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下午,一大媽都在家裏,一大爺倒是出來靈堂這邊守著。


    賈家人緣不好,幾乎沒有人來吊唁。


    倒是軋鋼廠的一個小領導,代表軋鋼廠,給送來十塊錢的慰問金。


    這點錢,明顯不夠這段時間的開銷。


    雖然這兩天,吃喝都是一大爺家出的。


    但是到了晚飯時間,一大媽卻沒有把飯菜端出來。


    下午時,賈張氏她們可看到了,一大媽拿迴來的半隻雞。


    賈張氏還在高興。


    這晚上又有雞肉吃了。


    看到一大媽,將燉雞的鍋端出來時,賈張氏甚至讓秦淮茹將桌子收拾出來,等著開飯。


    誰知道,一大媽端著雞,直接往後院走去。


    “哎,一大媽,端錯了,端錯了,桌子在這裏!”


    賈張氏一邊招唿一大媽,一邊指著桌子說道。


    但是一大媽頭也不迴的,繼續往後院走去。


    “哎,你聾了是不是,給你說了,你端錯了!”


    賈張氏繼續喊道,卻被一旁的秦淮茹給叫住了。


    “媽,別叫了,你看不出來嗎,一大爺家要和我們分開吃飯了。”


    賈張氏先是一怔,然後才反應過來,接著就扯著嗓子罵道。


    “憑什麽,他憑什麽要跟我們分開吃飯,現在看到我家落魄了,就要劃清關係嗎?”


    “老絕戶,真是心黑,就想看我們賈家落魄,我咒你家遭雷劈。”


    一大爺這時也走出屋子,聽到賈張氏的咒罵,也是臉一黑,瞪著賈張氏。


    賈張氏也看到了一大爺,頓時也不好繼續罵了。


    但是還是嘴裏嘀嘀咕咕的,坐到桌子前又拿她的鞋底去了。


    一大爺黑著臉,扭頭往後院走去。


    秦淮茹可急了。


    這要是真的把一大爺,給氣得不管她們家了,可怎麽辦啊。


    撫恤金也沒個下落。


    工作崗位也沒有下文。


    這些可都需要一大爺去交涉。


    這要是一大爺不管了,可都得打水漂了。


    “媽,你消停點吧,現在撫恤金和工作崗位都還沒落實,你要把一大爺惹發火了,你去廠裏辦理這些事嗎?”


    賈張氏這時才意識到自己做錯了。


    但是一向無理都要取鬧三分的賈張氏,心裏雖然服軟,但是嘴裏卻還強硬。


    “我又沒說錯,憑什麽就不管我們家了我兒子都死了,還不能讓我那幾句。”


    “東旭啊,媽的命好苦啊,你一死,就都來欺負我們家,真是世態炎涼啊……!”


    秦淮茹看到賈張氏這樣,掐死她的心都有了。


    不過現在還是先安撫住一大爺,才是最重要的。


    於是秦淮茹三步並兩步走。


    在中院與後院的交界走廊那裏,終於將一大爺攔下來了。


    看到是秦淮茹攔路,一大爺也是沒有好臉色。


    這賈家,沾不得。


    沾上可就是痔瘡上麵貼膏藥,一揭可就是血肉模糊啊。


    “秦淮茹,你什麽都不要說了,以後吃飯我們就分開吃,我們不和你們家摻和了。”


    聽到一大爺決絕的話。


    秦淮茹暗叫不妙,這次看來是要和自己家劃清界限了啊。


    “一大爺,你也別生氣,我婆婆是個嘴碎子,犯不著跟她製氣。”


    說完,一把摟住一大爺的胳膊,使勁搖著。


    一大爺哪見過這架勢。


    “淮……淮茹,我也沒說什麽,隻是……隻是你那個婆婆她,說話實在太……難聽了。”


    秦淮茹見這一招有效,就幹脆直接貼到一大爺的胳膊上。


    “一大爺,您放我,隻要我繼承了我家東旭的工位,您放心,我一樣給你養老,我你還不放心嗎!”


    聽到秦淮茹的話,一大爺眼睛一亮。


    這個秦淮茹,可比那個短命鬼賈東旭靠譜多了。


    而且還這麽漂亮。


    這要是……!!


    “行,淮茹,你先迴去,你家的事就是我的事,放心吧!”


    說完,還故意在秦淮茹的身上,使勁的蹭了一下。


    這才意猶未盡的往聾老太家走去,一點沒提雞肉的事。


    秦淮茹本還想說說雞肉的事,但是看到一大爺轉身就走了,也是氣得直跺腳。


    “老東西,老娘真是虧死了。”


    秦淮茹小聲咒罵著,轉身迴了中院。


    賈張氏先前看到,秦淮茹去追趕一大爺他們。


    還以為今晚又有搞頭了。


    正坐在桌子前等著吃雞肉。


    誰知道。


    秦淮茹空著雙手就迴來了。


    “淮茹,一大爺那個老絕戶沒拿雞肉過來嗎,這個遭雷劈的,真是不得好……!”


    秦淮茹看到賈張氏又在罵一大爺,也是黑著臉說道。


    “罵罵罵,你去當著一大爺他們麵前罵,真要是沒有一大爺,我們全家都要被掃地出門,整天罵這個罵那個的。”


    “你要真覺得你多了不起,你去弄隻雞迴來啊,懶得跟你說,我做晚飯去了。”


    秦淮茹難得硬氣一把,罵完後就有點後悔了。


    這個老東西要是跟自己對撕,自己還真不是這個肥婆的對手。


    所以說完,秦淮茹就跑迴家去了。


    做完飯還要喂槐花吃奶。


    賈張氏被秦淮茹懟了,但是破天荒的,沒有跟秦淮茹對撕。


    她其實清楚得很,這些年沒有一大爺一家的幫襯,他賈家那會過上還算不錯的日子。


    聾老太家。


    一大爺夫婦和聾老太正圍在桌前,吃著一大媽燉的雞。


    “老太太,我也給我家老易說了,我們覺得老太太說得對,我們也想跟柱子搞好關係,可是……。”


    “我們和柱子現在的關係,肯定沒戲,所以想請老太太幫忙,給柱子好好說說。”


    一大媽給聾老太夾了一個雞腿,然後小聲的說道。


    聾老太看到碗裏的雞腿,也是吧咂吧咂嘴說道。


    “柱子是個倔驢,你們想要他給你們養老,就要真心對待他,他不是知恩不報的人。”


    “可是你們想想,對賈家和何家,你們是什麽樣的態度。”


    說到這裏,一大爺兩口子都低下了頭。


    “中海,不是我說你,你這人什麽都好,就是喜歡控製別人,要別人什麽都要跟著你的意思走。”


    “都是人,不是雞,不是你指哪裏,別人都要走哪裏。”


    易中海這時反駁道。


    “老太太,我可沒想要控製誰,我隻是覺得,鄰居嘛,就應該互相幫助,相互尊重而已。”


    聾老太哪裏會不知道易中海打算。


    想要給柱子洗腦,讓他給自己養老。


    “你以前也照顧過他兄妹倆,柱子也不是不感恩的人,我待會兒去給他說說就是了。”


    聾老太還不知道,一大爺把何大清,每個月寄迴來的十塊錢,給貪墨了。


    所以以前一大爺偶爾給何家一些吃的,她就以為,何雨柱會對一大爺感恩圖報。


    就在這時,何雨水端著一碗燉鴨子,走進來了。


    但是看到一大爺兩夫妻都在,將鴨子放在桌子上,對聾老太說道。


    “老太太,今晚家裏多了酸蘿卜老鴨湯,哥哥特意讓給送一份過來,你們慢慢吃。”


    說完,何雨水轉身就走了。


    弄得一大爺兩口子也是尷尬無比。


    對此,聾老太也對何雨水有了意見。


    怎麽能這麽不尊重一大爺一大媽,待會兒必須批評一下這個何雨水。


    何家。


    何雨水迴到家裏,何雨柱正在擺著碗筷。


    “端過去了,老太太怎麽說?”


    何雨柱樂嗬嗬的對妹妹說道。


    何雨水搖搖頭。


    “沒說什麽,一大爺一大媽在老太太家,看我進去了,就都沒說話了,不知道在商量著什麽。”


    何雨水大咧咧的坐在桌前,扯下一個鴨腿放在哥哥碗裏。


    何雨柱眼珠子一轉,就知道,易中海這是又盯上自己,所以又找聾老太來做說客。


    何家正在吃著酸蘿卜燉鴨子。


    那酸蘿卜和鴨子湯的香味,飄到院子裏的靈堂前。


    讓正在啃窩頭的賈家人,一下沒了胃口。


    “媽,好香的味道,我想吃,你去要一點過來好吧。”


    棒梗扔下窩頭,拉著秦淮茹的手,就吵著要吃何家的菜。


    小當也跟著吵。


    賈張氏也咽了咽口水。


    她也饞,但總不能跟孩子一起吵著要吃吧。


    “你去找傻柱要點,以前他不是也給嗎,你就說孩子吵著要吃,再說了,我家棒梗的腿還是他打斷了的,吃他點東西也是天經地義!”


    秦淮茹看到這一大家子,也是無奈。


    中午剛吃了肉,現在又要吃。


    但是想到,借這個機會,和柱子搞好關係,也不錯。


    於是秦淮茹放下窩頭,起身往何家走去。


    何雨水最近都是大魚大肉的,她明顯感到自己都長肉了。


    小姑娘嘛,都愛臭美。


    所以她說她要減肥。


    你說這話讓別人聽到了,會不會抽她的大嘴巴子,就問氣人不氣人。


    別人飯都吃不飽,你給我說,你要減肥!


    所以啃了一個鴨腿後,也就迴房間寫作業去了。


    秦淮茹走到何家門口,還整理了一下衣服和頭發,讓自己看起來更嫵媚。


    “柱子,正吃著呢,姐能進來嗎?”


    秦寡婦站在門口,小聲的對何雨柱說道。


    何雨柱早就聽到秦淮茹的腳步聲。


    看到領口紐扣被解開,又媚眼如絲的秦寡婦,何雨柱知道,這個娘們兒要開大了。


    “賈家嫂子,有啥事?”


    何雨水隨口說道。


    秦淮茹聽到何雨柱叫他賈家嫂子,先是一愣。


    然後馬上笑著說道。


    “柱子,瞧你,叫什麽嫂子,叫姐,實在不行,叫秦姐也行啊。”


    說著,秦淮茹就走進屋裏。


    這屋子她還是來過幾次的,都是找柱子借錢時進來的。


    何雨柱也沒有拒絕秦淮茹進屋,而是假裝好奇的盯著她。


    “柱子,你也知道,姐家裏三個孩子,兩個正在長身體,所以姐今天來,想從你這裏……!”


    秦淮茹話還沒說完,何雨柱倒是先說話了。


    “從我這裏買些鴨子迴去吃嗎?”


    “這沒問題,反正雨水就吃了點就迴屋了,我也沒吃幾口。”


    “這個鴨子一塊五買的,我們兩兄妹加起來,也沒吃幾口,這樣吧,連工帶料,你給三塊錢,怎麽樣。”


    秦淮茹聽到何雨柱的話,臉都氣綠了。


    老娘要是有錢,還用低聲下氣到你這裏來嗎。


    “不是,柱子,姐要是有錢,就自己買去了,也不用來求你了。”


    何雨柱突然恍然大悟。


    “原來是沒錢啊,既然都沒錢,你在這裏給我叭叭個啥玩意兒,快走吧,別妨礙我吃飯。”


    說完就要推秦淮茹出門。


    秦淮茹看到何雨柱早趕她走,頓時急了。


    趁勢一把將自己的衣服紐扣拉開。


    “柱子,姐今晚隻想給孩子弄點肉迴去吃,你讓姐端迴去,這事就完了。”


    “你要是不願意,秦姐我就大聲喊,說你輕薄我,我看到時你怎麽辦。”


    秦淮茹一臉得意的說道。


    何雨柱略為驚訝的看著秦淮茹。


    在前世記憶裏,秦淮茹雖然自私,但卻從沒在他麵前表現得如此下作。


    現在為了一點肉食,居然可以用自己的清白來做賭注。


    何雨柱皺著眉頭,看著麵前這個,前世自己愛的死去活來,連自己兒子都不相認的女人。


    而秦淮茹,卻認為是何雨柱被她給唬住了。


    得意的扣上紐扣,然後就要去端桌上的鴨子。


    何雨柱則一把攔住她。


    “秦姐,反正橫豎你都要冤枉我,倒不如你就從了我,今晚陪我,完事,這鴨子你端走。”


    何雨柱壞笑的貼到秦寡婦身子,就差沒親上了。


    嚇得秦淮茹後退一步,並緊張的看了看門外。


    還好,沒有發現有人。


    秦淮茹鬆了一口氣,往後退了一步後,這才仔細審視著麵前這個男人。


    以前不覺得,現在近距離仔細看,這個傻柱,倒是挺俊俏的。


    尤其那皮膚,白淨細膩,跟個大姑娘的皮膚一樣。


    身上還帶著淡淡的味道,談不上好聞,但是絕對深深的吸引了自己的神經。


    “柱……柱子,你怎麽能這……樣對秦姐,秦姐雖然是寡婦了,但是卻不……是個隨便的人,我……我先走了!”


    秦淮茹緊張得手足無措,連滾帶爬的跑出何家。


    “就你這樣的,也想陰我?”


    何雨柱對著秦淮茹的背影,啐了一口唾沫後,將房門砰的一聲關上。


    正要重新坐迴到桌子前繼續吃飯。


    門外傳來敲門聲。


    “哆哆哆”


    “柱子,在家吧,我是你奶奶,快開門。”


    “聾老太!”


    何雨柱並不想開門,他知道聾老太為什麽來。


    但是這個老太婆,不管是前世還是今生,都對自己不錯。


    “算了,要來的總會來的。”


    何雨柱打開門,聾老太杵著拐棍站在門口。


    “老太太,你怎麽來了,怎麽,送過去的鴨子不夠吃嗎?”


    何雨柱裝傻充愣的問道。


    聾老太笑嗬嗬的往屋裏走,何雨柱也上前攙扶她。


    坐好後,聾老太也開門見山的說話了。


    “柱子,奶奶平時對你咋樣?”


    聾老太想先好好拉拉關係,隻要柱子說一句‘好’,聾老太就能道德綁架他,讓他被自己安排得明明白白的。


    何雨柱眼中閃過一絲不悅。


    “難怪易不群道德綁架如此厲害,原來是得了聾老太的真傳。


    四合院裏,果然都不是等閑之輩啊!


    “我覺得不怎麽樣!”


    何雨柱的一句話,差點沒有把聾老太噎死。


    何雨柱看到聾老太吃癟,心裏也是開心。


    竟然給易不群做說客,先惡心一下你再說。


    “老太太,逗你玩兒的,突然來找我,是有什麽事嗎?”


    何雨柱給聾老太倒了一杯水,然後才問道。


    聾老太想了想說道。


    “柱子,最近你和一大爺,是不是有什麽誤會?”


    何雨柱心中暗罵。


    ‘果然還是來了。’


    “沒什麽,隻是突然收到一些消息,看清楚了易中海的真麵目而已。”


    何雨柱心裏mmp,但是臉上笑嘻嘻。


    “消息,什麽消息,難道和一大爺有關?”


    何雨柱點點頭。


    “是的,也可以說是同時和易中海,還有我何家都有關!”


    聾老太更好奇了,到底什麽事,會讓柱子突然和,一向尊敬有加的一大爺翻臉。


    “柱子,到底什麽事,告訴奶奶聽聽。”


    何雨柱搖搖頭。


    “等以後再說吧,易中海來找過我,我也跟他說了,要我給他養老,可以,答應我的條件就行了。”


    看到柱子一臉的決絕。


    聾老太也知道,再說下去也沒用,歎口氣,步履蹣跚的迴家去了。


    而秦淮茹則跑迴來,將自己關起來,心髒撲通撲通的跳個不停。


    而她滿腦子,都是何雨柱剛才的模樣,還有他說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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