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我的寶寶,當然與眾不同


    京華會所。


    雲臻倚在沙發上,耳畔是婉轉動人的唱詞,入目所及,是軟玉溫香的美人兒,有些昏昏欲睡。


    他其實對這些美人兒沒什麽興趣,隻是有時候心緒不佳,就愛來聽幾段,權當放鬆了。


    漸漸地,唱詞聽了,包廂裏的人都起身出去,一身素白旗袍的年輕女人走到雲臻身畔坐下,笑著點了根煙:“雲少,自從找到弟弟,你已經很久沒來我這了,今兒怎麽想起我了?”


    “那不是我弟弟。”雲臻閉著眼說,“假貨罷了。”


    女人愣了愣,蹙眉道:“又是假貨?可你不是都放出消息說找到了嗎?”


    “他身上有一樣的胎記,我便沒有多查……”雲臻揉了揉眉心,“的確是我太大意了,讓有心人鑽了空子。”


    “怎麽會這樣……”女人皺緊眉頭,“胎記的事情,除了你以外,應該再沒有人知道了。”


    雲臻的小弟被拐走不久,雲家夫婦就因為悲痛過度,雙雙離開人世,隻留下雲臻一個。像這種豪門世家,孩子身上的胎記都是需要保密的大事,不會輕易透露,所以一直以來,知道那胎記到底是什麽樣子的,就隻有雲汐而已。


    雲臻唇角微微勾起,沁出一絲冷笑:“這事的確古怪,我會想辦法查清楚的。”


    女人歎了口氣,無奈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又來活了唄?還是繼續找人,對吧?”


    “對。”雲臻站起身,笑著說,“阿昀,拜托了,我必須找到他。”


    “我明白我明白。”女人懶洋洋的吐了個煙圈,“隻要錢給夠,我一定幫你找到地老天荒。”


    雲臻垂下眸子,輕聲道:“如果可以的話,我更希望明天就有好消息。”


    離開包廂時,安陵就站在門口等著。雲臻看了他一眼,輕聲道:“走吧。”


    安陵應了一聲,趁著雲臻不注意迴頭看去,恰好看到阿昀笑眯眯的麵容,不由抿起唇角。


    “加油,拿下少爺!”阿昀擠眉弄眼的比著口型,安陵臉色一沉,反而更不高興了。


    在他看來,這是女人毫不掩飾的挑釁,誰不知道少爺每隔一段時間就要來京華一趟,每次都要點阿昀的場?


    得了便宜還賣乖,真是個莫名其妙的女人。


    雲臻走出去幾步,發現安陵沒跟過來,疑惑地迴過頭:“安陵?”


    安陵心下一凜,快步跟上:“少爺,抱歉,我一時走神了。”


    “真難得,你還有走神的時候。”雲臻笑著打趣,“我還以為你永遠都不會犯錯呢。”


    安陵愣了愣,不由苦笑:“這世上哪有不犯錯的人,少爺謬讚了。”


    事實上,他才是那個鑄成大錯的人,每天每天,都憧憬著不該憧憬的東西,日漸沉淪,不可自拔。


    走著走著,安陵的腳步漸漸慢了下來,雲臻察覺到了,再次停下轉身,不解道:“你今天到底是怎麽了?”


    “少爺,我有一個問題想問您。”安陵專注的看著他,沉聲道。


    雲臻對他一向縱容些,笑著頷首:“什麽問題,說吧。”


    “少爺你……有真心喜歡的人嗎?”安陵輕聲問道,“您喜歡阿昀嗎?”


    “阿昀?”雲臻驚訝失笑,“你怎麽會問這種無聊的問題?快走吧,這有什麽好說的。”


    “這很重要。”安陵沒有走,反而強調了一遍,“少爺,這問題對我來說,非常重要,請您迴答我。”


    雲臻緩緩皺起眉頭,忽然意識到什麽,神色轉冷:“我看你是最近太清閑了,還有心思好奇這些有的沒的。既然無事可做,就去盯著雲汐吧,免得他又鬧出什麽幺蛾子。”


    說完,他便頭也不迴的走了。


    安陵望著他的背影,垂下眼睫,輕聲道:“……是,少爺。”


    既然發問得不到答案,那就不需要答案了,他想要的東西,果然應該努力爭取,一昧等待,又能等到什麽呢?


    安陵拿出手機,撥出那個早已爛熟於心的號碼,低聲道:“陸先生,我們什麽時候見麵?”


    *


    就像靳老爺子說的那樣,靳堯果然休假在家,還慷慨的讓出了自己手下的不少下屬,讓他們全力輔助靳予遲。


    當然了,這些人靳予遲自然是不敢用的,生怕靳堯懷著什麽壞心思,暗中給自己使絆子,因此還是用著自己手底下那些人,殊不知這些人,才是早就被靳堯掌控的“暗線”。


    靳堯不在,陸淼看似清閑,實則更加忙碌,他要充當靳堯的眼睛和耳朵,收集公司上下的消息,盡可能把靳予遲的所有安排都調查清楚。


    把靳氏交給靳予遲打理不過是權宜之計,除了靳予遲自己以外沒人當真,等靳堯迴來,公司還得保持原本的井然有序才行。


    因為忙碌,陸淼對跑來自己辦公室閑逛的陳燕金格外不滿。


    “這個時間你不是應該為人民服務嗎?”


    陳燕金嘿嘿笑了:“之前阿堯不是答應幫我半個休假嗎?他跟我隊長說了,所以從今天開始,我可以休假十天!阿淼,咱們出去玩吧?”


    “出去玩?”陸淼瞪了他一眼,“我忙的暈頭轉向,哪有時間出去玩。你既然放假,就迴家陪阿羽去,別在這裏給我添亂。”


    陳燕金垂頭喪氣的說:“可是我不想迴家……”


    陸淼想起靳堯說過的話,心裏一動:“你爸又催你去相親了?”


    陳燕金可憐巴巴的看著他,活像一隻被拋棄的流浪狗。


    也就隻有相親,能把這家夥逼成這副模樣了。


    陸淼歎了口氣,再一次心軟,鬆口道:“你別打擾我,我早點把工作處理完,然後帶你迴家,你這幾天就在我家住吧。”


    “耶!阿淼最好了!”陳燕金大聲歡唿起來,一把抱住陸淼,“我都好久沒去你家了,遊戲機還在不在?咱倆通宵打電動吧?”


    陸淼紅著臉把人推開:“都說了不許打擾我工作,你要是再鬧,我就不管你了。”


    陳燕金急忙乖乖坐好:“好,我不打擾你,你快忙吧。”


    陸淼歎了口氣,拿他沒辦法,隻能無奈搖搖頭,繼續忙自己手頭的事了。


    *


    “不去上班真的沒事嗎?”許唯卿有些擔憂,停下手裏的畫筆,看向坐在一邊,正在翻看報紙的靳堯。


    “這才是第一天休息,你就坐不住了?”靳堯不由失笑,“真沒看出來,你還是個工作狂呢。”


    “我才不是工作狂。”許唯卿氣鼓鼓的走到他旁邊,“我還不是擔心你嗎?”


    “沒什麽好擔心的。靳予遲想要的可不是一團亂麻,快要倒閉的靳氏,公司不會有事的。”靳堯放下報紙,摟住他的腰,俯首貼在肚子上聽了聽,喃喃道,“奇怪,沒什麽動靜啊……”


    “這還不到三個月呢,能有什麽動靜?”許唯卿哭笑不得,“快別胡說八道了。”


    “怎麽能是胡說八道呢?”靳堯一本正經的反駁,“我的孩子,當然是超出常人許多的了。”


    許唯卿:“……”


    這種霸總發言還是隻出現在小說裏比較好,三次元說出來實在太羞恥了。


    他沒再搭理主角光環爆發的靳堯,繼續迴到桌邊畫圖紙。


    離設計大賽已經不遠了,前麵因為種種意外耽擱了不少時間,要是想趕上報名截止時間,他得加倍努力才行。


    設計間裏安靜下來,初冬晨間清朗的陽光灑在少年身上,給精致的麵容鍍上一層薄薄的淡金,連細小的絨毛都清晰可見。少年臉上滿是專注和認真,纖細的手指握著畫筆,刷刷的細碎聲響時不時響起,越發讓此間的靜謐有了幾分歲月靜好的意味。


    靳堯不知何時放下報紙,靜靜地看著許唯卿,仿佛注視著漆黑午夜中絢爛盛放的焰火,目光灼燙而渴望。


    也許對於他這個踽踽獨行了兩世的人來說,眼前這個少年,就是能夠溫暖整個寒冬的火焰,給了他重生的希望。


    時間在不知不覺中流逝,許唯卿勾勒下最後一筆,滿意的抬起頭來,恰好撞進靳堯漆黑深邃的眼眸。


    “你……”他愣了愣,有點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你這樣看著我看什麽?呀,已經這麽晚了,是不是餓了?你該早點喊我的。”


    “沒關係,我不餓。”靳堯笑著看他,“卿卿,你專心工作的時候很迷人,我都舍不得移開視線了。”


    許唯卿的小臉更紅了,慌忙轉移視線:“就算你不餓,綿寶也該餓了,下次記得提醒我時間!快走快走,咱們找地方吃飯去。”


    “不用找。”靳堯攔住他,笑著說,“早就準備好了。”


    說完,他打開門,把早就拎著餐盒等在門口的高鳴放進來。


    “岑歸看你不愛喝藥,就列了食單。”靳堯解釋道,“我看過了,大都是口味清淡,你平時也愛吃的,家裏做的菜也幹淨,吃著放心。”


    身邊的人都這樣關心自己,許唯卿很感動,急忙問道:“岑醫生怎麽樣了?好些了嗎?”


    “有徐墨在,不會有事的。”靳堯把菜擺好,拉著許唯卿坐下,“快吃飯吧。”


    許唯卿卻有些傷感:“原來岑醫生的臉盲症不是天生的,那個姓齊的太可惡的,居然把那麽好的岑醫生害成這樣!”


    作者有話說:


    嚶嚶,感覺人越來越少了qaq


    謝謝林若夢、挽星+、x.太子殿下、萌友69894964542、耽於享、羊羊子.、漫漫長畫、青檸味的路星辭、飯米栗子、辭未、巴啦啦小釘釘、辭、願世間再無渣攻的推薦票!


    第91章 鎖門是想幹什麽


    是的,前一天靳堯低聲說出的那三個字,就是“臉盲症”。


    岑歸的臉盲症,並不是天生的,這也是認識一段時間之後,靳堯才察覺到的。


    如果是天生的臉盲症,是很難和家庭以外的人建立聯係的,無法辨認他人,就很難與他人形成親密關係,很少有人能像徐墨那樣,對一個認不出自己的人死纏爛打。


    從岑歸對過去生活的描述中,是感覺不到這種與社會的割裂感的,反而是來到江都以後,他過得深居簡出,冷漠似冰,對待病人也不見笑臉,與之前判若兩人。


    由此,靳堯便推斷出岑歸的臉盲症必定是後天導致,再派人暗中調查一番,真相水落石出。


    以岑歸的性格,最開始時,大抵是心甘情願被齊暮囚禁折磨,想償還齊老爺子喪命的罪過,一定是發生了什麽特別嚴重,超出他底線的事情,他才會放棄自我犧牲的念頭,選擇逃離h市。


    “最有可能導致後天獲得性臉盲症的,就是腦損傷。”靳堯意味深長的說,“我諮詢過其他認識的醫生,部分一氧化碳中毒患者,會表現出類似的症狀。”


    許唯卿怔了怔,喃喃道:“一氧化碳中毒……難道說……”


    靳堯摸摸他的腦袋,柔聲道:“不要再想這些了,如果岑歸想追究過去的話,就不會選擇隱瞞了。如果他不想提,我們就也不要提,這才是最好的做法。”


    許唯卿盯著他看,忽然勾起唇角笑了:“老公,你果然是個溫柔的人。”


    就算重生之後,披上刺人的盔甲保護自己,這個男人骨子裏也還是個溫柔的人,和陸雲祁的譏諷涼薄截然不同。


    靳堯先是有些窘迫,隨即苦笑道:“一味的溫柔可不是什麽好事,我倒希望自己能更狠心一些。”


    要是前世的他,和靳予遲一樣唯利是圖,不在乎親情和家庭,或許就不會落到那般田地了。


    許唯卿不以為然:“那可未必,善良的人總會得到上天的眷顧,惡毒的人早晚會遭到報應,總有些東西,是隻有溫柔的你才能得到的。”


    靳堯若有所思,抬眸看向美滋滋的吃起東西的許唯卿,忍不住笑了誰說不是呢?若非他還保有前世的一線溫柔,許唯卿也許早就被他趕走,消失在他的生命裏了吧?


    有得必有失,這麽簡單的道理,他竟然都參不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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