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柱滿臉怒容,額頭上青筋暴起,雙眼圓睜,仿佛能噴出火來。


    他氣唿唿地從閻埠貴家衝出來之後,就像一頭被徹底激怒的雄獅一般,在院子裏橫衝直撞,腳步急促而沉重,帶起陣陣塵土飛揚。


    此刻,他的內心猶如被塞進了一團亂糟糟的麻線,而且這團麻還在不斷地纏繞、糾結,越來越緊,幾乎要將他的心勒得喘不過氣來。


    那種難受的感覺如同千萬隻螞蟻在啃噬著他的心髒,令他痛苦不堪,卻又難以用言語準確地描述出來。


    腦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現出曹魏和於莉親密無間的場景,那畫麵就像是一把無比鋒利且尖銳的刺,無情地深深紮進他的心窩。


    每當迴想起那個瞬間,他都會感到心口傳來一陣鑽心刺骨般的疼痛,仿佛那根刺在不停地攪動著,讓他痛不欲生。


    而閻解成那副失魂落魄、毫無鬥誌並且對一切都逆來順受的可憐模樣,則更是讓傻柱心中的憤怒之火熊熊燃燒起來。


    看著自己的好友如此窩囊,他滿心的憤懣簡直找不到一個出口去宣泄。


    他覺得自己身為閻解成的朋友,在這種時候無論如何也不能夠袖手旁觀,任由事情這樣發展下去。


    尤其是想到曹魏當時那副得意洋洋、不可一世的囂張嘴臉。


    傻柱便暗下決心,一定要想個法子好好地教訓整治一下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家夥。


    否則的話,他心中的這口惡氣怕是永遠都沒辦法順暢地吐出去了。


    當他再次折返去找閻解成時,發現閻解成仍像一尊木雕般在院子裏發呆。


    傻柱幾步就跨到閻解成身前,一把狠狠抓住他的肩膀,那力度大得仿佛要把所有的憤怒都通過這雙手傳遞過去,同時大聲質問道:“解成,你就這麽能忍?曹魏那家夥把你的相親對象就這麽搶走了,你難道就像個木頭一樣,一點反應都沒有?”


    閻解成被這突如其來的衝擊嚇得渾身一顫,他緩緩抬起頭,映入眼簾的是傻柱那因憤怒而漲紅的臉。


    他輕輕歎了口氣,眼神中滿是無奈與苦澀,緩緩說道:“傻柱,我知道你是為我好,你心裏有氣,其實我這心裏又何嚐不是呢?可這氣撒出去了,又能怎樣呢?咱們能改變什麽嗎?”


    他頓了頓,眼神變得黯淡無光,猶如失去了星辰的夜空,繼續說道:“我剛看到他們倆在一起的時候,那種感覺就像是天塌了一般。你能想象嗎?就好像自己一直視若珍寶、小心翼翼嗬護著的稀世珍寶,被人當著你的麵無情地摔碎,而你卻隻能眼睜睜地看著,無能為力。我當時真的好想衝上去問於莉,為什麽選擇的是他而不是我?可後來,當我冷靜下來仔細想想,於莉她是一個有思想、有主見的人,她有自己的想法和選擇啊。”


    閻解成緩緩望向遠處,目光仿佛穿越了空間,看到了曹魏和於莉甜蜜依偎的身影,“也許在我們未曾察覺的時候,他們之間已經有了許多不為人知的故事,那些故事交織在一起,讓他們產生了很深的感情。每次看到於莉和曹魏在一起的時候,我都能清楚地感覺到,她是真的很開心。我雖然難受得像心被挖走了一塊,但我不能因為自己的私心,就去破壞她好不容易得來的幸福啊。”


    “再說了,感情這東西本來就如同天邊的浮雲,飄忽不定,是沒辦法強求的。在我和於莉相處的那段時間裏,我對她好,是因為我真心喜歡她,可這並不意味著她就一定要喜歡我,一定要和我在一起啊。這就好比我們去商店買東西,我看中了一件心儀的物件,可店主不願意賣給我,那我又能怎麽辦呢?難道要強搶嗎?這顯然是不行的。”


    “而且,咱們不能不考慮後果啊。曹魏在軋鋼廠是什麽地位,咱們都心知肚明。咱們要是因為這件事和他鬧起來,最後吃虧的肯定是咱們自己。爸一直為我的工作操心,要是因為我的衝動,把他好不容易為我謀劃的機會給弄沒了,那我成什麽人了?我不能這麽自私,隻圖一時之快啊。”


    傻柱瞪大了眼睛,滿臉的不可思議,仿佛聽到了天方夜譚一般。


    他鬆開手,往後退了一步,伸手指著閻解成,語氣中帶著恨鐵不成鋼的責罵:“你可真夠窩囊的!於莉怎麽說都是先跟你相親的,你就這麽眼睜睜地看著她被人搶走?你還是不是個男人?”


    閻解成默默地低下頭,沒有迴應傻柱的責罵,隻是雙手下意識地攥緊了衣角,指節因為用力而微微泛白。


    他心裏清楚,傻柱是為他好,可他也明白父親的苦心,而且他不想因為自己的衝動,給家人和院子裏的鄰居帶來無盡的麻煩。


    就在此時,閻埠貴慢悠悠地從屋內踱步而出,恰巧將傻柱那一連串的責罵以及閻解成的迴應盡收耳底。


    隻見他邁著沉穩的步伐,緩緩靠近二人。


    站定後,先是清了清嗓子,隨後對著傻柱開口道:“傻柱啊,你就別在這裏訓斥解成啦。依我看呐,他能有這樣的想法,那才是正確之舉呢。”


    傻柱聞聲猛地扭過頭來,滿臉盡是不服氣的神情,兩條濃黑的眉毛緊緊皺在一起,猶如兩團化不開的墨漬一般,大聲嚷嚷起來:“三大爺,您這話是什麽意思呀?解成都被人如此欺淩了,您不但不為他撐腰,反倒還向著外人說話,護著他不成?”


    閻埠貴聽了傻柱這番質問,並未動怒,而是平靜地先看了看傻柱。


    接著又把目光投向一旁垂頭喪氣的閻解成,他的眼神之中流露出一種難以言喻的複雜情感。


    閻埠貴稍作停頓之後,方才語重心長地解釋道:“傻柱啊,難道你覺得我會不心疼解成嗎?非也!隻是這件事情我們需要用更長遠的眼光去看待才行。解成今日所做出的這個決定,實則是一種心智成熟的體現。他知道要顧全整體局勢,不能因小失大,哪像你,做起事來僅憑一時的意氣用事,壓根兒就不會去思量一下可能產生的後果究竟如何。”


    傻柱鼻腔之中重重地哼出了一聲,臉上寫滿了深深的不屑。


    他皺著眉頭嚷嚷道:“三大爺,您倒是會說話,整天把顧全大局掛在嘴邊兒。可那解成受的委屈呢,難道就這樣白白地算了不成?您想想看,他心裏得有多憋屈、多難受啊!”


    此時,閻埠貴伸出手來輕輕地拍了拍閻解成的肩膀,目光中透露出一種長輩的慈愛與關切,緩緩開口說道:“兒子呀,你今天的表現真不錯。要知道,身為一個男人,就得有能屈能伸的氣度和胸懷,千萬不能被一時的感情衝動衝昏了頭腦,進而去做那些可能會讓自己追悔莫及的事情。”


    聽到父親這番話,閻解成嘴角十分艱難地向上扯動了一下,勉強擠出了那麽一絲笑容。


    然而,那笑容看起來卻是如此的苦澀和牽強,甚至比哭泣還要讓人覺得淒慘和可憐。


    隻見他低垂著頭,輕聲迴應道:“爸,這些道理我都懂。我隻是不想因為我個人的這點事兒,給咱們家還有整個院子都惹來不必要的麻煩。再說了,我……我也真心希望於莉能夠過得幸福快樂。”


    閻埠貴聽後,滿意地點了點頭,眼中閃過一抹欣慰之色,誇讚道:“嗯,不愧是我的好兒子,果然懂事明理。咱可不能僅僅因為一時的氣憤和衝動,就親手毀掉自己原本光明的前途啊。”


    一直站在旁邊的傻柱默默地凝視著眼前這對僵持不下的父子倆,他心裏跟明鏡似的,非常清楚即便自己繼續不厭其煩、苦口婆心地勸誡下去,大概率也是做無用功罷了。


    一念及此,一股無名之火瞬間湧上心頭,傻柱氣得渾身發抖,忍不住抬腳用力地跺了一下地麵,揚起一小片塵土。


    緊接著,他像是再也無法忍受這種局麵一般,猛然轉過身去,毅然決然地頭也不迴地朝著遠處大步流星而去,似乎想要盡快逃離這個讓他倍感無力和沮喪的場所。


    然而,才剛剛走出沒兩步遠,傻柱那顆憤憤不平的心終究還是戰勝了理智。


    他滿心的不甘促使他停下腳步,並迅速扭過頭來,對著仍在原地的閻解成扯開嗓子大喊道:“閻解成啊閻解成,我告訴你,你今天要是就這麽輕易罷休了,日後有你後悔的時候!”


    撂下這句狠話之後,傻柱再次轉身,這迴真的是毫不猶豫地加快步伐離開了,他那漸行漸遠的背影看上去顯得如此決絕,仿佛每一步都在宣泄著內心深處的惱怒與不情願。


    而此時的閻埠貴目睹了傻柱離去時的這番情景後,隻能無可奈何地輕輕搖晃著腦袋,同時在心底暗暗歎氣:唉,這傻柱啊,什麽都好,就是性子太過急躁衝動啦。


    隨後閻埠貴又轉頭對閻解成說:“別理他,他就是一時想不開。咱們該怎麽過日子還得怎麽過。你能放下這件事,好好為自己的未來打算,爸真的很高興。”


    閻解成看著父親,輕輕地點了點頭:“爸,我知道了。我會努力找個好工作,以後好好生活的。”


    閻埠貴微微皺眉,沉思片刻後,壓低聲音對閻解成說道:“解成啊,爸有個想法。咱們迴頭找個機會,做個東,請曹魏吃個飯。”


    閻解成一臉驚愕地看著父親:“爸,您這是……”


    閻埠貴拍了拍閻解成的肩膀:“兒子,爸知道你心裏不好受,可這事兒咱們得往好處想。曹魏在軋鋼廠是個主任,肯定知道不少內部消息。咱們可以借著吃飯的機會,探探他的口風,問問軋鋼廠有沒有什麽內部招人的消息,要是能給你找個工作,那可比什麽都強。”


    閻解成眉頭微皺,麵露猶豫之色:“爸,這樣合適嗎?他…… 他搶走了於莉啊。”


    閻埠貴歎了口氣:“解成,大丈夫能屈能伸。感情的事已經這樣了,咱們得為你的前途著想。況且,這在廠裏也是正常的交際,沒什麽不合適的。”


    閻解成沉默了一會兒,緩緩點了點頭:“爸,您說得對。隻要能有個穩定的工作,我…… 我願意試試。”


    閻埠貴露出一絲欣慰的笑容:“這就對了,兒子。等有了好工作,以後什麽樣的姑娘找不到?咱們先把這事兒辦好。”


    閻解成眼中閃過一絲期待:“嗯,爸,希望這次能有個好結果。”


    想到有機會能在軋鋼廠謀得一份工作,閻解成原本陰霾的心情似乎也透進了一絲光亮,他開始憧憬著未來,仿佛看到了自己在軋鋼廠努力工作,開啟新生活的畫麵,之前因為於莉和曹魏在一起而帶來的傷痛,也在這一刻減輕了幾分。


    傻柱氣衝衝地迴到家,那扇門在他的大力撞擊下,發出震天響,如同憤怒的咆哮,宣泄著他滿心的憤懣。


    一進屋,他就像一頭發怒的公牛被困在了狹小的牢籠裏,在這狹小的空間裏來迴瘋狂地踱步,每一步都帶著無盡的怒火,腳下的地麵仿佛都在承受著他的憤怒,似乎都快被他踏出坑來。


    隨後,他一屁股癱坐在凳子上,眼神裏透著憤怒與深深的無奈,那目光猶如兩道熾熱的火焰,像是要把眼前的空氣都點燃,讓周圍的一切都在他的怒火中燃燒殆盡。


    他伸出手在櫃子裏胡亂地摸索著,像是在尋找著能平息內心怒火的解藥。


    終於,傻柱摸到了一瓶酒,也顧不上找酒杯,直接對著瓶口猛灌起來。辛辣的酒水順著喉嚨流下,如同滾燙的岩漿,灼燒著他的喉嚨,可這火焰與他心中那熊熊燃燒的怒火相比,卻顯得如此微不足道。


    他一邊喝,一邊在腦海裏不斷地浮現出曹魏和於莉甜蜜的畫麵,那些畫麵如同電影般在他眼前放映,每一個畫麵都像是一把刀,狠狠地刺痛著他的心。


    還有閻解成那副逆來順受的樣子,也不停地在他腦海中閃現,這讓他越想越氣,嘴裏不停地嘟囔著:“這叫什麽事兒啊!真是氣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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