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被太皇太後抬手製止了。


    她衝江玉隕又是嫵媚一笑,“你倒是可愛,好好表現吧,走了。”


    她走後,船艙裏的香氣也跟著散去。


    江玉隕疲倦得仰頭倒在了榻上。


    外麵天光已然大亮,朝陽從花窗照進來,折射著粼粼波光,滿地碎芒,映得整個船艙幽靜漂亮。


    帝贏還趴著,側麵沐浴著暖陽,輕闔的眼簾安靜,肌色幽深,鼻高唇棱,在水紋和暖光的籠罩下,俊朗到了極致。


    可惜是個變態!


    江玉隕伸手,輕輕扶正了他額前那縷暗紅色淩亂的長發。


    帝贏猛然驚醒,一下子扣住了他的手腕!


    他力道極大,像是要硬生生折斷他腕骨!


    江玉隕慌不擇路,痛得驚叫:“痛痛痛,你幹什麽?”


    狹長鳳眼中霧霾散去,帝贏徹底清醒。


    他長吸了口氣,將江玉隕摁在身下,神色萎靡,語氣竟有些委屈:“方才夢見有人在密謀殘害本王,感覺很真實,本王在夢裏也在睡覺,那殘害本王的壞人就在身邊,本王卻怎麽都醒不過來,睜不開眼睛。抱歉,差點錯手殺了你。”


    江玉隕悄悄攥緊了手心的玉瓶,往大袖下麵一裹,想抽走被他緊攥的手,偏過頭,小聲道:“放開,我,我想……尿尿……”


    第61章 為夫親自伺候你,開心嗎


    “是尿尿,還是想與本王溫存一翻?”帝贏懶洋洋地撐起身子,一條長腿不羈地勾住人,笑得又邪又野。


    江玉隕被迫縮進他懷裏,腰肢承受不了他腿的重量,深深地折下去,露出一片汗瑩瑩的後脖頸,綢衣被男人拉扯下去,勉強掛在腰線,越發襯得這一段腰身如同新剝帶露的荔枝。


    眼看就要被男人徹底扯光,掩於掌心的瓷玉瓶即將暴露,他下意識想要逃離。


    可剛奮力掙脫開男人懷抱,頭皮忽然一緊,人竟被猛力扯住長發,攥了迴去。


    帝贏傾身而下,大掌將他一把扣住,整個人如泰山壓頂,將他徹底禁錮:“昨晚讓你舒坦了,今個翻臉就不認人了?”


    江玉隕攥住玉瓶的手往身下藏了藏,空出一隻手去推他,眼眶發紅,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王爺,要尿出來了,尿完再溫存好不好?”


    帝贏突然就起了玩弄的懷心思,勾住他下頜,貼著他耳根低低笑了一聲:“榻下有夜壺,本王給你拿。”


    “啊?”


    江玉隕驚得不輕,若是真的用夜壺,他且不是大白天的小強,見光死?


    “啊什麽啊?”帝贏起身,自榻下拿起夜壺,伸手就去撈他衣擺,“你什麽樣子,是本王沒見過的?還害什麽羞?”


    江玉隕腿根和後背皆是一涼。


    衣衫很快被撈起,帝贏一手握住,眉眼染著陰影,語氣卻蠱惑至極:“寶貝兒,為夫親自伺候你,開心嗎?“


    開心你大爺!


    伺候你大爺!


    看著男人似笑非笑的眼,江玉隕心裏真炸開了鍋,自己完全招架不住這個死變態的變態操作啊。


    究竟是什麽時候,他們之間,開始演變成這樣的?


    可現在就算念阿彌陀佛,也無人能救得了他。


    怎麽辦?


    玉齒深陷在唇瓣裏,江玉隕聽到了頭頂壞心眼的口哨聲,咬牙道:“王爺......嗚,王爺,我,我還是習慣去茅房,你饒了我吧...…“


    眼前的霧氣又濕又重,濃重得幾乎揮之不去,帝贏的聲音近在咫尺,混著噴灑的熱息:“乖,動作快一點,本王想看……“


    “....王爺,求求你,別這樣,你放過我,待會你要怎樣都可以……“


    太侮辱人了,江玉隕忍不住潸然淚下。


    帝贏抵著他的額頭,似是笑出了聲:“...當真,怎樣都可以?“


    “嗯……”


    江玉隕抹了抹淚,發出短短幾個泣音。


    帝贏好脾氣放下了夜壺,將他扶起,還替他整理好衣衫,“本王抱你去?”


    江玉隕手對手掩在大袖之下,乖乖點頭。


    帝贏並未發覺他的異樣,將人抱出船艙,繞過花廊,來到了船尾的貢房。


    江玉隕從他懷裏掙紮下來,低垂著腦袋,“我,我自己進去就好了。”


    “咳咳,好。”


    帝贏摸了摸下巴,記起上次他醉酒,還吵著讓他扶,那會兒他還不樂意。


    如今迴想起來,這麽美的妖精,做那麽私密的事情,還被人觀摩,還真是有趣呢。


    真想將他所有的樣子,都看過遍,嚐過遍,哪怕是醜態。


    不急,不急,日子還長……


    帝贏胡亂思索間,江玉隕已拉關貢房門,慌忙拿起手中玉瓶,才發現已捏得一手濕汗。


    他拔掉玉瓶的瓶塞,發現裏麵盛著小半瓶透明粘稠的液體,像是蝸牛的粘液,湊近鼻尖嗅了嗅,無色無味。


    這真是情蠱嗎?


    不會是什麽毒藥吧?


    正有所懷疑,卻聽外麵的男人不耐煩催促道:“好了沒?”


    江玉隕嚇得一跳,指尖一顫,手中玉瓶顯些跌落,好在被他眼疾手快接住了。


    “馬上…好了……”


    他啞著嗓子迴了句,匆匆解決完個人問題,又淨了手,再次掏出那隻玉瓶,玉牙一咬,心一橫,終是仰頭,將玉瓶中的液體含入口中。


    而後,將玉瓶扔進了貢桶之中!


    做完這一切,他拉開了門。


    朝陽初生,碎了滿河星光。


    帝贏站在明晃晃的陽光裏,微微眯著眼,眼隙裏有危險審視的光芒,“幹嘛這麽久?”


    江玉隕不答。


    口中含著滑膩膩的汁液,也沒法答。


    狐狸眼睛滴溜溜的轉,修長羽睫像欲飛蝴蝶的翅膀,忽閃忽閃的。


    帝贏喉嚨發緊,促狹而笑:“幹嘛這樣看著本王?想挨*了?”


    江玉隕湊上前,伸手勾住他脖頸,踮起腳尖,猛地吻了上去!


    鳳眸瞪大了兩圈,帝贏有些不可思議,他怎會如此主動?難道是噬香迷情散導致的後果?


    可少年的唇又軟又嫩,粘著汁液甜膩的舌尖闖入口腔,令他徹底放棄了思考!


    暖陽包裹著他們,少年靈巧的舌尖碾過男人的每一寸口腔,甜膩的汁液像是滲透進骨髓的深處,讓帝贏四肢形骸都迴蕩著漣漪的聲響。


    點點滴滴,終於從綿綿細雨演變成狂風驟雨,一發不可收拾.....


    帝贏唿吸粗重,濃密的眼睫微微垂著,將人狠狠壓在船沿的護欄上,情不知所起……


    “王爺……“


    終於成功渡完甜膩的汁液,江玉隕用力推著男人,哭紅了眼,“王爺,去屋裏好嗎……”


    “好……”


    帝贏啞了聲,小心翼翼抱起人,情蠱入心,鳳眸中全是愛不釋手的寵溺……


    ……


    從花船迴來,帝贏像是變了一個人。


    他開始對江玉隕百依百順,不僅每日吃食要親自安排,還會一口一口地喂人吃。


    隔三差五,不是賞綢緞,就是賞珠寶,不厭其煩地將人每天打扮出一個造型,像什麽妖豔**,清純白蓮,華麗戲子,書卷小生……


    甚至連房事都學了憐惜的溫柔,不再像是以前那樣粗暴兇殘,懂得顧及江玉隕的感受了……


    江玉隕卻半點開心不起來。


    雖也學會了隱忍和順從,但對他感情,卻越來越複雜糾結。


    雖然深知,帝贏是因情蠱才徹底轉性,但那舉手投足,甚至每一個眼神,每一個細節,皆透出對他滿滿的愛意,隻會令江玉隕淪陷。


    正是因為這樣的淪陷,令他痛苦至極。


    他恨自己自甘墮落,又恨自己竟然會對一個死變態產生眷戀,明知道他曾是如此這般對待過自己。


    明知道眼前的一切都是假象,鏡花水月,灼蛾的火,偏偏他還會該死的心動。


    他真怕自己,到了該離開的時候,會猶豫不決,會拖泥帶水,會戀戀不舍。


    盡管一次又一次騙自己,這不是真的,這都是在陪他演戲,都是假象,你忘了他是怎麽對待你的嗎?


    強女幹,囚/禁,下/藥,硬生生將你耳朵穿了兩個洞……


    這樣的男人,你怎麽會心動?


    你是瘋了嗎?


    但愛情的萌芽,往往言不由衷,心不由己,作繭自縛。


    雖然很努力,練習著無情,心卻出賣了自己。


    像一根細而尖的針,紮在心頭不但剝不去,還瘋狂生長。


    相愛成痛,相戀成愁,相恨成苦。終於,愛如綾網,恨無處泄,輾轉反側,久病不醫。


    但縱使心有千千結,日子照常要過。


    時間不等人,一天天流走,終於來到春分狩獵時。


    皇族春獵,實際上是一種獵祭,其意為謝天命神賜之勇悍,故而年年必辦,逢國喪亦不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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