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媽媽一把摟過大柱二柱,就上下一通摸索。


    一邊說著心疼,一邊抹起了眼淚。


    天曉得當她知道兩個孩子險些被人販子賣了,還生了一場大病,這心裏是有多麽著急心疼。


    畢竟叫了這麽多年奶奶,而手背手心又都是肉,不論哪一個出了一點兒差池,都是在往她心尖上剜肉。


    江媽媽就這麽摟著兩個孩子心疼了好半天,確認沒再多少一塊肉後,才擦著眼淚緩過來。


    她擦著眼淚,往一同從滇市迴來的人堆裏轉悠了一圈,分明連跟著兒子幹活的那幾個小子也都在,卻就是沒見著兒子本人。


    她掃了一圈,最後不得不向夏懷夕問起兒子的下落,“不是說跟你們一輛火車迴來的嗎?怎麽沒看見人,該不會還睡在火車上吧?”


    擔心兒子在火車上沒下來,江媽媽說著就要上車去找人。


    這腳都已經邁上一隻了,突然從旁邊伸出一條粗壯結實的手臂攔下了她。


    沉穩熟悉的聲線在江媽媽耳旁響起,“媽,我在這兒。”


    江媽媽偏頭一看,說話的人倒是與自家兒子外形上有那麽幾分相似。


    隻是,說話的人穿著一身修身西裝,沒刮風沒下雪的日子裏,腦袋上竟然套了一頂碎花遮陽草帽,臉上更是誇張到沒邊,又是蛤蟆墨鏡,又是碎花布遮臉的。


    這還是她那幾近光頭,經常穿得要跟誰幹仗去的兒子嗎?


    事實上,這就是她的親生兒子,江川柏。


    摘了墨鏡和碎花布,還是江川柏那張臉,沒毀容也沒染上傳染病。


    路上好奇問起原因,不論兩個小的在憋笑,就連另外幾個小夥子也在偷偷摸摸笑,最重要的是,兒媳婦兒似乎也笑著瞥了一眼自家兒子。


    這讓老太太更加心癢癢了,“到底是咋的了?你們笑什麽呀?”


    “咳咳咳。”江川柏輕咳幾聲,眼睛狠狠剜了那幾個明目張膽偷笑的,對此解釋道,“我要拍電影了,得白一些上鏡才好看。”


    江媽媽一聽自己兒子要拍電影,頓時高興得跟過年分豬肉似的,也不懷疑這白一些黑一些跟拍電影有什麽關係,就逮著江川柏再讓多講講這拍電影的怎麽就選上了他。


    江川柏生怕母親又會繞迴來問他些什麽,也不吝嗇,想著法子把話題繞到了這趟滇市的種種經曆。


    說到後麵,成功將這次話題的主人公套在了大柱二柱身上。


    心滿意足地看著母親指著兩個逆子罵不懂事,江川柏這才覺得可以暫時舒一口氣。


    卻沒想到,他忘了車上還有他妹妹的存在。


    司機師傅率先把開到了夏懷夕的住處。


    見江媽媽和妹妹都下車了,江川柏也跟著準備下車。


    可這腳剛踩到地上,就被夏懷夕叫住,“你直接跟小郭他們去住宿的地方吧,已經給你們定好三間房了。”


    “嗯?我難道不住這兒嗎?”


    江川柏有些尷尬地看向夏懷夕,他以為他們複合了,怎麽著也好好得暢談一晚。


    而且,不是她自己說,舍不得這張臉的嗎?


    相比較江川柏的略顯局促,夏懷夕卻是十分坦蕩自然,揚手指了指自己這二層小宅子,道:“沒空房了。”


    江川柏順著她的手從下打量到屋頂上方。


    癟了癟嘴,有些委屈地再次瞅向夏懷夕,扒著車門,頗有股小媳婦受委屈似地小聲說道:“就別讓我住外邊唄......”


    說完,又衝夏懷夕眨巴眨巴幾下他那炙熱如火的炯炯大眼。


    夏懷夕冷不禁看見他這副模樣,腦海裏又莫名其妙冒出一些黃色違規的汗濕畫麵。


    薄臉一紅,仿佛剛經曆了一場熱身活動,連帶著怒瞪向肇事者,也染上了一絲羞澀嬌嗔。


    “趕緊滾!”


    小聲罵了一句後,立馬轉身小跑著開門進屋,可明顯不連貫的開鎖動作,卻徹底暴露了夏懷夕此刻內心的羞澀。


    江媽媽看著這倆人之間的互動,這才意識到發生了什麽,本就笑嗬嗬的臉上,更加藏不住喜事即將降臨的得意感。


    身後還留在車上的小郭三人憋不住笑地催促著,江川柏站在車外頭戀戀不舍地看著走進宅子裏的身影。


    直到江媽媽趕人,他才“一步三迴頭”式的坐上車離開。


    第三天傍晚。


    夏懷夕臨時被知道了一個消息。


    本該繼續住在招待所的江川柏,竟然買下了附近的一座宅子搬進去了。


    “聽說那戶人家要出國住了,急著用錢,川柏連還價都沒還一下就把錢給人家了,這孩子真是......”


    江媽媽嘴上說著兒子的不勤儉,可嘴角處上揚的弧度卻是一點兒也沒掉下來過。


    說完,拿著裁剪好的窗簾布以及其他零零碎碎的物件出門給她兒子送去。


    夏懷夕跟著去看,結果屋子並不遠,就在斜對麵,在院子裏就能看見對方在院子裏做什麽。


    颯——


    颯颯——


    “阿丘,你能不能別把灰往這兒掃,我剛擦幹淨的桌子板凳!”


    “你就不能換個地方晾幹嗎?非得在這塊兒地!”


    院子這頭,倆人你一句我一句地爭論不休,另一頭,阿峰則跟著江川柏在給花花草草整理“儀容儀表”。


    阿峰對這種花草的修剪不太懂,但勝在種過果樹,比另外兩個隻會種莊稼的好一些。


    偶爾不知該如何進行下一步時,他就問一下這些花草的新主人江川柏。


    “江哥,我們過幾天就要去找鄭導進劇組拍戲了,也不知道要多久才能迴來,你這些花花草草會不會在咱們不在的時候枯死啊?”


    然而這一次詢問,卻等了許久也沒等來迴應。


    抬頭一看,才發現他們做事不分心的酷帥江哥,正忙著和住斜後方的前妻熱情打招唿相望。


    當然,這在任何一個外人看來都更像是江川柏的單方麵迷戀。


    相比起眼神熱情的江川柏,夏懷夕明顯氣定神閑一些,雙手抱胸,對上眼睛似笑非笑,似勾非勾。


    下一秒,瞬間恢複正常神態,十分有禮貌地與路過的其他老鄰居進行日常問候。


    仿佛他們兩個並不相熟,仿佛他們兩個......


    “江哥,你現在好像插足嫂子婚姻家庭的婚外情對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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