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女生都一致同意,並且認為李子童應當去考音樂專業,他肯定能考取。但金妍卻說:“你們知道他考了多少分嗎?六百九十八分,在全市排第十九名!王老師問他為什麽不報更好的學校,你們猜,他說了什麽?”


    幾個女生都猜李子童估分太低,於是不敢報更好的學校。金妍搖頭:“no,他說經濟欠發達地區物價便宜。他是靠爺爺的退休金生活,不能報那些物價水平高的一線城市學校。再說了,藝術院校的學費多高哇,一般人家根本上不起。”


    幾個女生都不說話了,金妍又說:“他報的是湖中大學法律專業。他與王老師說的理由是,畢業後就參加律師考試。因為報其它專業,憑他家的條件很難找到工作。”


    幾個女生嘰嘰喳喳,一致認為李子童家太困難了。這個,並不是李子童有意宣揚自己家的貧窮。老師問他為什麽這樣填報誌願,實在無話可說才這樣迴答。反正已經畢業了,我家窮歸窮,也沒想得到誰施舍。


    金妍與高曉陽報的也都是法律專業,他們學校大約有十幾個人的誌願都一樣。不過金妍與高曉陽報的都是尚嗨政法大學,法律專業的一流名牌。


    倪貝貝不管這些,她要與李子童說幾句話,向他道謝,謝謝他救了自己。剛剛向前走了幾步,一個剃著光頭的孩子就衝進亭子裏,隨著這孩子後麵有四個大男孩也衝向亭子。


    沒說的,這個剃光頭的孩子就是葛菱,這個暑假她每星期都要剃一次光頭,決心要將頭發弄得又濃又密。她一進到亭子裏就立即躲到李子童身後,嘴裏還焦急地說道:“童童哥,快,快將他們打一頓!”


    這哪像個女孩子?簡直是亂七八糟。李子童剛想教訓葛菱幾句,一個男孩的拳頭就打了過來。男孩充其量也不過是高中生而已,他的拳頭在李子童看來簡直就是慢鏡頭,還是軟綿綿的那種。


    李子童一手抓住這男孩的拳頭,用力一捏,這男孩立即疼得蹲下去,還大叫道:“輕點,哥,輕點。”


    另外一個男孩要救同伴,立即飛起一腳踢向李子童。這男孩恐怕練過三招兩式,架子端得很足,隻是在李子童眼裏也是慢鏡頭加軟綿綿。側身讓過,抬手抄到男孩腳下再一掀,這男孩立即向後栽倒,跌了個仰八叉。


    許多人受電視劇影響,或者教練不負責任,以為這樣的側踢霸氣漂亮。其實在實戰中,踢腿絕對不能超過腰部以上。首先就是自己重心不穩失去平衡,其次就是容易讓對方鑽空子,用武俠小說的話就是露出破綻。


    太威武了,太霸氣了,剩下的兩個男孩嚇得掉頭就跑,一點江湖義氣都沒有。葛菱拍著手大聲歡唿:“噢——,勝利了——!”然後又莊嚴宣布:“童童哥,從今天起,我就是你的馬子,我們女子漢說話算話。”


    閉嘴!李子童喝道:“你媽沒將你打怕?啊,女孩子一點沒有女孩子的像,都叫什麽明堂?看來我還得告訴你媽,叫她將你再打一頓!”鬼頭鬼腦,這幾個男生必定是她故意引來的。


    我媽打得很輕的,葛菱老臉皮厚地說:“畢竟我的學習成績在全年級前五。這次要是考上省重點,得讓她省多少錢?”


    李子童沒這孩子辦法,隻得又說道:“你還像個女孩嗎?啊,頂著個大光頭到處亂跑,就不知道買頂假發戴著?”


    買了,長的短的都有,葛菱偏著腦袋說:“我媽給買的。可是,可是,這大熱天的,戴著悶得慌。”


    幾個男孩見李子童與葛菱說話沒注意他們,趕緊地溜走了。葛菱鬼精鬼精的,當然是看見他們溜走,不過她沒管甚至巴不得他們跑得越遠越好。


    這幾個男孩是葛菱學校高中部的。學習不行嘛,泡妞也不行。泡妞這活兒,你得悠著點,甜言蜜語無微不至地關心再加小禮物不斷,這樣還差不多。哪能來硬的呢,這樣隻會引起女生的反感嘛。


    一幫女生過來,紛紛誇張地說:“哇,李子童,你好厲害吔,簡直是文武雙全嘛。”


    李子童卻羞愧的無地自容。為什麽?他打著赤膊呢!全身上下隻穿了一條遊泳褲。此時的地下如果有條縫,他肯定鑽進去。


    李子童不知道的是,他的身材看在女生眼裏卻非常漂亮。經過一個暑假的鍛煉,肌肉已經練出來了。另外就是勻稱,再有就是閃耀著健康光澤的古銅色皮膚。這樣的膚色其實比小白臉更能打動女生。


    倪貝貝滿臉通紅地向李子童表示感謝,感謝他見義勇為。李子童一邊將汗衫往身上套,一邊說:“沒什麽。當時有那麽多同學來幫你,我隻是其中之一而已。”


    倪貝貝沒話找話地說:“我明天就去報到了,你呢?”


    我大後天再走,李子童說:“我們學校開學比別人似乎要晚一點。”


    承山二中今年的高考升學率很不理想,隻有百分之五十多一點。其中過一本線隻有百分之二十不到。尤其是文科,今年的題目特別難,達到一本的隻有百分之十五點幾。


    現在坐在大溪河邊的幾個女生與李子童考上的都是一本。他們都非常自豪。在一起有說有笑,想像著大學裏是怎樣的生活。分別時相互招唿,以後要多聯係。


    待女生們都走了後,葛菱悄悄地說:“童童哥,你身上的肌肉真好看吔,讓我摸摸行不行?”


    李子童一爆栗敲在葛菱的光頭上,大聲喝道:“胡說八道!哎,你到底還是不是女孩子啊?啊!”


    葛菱抱著頭蹲在地上“嗚嗚——”地哭。李子童的爆栗敲得很輕,知道這丫頭在裝,睬都不睬她,收拾東西準備迴家。葛菱站起來,臉上一滴眼淚都沒有,挽著李子童的胳膊,仰著頭說:“童童哥,告訴你個秘密哈。其實吧,剛才那些姐姐們也想摸你,隻是不好意思罷了。相信我,好歹人家也是女生。”


    李子童這次沒敲葛菱的爆栗,心裏卻暗暗竊喜,這個暑假的辛苦算是沒白費。


    李子童第二天就將爺爺送鄉下老家去。他還有兩個伯伯與一個姑姑,也就是說爺爺一共有三個兒子一個女兒。


    李子童爺爺三兒一女,還加老伴,一家六口人隻有他爺爺一人是城市戶口。後來子童爸爸參軍,當的是技術兵,轉業時以照顧父親為由安置在城市。


    子童爸爸是轉業軍人,技術好工作好,子童媽媽看上了他。那個時代女人的審美與擇偶觀就是這樣,轉業軍人是很吃香的。


    問題是時間不長就改革開放了,女人們的審美觀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七七年恢複高考,這個文---革後的第一次高考是在冬季,子童剛剛出世一個多月。媽媽就毅然決然地參加高考,其實子童爸爸也參加高考了。


    那次的高考成績出來,子童爸爸的成績比他媽媽還高五分。如果兩人都去上大學,那孩子怎麽辦?媽媽不管,她堅決要上大學,於是爸爸就留了下來。


    媽媽大學畢業又讀研,三年拿了碩士學位後才迴來。在市經貿委工作沒半年,她又要出國深造,是她不知在哪兒認識的一個華僑商人為她擔保的。這就是人們常說的,子童媽媽跟大老板跑了的緣由。


    子童媽媽出國前就向他爸爸提出離婚。爸爸不同意,她就向法院起訴。一審法院判決不準離婚,因為她太沒道理了。媽媽提出上訴,卻沒等二審法院開庭,她就出國了。她之所以上訴,隻是表明堅決要求離婚的態度,而不是在乎那份判決書。


    子童爸爸受不了這種打擊,喝多了酒被汽車撞死,不多久奶奶傷心過度也死了。子童從此成了孤兒,由爺爺撫養長大。


    爺爺在鄉下還有兩個兒子與一個女兒,他自己的房子也還在,如果不是考慮子童的上學問題,他老人家早就迴農村了,子童的大伯、二伯與姑姑以及他們家的孩子都非常孝順。何況爺爺有退休工資,這點退休工資在城市嫌少,在農村就很可以的了。


    將爺爺送迴老家,村子裏的人家家都請子童吃飯。他們村出了個大學生,大家都覺得臉上有光。子童隻有一天時間,根本吃不過來。


    臨行前給奶奶與爸爸上墳,告訴他們自己考上大學了。爺爺在奶奶與爸爸的墳頭前鄭重其事地告訴子童,在大學裏不要找女朋友,不要走你爸爸的老路!你大學畢業了,找對象隻能找高中生或者中專生。


    姑姑先是對著墳頭大哭了一陣子,然後又跟在爺爺後麵說:“童童啊,你現在是大學生了,千萬千萬別學你爸爸。要聽爺爺的話,在大學裏別談戀愛。”


    大伯、二伯與嬸嬸們都說了一樣的話。別人家孩子上大學都是歡天喜地,他們家除了高興還有著深深的擔憂,怕童童一個不留神被哪個壞女孩勾上了,也走上他爸爸的老路。當初童童媽媽也是倒追他爸爸的,結果卻是那樣的慘烈。


    其實吧,男女之事明令禁止都沒用,就別說這樣的告誡了。關鍵是李子童能否遇上心儀的女孩。遇上了,哪怕是刀山火海也在所不辭。遇不上呢,就算聽爺爺的話了,就是好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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