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風風火火地就走了,揮一揮衣袖沒帶走一片雲彩。


    原來大學生都這麽有活力嗎?鬱知忍不住想道。


    可能和孟應年在一起的時間久了,他都快忘了平常的大學生活是什麽樣的了。每天接觸的都是高端社會的精英人才,這樣的普通人,又有多久沒有遇見過了。


    鬱知的心裏不由產生了幾分對過往生活的懷念,從前雖然日子過得艱苦些,但好在雙腳仍在地上,可如今不管他如何向下踩,都覺得自己在雲端浮著。


    更別提他在被威爾遜家族認迴去以後,一切都像做夢一樣,讓他有種不真實的感覺。


    下午又對雕塑進行了精修,鬱知認真的鎖上了雕塑室的門,確認無誤才離開。


    第二天早上,他仍然是起了個大早來到這裏。距離雕塑比賽已經沒剩幾天了,鬱知想更精益求精一點。


    可是遠遠地他就看見麵前的門大敞著,明明昨天晚上他才剛剛鎖過的。鬱知向雕塑室走去,一不小心踩到了什麽凸起的東西,差點身形不穩栽倒下去。


    他穩住身體一看,有塊石膏零落在走廊的地上。


    這下子,鬱知是真的覺得出事了,連忙往雕塑室走去。這一進門,眼前的一切讓他震驚了。


    所有的雕塑都被毀了,石膏亂七八糟的散落在教室的每個角落裏,而且一看就是被人暴力破壞的,因為那些石膏已經被砸的不成樣子了。


    而最中間,他精雕細琢了許久的雕像,也沒能免遭厄運。毀壞雕塑的人甚至還惡趣味的在阿弗洛狄忒的臉上打上了兩個大大的叉。


    這絕對是有人故意為之。


    鬱知對這些手段早就已經司空見慣,隻不過這些事出現在任何的場所他都能理解,這不過是個再簡單不過的雕塑,竟然也遭此毒手,幕後之人到底對他有多恨之入骨啊。


    看見自己努力了很久的心血被毀掉,鬱知不心痛是假的,尤其是這座阿弗洛狄忒可以說是鬱知的得意之作,即便比賽不得獎,到時候擺在家裏自己觀賞也好,可現在一切都被毀掉了。


    這個教室屬於老建築,裏麵也並沒有安裝什麽監控設備,想要找到這個加害者,恐怕是難上加難。而且鬱知想,即便是有監控,那個喪心病狂的人也一定會給毀掉,對於早就有預謀和準備的人來說,一切的預防都不能阻擋他們。


    但是平白咽下這口氣,鬱知真的做不到。


    “誒,你這是怎麽了?”


    昨天那個男孩突然出現在門口,看著這一片狼藉,驚訝的張大了嘴巴。


    他驚疑不定的眼神落在鬱知的身上,欲言又止。


    “不是我做的,但是我現在很想知道是誰做的。”


    鬱知的聲音還是很平靜的,但是他那雙眼眸卻透露出了他此時的憤怒。


    那個男孩看著鬱知的樣子,猛地一拍腦袋。


    “你要說這個事,我興許能幫到你。”


    男孩帶著鬱知就來到了對麵的樓,如果鬱知沒記錯,這應該就是攝影專業的教學樓。正巧,他們來到的這個房間,正對著鬱知的雕塑室。


    “昨天我就是在這裏拍到的照片,所以我猜我們這個教室應該可以直接看到你那。”


    鬱知點了點頭,可是那個毀壞雕塑的人一定是晚上出動的,正常情況下,也不會有人晚上在攝影教室往對麵看。


    “是這樣,我們得攝影設備都很貴,所以一定要嚴格監控。除了保密櫃以外,我們還配備了最先進的監控係統。”


    男孩指了指頭頂上的監控,從外表看上去的確是很先進,隻不過不知道能不能照到另外一頭的教室。


    “能拿到這個教室的監控錄像嗎?”


    鬱知問出這句話的時候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他的確是迫切的想要知道是誰搗的鬼,可是他和這個男孩並沒有什麽很深厚的交情,上來就要求人家辦事,實在是有些不妥。


    “當然了,要不然我把你帶到這間教室來幹什麽?這個屋裏的電腦就可以直接看。”


    男孩沒有鬱知想的那麽多,他直接就打開了教室的電腦,翻找著昨天晚上的監控。


    畫麵能夠清楚地照到對麵的教室,但是身影卻是有點模糊,也隻能依稀分辨出男女。


    “你昨天晚上大概幾點離開的?”


    鬱知迴想了一下,他昨晚走的時候確實看了一眼時間,大概七點半左右。


    “從七點開始看吧。”


    畫麵的監控上,鬱知在雕塑室不停地忙碌著,燈光一直亮著。也就在差不多七點半左右的時間,鬱知收拾好了自己的東西,關上燈走了出去。


    接下來就是無盡的黑暗,直到畫麵到了十一點半,一道身影出現在了雕塑室裏,這時門口已然大開。


    那人沒有開燈,而是拎了一個長條狀的東西不停地揮著,那些雕塑極其脆弱,紛紛掉落在地上。在把所有東西都摧毀一遍之後,那人站在了阿弗洛狄忒麵前,用刻刀劃了幾下,然後偷偷離開了。


    從監控畫麵上,隻能看得出他的動作,但是他個人的體貌特征,卻是一點都瞧不出來。


    “哎呀,我早就說把這東西升級成紅外線的,這幫人真是懶,現在什麽都看不到了。”


    男孩有些懊惱的撓了撓頭,小心翼翼地看向鬱知。


    “這個雕塑對你很重要吧,可惜這次沒幫上你的忙。”


    “不,你這次可算是幫了我大忙了。”


    監控上明明白白的顯示著那人用了刻刀,而刻刀除了鬱知使用過以外,從來沒有任何人接觸過。現在隻要能夠查到刻刀上的指紋,那麽立刻就可以鎖定那個兇手是誰。


    隻不過調查指紋這件事情有些太過於興師動眾,鬱知心裏麵有些拿不定主意,不知道是不是要做得這麽鄭重。


    何況這點小事,鬱知也不想總麻煩孟應年。


    “你知不知道有沒有什麽不需要公安機關參與就可以調查指紋的地方?”


    鬱知的話給男孩問的一愣,他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


    “這個我還真不知道,畢竟家裏麵人總說遇到困難找警察,其他的途徑還真沒想過。”


    鬱知沉吟著點了點頭。


    “不過要是我說,你還是報警比較好,畢竟雕塑室裏麵除了你的雕塑以外,還有許多公共財物,到時候要是追究到你身上,可真是百口莫辯了。”


    男孩的一番話讓鬱知倏地驚醒,對啊,那雕塑室裏麵可不隻有他的東西。


    要是細細的算下,那些雕塑雖然是藝術,但是沒有真正拿到拍賣上還是不值錢的,可是雕塑室裏麵那些材料,牆壁這些公共財物加起來怎麽也得個幾萬。


    對於已經見慣了財富的鬱知來說,當然不算什麽,但是從法律角度來說,這已經觸碰到了法律的紅線和底線。


    “你說的對,麵對這種事情,我們一定要報警處理。”


    沒過一會兒,警方的車就飛速趕到,有專業的人員進行了指紋鑒定,並且也提取了他們剛才翻看的監控錄像。


    有專業人士在,的確是比他們兩個門外漢要強許多。他們沒看出蛛絲馬跡的監控錄像,卻被警方一眼就看出是一個男子作案,隻不過指紋鑒定還需要等待一些時間,可能抓住真兇,也得過段時間了。


    這一天的兵荒馬亂,終於到這一刻開始結尾。


    “對了,我還沒問你叫什麽名字呢?”


    這下子兩人也算是同甘苦共患難的戰友了。


    “我叫程滿,你呢?叫什麽名字?”


    “鬱知。”


    程滿這個名字,鬱知總覺得自己好像在哪裏聽到過,但是仔細一迴想卻又有些想不出。


    “原來你就是鬱知啊!你這名字在咱們學校可算是大名鼎鼎,我從小道消息聽說你們家超級有錢,是不是真的?”


    要是別人問出這個問題,鬱知可能會非常的抵觸。


    可是程滿之人天生自帶有一種讓人討厭不起來的氣質,而且他在問這個問題的時候,沒有帶有那種明顯的功利性。反而單純的隻是八卦一下而已。


    “可能是比普通人的家境好一些吧。”


    鬱知也不知道該如何迴答這個問題,畢竟從他心裏這些錢跟他都沒有什麽太大的關係。


    “唉呀,你說這話謙虛了,所有人都看得到你們家開的豪車,還有你周圍跟著的那些大名鼎鼎響當當的人物,我要是你就好了,一出生就在羅馬,根本想象不到那該有多爽。”


    程滿說完卻沒有聽到鬱知的聲音,抬眸一看才看到他臉上的窘迫,這下子才覺得不對。


    他雖然這個人線條比較粗,但是也是會看別人的臉色和情緒的。


    鬱知在剛開學的時候聲勢鬧得那樣大,但是真正見過他,了解他,接觸他的人卻是少數。


    正常來說,像是這種富家少爺也不會成天成宿的窩在雕塑室裏麵雕刻自己的作品,鬱知的確是與眾不同的那一個。


    “我說的話是不是有些冒犯你了?”


    程滿有些小心翼翼的看向鬱知。


    “不是的,隻是這個身份給我帶來了很多困擾,我也不想在學校裏麵這樣特立獨行。”


    鬱知是很羨慕那種簡單質樸的大學生活的,隻是當他帶有著身份來到這裏的時候,就已經預示著他沒有辦法在大學裏麵交個真正的朋友。其實學校也不過是個小型的社會,大家交往都帶著目的性,而這種功利性極強的交流恰恰是鬱知最討厭的。


    “也是,所有人都關注著你的一舉一動,而且都想用你的身份給自己謀取一些福利,這樣下來你也會覺得很累吧。”


    鬱知點了點頭。


    如果說第一次見到程滿這樣的人覺得他非常陽光快樂的話,那麽現在,鬱知是打心眼裏覺得這個人的人品非常值得去交往。


    “不過你似乎和他們不一樣。”


    程滿聽到這話驚訝的睜大了雙眼,有些不可思議的用手指頭指著自己。


    “不不不,你還是別把我想的太好了,聽到你的身份,我第一時間也是想抱緊你的大腿,隻不過我人貴在有自知之明,我的確也沒有什麽突出的地方。”


    程滿滿臉一副請求大佬招不招腿部掛件的模樣,讓鬱知覺得好笑。


    “哪有人會把自己心裏麵真實的想法說出來的啊?”


    程滿連忙把自己的嘴捂上,有些尷尬的笑了笑。


    “我們碰到一起就是緣分,今天你幫了我這麽大的忙,我應該請你吃飯。這樣吧,你有沒有什麽想吃的東西?”


    程滿的眼裏冒著金光,要不是顧及著鬱知與人之間交流的分寸,他恐怕一下子就要撲到他身上了。


    “大佬,門口有家烤肉我想吃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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