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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禍兮福之所倚,福兮禍之所伏,這句話一點都沒錯。


    經曆過壁州一場大雨之後,南薰等人接下來的行程,一路風調雨順,再沒遇到什麽惡劣的天氣。


    難得這麽好的天氣,南薰便和言少商議,一路日夜兼程,雖然川蜀地區路不好走,但是南薰等人在壁州修養生息了許久,車馬勞頓早已無影無蹤,日夜兼程倒是受得了。


    主要是,行程越快,越不會給想阻攔的人以機會,才能越安全地到達。


    隻是,蜀地多山川峽穀,自然也少不了占山為王,打家劫舍的綠林好漢,時不時地遇到幾個不長眼的劫匪,被言少順手打發了,都不是大事兒。


    這些劫匪大部分都是圖財,言少最不缺錢,一般而言,隻要是為了錢財的劫匪,言少通常都是甩過一遝子銀票解決問題。


    江北錢莊,在蜀地也是有不少分號,所以,銀票自然也是被劫匪們所認可的,得到了錢財,大部分劫匪都是笑嗬嗬地讓路。


    若是劫匪還是不肯讓路,那別說錢財他們得不到,連小命都會丟在言少的手裏。


    如果還有劫匪更不長眼,貪圖南薰和紫鈴的姿色,那就最簡單了,言少都不用親自動手,直接讓紫鈴上去扔道蠱術,想死,都沒那麽容易。


    對於這種貪圖姿色的劫匪,紫鈴從不留手,向來是一出手就是什麽噬心蠱啊,腐骨蟲啊,總之,竟是一些讓劫匪生不如死的蠱術。


    看得南薰心裏都覺得瘮的慌,更別說那中了蠱術的人呢,滋味肯定說不出的難受。


    這麽一路疾馳,轉眼又是一個多月了。


    期間除了小二有點水土不服,被紫鈴弄好了之後,再沒有什麽問題,行程非常順利。


    得益最多的也是小二。自從洛陽城出來,一路上,言少和紫鈴這兩個高手,沒事就會指點一二。讓小二的武藝也是飛一般地增長,輕功也顯露頭角,看起來像那麽迴事兒了。


    再加上在這段時間內,有什麽劫匪嘍囉,小二也會去試試身手。鍛煉一番,眼看要進到大義寧國範圍的時候,小二已經成了不錯的武術新人。


    說話間,南薰等人已經過了雅州,入新安,踏上了大義寧國的土地,風土人情截然不同,南薰和小二都是左右打量著,漫山遍野瞅不見幾戶人家。


    而且都是竹屋,少見北方那種磚石壘成的房子。


    幾個人沿著山路走了好幾天。終於走到了一片寨子中。


    南薰看了看,寨門口寫著三個大字,朱雲寨。


    剛到門口,便聽到一陣鼓聲響起,寨門口唿啦一下子圍上來許多人。


    南薰一下子慌了,不知道這些人究竟是打算幹什麽。


    隨後,寨子裏幾個年輕人,抬著一口大罐子,晃晃悠悠地走到門口,嘭地一聲放在地上。砸出沉悶的聲音。


    緊接著,又出現幾個妙齡少女,拿著紅絲帶在門口拉了起來,擋住南薰幾人的去路。


    還好自己這邊。有一個土生土長的苗疆人,知道苗疆的風俗習慣,於是,南薰轉頭問紫鈴:“這是怎麽迴事兒?!”


    紫鈴笑了笑說道:“看來今天有喜事了。”


    “到底怎麽了,你快說啊。”


    紫鈴便說道:“這寨子裏有人娶親,所以擺下了攔門酒。”


    “攔門酒?”言少疑惑地問道。“就是喝酒?”


    他雖然來過幾次苗疆,但是都沒遇到這種娶親嫁女的情況,所以也不是很了解,聽到紫鈴說是攔門酒,就問她是不是就是喝酒。


    “嗯,差不多。”紫鈴說道,“還是我來吧,免得你們鬧笑話。”


    說著話,拉著紅綢的許多女子,已經每人端起了一個碗,倒滿酒,笑盈盈地看著走過來的南薰等人。


    紫鈴上前一步,走到攔門的紅綢前。


    隨後,端著酒的女子們齊聲唱起了歌。


    “最尊敬的客人,你們旅途勞苦,翻山越嶺,來到我們寨子……”


    女子們聲音婉轉,清脆悅耳,很好聽,南薰早就聽說,苗疆女子能歌善舞,尤其是唱歌,更是信手拈來,如同中原女子都會刺繡一樣。


    不一會兒,南薰正聽得起興之際,門口的女子們唱到了最後一句:“飲碗攔門酒,情意到永久。”


    這就算是一曲祝酒歌結束,女子們一起舉起杯,等待著貴客飲酒。


    紫鈴上前一步,笑了笑,竟然也開口唱到:“最尊貴的主人,您熱情的迎接,讓我們感到了您的真誠,來到寨子,我們都是一家人……”


    聽到紫鈴唱歌,南薰一下子愣住了,真是沒想到,紫鈴竟然會開口唱歌,而且,聲音還是那麽美妙。


    南薰再次感歎,真是一方水土一方人啊,雖然很多時候,紫鈴話都很少,但一開口唱曲兒,竟然也是堪稱繞梁三日餘音不絕。


    紫鈴唱完之後,走到為首的女子麵前,那女子就開口說道:“得罪了,遠道而來的客人。”


    “您太客氣了,尊敬的主人。”


    說著,為首的女子把酒碗遞給了紫鈴,紫鈴接過來,仰頭喝下去。


    然後,一旁的女子便揭開紅綢,讓紫鈴走進寨門,女子們轉頭,一起看向還站在外麵的南薰等人。


    紫鈴就迴頭說道:“你們要是不會唱,就說一聲‘多謝尊貴的主人’,就行了。”


    這句話,不止是說給南薰聽的,更是說給攔在門口的女子聽的,好讓她知道,後麵這幾個是中原人,不會唱苗疆的謝酒歌,免得到時候南薰不唱歌就喝酒,這女子以為南薰等人無禮。


    南薰聽了話,就點點頭走上前來,為首的又帶頭唱了一遍祝酒歌。


    等他們唱完之後,南薰就接過酒碗,說了聲‘多謝尊貴的主人’,然後喝了下去,走進寨門,言少等人也一樣,喝完攔門酒。才走進了寨門。


    隻不過,他們進去了,門口的女子依舊不會離開,還要在那攔著。不管來往路過的是誰,隻要不是來找事兒的,都要喝一碗這朱雲寨的攔門酒。


    這情況,要一直持續到今天娶親完畢才行。


    進了寨子,南薰就聽到裏麵人聲鼎沸。整個寨子似乎都忙碌起來了。


    人來人去,不斷地在街上擺桌子椅子,還有人端著菜,跑來跑去,再遠一點,很多人在忙著殺豬宰羊。


    這倒是讓南薰覺得好玩,一般中原人的娶親嫁女,都是自家親戚幫著忙活,這苗寨的娶親,竟然真個寨子都跟著忙活。


    而且。酒席都是擺在大街上,這要是在中原,難免會讓人覺得有些失禮。


    可在苗寨,大家都忙得樂嗬嗬,整個寨子都熱鬧非常,南薰心中也不由地跟著高興起來,笑著說道:“這苗寨,真的很熱鬧啊。”


    “嗯,”紫鈴說道,“苗疆就是這樣。整個寨子都如同是一家人一樣,一旦有什麽重大的事情,大家都一起來幫忙。”


    “這樣倒是很好,”南薰說道。“大家一起才更喜慶。”


    言少走到跟前說道:“咱們走吧,盡快到大義寧國才是要緊的事兒。”


    “恐怕不行了,”紫鈴說道,“喝了攔門酒,就得吃了飯才能離開,要不然。寨子裏的主人,會覺得是自己怠慢了客人,導致客人提前離席了。”


    “還有這種說法!?!”


    “嗯,”紫鈴說道,“可是,不走這條路,咱們就得翻山啊,人可以翻過去,馬車怎麽辦!?”


    言少想了想說道:“那就等娶親完再走吧,正好看看這苗寨的風俗,等到了我娶親的時候,還可以借鑒一下。”


    說著,言少笑了笑看向南薰,意思很明顯,就是說讓南薰也跟著看看,等到嫁給他的時候,好提前有準備。


    紫鈴也明白,但她隻能笑笑不說話。


    南薰無奈地白了言少一眼,說道:“你瞎笑什麽,我隻是說給我時間考慮,又沒說一定會嫁給你,你要再這樣,我就直接迴去找個人嫁了算了。”


    其實南薰也就這麽說說嚇唬一下言少,要是她真的這麽打算的,估計也不用等到現在還孤身一人,早在十七八歲的時候,就嫁人了。


    可言少似乎,根本不在乎南薰這沒有底氣的威脅,而是說道:“你,嫁不出去的,我發話了,誰敢娶你?”


    “那我就一輩子不嫁人了!”南薰說道。


    這其實是她的想法,如果一直找不到合適的人,她寧願一直不嫁,也不遠隨便找一個過一輩子。


    寧缺毋濫,南薰秉承的原則。


    不過,要是真能遇到一個可依賴的,南薰也是會嫁過去的。


    再說言少這人,其實還是不錯的,而且似乎對她也是真心,隻是南薰擔心,他言家與自己父母的事情有關係,所以不敢與言少走得太近。


    或許正是她這種若即若離的想法,讓言少覺得,南薰非他不嫁了。


    當然,言家的勢力,好像還真有可能,讓許多對南薰有心思的人放棄念想,畢竟言家乃是商盟盟主,江北錢莊遍布各地,他言家發出的話,隻的人都是要考慮考慮的。


    若是南薰找了個平頭老百姓,那更是扛不住言家的壓力,自己嫁過去,倒是給那人添麻煩了,南薰肯定不願意這樣。


    如此算下來,好像,還真如同言少說的那樣,隻要他發話,很少人敢娶她。


    所以,南薰幹脆來了一句,一輩子不嫁。


    可言少笑了笑說道:“你能一輩子不嫁!?”


    “怎麽不能!?”


    言少笑道:“不太可能,我早就找人給你算了一卦,說你,二十出頭,春意剛露,三年之內,必為妻類。”


    紫鈴聽完,忍不住噗呲一聲笑了。


    南薰更是直接罵道:“我呸,這是哪個牛鼻子老道算的,這麽胡說八道的,讓我看見飛撕爛他的嘴不行,我看他才春。心蕩。漾!”


    “哦,”言少淡淡地說了一聲,“就是,東街上那個殺豬的,我之前在他那賣豬肉,花了好幾百兩,他就免費送了我一卦。”


    說到此處,南薰也聽出來了,這完全都是言少子自己在胡扯,什麽東街賣豬肉的,東街上分明都是賣絲綢錦緞,怎麽可能再讓一個賣豬肉的進去,攪了整條街的味道。


    可是,言少分明說得正兒八經,頭頭是道。


    越是這樣,南薰看著越來氣。


    她正準備開口說話,旁邊走過來一個女子,說得:“幾位遠道而來的客人,請跟我過去吃一杯茶水。”


    紫鈴立馬上前說道:“多謝主人家招待,我們馬上就去。”


    隨後,紫鈴率先舉步,帶著南薰等人,跟著女子一起來到另一條街道上。


    到了一看,長桌整整擺了一街,長桌上麵,堆滿了酒菜,有些人已經坐下了,還有更多的地方,是空著的,等待其他進到寨子裏的人。


    小二說道:“好家夥,這是把所有的桌椅都搬了出來,才有這陣勢吧。”


    “嗯。”紫鈴說道,“看來今日迎親之人,家主在寨子的地位不簡單啊。”


    “怎麽看出來的!?”南薰問道。


    紫鈴說道:“直覺!”


    好吧,南薰沒話說了,之前紫鈴一句直覺,最後,愉柯真的就被言少招攬了過去。


    現在,這一句直覺,恐怕也會成真的吧。


    到了位置,引領他們的女子說道:“請坐吧,隨意吃喝,不必等人。”


    紫鈴說道:“多謝了,您去忙吧。”


    那女子點點頭,轉身走了。


    南薰問道:“這是,流水席?”


    “嗯,差不多,”紫鈴說道,“一般來說,這裏這些位置,是招待不認識的客人的,前頭那塊地方才是招待男女雙方親人的。”


    “親人,有那麽多!?”南薰看著前頭一大塊地方,心中略有疑惑。


    紫鈴笑道:“因為,差不多整個寨子的人都會來,所以,才要留出那麽大的地方。”


    “哦。”南薰點點頭,自己又犯傻了,剛剛還說了,人家苗寨,一寨子的人基本都如同家人,那肯定是有很多“親人”的咯。


    紫鈴又說道:“我們坐的這地方,就是中原所謂的流水席的客座,這裏招待一些路過的客人,吃完就走,不用等人,一來讓路過的人感受到寨子喜慶的氣氛,二來不會耽誤過路人的行程。”


    南薰說道:“那我們趕緊吃吧。”


    “等等!”


    南薰剛要坐下,紫鈴攔卻下了她。(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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