈火灼燒般的劇痛,那鑽心的感覺讓他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額頭瞬間布滿密密麻麻的汗珠,帶著痛苦的寒意。


    他深知,這樣的重創絕非短時間能夠恢複,隻能被困在這病床上,像一隻受傷被困的野獸,無奈地熬著,等待著不知何時才會到來的轉機。


    思緒常常不受控製地飄迴到那個噩夢般的夜晚。


    那隻不知從何處竄出的野狗,在黑暗中閃爍著兇狠的目光,如惡魔降臨。


    緊接著,劇痛如洶湧的潮水般襲來,瞬間將他淹沒,他的世界在那一刻仿佛被一隻無形的大手徹底揉碎。


    他曾寄希望於派出所,期待能還他一個公道,然而最終的定性卻如同一盆冰冷刺骨的水,無情地澆滅了他心中那僅存的一絲尋求公正的火苗。


    “罷了,派出所靠不住,那就隻能靠自己了。”


    傻柱緊咬著嘴唇,心中的仇恨如同一頭被激怒的巨獸,在心底瘋狂地咆哮,一波又一波地衝擊著他的理智,幾欲將其吞噬。


    此時此刻,傻柱不得不硬著頭皮去麵對那個令他感到無比頭疼和棘手的巨大難題——經濟上的困境。


    在此之前,由於經曆了一連串的麻煩事兒,他已經好幾次進出於醫院之間了。


    每一次住院治療所產生的高昂醫療費用,都像是深不見底的黑洞一般,無情地吞噬著他原本就為數不多的積蓄。


    更糟糕的是,因為要對軋鋼廠做出巨額賠償,他\\的存款急劇減少,幾乎快要見底了。


    而且,賈家還趁機從他那裏騙走了大筆錢財,這使得他本來就脆弱不堪的經濟狀況變得更加雪上加霜、千瘡百孔。


    眼下,突如其來的一場意外手術需要支付一筆數目驚人的費用,這對於一貧如洗的傻柱來說無異於晴天霹靂,直接將他推入了絕望的深淵之中。


    他感覺自己就像掉進了一個沒有盡頭的黑暗洞穴,無論怎樣努力也無法看到哪怕一點點希望的光芒。


    盡管前期一大媽好心地帶他來到醫院,並幫忙墊付了部分費用,可傻柱這個人自尊心特別強,心裏總是覺得老是依靠別人、占人家的便宜實在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情。


    此刻,他靜靜地躺在那張冷冰冰的病床上,雙眼失神地望著天花板,手指則無意識地掰弄著。


    與此同時,他的大腦飛速運轉著,不停地計算著自己手頭那少得可憐的積蓄。


    隨著思緒的深入,他的眉頭緊緊地鎖在一起,皺成了一團,仿佛能夠輕易地夾住一隻蒼蠅似的。


    深深的憂慮和無可奈何的情緒如同亂麻一樣在他的心頭交織纏繞,讓他感到沉重無比,幾乎喘不過氣來。


    他開始苦苦思索從何處能弄到錢。迴廠子裏工作暫時是癡心妄想,身體狀況根本不允許。


    就算身體恢複能重返崗位,那點微薄的工資相較於這巨大的經濟缺口,也不過是杯水車薪,難解燃眉之急。


    他靜靜地坐在床邊,目光有些呆滯地望著窗外,思緒不由自主地飄迴到了往日裏那個充滿歡聲笑語的四合院。


    那時的他,心地善良、熱情好客,在四合院裏可是出了名的熱心腸。


    無論是哪家遇到了難處,隻要他力所能及,總會毫不猶豫地伸出援手。


    那些曾經接受過他慷慨援助的鄰居們的麵容,此刻如電影畫麵般在他的腦海中不斷閃現。


    然而,世事難料,誰能想到一向樂觀堅強的他竟會有如此落魄的時候呢?


    如今的他,身無分文,現在還沒辦法去工作,生活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困境。


    可令他心寒的是,那些曾經受過他恩惠的人們,此時卻如同人間蒸發了一樣,沒有一個人主動站出來詢問他的近況,更別提給予他哪怕一絲一毫的關懷和幫助了。


    這種巨大的落差感讓他心中不由得湧起一陣悲涼與失望,猶如冬日裏的寒風刺骨難耐。


    走投無路之下,傻柱也曾動過變賣家當以解燃眉之急的念頭。


    可是他家裏除了幾張破舊的桌椅板凳外,幾乎再找不出其他像樣的東西了。


    而那幾件所謂的“家具”,其實都是他多年前從舊貨市場上淘迴來的便宜貨。


    經過歲月的洗禮,這些舊物早已變得破爛不堪,上麵布滿了斑駁的劃痕和褪色的印記,就算拿到廢品迴收站去賣,恐怕也值不了幾個錢。


    想到這裏,傻柱無奈地搖了搖頭,深深地歎了口氣。


    他望著病房那潔白如雪卻又仿佛冰冷無比的牆壁,心中滿是無奈與絕望。


    “難道真要被這錢給難倒?可若是沒錢,這仇又該如何去報?”


    傻柱陷入了深深的糾結與痛苦之中,感覺自己仿佛被命運那無情的雙手緊緊扼住了咽喉,難以掙脫,每一次掙紮都伴隨著鑽心的疼痛與無盡的疲憊。


    第二天清晨,陽光透過淡薄的雲層,紛紛揚揚地落在了四合院那略顯陳舊的屋簷和牆壁之上。


    許大茂早早地起了床,特意精心挑選了一些可口的吃食,然後便迫不及待地找上了曹魏。


    兩人結伴而行,朝著傻柱所在的醫院走去。


    一路上,許大茂心中暗自盤算著:“我這次可得好好下功夫,一定要讓那個死腦筋的傻柱徹底放棄跟我作對的想法!”


    他之所以會如此頻繁且主動地向傻柱示好,無非就是希望能化解這段宿怨。


    要知道,如果不是因為這個目的,就憑許大茂平日裏那自私自利、尖酸刻薄的性子,怕是早就對傻柱敬而遠之了。


    然而,不得不說,許大茂的這番舉動確實起到了一定的作用。


    至少在四合院裏那些鄰居們眼中,他現在看起來仿佛真的是誠心誠意地想要跟傻柱重歸於好。


    畢竟,大家都在想啊,如果真的是許大茂故意設計陷害傻柱,導致他如今陷入這般困境,那他又怎麽可能會費這麽大力氣,一次又一次地上門探望呢?


    從常理上來說,這似乎有點解釋不通啊。


    但是,人群之中也不乏有一些心思細膩之人,他們雖然沒有當麵表露出來,但心底裏卻依舊存著一絲疑惑。


    他們覺得許大茂突然之間變得如此殷勤,說不定恰恰就是他內心有鬼的表現。


    正所謂“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嘛。


    如果不是心中藏著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又何苦非要去討好一個一直對自己充滿敵意的人呢?


    傻柱更是堅定地認為,許大茂此舉必定不懷好意,是想進一步坑害自己,他怎會輕易被其迷惑?


    許大茂和曹魏走進病房時,臉上堆滿了笑容,可在傻柱眼中,那笑容比哭還難看,仿佛是戴著一張虛偽的麵具,讓人看了心生厭惡。


    “傻柱,兄弟,我們來看你了!”


    許大茂故作熱情地高聲喊道,同時將手中的食物放在一旁的桌上,那動作看似隨意,卻隱隱透著一股做作勁兒。


    曹魏也在一旁附和著:“傻柱,你可得快點好起來啊。”


    傻柱冷冷地看著他們,眼神中滿是厭惡與警惕,猶如一隻受傷的孤狼在麵對潛在的敵人,充滿了戒備。


    “你們來幹什麽?我不需要你們假惺惺的關心。”


    傻柱毫不客氣地說道,聲音冷得如同寒冬臘月裏的冰刀,直刺人心。


    許大茂微微一怔,似乎沒想到傻柱會如此不給麵子,但他很快又恢複了那副虛假的笑容,說道:“傻柱,你這是何苦呢?咱們以前的恩怨就一筆勾銷吧,我是真心想和你和好,你看我這又帶吃的來了。”


    傻柱冷哼一聲,那聲音仿佛從牙縫中擠出:“許大茂,你以為我會相信你的鬼話?你心裏打的什麽主意,我清楚得很。”


    許大茂無奈地歎了口氣,轉頭看向曹魏,眼神中似乎在尋求他的幫助,希望他能說些什麽來打破這僵局。


    曹魏清了清嗓子,開口說道:“傻柱,大茂他是真的知道錯了,這次的事誰也不想發生,你就大人有大量,原諒他吧。”


    傻柱瞪大了眼睛,眼中燃燒著憤怒的火焰,大聲說道:“原諒?你們兩個狼狽為奸,害我成了這樣,還想讓我原諒?沒門!”


    許大茂的臉色瞬間變得有些難看,那偽裝的和善幾乎快要維持不住,他強壓著心中的怒火,說道:“傻柱,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我這是看在咱們多年鄰居的份上才來的,你要是一直這樣,可別怪我不客氣。”


    傻柱冷笑一聲,那笑容中充滿了不屑與挑釁:“你能怎麽不客氣?你以為我怕你?我告訴你,等我身體好了,有你好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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