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牧馳永遠忘不了,幼時自己被追殺,最孤立無援時,是江秋月救了他。


    如果不是江秋月,他如今早已不在這個世界,也早已隨著雲煙消散。


    她救了他。


    他愛她。


    天經地義。


    想要和江秋月在一起,想要一輩子對她好。


    夜裏的山間很冷,白牧馳和江秋月找了個破廟,躲了進去。


    木頭燃起火焰,江秋月有些冷,下意識哆嗦一下,她靠在牆邊,抱著自己,沉沉睡去。


    白牧馳盯著她的睡顏,內心柔軟一片。


    他把身上的外袍脫下,蓋在了江秋月身上,看著燃燒著的紅橙火焰,思緒又迴到了幼時。


    江秋月日日來山上給他送食物,一定很不容易吧?


    那時他雙眼有疾,還未能看清她小時候的模樣。


    長大成人的江秋月格外出挑,想來幼時也是雨雪可愛。


    風卷進破廟之中,掀起包袱一角,白牧馳走過去,試圖把掀開的布重新蓋好,手指卻觸摸到了冰冷金屬質感的物件。


    是一個鈴鐺。


    白牧馳心神一動,拿起鈴鐺,細細打量。


    他熟悉上麵的每一寸紋路,熟悉鈴鐺發出的清脆響聲。


    江秋月每日隻會來一會兒,他一個人待在山洞中,未免太過寂寥。


    想念她時,便總會搖響鈴鐺。


    思念她時,便會用手指輕輕觸碰上麵的紋路。


    重新放了迴去,白牧馳心跳得飛快。


    江秋月帶著這個鈴鐺,是不是意味著,小時候的事情,她都知道?


    白牧馳幾乎是貪婪地凝視著江秋月的睡顏,聽著她的囈語,徹夜未眠。


    晨曦的微光照進破廟,江秋月伸了個懶腰,意外發現自己的身上多了一件男人的外袍。


    是白牧馳給她蓋的?她有些不自在,拿著這件外袍,放在了白牧馳的腳邊。


    她總感覺,白牧馳似乎很早之前就認識她了,看向她的眼神總帶著迴憶。


    在外麵呆久了,江秋月也有些想迴去了,她想靈若了,也想義父義母了。


    新一任的武林盟主毫不意外落在了白家身上,江秋月看了身邊的白牧馳,不由得感慨同人不同命,


    白牧馳有時候還打不過她呢,怎麽哥哥就這麽厲害。


    “走吧,迴家。”江秋月背著包袱,拿著劍,踏上了迴去的路。


    而白牧馳還在睡,昨夜徹夜未睡,今早他才睡去,聽到江秋月的話,抓住了她的胳膊,“秋月,別走。”


    不要丟下他一個人。


    不要丟下他在黑漆漆的山洞。


    迴去而已,至於嗎?


    江秋月蹲下身,“好好好,我不走。”


    她就坐在他的身邊,撐著下巴,看著白牧馳的睡顏。


    她發現他的俊臉紅得可怕。


    直到正午,白牧馳才清醒過來,“抱歉,耽擱了這麽久。”


    “無事,喂,白牧馳,你夢到了什麽?怎麽臉紅紅的?”


    “夢到與你成親了。”他幾乎是下意識迴道,察覺到說了什麽後,連忙否認,“我...沒有...”


    “喜歡我啊?”江秋月拿著劍,推開了廟門,“本姑娘給你這個機會。”


    畢竟白牧馳也算不上討人厭。


    至少與他相處的這段時日還算愉快。


    白牧馳的眼睛迸發出點點星光。


    \"秋月,我很早之前就心悅你了。”


    那你為什麽要逃婚?


    江秋月不解,但還是沒有選擇問出來。


    她隻當這是白牧馳討好她的一句戲言罷了。


    “你該知道的,白牧馳,我的身份。”江秋月認真道,“江家被滅滿門,這些年來我一直在找尋真相,但一直無果。”


    “兇手遲遲尋不到,我甚至懷疑一年前那些黑衣人的出現,是我牽連於你。和我在一起會十分危險,你確定還要喜歡我嗎?”


    “我不怕這個,秋月。”


    那年山洞之中,你不怕那群追殺我的黑衣人,日日上山陪著我,給我喂藥,如今我也應該報答於你。


    若是還怕這些危險,那他白牧馳,還算什麽男人。


    江秋月被他赤忱的話語打動,有些不自在的轉頭,她輕咳一聲,“走吧,迴去了。”


    迴去意味著麵對母親的怒火,但白牧馳此刻心裏卻美滋滋的。


    他打算重新去找母親商量這門婚事。


    最疼愛的二兒子終於迴來了,白夫人差點沒高興到放幾串鞭炮。


    “你這臭小子,還舍得迴來?”白夫人擰著白牧馳的耳朵,惡狠狠道。


    “娘,有客人呢,你得給兒子一點麵子。”白榆連忙求饒。


    白夫人這才發現了江秋月,“這位是?”


    “娘,這是秋月,您未過門的兒媳。”白牧馳笑都快要咧到耳根了。


    江秋月很想否認,但是看著傻樂的白牧馳,最終選擇了沉默。


    江秋月?


    這個名字太過熟悉,白夫人很快就知道了是誰。


    是和兒子一樣逃婚的江家女。


    白夫人也在後麵才知道了江秋月跑了,娶過來的是薛家的女兒,隻是木已成舟,大兒子又喜歡,隻能將錯就錯了。


    她有些頭痛,簡直是孽緣啊。


    兜兜轉轉,二兒子還是和江秋月搞在了一起。


    即使心裏不滿於江秋月的逃婚,可是白夫人知道,要是自己阻止,兒子說不定又會做出什麽氣她的事情來,


    說不定還會跟著江秋月私奔,從此再也不會來白家。


    這是她最疼愛的小兒子,還能怎麽辦,寵著唄。


    白夫人嗬嗬一笑,“你喜歡就好。”


    反正兒子也從來都不聽她這個娘的意見。


    “謝謝母親。”白牧馳拉著江秋月,“太好了,娘不反對我們兩個的婚事。”


    江秋月:“喂白牧馳,我還沒說要嫁給你。”


    “沒關係,秋月,我可以等。”白牧馳傻樂。


    看著麵前的傻乎乎的白牧馳,江秋月唇角微彎,算了,她就勉為其難答應白牧馳吧。


    婚禮舉辦的很快,白夫人怕又生事端,沒幾天就派人安排好了一切。


    江秋月也見到了薛靈若,“妹妹,好久不見。”


    “秋月,你真的要嫁給白牧馳?”薛靈若問。


    “嗯,白牧馳人不錯,這一年的相處我也知曉了他的品行。”


    “你喜歡他嗎?”


    “我不知道,但是他對我來說,是最合適的人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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