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竹冷淡的麵容這才有了幾分軟化,點頭道:“小少爺想學,奴婢可以教你。”


    “但奴婢教給少爺的是保護重要之人的功夫,不可以用來欺負旁人。”


    陸子安聞言又瞪了離桑一眼:還說你沒告狀!


    離桑這迴直接懶得搭理他,忙自己的事,毫不留情的忽略掉。


    陸子安抿了抿唇,一想到青竹那瞬移的本事,什麽不滿都憋迴去了,隻能老實的低下頭。


    “好,都聽師父的。”


    “夫人,奴婢便帶小少爺小小姐先去練武場了。”青竹請示道。


    離桑點頭,“好,辛苦你了。”


    她有些欣慰,青竹雖然看著冷淡,但實則不僅正直善良,還是一個很有原則的人。


    她剛才那一番話,對自己以後管教陸子安,會有很大的幫助。


    青竹看向陸子安和陸子語:“擇日不如撞,趁著今日奴婢得閑,便看看小少爺的天賦吧,也好看看適合教小少爺什麽。”


    一句話就讓陸子安有幾分蔫吧的神色瞬間興奮,重重點頭。


    “師父,我可以學那個瞬移的功夫嗎?我想學!”


    青竹不明所以:“瞬移?”


    ……


    說話之間,三人已經出了房門,聲音漸漸遠去。


    離桑的教材終於進入尾聲了。


    最多還有五日,就能結束。


    忙碌這麽久,眼看輕鬆的日子就在眼前,離桑難得心情不錯。


    而她不知道的是,除了她和拜師成功的陸子安,侯府中還有一人心情甚佳。


    那就是鈴蘭院的張思雅。


    她近來得了陸延驍的青睞,不僅搬了個上好的院子,陸延驍還時常宿在她院中,儼然一副得寵的勢頭。


    府中從前不拿正眼看她的下人,如今也是恭恭敬敬半點不敢怠慢,這段時日,她也稱得上春風得意了。


    侯府後花園內,梁兮坐在葡萄架下的石桌邊,正讓下人給她把上麵成熟得最好,最大的葡萄摘下來。


    馬上入秋了,這葡萄一顆顆像紫色的寶石一般攢在一起,十分喜人。


    炎熱的傍晚拿迴去冰鎮一下,那滋味自不必多說。


    下人搭著梯子剪下一串葡萄,卻聽見後方傳來另一道聲音。


    “小桃你看,這葡萄可真漂亮。”


    “帶迴去榨成汁冰鎮了放著,等侯爺迴來一定喜歡。”


    眾人迴頭看去,便見一身淡青色長裙的張思雅蓮步輕移,款款走來。


    她輕晃手中絲質的團扇,清雅中又透出幾分高門貴女的氣質。


    她身旁的丫鬟小桃聞言,笑著應和一聲,而後快步走上前去伸手接葡萄。


    梁兮麵色一沉,皺著眉開口:“這葡萄是我讓下人摘的,張姨娘上來便要搶奪,是什麽道理?”


    張思雅卻也不惱:“哎呀,方才沒注意,原來梁姨娘也在啊。”


    她含著笑意掃了梁兮一眼。


    “我也沒有奪人所好的意思,不過是心疼侯爺在外辛苦,這麽燥熱的天,想給他準備些爽口的飲品。”


    “梁姨娘如此深愛侯爺,想來定是不會介意的。”


    她的目光看向那個梯子上的下人,那下人絲毫不敢耽擱,直接將梁兮先要的葡萄遞到了小桃手中。


    梁兮氣得麵色鐵青,袖裏的手緊緊攥著繡帕。


    “有點不夠,那邊那個,還有那個,都給我剪下來吧。”


    張思雅全然沒將她放在眼裏,自顧自的指揮著。


    那下人哪裏敢招惹她,隻能是指哪打哪,很快就剪下來滿滿一籃子。


    張思雅這才心滿意足,轉頭看了梁兮一眼,目光挑釁又不屑。


    梁兮自打入府,何時受過這等委屈?


    她胸膛劇烈起伏,怒目而視張思雅:


    “你別太張狂,莫以為得侯爺幾日寵愛,便能在這侯府橫著走!”


    張思雅輕輕一笑,走近兩步:“梁姨娘這話說得奇怪,我怎麽就橫著走了?”


    “莫不是你心中壓根沒有侯爺,連幾串葡萄都舍不得讓出來?”


    她幽幽歎息一聲。


    “我要是這麽跟侯爺說,他怕是要不高興了。”


    她壓低聲音,確保隻有梁兮能聽得見。


    “有侯爺的寵愛不見得能橫著走,但沒有侯爺的寵愛,一定隻能被人踩在腳下。”


    “你說是嗎?”


    梁兮氣得身軀發顫,抬手便欲扇過去。


    張思雅誇張的退後一步。


    “梁姨娘,你要是不待見我,我走就是了,何必鬧得要動手動腳呢?”


    “我這身子骨自小嬌生慣養的,皮膚也嬌嫩,恐怕比不得梁姨娘那般瓷實。”


    這話無一不是在譏諷梁兮的出身,而她最自卑,最在意的,也正是這個。


    梁兮清秀的麵容有一瞬間的扭曲,眼中是藏不住的怨毒。


    張思雅可算出了一口心中的惡氣,也懶得再搭理她,轉身看向小桃。


    “走吧小桃,惹不起我們躲得起,我可不想給夫人惹麻煩。”


    說吧,輕蔑的掃了梁兮一眼,款款離去。


    帶走了滿滿一籃子的葡萄,而那架子上,已經隻剩下幾串尚未成熟的青澀小果。


    梁兮目送她離開,滿眼都是陰狠之色。


    怒目掃視了一眼院中的下人,帶著小葵也離開了後花園。


    一迴到小荷院內。


    梁兮便砰的一聲砸了桌上剛換上沒多久的茶具,氣得眼眶都是紅的。


    “那個賤人,不過得了侯爺幾日寵幸,就敢如此蹬鼻子上臉,這麽欺負人!”


    “她算個什麽東西,若非我有傷在身,侯爺連看都不會多看她一眼!”


    她一通怒罵,將桌上的東西全都掃到地上,摔得叮鈴桄榔。


    “還有那些不長眼的下人,見風使舵,竟然也公然幫著她來羞辱我!”


    越想越氣,越想越咽不下這口氣!


    邊上的小葵看她氣得如此跳腳,不由得出言安慰。


    “姨娘別擔心,她再狐媚,再能勾引侯爺又如何?”


    “早在抬進門的時候便惹了老夫人厭棄,侯爺這麽孝順的人,是絕不可能當真把她放在心上。”


    “不過是因為您受傷了,找的個玩意罷了,怎麽配跟您比呢?”


    “您可是深得老夫人喜歡,今後一旦給侯爺生下小少爺,便是抬為平妻也有可能。”


    梁兮聽得稍稍順了氣,卻抓住一個重點。


    “你說老夫人厭棄她?怎麽迴事,說清楚。”


    小葵便將張思雅進門時,怎麽被老夫人罰跪的事跟她說了。


    連帶著張思雅與陸靜怡的事也一並同她說了。


    梁兮聽完,嘴角不經意的勾了勾,眼中閃過陰毒之色,腦海裏一條毒計慢慢成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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