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一沙一世界,一花一天堂,一樹一菩提,一葉一如來”,這句話一點兒也沒有說錯,句句在理。


    院落外,有一足以數十米高的菩提樹,長著星狀毛般的嫩枝和卵圓形鋸齒的長葉,魁梧挺拔的矗立於鬆土之上。


    仰看樹上結著許許多多的菩提子,玲瓏可愛,飽實豐碩。


    寧安長公主朱祿媜帶著夏玉沁,身後跟隨宮女欣蕊和羽瀮來到了這棵屹立於蒼天的菩提古樹。


    “這裏長了一棵好大的菩提樹啊!公主殿下帶小女子來不會就是因為這個吧?”夏玉沁手指朝著菩提樹指去,驚訝的說道。


    “昨天,本長公主偶然看到這裏居然有一棵高大粗壯的菩提古樹,差不多已有數百年之久了吧。”她接著對夏玉沁解釋道:“今早,你所聽到咱們交談的正是這一棵傲世於穹天之上,其靈韻沒有被年歲的輪迴更替而衰減的菩提古樹。菩提樹原名叫畢缽羅樹,所謂“菩提”係梵語譯音,有正宗之意,相傳佛祖釋迦牟尼曾在菩提樹下靜思六年才修得正果,所以菩提樹被稱為佛教“聖樹”。本長公主好像在典書上看到過,若是在菩提樹下進行修煉是可以成仙的哦?!”


    夏玉沁、欣蕊和羽瀮都半信半疑,相互望著對方。她們想證實對方相不相信,聽沒聽過這個傳說。


    寧安長公主朱祿媜察覺她們對於這麽奧秘頗深的傳說竟沒有聽過,眉中浮現出了令己難以置信的事情。是她們愚昧無知?!還是自己說得與書中不符,才導致她們聽完自己說的這個故事感覺是純粹捏造出來的?!


    她搖了搖頭道:“你們若不信,本長公主也沒有辦法。罷了,不說了,我給你們上樹采擷一些菩提子作為標本,供爾等熟知辨認。”


    “公主,這……不太好吧。”夏玉沁想要製止寧安長公主朱祿媜的魯莽行為,既然說了這菩提樹是“聖樹”,又如何犯了禁忌之道圖一時的確信與認可呢,輕言低語地揮手叫道。


    “沒事的,畢竟這棵菩提子生長在院落外,而不是寺廟裏。豈不是的話,本長公主就徹底與佛教道義相悖,最後與仁人背道而馳,可就慘咯!”寧安長公主朱祿媜淡笑道,“菩提子有助於驅邪避災,也有助於增長財運,還可以將菩提子做成一串串的菩提珠,戴在手上可促進血液循環,對身體的健康可謂是大有裨益的呢。”


    夏玉沁驚訝道:“真的有奇事??”


    在與夏玉沁同一位置的欣蕊和羽瀮,說:“咱們公主殿下……還會欺騙你不成?”


    “當真!!本長公主以實待人,非惟益人,益已尤人。”寧安公主粉唇輕含,內心坦露出了自己誠實忠貞的節操以及皇族人中的一諾千金,隨後她爬向了菩提樹,腳踩在樹幹兩側,用力蹬著,手從茂密的枝條上采摘了數個菩提子,“好了,就這些吧,準備收工。”


    “公主,你慢點下。”寧安長公主朱祿媜身邊的欣蕊和羽瀮喊道。


    “公主殿下,你當心啊!”


    寧安長公主朱祿媜順著菩提樹的樹皮上的疙瘩慢慢地往下踩。


    “你們來看,這個!”


    “哇!好玲瓏,好精美哦。”


    “拿在手上應該很舒服吧?!”夏玉沁道。


    “……給,你摸摸。”


    夏玉沁恭敬地接過了玲瓏嬌小的菩提子,仔細端詳這顆顆飽滿的菩提籽子,摸在手裏的感覺一陣清涼如冰,渾身就如同躺進一口冰窖裏寒寒冷刺骨。


    “這個好涼啊,有種要凍死的感覺,噝噝……”


    “冷嗎?”,寧安長公主朱祿媜心想道:“誒?奇怪了?我剛才為什麽沒有察覺到呢?難道……”


    就在她心想之餘,突然從菩提子裏鑽出一隻冰蠶軟軟綿綿的。大概這隻冰蠶在這飽滿玲瓏別致的菩提子裏避暑,想煎熬過漫長而炎熱的夏季。


    夏玉沁一看到這肉乎乎的冰蠶,神情一下僵硬住了,麵部變得微青,原本她幼時就害怕蟲子,隨著年齡的生長,閱曆也豐富了,遇到一些事情都會冷靜下來稍作處理。可是麵對從小就非常害怕的蟲類生物就會立馬炸鍋般的大嚷嚷。


    冰蠶在夏玉沁手中拿著的菩提子上,正蠕動身軀,搖頭晃腦,欲要爬到她的衣袖,將它甩出去時,被寧安長公主朱祿媜叫住了:“別動!”


    寧安長公主朱祿媜輕輕一捏,將這隻愚笨又有些可愛的冰蠶擒拿住了,夏玉沁身子有些發顫,疑惑不解的說道:“公主殿下……你……拿著她究竟要……要幹嘛呢?!”


    “我要將它帶迴家。”


    “啊?你要帶迴家中幹啥嘞?”


    “當然是拿迴家中喂養,一來等到一定季節的時候結成蠶蛹後化為成蟲時,將它圈養起來,供自己玩耍。二來它可以吐絲,這絲呢,就可以做冰絲蠶衣,穿上去以後特別驚豔,美滋滋的,哎呀,本長公主高興都還來不及呢,怎麽會舍得扔掉?!”寧安長公主朱祿媜似笑非笑道。


    “你拿走吧,離我越遠越好。”夏玉沁搖擺手掌,顯出無所謂的樣子。


    “咱們公主著上的東西就是與其他人不太一樣!”欣蕊嘻笑道。


    “對啊,對啊!”旁邊的羽瀮讚同一聲。


    院中,楚子煜依舊練著他的武功,刻苦銘心,牢記家仇國慨,不辱列宗列祖的再造之恩。


    她強勁有力的身軀,健壯入魂的肌肉,從衣袖中顯露出了外表,光滑結實,通體靈活。


    小翠再一次走到他身邊端杯茶來解渴去火,“楚少爺,你累了吧,請喝杯茶解解渴。”


    他將武功收迴,停了下來,說:“多謝!”他接過了茶壺,如狼似虎喝了起來。


    咕嚕!咕嚕!


    一下子喝完了。


    “喝完了後,渾身好清爽啊!”他雙臂張開撐了個懶腰,舒展全身的筋骨。


    “那,楚少爺,你餓了沒?”小翠紅唇微動,輕語問候道。


    “不用了,我不太餓。馬上就到中午了,如果你過於饑餓的話,小翠你就提前吃吧,就不要等我了。”


    “這怎麽行呢,奴婢是絕對不會這樣做的!”她滿麵羞澀,態度謙和,心中誠摯,反複告誡自己需要謹言慎行,切勿攀高結貴,清醒讓自己明白身份在此,不能逾越得了主仆關係的界限。


    楚子煜的音線變得低沉柔和,略微的哼了一下,默然興許,認同她對他的話的理解,懂得尊卑有別這個道理。


    寧安長公主朱祿媜等人也一同趕了過來,望向正在練武的楚子煜。


    “楚子煜,你在練武噠?”寧安長公主朱祿媜搖搖晃晃,手背在身後,甜蜜一笑。


    楚子煜放下練武的事,拿起肩上的毛巾擦了擦麵上流出的熱汗,說:“公主殿下,正所謂一日之計在於晨,”他靠近她的麵前,接著道:“保家衛國是咱們作為七尺男兒的本該要做的東西,也是作為一名合格的武士所必然要經曆過天寒地凍、酷暑燥熱的過程,方能被朝廷所器重。”


    他唇角輕輕向她的麵劃去,“我說的不是嗎?寧安公主殿下。”


    “嗬嗬,君子真乃油腔滑調人士也!楚公子有這等雄心壯誌,何不功成名就呢?對於這件事情,本長公主相信這隻是時間問題罷了。”她輕聲細語:“既然楚公子有如此天賦卓絕的本領,何不將它用到正途之中呢?!”


    楚子煜不苟言笑:“寧安長公主殿下好謀算,說出來的每一句話讓吾深有感觸,令已佩服不已!”


    她觸及他的全身,左手擔在他的肩上,右手指尖輕輕劃過他的唇邊,對他用情說道:“怎麽?本長公主誇讚於你,你還不領情啊?”


    然而,楚子煜正要迴懟之時,夏玉沁也趕到了這裏。打岔兒道:“寧安長公主殿下,你們在聊什麽?能不能與小女子我分享一下,可以嗎?”


    寧安長公主朱祿媜疑神出奇:“這是咱們的私密,不能告訴你,否則,這就不是秘密了。”


    “好吧,你們繼續聊吧,那小女子就不打攪你們了,再見!”夏玉沁揮手離去。


    他看到夏玉沁對自己驀然離開不吱一聲,心中的忐忑亦由不平。


    她的痛遠勝過他現在的不知所謂,原因僅僅是拋下她那麽簡單嗎?不,那當然不是了,她自從來到這裏,而他就沒有向她作出任何解釋之理,麻吉溜快的就去找他的那楚楚動人、玲瓏可愛的表妹,一點兒也不把她放掛在心上,興許在那一刻開始,他就沒有和她多說一句話。


    夏玉沁走後,他雖一句話未說,深知內心憋屈,覺得有愧於她,於心不忍,歎息了一口涼氣,這一舉動被寧安長公主朱祿媜看到了,柔聲的對他道:“你去吧,別老噎著了,會硬生生得出病來的,一定和她說清楚,不然她一直誤會你,你們之間的隔閡也就會越來越大,到那時也於事無補,可就糟了,”她盯住他那瞳眸,赤心地接著說:“你別誤會,本長公主不想看到他人難過的樣子,這一次幫你,並不代表以後本長公主還會幫你。好了,你仔細好好想想吧?!”說完,寧安長公主朱祿媜領著不遠處的欣蕊和羽瀮一起迴後院忙活了。


    他撓撓頭,思前想後,最終還是本能地去找夏玉沁,和她當麵聊聊。


    戶窗外蕭蕭之聲,淅瀝襲襲於炎風。


    後庭院東倒房間,古樸華麗,窗明幾淨。


    這裏的每寸土地潮濕疏軟,肥沃寬闊。這幢瓦屋是楚子煜生母臨終前所居住的地方,所走的每一處地,亦在某牆角停留的瞬間,都能迴想起楚氏主母的背影。


    可惜她當年被海域倭寇活活殺死。那時楚子煜還比較年幼,雖能記事,但還是沒有能力守護自己的母親,自此那幾年內常常慟哭抽泣,悲痛不絕,暗自發誓長大以後要血洗倭寇賊人,為母報仇雪恨,以告亡母的在天之靈。


    所以,楚子煜每日清晨練功是為母報仇而埋下伏筆。即便夏天酷暑炎熱,還是冬天下了厚厚的積雪,冰天雪地,他在沒人知道的情況下一人都默默的忍了。


    如今夏玉沁過來了,她移步有神,詳望了這一排排房子,精致華麗而且還附帶著一絲古樸之蘊,察覺這房子的使用年代已經超過了大明建立至今的時間了吧。


    東一看的,西一看的,非常入神。她看了好一會,便進院了。


    她打開庭門的那一刻,一切竟不相信自己的眼睛。裏麵竟似沒有一絲塵埃,潔淨樸雅,住進去非常的舒服、享受。


    “這裏真是不錯喔,簡直堪比皇宮。”循步看向每個連襟一線的房屋,不由得讚歎道。


    她向屋內走了走,掃視周圍桌具,端詳桌上放著的器皿。這些器皿精致華麗,表麵也無任何損壞的裂縫,看起來就跟新的一模一樣,令她自己也感覺到不可思議。


    而她非常好奇,於是走近了些,上去摸了摸,光滑細膩,無粗糙凸凹。


    夏玉沁移步走進了楚子煜的母親所居住的臥室之內,其臥室內所有的裝飾之物被整飭得井井有條,就和未出嫁的黃毛丫頭所居住的閨房一樣。香脂胭粉仍是新物,未聞到屋裏還有其它的香脂味,除此以外,也並未聞到檀木家具的腐朽之味。


    當她觀察這裏並無異樣時,放心的走到楚子煜母親曾睡過的床榻邊 , 坐在了被褥之上,感覺軟錦錦的,舒服至極。


    “這床真軟啊,……真的比較舒服!”她在床邊坐了一會,便躺倚在床麵上,不禁的發出舒適宜人的感慨。


    就在那時,楚子煜瞧見了夏玉沁往後庭院她母親曾居住過的那院落。


    他便匆匆的一路跟隨在她後麵趕來。


    他迅步走進了院子之中,望著窗內的她,心中慌裏慌張,猶豫不決。他梗著喉聾沫子咽了下去,手依舊想伸向夏玉沁,接受她的原諒,可是至始至終沒有主動去求也原諒,還是將其收迴了。


    其實楚子煜的內心非常焦慮不安,不該如何正視自己的這份感情。


    就在他焦慮萬分,百感交集之時,寧安長公主朱祿媜跨步走來,她這次過來大概是想解決楚子煜與夏玉沁之間情感糾葛的矛盾化問題。


    “你怎麽來了?”楚子煜談道。


    “本長公主不來,又怎麽解決你與夏玉沁之間的感情糾葛?!”寧安長公主朱祿媜瞥眸相看。


    “嗨!公主殿下,你又何必費心去化解咱們之間情感隔閡呢?”


    “噢?如果你不關心她,那你怎會又來到此處?”她接著問道。


    “既然公主已知我心,也自然不再欺瞞於你。”


    “那你跟我進去見她,你願意嗎?”


    “這……”還沒等到楚子煜說完,寧安長公主朱祿媜連忙拽住他的袖子進屋。


    他們走進了屋內,與夏玉沁對視了下,尤其是楚子煜的眼神可謂滑稽搞笑,眼珠子睜得大大的凝望著夏玉沁。


    “夏玉沁,本長公主過來看你了。”


    她從床上立了起來,朝門外一望,說:“是公主殿下啊,請到屋裏坐。”


    寧安長公主朱祿媜身後還跟著楚子煜,她說出去的話不是純粹忽悠,恐嚇他的,而是真真切切領他過來把話當麵講清,講得明明白白,那時最好不過的事情了。


    “本長公主打擾你休息,是本長公主不對。但是,可以聽本長公主的一句勸嗎?”寧安長公主朱祿媜握住夏玉沁的那雙白皙似冰雪的雙手,含情脈脈的問道。


    寧安公主不說,夏玉沁的內心也明白,是要讓她原諒楚子煜的罪過,原諒他為何拋下自己,獨自去邊疆對抗倭寇賊人。


    “唉,你們都進來吧。”


    這裏畢竟是他生母生前居住過的萱堂,小女子也不好意思拒絕他置身事外,一概不理睬,否則定會被他人所指責、所嫌棄的。


    寧安長公主朱祿媜領著楚子煜進了屋內,她笑盈滿懷,說:“你終於想清楚了!”


    夏玉沁輕微頷首,隻是“嗯”道,她從床上站了起來,身上的長裙褶皺波紋異常炫麗無邊,看得讓人眼花繚亂。


    “想讓我原諒你,不是不行,隻不過你得先答應我幾件事情,我再答應原諒你,如何?”夏玉沁走近他的麵前,玉唇輕開,鼻梁上有一道非常明亮的光圈白點,光曜似射,浮在其中,實屬動感撩人。楚子煜看到她那妖媚無雙的眉眸,誘人纖細的玉腿披露在裙底之外時,他不得不哽咽吐沫,打算收起自己不太自覺的眼睛,看到她那一瞬,他再也不為當時的一時不語而感到難過、消沉。聲音柔和清亮,而賦有諸多情感加持,道:“好,隻要你肯原諒我,不管你提出的什麽要求,我都可以答應你。那,你請說吧,是何種要求?!”


    夏玉沁望向他白皙清朗的臉龐,富有沉著堅定,對著他說道:“其一,你必須答應我,無論下次你去到哪裏,我也去,切記!不可丟下我,否則我永遠都不會原諒你。其二,如今咱們已經老大不小了,該是時候成親了,不如就這幾天把婚禮給辦了吧?也好了卻咱們兒時的心願。”


    楚子煜堅忍道:“我可以答應你第一個要求,但第二個要求,我堅決反對!!”


    其實,他之所以要與她拒婚,是因為當今天下內外混蕩不堪。外有倭寇橫行無忌,殘暴無度,搞得天下民不聊生、內有奸臣當道,昏庸無道,草菅人命,無所不用其極。這些雙庸戮的天下本就是愛國之士痛恨至極的政變之勢,還有心情在這裏談情說愛,真乃是無事找事了。況且,即便倆人成親了,雙方也不是無時無刻陪伴在一起,萬一,男方無意在戰爭之中壯烈犧牲了,留下了女方,獨自一人在這世間上存活,孤獨終老,豈不是二者均不兼得圓滿,落個世人皆知的明史,可就真出名了!


    “咱們為什麽不能成婚?……難道你已經有喜歡的人了,是不是?!”夏玉沁挺腰直立,兩眼瞪住楚子煜,厲聲說道。


    “唉,這怎麽說呢,我也有難言之隱啊,不是不想結這門親事,隻是現在太唐突了,我暫且還未準備,內心現在空蕩蕩的,沒有心思在此,所以這最後一個要求無法滿足於你,還望沁兒你能收迴這個暫且無準備的要求。”楚子煜津津的說道。


    旁邊的寧安長公主朱祿媜倒是一點也不覺得驚訝,麵色清麗淡然,聽得也十分的入神,能夠理解他們之間的內心現在各自的需求,故而她一點也不慌張阻止二人現在急迫之情形。


    “說白了,你就不肯願意娶我,是不是?”


    臉色略顯尷尬的楚子煜不知怎樣說才算能讓她滿意。


    夏玉沁又問了這同樣的問題,楚子煜始終未答一句,隻是緊緊握住雙拳,手麵上都流淌出來一道道油亮晶瑩的汗液,醃得手指都泛起了白皮,讓他痛在心間不是個滋味兒。


    “你怎麽不說話了,說話呀?”夏玉沁急了的跺腳。


    寧安長公主朱祿媜見勢不太樂觀,於是向前勸解倆人,化幹戈為玉帛。


    “好了,你們別在爭吵了,本長公主有個法子可以解決你們當下的燃眉之急,二位可否願意賞臉,聽本長公主一敘?”


    夏玉沁言歸正傳,說:“寧安長公主殿下,您盡管說。”


    “那本長公主可要說嘍,”寧安長公主朱祿媜欲拯救兩位火深水熱之中的情侶,說:“你們一個要談婚論嫁,著急得很;另一個要拒娶,不願強婚。不如這樣吧,你們先將此事暫且擱置一旁,容本長公主一說。楚子煜想等了卻外敵憂患以後,再考慮婚嫁問題,而夏玉沁你呢,隻是想早一點嫁給他。你們可以各退讓一步,楚子煜隻需同意玉沁第一條要求即可,而夏玉沁你可以讓楚子煜遲些年娶你。你們雙方若能達成共識那是最好不過的事情了,不知二位意下如何?”


    楚子煜望望夏玉沁無奈的表情,夏玉沁則望望楚子煜的滿臉欣然的樣子,相互觀望雙方的心理變化。


    寧安長公主朱祿媜在那也揪望了他們二人的表情,笑道:“既然二位沒什麽話講,就代表默認嘍。”還沒等二位開口,她就拉著他們的手,放到對方的手上,“你們放下過去,展望未來,不要被眼前的利益所支配,應該珍惜當下時光,好好關懷備至。”


    他們之間的情感糾葛倏忽就落下帷幕了。


    幾天過後,諸暨縣城車水馬龍,熱鬧不絕。


    絡繹不斷的人群陸陸續續地縈繞在縣城內,旁邊擺攤子的小販子對熙熙攘攘的人群喊賣各種藝品。他們每天在此處販賣藝品無非是養家糊口,經商持家;亦或者是在家裏鹹淡無趣的生活已經厭倦了這種習慣,出來賣藝就打發時間,消遣一下自己的休閑娛樂,使之平衡。


    與江都縣城相比,這裏不僅有風景如畫的西灣郊區,還有數不勝數的名樓,在這裏吃喝嫖賭,樣樣俱全,沒有你找不到的娛樂居所,所幻想出來的場所也能在悄然之間找到。


    在這裏生活過的人都說好,這裏不僅是商業城鎮發展較多的一處地方,而且這裏還盛產美女佳人。


    用白居易的詩句來說“歸來池苑皆依舊,太液芙蓉未央柳;芙蓉如麵柳如眉,對此如何不淚垂。”這裏的人一見到美女眼眶之中就溢滿了戀戀不舍的淚水,恨不得立馬跟她走。


    可是,越是在動亂的年代,越要沉得住所有欲望,方能成賢人。


    這裏不僅人美,水美,這裏的水土也比較富裕。


    街道巷口即便縱橫交錯,人群來來往往,也不妨礙周邊的藝人做事。


    楚子煜挽著夏玉沁的手走在諸暨縣城的街道上,左顧右盼望著周邊零零散散的小玩意。


    他們身後緊隨著寧安長公主朱祿媜以及她的兩個宮女丫鬟。


    “公主,咱們今天過來是幹啥呀?”羽瀮道。


    “噓!你們都別說話,”寧安長公主朱祿媜豎起食指在嘴邊吹氣,“本長公主在盯著前方看動靜呢,你們讓開一點,別擋道。”


    “哦哦,公主殿下你快迴來呀,別亂跑!”欣蕊看到寧安公主跑到前麵了,沒有再等她們,揮手讓公主迴來。


    “公主跑遠了,咱們怎麽辦?!”


    “咱們能怎麽辦!追唄!”欣蕊與羽瀮二人一起追了上去,“公主,等等咱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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