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就要將大地砸出一個坑,腰上一緊,他整個人被一隻有力的大手攥住腰帶,懸空頓住!


    雙手雙腳還在狗刨似的揮舞,嘴巴開開合合,隻有一個“啊”字進進出出!


    他背的包裹卻從手臂滑了下去!


    一時間,劈裏啪啦,哐當哢嚓!


    各種玉器翡翠從係得鬆鬆垮垮的包袱中滾落,砸得稀爛,其中一隻血麒麟,正中一隻暗繡金紋的皂靴!


    天旋地轉間,江玉隕被皂靴的主人擰起,瞬時對上一雙凜冽得如劍走偏鋒的鳳眼!


    不是帝贏還有誰?


    “江玉隕,你在做甚?!”


    看著滿地稀罕的寶貝被摔爛,帝贏眉宇間充斥著暴戾!


    “呃嘿嘿…”


    江玉隕擠眉弄眼,睫羽顫栗,眼神飄忽,手不自覺撚著耳垂:“我…我是看難得出太陽,就想把王爺的這些寶貝,拿出來曬一下……”


    此時,攬月飛身而下,攥著折扇衝帝贏微微行禮,“王爺,方才江公子想翻牆,被屬下攔了下來。”


    一名路人銀甲士兵正好路過,同樣抱拳道:“王爺,昨夜江公子鬼鬼祟祟,欲離開王府!”


    “嘿!我他媽……”


    江玉隕耳根燒得慌,正要發火,卻見帝贏鳳眸森寒,斜睨著他,如同陰曹地府索命的閻羅王!


    他後背立時爬上一層密汗,淺茶色的琉璃瞳一轉,計從心來!


    忙抓住帝贏的袖擺,故作嬌嗔的撒嬌:“王爺,人家隻是,在王爺府裏呆久了,憋得慌,想出去透透氣嘛……”


    看著他如同貓兒一樣惺惺作態,軟下來的嗓音又酥又麻,如蜜沁心坎,帝贏的心,被淺撩了一下。


    他眼底寒光漸散,悶悶地問聲:“當真?”


    江玉隕一看有戲,歪著小腦袋笑:“板上的釘釘,千針萬真!”


    帝贏長身微屈,拾起那隻摔碎的血麒麟,思緒被扯迴十幾年前的寒冬。


    他身負重傷,泡在寒池裏療傷,粉粉嫩嫩的小團子踏雪而來,凍得通紅的小手,捧著一隻通透的血麒麟,放在帝贏掌心,奶聲奶氣地說:贏哥哥,這是花兒從磐夜樓高價拍下的血麒麟,據說是嗜血天獸的精體所化,能幫贏哥哥療傷,助贏哥哥提升修為,護贏哥哥一世無恙。


    那麽精致乖軟的一團,脆生生軟糯的嗓音,如今想來,猶在昨夕。


    隻可惜,物是人非,花落玉碎,那粉粉嫩嫩的小團子,再也不會,活蹦亂跳出現在眼前了。


    帝贏握住那隻血麒麟,任由額前紅發隨風淩亂,半晌,掀眼,淡漠地剜了江玉隕一眼,“今晚,帶你出去散心。”


    “好哇!”


    江玉隕眼底漾起星星,又迷惑道:“為何要是今晚?”


    帝贏並未理他,攥著血麒麟揚長而去。


    江玉隕磨皮擦癢的渡過了一天,腦補出99種逃跑計劃。


    待到黃昏落日時,帝贏換了一襲寶藍色華麗的便衣,手戴扳指,腰係玉佩,打扮得像個暴發戶,出現在他麵前。


    從未見他穿除黑色以外,其他顏色衣服的江玉隕,不僅眼前一亮。


    帝贏扔給他一套屎黃屎黃的衣服,冷冷道:“竟然要出去,就換身行頭。”


    “不是吧?你穿那麽帥,我就穿這個?”江玉隕有些不滿。


    帝贏靜靜睨他:“你換不換?”


    江玉隕忙拿起衣服:“我換!”


    換好衣服出來,江玉隕感覺自己就像一坨行走的粑粑,嘴巴翹得老高:“換好了…”


    帝贏盯著他看了一會兒,竟拋了句:“不夠醜。”


    攬月不知從哪裏冒出來,手上拽著兩撮黑毛:“王爺,要給他黏點假胡子嗎?”


    江玉隕:這是鬧哪一出?難道怕小爺的花容月貌被他人窺覬?


    江玉隕:“王爺若是嫌我不夠醜,還可給我梳個分分頭,編兩個麻花辮。”


    “不用了,走吧!”帝贏懶得理他,轉身出門。


    江玉隕趕緊小跑追上。


    屋外,鉤玄已備好馬車,他依然一身玄色窄袖束衣,正握著鞭子,立於馬側。


    見他們出來,忙拉開車門,攬月扶著帝贏上車。


    江玉隕上車時,鉤玄貼著他耳朵,輕描淡寫的送了句:“別企圖逃跑,否則,你會死的很慘。”


    若不是條件不允許,江玉隕定會拍著他肩膀,大喊一聲:眾人皆是大冤種,唯有鉤玄知我心!


    在發愣之際,鉤玄已躍上馬車,坐到前麵,拉緊韁繩,充當馬夫。


    那不輕不重的提醒,仿若風過林梢,擦著江玉隕耳朵,揉碎在夜風裏。


    “還不上來?”帝贏姿態懶散地坐在馬車內,衝他喊道。


    江玉隕趕緊上去,看著相對排列的兩個座位,正位被帝贏一人獨占,副位上攬月輕搖折扇,但好歹坐得端正,還有一半位置。


    正想坐到攬月旁邊,卻聽帝贏道:“坐過來。”


    江玉隕瞥向他大喇喇支開的腿,瞬間記起,幾日前,太師椅上,他命自己坐上去,不禁臉頰紅霞飛,“我,我坐,坐哪兒?”


    第15章 王爺帶我逛窯子……


    狹長鳳眸暗波流轉,視線落在江玉隕杏麵桃願的臉上,帝贏唇角挽起不明笑意,拍了拍自個頎長的腿!


    而後,悠悠道:“穿得這麽醜,還想坐?”


    我tm…


    這他媽不是你讓我穿的嗎?現在又嫌我醜?真是死人放屁,陰陽怪氣!


    江玉隕快要氣炸,在心底狂懟,嘴上卻委屈兮兮的:“哦…那我站著好了……”


    見他纖薄身子隨馬車晃動,搖搖欲墜,又一臉秋風蹂落花的屈辱樣,帝贏終是心軟,收攏腿:“罷了,過來坐吧。”


    “哦~”


    江玉隕攏著袖子,低眉順眼過去,在他身側坐下。


    出了王府,馬車加快速度,車軲轆碾飛雪沫,朝燈火闌珊的長街駛去。


    帝贏見他默不作聲,斜眼問:“在想甚?”


    在想如何逃跑不被抓。


    江玉隕幹笑兩聲,“在想王爺出門,可帶了票票?”


    “票票?什麽票票?”


    “就是錢。”


    帝贏扯起唇,衝他露出個令人目眩的笑,“本王的臉,就是錢!”


    一時怔住,江玉隕偏頭盯著他有棱有角的臉,心說:


    你的臉就是錢?那我沒錢跑路,總不能,把你的臉皮,給扒拉下來吧?


    帝贏側首,與他迴望,眸色漸深,“又在想甚?”


    “我在想……”


    江玉隕撓了撓頭發,仰頭,衝帝贏迴綻一抹乖巧的笑:“我在想,師字去掉頭,王爺您真帥!”


    “是嗎?”


    帝贏棲身逼近,力道極大的握住他纖腰,絕對的身高優勢讓江玉隕處於被壓迫狀態,整個人都不好受了。


    “是,是呀……”


    陰影落下,渡來男人身上的熱意,那凜冽的唇勾起,狹長鳳眸中,添了幾分戲謔:“如此說來,你該不會是,對本王,日久生情了吧?”


    “我……”


    我他媽就算生蛋都不會跟你生情!


    江玉隕氣得雙頰生暈,如染胭脂,怕被男人看出自己的憤怒,作作的別過臉,軟著嗓子說:“有,有那麽一丟丟啦……”


    “臉紅了?”


    對麵的攬月搖著扇子笑:“王爺,要不賞他個妃子玩玩?王爺到現在,還沒嬪妃呢。”


    “就他?”


    帝贏嫌棄的丟開人,“也配?!”


    折扇一頓,攬月嘴巴抿成直線。


    江玉隕又羞又惱,心底把帝贏的祖宗十八代通通問候了一遍,笑眯眯地問攬月:“攬兄,這天寒地凍的,你還扇扇子,不冷嗎?”


    攬月笑道:“九天攬月,五湖風流。白衣折扇,缺一不可。所以這扇子嘛,是在下的標配。扇習慣了,也就不冷了。”


    江玉隕咋舌,“都說自古文人多騷客,風流倜儻兩昆侖…原來是這麽個意思?”


    見他對攬月露出崇拜的眼神,帝贏不滿道:“坐車就坐車,廢什麽話?”


    江玉隕和攬月紛紛閉嘴。


    馬車穿街走巷,很快來到一棟燈火通明,紅綾高懸的雕花木樓前。


    三三兩兩紅袖挽披帛的女子站在門口,或搔首弄姿,或媚笑著拉扯過往路客。樓台間遙遙傳出靡靡絲竹音,以及男女的調笑聲,混雜濃鬱的酒香花香,無一不充斥著蕩漾的春色。


    江玉隕在紅綢粉燈間,見著“春宵樓”幾個大字,頓時明白,帝贏為啥要晚上帶他出來了。


    感情這貨,是帶他來逛窯子啊!


    臥槽,他該不會,經常在這種地方,出入吧?


    那他,不會有那啥啥啥病吧?


    正想入非非,一個濃妝豔抹,綠袖紅衫的中年女人迎了來。


    她邊走,邊甩著繡帕嬌笑:“哎呦喂!今兒個刮的是什麽風啊?怎麽把攝政王都給吹來了?姑娘們!趕緊的!恭迎王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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