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連串的話語出口,隻為表達真心,似乎還怕李映池不相信,又繼續補充道:“弟子自知愚笨無知,在宗內算不得什麽,若非師尊一直磨煉弟子,我隻怕要消耗數百年才能得以進步,如今能晉升還多虧了師尊幫助。”


    “師尊待我的好,弟子都記在心中。”


    一連串好聽的場麵話被雲簡舟用那樣真誠的語氣說了出來,其中還不乏故意貶低自己抬高他的話,這讓本就不喜於他的李映池聽得心裏別提有多舒服了。


    他被哄得迷迷糊糊地咬了咬唇,鬆口道:“那,那好吧,本君就不計較你剛剛的事了,現在抱我去洗漱吧。”


    換做是平時,青年這樣軟著聲音睡眼朦朧來跟自己求抱,雲簡舟早就心裏軟和得不行,跑過去把自己睡得香香軟軟的人給抱個滿懷了。


    可是這次,雲簡舟隻是站在原地,再一次拒絕了李映池的要求,“師尊可以稍等片刻嗎?”


    什麽?


    李映池不明白這有什麽好稍等片刻的,他隻是想要洗漱一下,根本沒有什麽需要提前準備的,以往雲簡舟根本不會多說什麽,今天卻左推右掩。


    細秀的眉頓時皺起,李映池驀地意識到,雲簡舟根本就是在以這種方式拒絕他吧。


    “你有什麽需要稍等的?”李映池不滿地反問。


    雲簡舟頓了頓,似是忍耐著什麽,說話的聲音比剛剛還要低沉,“弟子現在有些不方便。”


    昏暗的寢宮裏青年看不清他的表情,他卻是無需光線,便能看清那剛剛還在被褥裏睡得香甜的人。


    清池仙君向來對自己的模樣沒什麽概念,不在意自己的形象,也不關心別人對他的看法。


    平日裏一貫穿著宗門內統一的服飾,談不上老舊,但看上去一眼便能知道是許久之前的款式,是那種修真界裏最老土的打扮。


    可偏偏放在他身上便顯得格外清純脫俗,活脫脫就是別人印象裏的仙人形象,光是肅著麵容,一言不發就已經足夠讓人為之心悸了。


    更何況此時他隻穿著件單薄的寢衣,將醒未醒,領口被睡得淩亂,還帶著點起床氣的嬌縱模樣。


    清冷的麵容因為熟睡染上了點點嫣紅,破壞了原本疏離的氛圍,麗的眉眼便完全地顯現了出來,一張小臉也是漂亮得驚人,叫人幾乎挪不開視線。


    對所有人好像都是冷冷淡淡的,一句話恨不得要縮減得隻剩幾個字再開口,像是多說一句話都令他覺得厭煩的清池仙君,誰會知道他此時竟然會軟著嗓子喊人要抱。


    明明青絲披散,蓋著被子,整一個人不過露出來了些肩頸出白皙的肌膚。


    但在雲簡舟看來,這樣的畫麵卻比世間最為露骨的話本都要來得誘人,讓他一整個人都像是被火燒了似的燥熱。


    他但凡有些良心,就該為李映池會需要人抱的原因感到愧疚羞愧,而不是在這裏根本克製不住自己的衝動。


    捫心自問,雲簡舟是真的感到心疼與虧欠,他這些天無微不至地照顧著李映池,就差將人含進嘴裏了。


    可他也是情竇初開,頭一次明了自己的想法,年輕熱血,難免腦海裏會裝著些難言幻想。


    更何況他在秘境裏走的那一遭幻境,懵懂的好感當場便被催化為了情愫,帶著從前與李映池的相處細節,他曾產生過的陌生情緒,都在得知自己被救真相時變成了更為熱烈的情感。


    李映池為什麽不告訴他真相的原因已經不重要了。


    可能他的師尊就是這樣,麵冷心軟,脾氣或許有些壞,但並沒有什麽不好,且如今這一張冷冰冰的俏臉也軟和得不行,雲簡舟隻是看一眼,便覺得心都要化了。


    最重要的是,他這一條命現在就是李映池的,他和師尊之間的關係又多了一條因果。


    以往脆弱得好像一碰就碎,常常令他感到迷惘難受的師徒關係,在此刻變得格外的讓他著迷,因為已經沒有什麽能讓他們分開了。


    滴水之恩當以湧泉相報,更何況是救命之恩,從李映池冒著那樣的危機去救他後,他就已經不再是獨立的人了。


    雲簡舟壓下一聲難以抑製的喘息,他是屬於師尊的。


    遠處的人沒有察覺他的異樣,像是被他荒唐的借口給氣到了,沒有再給他拒絕的機會,“雲簡舟,你能有什麽不方便的?本君的話不想再說第三遍,過來,抱本君去洗漱。”


    雲簡舟為難地垂下眼,在李映池越發不滿的視線下,他點了點頭,“那……還望師尊不要怪罪。”


    他從黑暗處走近床榻邊,俊逸的麵容漸漸展露在光線下,麵龐輪廓被光亮塗抹得分明,李映池這才發現他額頭上冒出了些汗珠。


    是因為突破耗費了太多心神嗎?


    李映池出神地想道,他還以為像這種修仙的人,突破就是眨眼之間的事情,沒想到看上去還挺難熬的。


    也是,他突然想起,以前的書籍裏還記載了在突破階段被人影響就導致走火入魔的人。


    看來處於晉升階段的人是很脆弱的啊,自己身為師尊竟然睡了過去,還怪不負責的。


    不過他現在失去了靈力,也沒什麽能為雲簡舟做的。


    兩根細白的手指撐在下巴尖尖,李映池細細打量了一會雲簡舟,見他沒什麽異常,便也放下了心來。


    但他原本閑適的心情在被男人緊緊地抱在懷裏,行走間小屁/股若有若無地被什麽東西頂著的時候,瞬間消散了。


    男人走路很穩,以往李映池在他的懷中都能再睡一次迴籠覺,但今日,滾燙的溫度透過單薄的春衫清晰地烙印在他細嫩的皮膚上,李映池恍惚間隻覺得尾椎處快要被融化了。


    “唔!好像有東西在頂我。”懷中的青年嗓音有些顫抖,小聲地叫了一下,“雲簡舟,你在寢宮裏配什麽劍?”


    他慌亂地抱住雲簡舟的脖頸,因為困倦而變得遲鈍的思緒轉動,半天都還沒能明白過來那到底是什麽,隻是反射性地想要躲開。


    李映池之前被雲簡舟抱著的時候從來沒有過這樣的感覺,突然被這樣一弄,想來想去便隻以為是雲簡舟佩劍的劍柄抵住他了。


    但那一處給他的感覺真的很奇怪。


    李映池隱隱約約記得雲簡舟好像是水係的靈根,修那他煉的劍法應當也是同自己一般,劍刃應當也是觸手寒涼的,可為什麽他的劍柄會是熱的?


    想不出是怎樣一個道理,他隻知道被硬硬的劍柄戳著軟肉的感覺實在不太好受,李映池抬了抬細腰,試圖將自己整個人向上挪一下。


    “師尊……我控製不住自己。”


    男人握著他肩頭的手忽然緊了緊,連往外邁的步子都停了下來。


    雲簡舟這一番解釋沒頭沒腦的,李映池聽不太明白,但他發現光靠自己移動上半身根本沒有辦法離開。


    雲簡舟的手放得低,他身處的位置也就低,動來動去也隻是兀自在男人的腰間挪動,有些笨拙得可憐。


    李映池試了幾下後就放棄了,可沒過一會,他就發現身下更磕人了。


    若是一開始不知道也就算了,他一時反應不過來也正常,可這樣奇怪的位置與雲簡舟欲言又止的神情,實在讓李映池難以不想歪。


    還沒等他先說什麽,被他一番不自覺亂蹭後的雲簡舟倒是先露出了幾分尷尬,解釋道:“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師尊。晉升之後太興奮了,不知怎麽的就突然變成了這樣。”


    這樣的事情有什麽故意不故意的。


    雲簡舟這幅模樣一說出口倒像是不打自招,不過好在,李映池帶著他那點點微弱的這方麵知識,聽什麽都信。


    李映池抿了抿唇,沒對他的話發表什麽意見,隻是有些難為情地將臉埋進了雲簡舟的懷中,露出小巧通紅的耳尖。


    整個人完全地貼合在了男人的懷中。


    雲簡舟突出的喉結忍不住上下滾了滾,唿吸聲驀地沉了下來。


    吵醒青年是個意外,因為晉升興奮也不完全是撒謊,再加上他一抬頭就看見美人春睡的模樣,心緒蕩漾,身體就忽地不受控製了。


    他本來打算過一會冷靜下來之後,再過去抱起青年前去洗漱,自己這樣卑劣的心思,他還不想讓青年發現。


    但被人縱慣了的青年哪裏會聽他的話。


    雲簡舟知道他不會輕易放過自己,隻是他明明可以強硬些拒絕青年,然後被安排上些無傷大雅的懲罰,混過去便是。


    但他選擇了另外一條路。


    這本就不是他一人造成的情況,為什麽不能讓青年也一起來承擔這個後果。


    雲簡舟嗅著鼻尖處縈繞著的香氣,不一會,連帶著頂著人的劍柄處,他渾身線條明顯的肌肉變得越發的磕人了起來。


    因為身體弱,李映池從小到大很少有過這樣的反應,他也不太明白這代表著什麽,隻是感覺被人這樣對著頂,讓他有一種十分怪異和局促的感覺。


    就好像、就好像這樣是不合適的。


    雖然他們都是男人。


    他羞得眼尾到脖頸都是一片瀲灩迤邐的粉暈,著急去洗漱的心也被驟然打亂,也來不及揪雲簡舟的錯了,悶聲問他:“那你怎麽辦?這樣子要是被別人看見了怎麽辦?”


    “你、你先把我放下來。”


    李映池慌神之下也忘記了他的清池宮裏哪裏還有第二個人,隻知道雲簡舟如今這樣子是不好的、


    那樣、那樣頂著衣袍露麵成何體統,要是被人瞧見了,隻怕他整個劍宗都要被人嘲笑。


    雲簡舟沒照他的話做,依舊將人抱在懷裏,少年人的喘息聲傳入李映池的耳朵,讓他耳尖都忍不住發燙。


    “師尊,我也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雖然雲簡舟正是容易上頭的年紀,但他唯一一次不對勁都是在遇到李映池之後才出現的,他也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


    若是能控製住,他定然是不願意在師尊麵前露出這樣的醜態的。


    可是讓他將人放下,雲簡舟做不到。


    青年身上暖融的香氣撲麵而來,恍然間他似膩進了一片桃花林中,思緒都混沌得舒爽,他寧願就這樣抱一輩子。


    李映池強忍著羞意抬眼看他,著急道:“你怎麽不知道怎麽辦呢?就是解決一下呀。”


    第90章 古板小師尊(二十)


    其實在聽從李映池的吩咐抱起他時, 雲簡舟就已經做好了受罰的準備。


    他今日所穿的衣袍是青雲門新發的春季弟子服,布料迎合季節,格外的透氣單薄, 站起身時,連刻意地弓腰都無法遮擋住那一處衣袍的起伏。


    要是按照他平常那樣抱起人的姿勢, 他此時不便見人之處,必然會與他的師尊產生不可避免地接觸。


    可青年那一身細嫩的皮膚, 雲簡舟是再清楚不過了。


    敏感脆弱, 似乎隨意磕碰就能留下久久難以消散的淤青。耳垂, 肩頸,腰側……他無意間發現,隻是指尖輕輕地撫上青年的這些部位,就能得到極大的反應。


    要是在這時與青年以摟抱的姿勢緊緊貼著,隻怕是剛一碰上青年就扭著腰鬧著要走了。


    身體這樣明顯的反應, 哪怕青年此時毫無靈力,暫時失去了修真者敏銳的五感,也不可能察覺不到緊緊貼合自己的異樣。


    雲簡舟幾乎能想象到,懷裏的人在發現他劣行時會是怎樣的模樣。


    大概會很生氣吧。


    清潤潤的眼眸看向自己時一定含著怒氣, 反應過來後可能會直接對著自己一巴掌扇過來,要讓自己狠狠吃個教訓, 然後斥責自己怎麽敢這樣對他。


    雲簡舟倒是不會想去攔住他。


    他師尊那兩指可握的手腕能有什麽力道, 被那打一下不痛不癢,任由自己的臉上留下一個巴掌印又如何, 他倒想看看師尊的手是帶什麽尺寸的玉戒合適。


    但師尊也可能會直接把他趕出去。


    像自己師尊這樣冰雪雕成般的玉人,性子也是極為冷淡的, 和凡間最難熬的冬季一樣,大雪掩埋一切, 總叫人覺得他難以接近。


    可一旦走近後便會發現,那清冷麵容下藏著些青年自己也不曾注意的嬌氣,舉手投足間皆是讓人挪不開眼的矜貴。


    明明什麽也不做,隻是靜靜地站在那一處,就足夠勾人。


    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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