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牙切齒地說完,扔開容顏失色的人兒,與武肇一起檢查起那些被打暈的公子。


    奈何他倆也看不出什麽名堂,隻得暫時收監,傳太醫和護法大國師前來查看。


    從春宵樓出來,天已大明。


    滿空霞綺,曙光瑤燦。


    鬧市喧囂,各種商販叫賣聲絡繹不絕。


    穿來這麽久,江玉隕還未見過古代的鬧市,那點困意蕩然無存,見著賣白菜的大嬸都是新鮮的。


    江玉隕正想去瞧瞧,卻聽那大嬸吆喝道:“白菜,水靈靈的大白菜!比春宵姑娘的皮兒都還嫩呢,公子要來一顆嗎…”


    江玉隕臉色一黑,春夢沁入腦,忙搖搖頭。


    沒走進步,瞧見前麵冒熱氣的包子,正想叫帝贏,卻聽那包子店老板道:“包子,熱騰騰的大肉包,比春宵樓姑娘的胸還軟乎呢…”


    江玉隕嘴一扁,繼續前行,路過燒餅店。


    燒餅店老板:“燒餅,香噴噴的燒餅,比春宵樓姑娘的臉盤都還圓的燒餅呢…”


    江玉隕揪住帝贏衣袍,“你說,他們是不是存心的?是不是那些妖怪變的,故意想餓死我?”


    “光天化日,天子腳下,且容妖物橫行?你當真以為,我們皇氏貴族,以及那些巡邏軍,皆是擺設嗎?”帝贏瞪了眼江玉隕,沒好氣道。


    他眼神太冷,冷得不帶一絲溫度,被他盯上,江玉隕好似一腳踩進了地獄。


    卻不怕死的問:“那為何,他們都用春宵樓的姑娘做比喻呀?”


    “白癡,這條街最有名的便是春宵樓,夜裏留宿的人,出來聽到這樣的噱頭,自然是要迴味一下,昨兒個與其風月的姑娘。”


    帝贏說著,突然賭氣一般,揪住江玉隕耳朵,眼神發狠:“你該不會是,對那個狗屁花魁,動了心吧?!”


    第20章 山有木兮木有枝,冰糖葫蘆能拉絲


    “呃,疼,王爺,疼疼疼……”


    江玉隕嘴巴都痛歪了,一個勁在心底罵:這蛇精病男人又抽什麽風…


    “說,”


    帝贏眯起眸子,揪他耳朵的力道加重:“你是不是對那花魁,動心了?”


    “沒,沒有…”


    “沒有最好!哼!記住!你是本王的玩意兒,就算動心,也隻能對本王!”


    瞧瞧,這是人說的話嗎?


    掙紮中,江玉隕無意間瞥見,帝贏一邊耳垂,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紅了!


    很顯然,這是連理枝造成的後果!


    我被揪,他也痛!


    果真是蛇精病男人,這也能忍?


    長而濃的睫羽撲朔,他歪咧著唇角,一雙狐狸眼紅若玉兔,“知道了!快放開我,你難道不痛嗎?還是說,你是在…吃醋?”


    “吃醋?”


    一把扔開人,帝贏黑臉道:“想多了,本王的詞典裏,從未有過,此詞!”


    “嗬嗬,感情到了王爺這裏,牛皮都是吹的,火車都是推的,原子彈都是鬧的?”江玉隕捂住火辣辣的耳朵,想罵人又不敢。


    “你在說甚?”帝贏長身欺來,作勢又要扯他耳!


    抬頭,眼巴巴望著男人,江玉隕杏麵微紅,笑容卻真誠純淨。


    謊言,張口就來:“我說,王爺,你可真是一塊閃閃發光的玻璃!我愛你,愛著你,就像老鼠愛大米~”


    笑說間,他突然踮起腳尖,湊過去,在男人豐神凜冽如同玫瑰的唇上,落下一吻!


    不要我碰你的嘴,我偏要碰!氣死你!


    雖說,隻是蜻蜓點水般轉瞬即逝,但那一刹那間溫軟的觸感,還是令帝贏猛然愣神。


    他瞬間麵紅耳赤,心跳加速!


    繼而,又惱羞成怒!


    揚手就要打:“放肆!膽敢輕薄本王!”


    “打不著,打不著!”


    趁他發愣時,江玉隕已腳底板抹油,一溜煙跑出數米遠,躲在一顆朱紅廊柱後,衝男人吐舌頭!


    “你確定,本王打不著?”帝贏指骨微蜷,一道金色流芒閃現在指尖!


    江玉隕慌忙從柱後出來,抱拳衝帝贏陪不是:“對不起,王爺,草民隻是想證明…草民隻心儀王爺。對那什麽噩夢,絕無半分肖想!”


    “哼!她若不是妖物,你還會說此言?”帝贏收起金芒,麵有慍色。


    “可她偏偏是妖物啊!所以王爺,你這個假設,不成立。”江玉隕小心翼翼,朝他靠近。


    四處亂瞟的眸光,正好瞧見一個肩扛冰糖葫蘆的小販,忙轉移話題:“王爺,要吃糖葫蘆嗎?”


    “誰要吃那種幼稚的東西?”帝贏嫌棄的別過臉!


    江玉隕扯住他衣袖,唱:“怎歎呐山有木兮那木有枝,冰糖葫蘆能拉絲,可是王爺從未嚐過的甜滋滋~”


    帝贏:“你這麽能唱,咋不去梨園當戲子?”


    江玉隕:“怎歎呐秋有月兮那月有詩,也不及糖葫蘆能拉絲~”


    帝贏:“……”


    帝贏:“買!”


    半個時辰後,江玉隕心滿意足抱著七八串糖葫蘆,與帝贏坐上馬車,去了皇宮。


    因春宵樓一事,加之公務纏身,帝贏根本來不及迴府休息,為免耽誤上朝,江玉隕不得不同行。


    顛簸的馬車晃得帝贏有幾分倦色,江玉隕將紅彤彤的糖葫蘆湊過去,逗他:“王爺,嚐一個?”


    帝贏一瞪眼:“不要。”


    “我也就逗逗你,真以為我舍得給你吃?就算湊到你嘴邊,你也咬不著!哼!氣包!”


    江玉隕同樣衝他瞪眼,攥著糖葫蘆晃來晃去。


    帝贏一怒,一張嘴,叼走一顆糖葫蘆。


    酸酸甜甜清脆的滋味彌漫口中,刺激著味蕾,是從未吃過的美味。


    他微愣,大手一揮,奪走江玉隕手中的糖葫蘆串:“都是本王的!”


    “嘿!帝贏你,你他媽…不講武德!”


    兩人在馬車上,很幼稚地將幾串糖葫蘆,搶吃了幹淨。


    行至宮內,帝贏拽著江玉隕,腳步匆匆去了趟定安殿。


    定安殿是他平時辦公的地方,他曾在此輔佐過年幼的太子,也是當今天子。


    除了眾多藏書,此處還擺放著各種看上去叼炸天的大寶劍,以及價值連城的玉玩,當然還有帝贏的休息室。


    帝贏帶江玉隕進入休息室,給他翻了件純黑便服,“穿上這個,本王15歲的衣裳,你大概能穿。”


    終於不穿屎黃屎黃的黃衣服,江玉隕倒是樂意,乖乖將黑袍套上,還是大了一圈,忍不住問:“你15歲就比我還高了?”


    帝贏自己換了身繡九爪飛蟒的官袍,不屑道:“那是自然,本王乃是天之驕子!不像某些人,鼠頭鼠腦!”


    “是,王爺說的是,我鼠頭鼠腦,鼠目寸光。”江玉隕倒是不氣,信步上前,指著帝贏頭頂的紫金玉冠,“別動,帽子歪了!我幫你捋捋。”


    換了黑衣的少年愈發襯得膚白如玉,杏麵桃願,身姿芊芊。


    帝贏錯愕間,他已動手,替他整理發冠。


    那上仰的玉麵近在咫尺,盡收眼底。上挑的狐狸眼似筆走遊龍繪丹青,明明媚意蕩漾,卻又偏偏,純淨似水。


    似要將人吸進去!


    帝贏的心底,像是荊棘叢中擦出一點星火,猛然躥起,刹那間,燎原萬裏。


    見他又在愣神,江玉隕盈盈一笑,笑得梨渦圓圓,突然抬高腳尖,在他唇瓣上,狠狠一碾!


    而後飛快跑開,躲到屏風後,繼續衝他笑:“怎麽樣,你還不是被我這個鼠輩,輕薄了?”


    “你!”


    帝贏又羞又惱,哪還有半點攝政王的風範?


    竟追著人跑了出去!


    結果剛出門,便瞧見江玉隕立在紅梅樹下,不動了。


    而他脖頸上,正架著兩把雪芒閃寒的利刃!


    帝贏撒眼望去,一眼看見浩浩蕩蕩的大隊人馬中,高坐步輦的當今天子蕭錦年。


    蕭錦年龍袍加身,頭戴嵌玉金冠,眉朗目麗,隻是皮膚蠟黃,唇色泛青,看上去病懨懨的。


    見到帝贏,他忙命人落轎,在老太監的攙扶下,慢騰騰走來:“師尊,此人是誰?”


    “參見陛下。”帝贏朝他略施薄禮,“這是微臣新收的弟子,若有衝撞之處,還望陛下開恩。”


    而後,他視線如刀,剜向江玉隕,“大膽江玉隕,見到陛下還不下跪?”


    江玉隕卻定定地盯著蕭錦年,眼尾上挑,喃聲道:“錦瑟無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華年。你是江錦年?你媽叫蕭錦瑟?”


    原因無他,隻因蕭錦年,與他現實生活,同父異母的弟弟,一模一樣!


    “大膽!”


    兩名持刀侍衛怒目圓睜,收緊刀就要削掉江玉隕的腦袋!


    第21章 被狐狸精迷惑了


    “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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