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幾聲貓鷹啼,好個月黑風高殺人夜!


    子時未到,李寒已經上了院外那棵老樟樹。剛立秋不久,這徐州的夜已經有了涼意,但比起嶗山中,還是要好上許多的。


    下午時,李寒出去了一趟,然後帶了一個包袱迴來。府上主仆一起吃了頓狗肉餐,李寒知道老狗是不會吃狗肉的,出去時還特地買了幾根豬腿骨迴來喂了剛買來的兩隻猛犬。兩條狗那叫一個感激啊,都快把李寒看成再生父母了!被主人賣到狗販子那,終日挨餓看著同伴被宰,現在自己被買來看門護院,又吃到大骨頭,它們自然感激涕零,如果是人的話,估計當場就給李寒跪下了。


    所以,當李寒跳出院牆上了樟樹,二狗還在下麵搖著尾巴,沒有一聲犬吠。


    到了子時,外麵終於有了動靜。李寒站在樹上,他的眼功中的夜視功能在這伸手不見五指的夜晚就起了作用了,清楚的看見隱隱有幾道身影小心的靠近過來。那是六個黑衣人,個個身形矯健,走路幾乎沒有聲響,一看便知是經常做偷偷摸摸的事情才練就的。


    六人在院牆外三丈處停了下來,所停位置正好在老樟樹的下方。


    “統領,這已入子時,這柳家還沒熄燈,是不是我們的行動走漏了風聲?”一個黑衣人問道。


    “管不了這麽多了,今晚必須殺掉他。分散開來,一起翻牆進院。”統領吩咐道。


    “是!”五人小聲應是,然後在院牆邊分散開來。那個統領一個手勢,六人共同往前邁了一步就準備翻牆。然而,另他們意想不到的是,這一步邁出,他們就暴露了。


    “啊!”的一聲,一個黑衣人發出痛苦的聲音,幸虧他們常年執行這樣的任務,才能控製住聲音不是很大。其他五人呢,則都是倒吸冷氣的聲音,那顯然是痛的。


    “汪汪汪……”狂躁的犬吠聲音響起。這狗耳朵多靈啊,他們隻輕微發出些聲響就被院內兩條大狗聽見了!


    黑衣人此時惱怒異常,個個伸手到腳底在往下拔著某物,那拔的過程,似乎也是非常的痛苦,在樹上的李寒都能看到幾人那痛苦的顫抖。


    那個統領一打手勢低喝道:“撤!”


    六人就這麽一瘸一拐退走了。待得他們走遠,李寒這才忍不住的輕笑了一聲,下了老樟樹又走到院牆某處一縱身跳進了院子。李寒走到兩條大狗跟前,伸手摸了摸正使勁搖著尾巴的二狗的頭,然後進自己的房間去了。


    再看那六個黑衣人,一瘸一拐的滿心憤悶的迴到了破廟中。他們手中都抓著一物,是金屬製成的,正是戰場上經常用到的三棱釘。這些都是李寒下午去鐵匠鋪特別定製的,最讓六人氣惱的是,這些三棱釘打造的都帶有著倒刺,這也是他們拔釘時如此痛苦身顫抖的原因。


    卯時,天剛有些發亮,李寒就起床來到院牆外。他趁著沒人發覺,快速的將院牆邊灑下的三棱釘部收了起來,拿到屋中藏了起來。


    李寒再次來到老牛家豆腐鋪子飽餐了一頓,還別說,這裏的豆腐腦還真是吃了一次想下次。李寒又多給了這錢,吩咐牛老板他每天早上都來,這些錢錢吃完了再給。這牛老板那叫一個歡喜啊,自家的東西受到客人的肯定,那心裏怎麽能不舒服。


    迴到柳府,李寒簡單的跟柳大人講述了下昨晚發生的事,這引得柳大人和兩個侍衛那是開懷大笑啊!


    李寒迴屋取了個木盒子,然後就和柳大人去了柳夫人的房間。柳夏和娟兒端來給柳夫人煎得草藥讓李寒查看,李寒看了很滿意,待得柳夫人喝完草藥後,李寒來到了床前道:“舅母,我今天開始給你醫治。也正如我昨天所說,這醫治的過程會很痛苦。”


    “李寒啊,你打算如何為你舅母治療?”柳大人問道。


    李寒答道:“舅母的病症應該是兒時受過很嚴重的風寒,雖後來好了起來,但體內寒氣卻未除幹淨。久而久之,這寒氣混合著氣血變成了寒毒,淤積在體內形成了寒毒。現在若想治好,必須將這些寒毒祛除。這寒毒呢淤積在舅母的下半身,我開的藥方有活血化瘀的功效,並且我用了一味重藥,逼迫這些帶著寒毒的瘀血向下而行,因為有一處排毒會比較方便,那就是膝蓋處。我會在膝蓋處施針,然後以內力灌入舅母體內,將瘀血順著銀針逼出。一次並不能逼出多少,隔個三日就逼一次,三個月之後應該就差不多了!”


    柳大人聽了後終於明白李寒為何說醫治過程會很痛苦了,放血用的銀針肯定是特製的,會比正常針灸的銀針要粗上許多,但他還是堅定的點了點頭。但他卻有些疑惑的問道:“小寒,你說需要用內力逼出。莫非你修煉了內家功?”


    李寒微笑著點了點頭道:“雖修為不高,但醫治舅母還是夠用的。”


    柳大人卻是道:“能灌輸進別人體內,那修為也不算弱了!”


    柳夫人若有所思,然後道:“我兒時正如李寒所說受過嚴重的風寒,那是寒冬臘月時,我掉入河中,差點丟掉性命。既然李寒能說出這病因,那我也相信你能治好我,至於那痛,我雖出生官家,但也沒有那麽嬌氣,我受得了!”


    李寒不再多說,隻是點了點頭。然後給柳夫人診診脈,確定剛才喝下的草藥起了作用後便不再猶豫,開始打開木盒取出六根稍粗些的銀針。


    “舅母,我要開始了!你若感覺到痛,那對你來說還會是好事,說明您這腿還沒壞的太嚴重!”李寒道。


    果然,一針下去,柳夫人臉上不自禁的露出了痛苦的表情。李寒見了卻是微微一笑,然後迅速的將六根針部插入柳夫人的兩個膝蓋骨下方的縫隙處。然後,李寒來到柳夫人身後,雙掌貼著她的後輩開始灌輸內力。果真如李寒所說一般,從六根銀針上開始慢慢滲出發黑的瘀血……


    半個時辰後,李寒有些虛弱的收迴了手。柳夏連忙上去攙扶他,李寒擺擺手道:“沒關係,我休息一陣就好!快把我教你們做的藥包拿來,待我取出銀針就敷在舅母的膝蓋處。”


    娟兒立刻照做跑了出去,李寒踉蹌著走到床前,取下銀針用一塊布包好,然後放到盒子中。那銀針已然變成了黑色。娟兒取來了鍋裏蒸了快一個時辰的兩個藥包,按照李寒的吩咐敷在了柳夫人的腿上。李寒這才告退,在柳夏攙扶下迴了自己的房間,直至晚飯時間,李寒才從屋中走出。他首先去找了老管家鍾老頭,鍾老頭和兩個侍衛正站在院牆邊上,看到李寒過來,鍾老頭忙道:“表少爺,照你的吩咐,都弄好了!”


    李寒笑著看向院牆,滿意的點了點頭道:“今晚,依舊是一出好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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