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於馨兒的氣急敗壞,離桑依舊是清冷淡定,說話也是不疾不徐。


    “那於姨娘解釋一下,為何孩子會突然哭鬧不休,一靠近你就好了?”


    於馨兒霎時噎住,張了張嘴,不知該如何迴答。


    這反應看在陸延驍和老夫人眼裏,便是不打自招。


    老夫人氣得不行,指著於馨兒,聲音都因憤怒而顫抖:“賤人,賤人!你個蛇蠍心腸的賤人,平安可是你親兒子啊,你怎敢做出這種事,他若有什麽三長兩短,老身扒了你的皮!”


    於馨兒被老夫人罵得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她撲通一聲跪在地上,眼淚如決堤般流淌。


    “老夫人,妾身真的沒有要害平安的心啊,孩子哭鬧,妾身也不知為何,隻是抱著他的時候,他便安靜了,妾身以為…… 妾身以為是孩子與妾身親近啊。”


    陸延驍一腳踹她身上,眼中滿是失望與憤怒。


    “親近?這種鬼話你還敢說出來,是當本侯沒腦子嗎?”


    於馨兒被踹翻在地。


    這是陸延驍第一次對她動手,她心中升起絕望與恐懼。


    “延驍哥哥,你要相信我,我是愛平安的,我怎麽會舍得傷害他?這其中一定有誤會。”


    她抓住陸延驍的衣擺,仰著頭,一雙眼睛裏滿是淚水,看起來極為可憐。


    若是以前,陸延驍哪裏受得了她這副模樣。


    可如今,看到她這副模樣,陸延驍有的隻是厭惡。


    “來人,將於姨娘關進柴房,沒有本侯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探視。”


    於馨兒瞪大眼睛,連連搖頭。


    “延驍哥哥,延驍哥哥……”


    她想求饒,陸延驍卻厭煩的將她踹開。


    幾個婆子上前,將她拉了下去。


    哭喊聲迴蕩在眾人耳邊,老夫人臉色依舊難看。


    看得出她對這個處置很不滿意。


    按她的意思,於馨兒都做出這種事了,不如直接發賣或杖斃,省得留著以後再害人。


    然看陸延驍那難看的臉色,她也不好再觸他黴頭。


    “大夫,你確定孩子沒事,過兩日就好了?”老夫人不放心的問:“不要開點什麽藥給他吃一下?”


    那扶桑醫館的大夫肯定道:“迴老夫人,老夫用自己的醫德擔保,小少爺隻要不再繼續服用那毒藥,過兩日自然就會好。”


    頓了下,他又說:“而且小少爺這麽小,是不能隨便服用什麽藥物的,吃的方麵也要特別注意。”


    老夫人聽他都如此說了,便也隻能作罷,祈禱著孩子沒事。


    陸延驍讓人將大夫們都送出去,這才黑沉著臉看向平安。


    此時的平安已不再嘔吐,但依舊閉著眼睛,人事不省,那蒼白得近乎透明的臉色,看得人著實心疼。


    陸延驍抿著嘴唇,視線轉向離桑,正欲張嘴說話,看出他想說什麽的離桑率先開口。


    “侯爺,妾身知道你想說什麽,隻是此事還需斟酌。”


    離桑麵沉如水,視線落在平安身上。


    “平安這個樣子,實在不宜折騰,還是讓奶娘繼續照顧他吧。”


    “畢竟孩子自打出生就是她在照看,各方麵都比較熟悉,妾身平時事務繁忙,又沒有過撫養孩子的經驗,恐難以勝任。”


    陸延驍見自己還什麽都沒說,離桑就說了一堆婉拒的話,不禁有些惱怒。


    “你身為主母,也是他的嫡母,難道就忍心眼睜睜看著他如此?”


    離桑依舊麵無波瀾,語氣平靜:“侯爺,妾身說了,妾身沒有照顧孩子的經驗,平安又身子骨脆弱,萬一到時出個什麽好歹,侯爺能保證一點不怪罪妾身嗎?”


    她定定看著陸延驍,好似能將陸延驍的所有心思都看透一般。


    陸延驍本想說不會的,可對上她的眼神,竟有些說不出口。


    離桑又補了一句:“就算侯爺不怪罪,母親呢?”


    她視線落在老夫人身上,帶著一絲似笑非笑。


    老夫人啞然。


    她可一點說不出不怪罪的話。


    若孩子真是離桑撫養,怕是她每天都要擔心離桑會不會對孩子不利,但凡孩子有一絲不測,她第一個怪罪的就是離桑。


    “所以侯爺,平安還是繼續由奶娘照看吧,說不定哪天侯爺一個心軟,又將於姨娘放了出來,到時他還能迴到親娘身邊不是嗎。”


    最後一句好似在嘲諷陸延驍一般。


    陸延驍臉色頓時黑如鍋底。


    他確實狠不下心對於馨兒做什麽,把她關起來已是能做出的最大懲罰了。


    可被離桑這麽譏諷的說出來,他就很不爽快。


    離桑不再理會他。


    “既然事情已經結束,那妾身也不打擾平安休息,先迴去了。”


    話罷,她又看了那可憐的孩子一眼,最後收迴複雜的眼神,徑直離開了沁心院。


    不是她狠心,她也不是怕陸延驍和老夫人的怪罪,實是不想撫養於馨兒的孩子。


    看著那小小一個的孩子這般受罪,她也難免心疼。


    可一想到於馨兒還好端端的,自己卻要給她養孩子,心裏就膈應得慌。


    所以,至少在於馨兒還活著的時候,她是不會撫養這個孩子的。


    陸延驍望著離桑離去的背影,氣得臉色鐵青,卻又無言以對。


    老夫人在一旁輕咳一聲,打破了這尷尬又沉重的氛圍。


    “驍兒,離桑說的也並非全無道理,這孩子現在情況特殊,確實不宜折騰,奶娘照顧著,咱們多盯著點便是,至於於馨兒……哼,希望她能好好反省。”


    陸延驍也不知在說什麽了,無奈的點了點頭,交代奶娘好好照看。


    奶娘自是滿口答應,望向平安的眼神也充滿了心疼。


    於馨兒被關進柴房後,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無論她如何拍打唿喚,都無人理會她。


    陰暗髒亂的柴房成了她暫時的囚牢。


    周圍彌漫著潮濕發黴的氣味,仿佛連空氣都在嘲笑她的落魄。


    她癱坐在角落裏,眼中的怨毒越發濃烈。


    “離桑,都是你,若不是你,我怎會落得如此下場。”


    “還有陸延驍,我為你生兒育女,你卻如此對我。”


    “你們都不得好死,都不得好死!”


    於馨兒咬牙切齒地低聲詛咒著。


    她不甘心,不能讓自己就這樣被毀掉。


    一定要想辦法脫身,然後奪迴屬於自己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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