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九城沒有勞改隊,所以秦淮茹要出四九城,往河北方向去。


    不過還好,不是很遠,坐車幾個鍾頭就到了。


    因為雪天路滑,車子開得很慢。


    等到了勞改隊,門口站著的棒梗,差點就凍僵了。


    “對不起棒梗,媽媽來晚了,凍壞了吧,來穿件襖子。”


    秦淮茹快速奔跑到棒梗身邊,拿出一件棉襖要給他披上。


    不過秦淮茹這才發現,這襖子明顯做小了一點。


    因為棒梗現在已經是一個快一米八的大個了。


    看到做的新襖子穿不上,秦淮茹覺得有點對不起棒梗。


    七年了,自己卻連自己兒子一麵都沒見過。


    “沒事的媽,我不冷。”


    棒梗這時卻微笑的對秦淮茹說道,絲毫看不出一絲戾氣。


    “謝謝你,棒梗,謝謝你不怪媽媽,我們趕快迴家吧,車子馬上來了,奶奶在家已經做好飯菜了。”


    秦淮茹拉著棒梗,到對麵的位置公共汽車去了。


    等車的時候,秦淮茹掏出兩個雞蛋來。


    “棒梗,你餓了吧,這是給你煮的雞蛋,你先墊墊肚子。”


    棒梗點點頭,拿起一個雞蛋,磕破蛋殼後,就將雞蛋剝開,然後一整個放進嘴裏。


    棒梗嚼著雞蛋,眼淚也止不住的流下來。


    七年了,七年時間,他都沒有嚐到過雞蛋的味道了。


    “棒梗,你別哭,不夠吃嗎,媽媽這裏還有好多。”


    秦淮茹看到棒梗眼中有淚,還以為他嫌棄雞蛋太少了,那拿出背著的包袱,打開後,裏麵還有十幾個煮熟的雞蛋。


    被厚棉襖包裹著,現在還沒完全涼下來。


    不多時,迴城的車也來了,母子倆上了車,也總算暖和了一點。


    秦淮茹看著大口大口吃著煮雞蛋的棒梗,滿眼都是心疼。


    “棒梗,你好瘦啊,在裏麵,吃了不少苦吧?”


    棒梗隻顧著吃雞蛋,完全沒有要理會秦淮茹的意思。


    秦淮茹也不管棒梗是不是理會她,自然在棒梗耳邊嘮叨著。


    棒梗吃下七八個後,應該是吃飽了,合上衣服就靠在背椅上睡覺了。


    也不再理會秦淮茹。


    秦淮茹對棒梗這樣的態度,她自然沒有什麽話說。


    七年不見了,感情上疏忽是正常的。


    秦淮茹心裏雖然也有些失落,但是還是拿出那件棉襖,給自己兒子蓋在身上。


    四合院中。


    和賈家人期待心情不一樣的,院子裏的鄰居聽說棒梗今天出獄,一個個都憂愁起來。


    這個壞種不在的這七年,四合院再也沒有出現過一例偷盜事件。


    沒有棒梗的賈家,也偃旗息鼓了整整七年沒有再搞事。


    大家好不容易過了七年安生日子,現在棒梗出獄了,看來好日子,怕是過不下去了。


    “柱子,聽說棒梗今天出獄,秦寡婦已經去接人了,這個棒梗迴來,不會報複我們家吧?”


    冉秋葉有點擔憂的對何雨柱說道。


    馬華這時提著菜,剛好從門外走進來。


    聽到師娘的話,他馬上怒了。


    “師娘!別怕,有我馬華在,他棒梗敢找麻煩,我直接廢了他!”


    何雨柱當時笑嗬嗬的說道。


    “馬華,我不是說了嗎,菜我自己會買,李沁懷孕了,你不好好照顧她,整天往我家跑幹什麽!”


    馬華兩年前,跟李沁結束了五年的愛情長跑,終於結婚了。


    現在李沁也懷孕了,還是住在四合院,也就是易中海旁邊的那個大屋子裏。


    馬華家兄弟姊妹多,家裏住不開,何雨柱就讓他們婚後繼續住在四合院裏。


    萌萌的心髒病雖然沒有治好,不過了,不過有何雨柱的靈泉水,病情倒是能控製住。


    何雨柱決定,再過十幾年,醫學水平更高明時,讓馬華他們帶萌萌去做心髒移植手術。


    不過現在嘛……隻能等。


    “沒事,家裏的雞燉著呢,李沁在家看著,我買菜時多買一份,給師傅您拿過來。”


    馬華說完,將菜放在桌子上。


    “那個小崽子,出來就出來吧,七年時間,還學不乖的話,老子不介意,再送他進去關七年!”


    何雨柱一臉的無所謂,臉上則是一臉的平淡。


    何雨柱現在雖然是半失業狀態,而且現在跟軋鋼廠供貨的渠道也受到不小的影響。


    但是一個月幾千塊的收入,還是妥妥的。


    再加上自己異空間出產的物資,生活質量一點沒受影響。


    依舊是整個四合院,甚至整個南鑼鼓巷,生活最好的一家人。


    那些造反的小兵,雖然經常在四合院裏晃悠,卻不敢進來鬧事。


    因為他們都知道,這個院子有個身份不得了的人。


    “馬華,中午過來吃飯吧,待會兒把李沁接過來。”


    冉秋葉對馬華說道。


    自從李沁懷孕後,也很少時間過來了,每次都是冉秋葉去找她。


    “不了師娘,家裏還燉著雞呢,我馬上還要迴去,萬一李沁摔了,那不是虧大了,師父師娘,我先走了。”


    馬華樂嗬嗬的出了何家,迴自己家去了。


    賈張氏在家,已經將所有的菜都切好了,就等著棒梗他們迴來。


    小當跟槐花則一臉的不高興。


    七年時間,她們都快忘了,自己還有個坐牢的哥哥的事。


    今天一大早,就聽到自己媽媽跟奶奶說,今天自己的哥哥棒梗出獄,是迴家的日子。


    媽媽一大早就出去了,奶奶則難得勤快的做起了飯。


    果然……!


    媽媽和奶奶最愛的,還是那個棒梗。


    “小當,槐花,今天你們哥哥可就迴來了,這些年他也吃了不少苦,以後在家裏,你們讓著他點,知道嗎。”


    小當和槐花相互看了看,隻能點點頭。


    家裏人偏心又不是新鮮事,也許這些年,一直沒變過,隻是因為棒梗不在家而已。


    現在棒梗要迴來,這一切也隻是迴到原位而已。


    傍晚時分,秦淮茹跟棒梗終於拖著疲憊的身子,迴到了四合院。


    院裏的鄰居都跑出家門圍觀,看看這個盜聖這些年,有什麽變化。


    長高了!


    很瘦!


    眼中沒有了戾氣,呆呆傻傻的感覺。


    這是院裏鄰居對歸來的棒梗的第一印象。


    “感謝各位街坊鄰居的關心,我家棒梗現在也迴來了,以後還要麻煩大家多多的照顧。”


    秦淮茹看到院裏鄰居都跑出來看,心裏那叫一個高興,忙跟街坊鄰居們道謝。


    這把街坊們惡心壞了。


    “秦寡婦,你們賈家還要不要臉,我們隻是來看棒梗死沒有,誰來關心你們了。”


    “是啊,棒梗又迴來了,大家以後還是把門窗都鎖上,說不定哪天家裏東西就沒了。”


    聽到街坊鄰居們的議論,棒梗皺著眉頭,盯著正在大放厥詞的一個鄰居。


    那人看到棒梗盯著自己,頓時不說話了,因為棒梗那眼神中,已經充滿了怒氣。


    “媽的,你特碼再說一遍,老子馬上廢了你!”


    棒梗指著那個鄰居,衝他叫囂著。


    那個鄰居看到棒梗,當著這麽多人的麵,指著他大罵,麵子上多少有點過不去。


    於是正要迴懟過去,卻被一旁的鄰居給攔住了。


    “彬子,算了,這小子坐過牢的,沒必要跟他一般見識,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以後這賈家的事,我們不過問就是。”


    很快的鄰居們就都散了,留下賈家人在原地。


    賈張氏拉著棒梗的手說道。


    “乖孫,你終於迴來了,奶奶想死你了,快進屋,讓你媽馬上給你做一桌好吃的,看你都瘦成皮包骨了。”


    棒梗看到自己奶奶也是一頭白發了,心裏也有點不是滋味兒。


    畢竟這是最疼他的奶奶。


    棒梗點點頭,跟著自己的媽媽和奶奶迴家去了。


    小當很槐花冷冷的看著棒梗。


    一個坐過牢的哥哥,讓她們抬不起頭,所以她們自然不太喜歡這個哥哥。


    “小當,槐花,你們都長這麽大了嗎?”


    幫哥進屋也看到了兩人,這跟七年前,自己離開時,對兩個妹妹的印象,出距很大啊。


    兩人聽到棒梗主動招唿她們,也點點頭,算是迴應了。


    麵對妹妹們的冷漠,棒梗沒有表示出不悅。


    “棒梗快爐子邊來,好好烤烤火,暖和暖和。”


    賈張氏拉著棒梗,讓他也到爐火旁邊烤烤火。


    而秦淮茹則到廚房做飯去了。


    很快的,廚房裏就傳來炒菜聲,還有陣陣香味。


    今天大都是肉菜,這可是賈家存了好幾個月的肉片,才買到兩斤豬肉的。


    現在黑市那邊基本拿不到豬肉了,因為供應極度萎縮,不多的肉食,剛拿出來,就被守著的人給買走了。


    所以隻能存肉片,然後去正規肉店去賣肉。


    “奶奶,何家這些年有沒有再為難我們家?”


    棒梗一邊烤著火,一邊冷冷的說道。


    賈張氏聽到棒梗問起何家,搖了搖頭。


    “沒有,你走的這些年,倒是沒有怎麽為難過我們家,但也從不幫助我們家,不找我們家麻煩,絕對不會是良心發現,肯定是知道我乖孫總有一天,害怕我們家,所以我乖孫才是最棒的。”


    賈張氏努力的拍著自己乖孫的馬屁,讓他能高興一點。


    而棒梗聽到賈張氏的話,心裏也是十分滿足的。


    在勞改營的這幾年,他經常都會遭到獄友的欺辱和毆打。


    長期的屈辱和壓抑,讓棒梗變得很自卑。


    他想要得到別人的認可和讚美,他要出人頭地,隻有這樣,才能讓他感到,自己像個人。


    “算他們家識相,如果還敢欺負我們家,我一定讓他們好看。”


    棒梗先是心虛的看了眼門外,因為斜對麵就是何家。


    看到何家大門緊閉,他這才放下膽子大放厥詞。


    不過他家門口這時有過一個人來,往他家看了看,一臉的冷色。


    “這不是傻柱的徒弟……馬……馬華嗎,他怎麽來四合院了,那我剛才說的話,他有沒有聽到。”


    “萬一他聽到了,他會不會給他師傅傻柱說,那個傻柱會不會過來打我一頓。”


    “怎麽辦,我要怎麽辦,要不要先逃出去躲幾天,等傻柱氣消了再迴來。”


    棒梗從簾子縫隙看到馬華的一瞬間,他的腦子裏閃過了好幾個想法。


    棒梗緊張的跑到門口,看到馬華進了何家,他的心都提到嗓子眼兒了。


    棒梗已經決定了,隻要傻柱出來,他第一時間先逃出四合院去。


    不過等了好一會兒,也不見傻柱出來,棒梗這才長舒一口氣。


    “棒梗,你站門口幹什麽,趕快去洗手吃飯了。”


    秦淮茹這時端著菜從廚房出來。


    看到棒梗趴在門口往外看,忙叫他來吃飯。


    棒梗拍了拍手,坐到桌子前,看到桌上才一個菜,棒梗有點不滿。


    秦淮茹馬上說道。


    “等等,還有好多菜,媽繼續做飯去。”


    好不容易等到飯菜都做好,一家人終於坐到了桌子前。


    看著滿桌的肉菜,棒梗早就忍耐不住了,也不等其他人,拿起筷子就狼吞虎咽的。


    “慢點吃,慢點吃,沒人跟你搶。”


    賈張氏看到自己乖孫狼吞虎咽的,也是樂嗬嗬的提醒他慢點吃。


    “棒梗,現在你也迴來了,先好好休息一段時間,沒事出去轉轉,看看這些年四九城的變化。”


    秦淮茹想讓棒梗好好休息一下,不要想太多關於勞改營的事。


    “不,我不想注意,我要去找個工作,我要努力掙錢,我要成為人人都尊敬的大人物。”


    棒梗信誓旦旦的說道。


    “不愧是我乖孫,真是有出息了,對……努力掙錢,以後讓所有人都對我乖孫刮目相看。”


    賈張氏聽到棒梗這麽豪言壯語,也是樂壞了。


    自己乖孫這是長大了,終於有出息了。


    “行吧,明天我們去街道辦問問王主任,她是看著你長大的,絕不會不管你的。”


    秦淮茹也對自己兒子有出息而感到高興,於是決定明天帶著棒梗,去街道辦,找王主任幫忙,給棒梗安排一個工作。


    第二天一大早,秦淮茹就帶著棒梗出門了。


    不過沒有找到王主任,說是去南方出差了,要一個星期後才能迴來。


    於是秦淮茹利用自己不多的一些人脈關係,想讓這些人幫忙給自己兒子找份工作。


    但是秦淮茹兒子坐過牢的事,早就在秦淮茹的朋友圈傳開了。


    最後秦淮茹得到的迴答都是。


    “你兒子坐過牢,是不會找得到工作的,你們另外想想辦法吧。”


    就這樣棒梗的工作夢,也一次又一次的被打破。


    “沒事,棒梗,不是還有王主任嗎,她一定會幫你的!”


    秦淮茹安慰這棒梗,但是自己內心,卻擔憂無比。


    是啊,沒人會願意要一個坐過牢的人。


    ‘難道我秦淮茹的兒子,這輩子就這麽就完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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